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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小拇指往下竖，“丑！”
森川悠并没有出声, 但是以防对方听不见，他刻意把口型做得很夸张, 这下不止身后两个人看得见，连本校的啦啦队都看得清清楚楚。
路人甲乙顿时气急败坏。
“好可爱的学弟！”
“哈哈哈干得好！”
啦啦队员们翻着介绍手册，看到了参加本场比赛的选手名单，森川悠虽然没有出场，照片和名字却被附在名单最后。
“森川悠, 一年级, 社会学部, 在场上的位置是副攻手。”
啦啦队员们常年跟随排球部活动，对排球部的现状也有所了解，主攻佐久早和千石吹实力都不弱，队长新开雅也作为二传手是场上的定海神针，唯有拦网相对弱势。
“应该是出于换人的考量吧？”啦啦队员们纷纷猜测，“今年的新生里必须有一个副攻手。”
“后辈现在可能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但三四年级应该就可以挑起大梁了。”
女孩子们的想法更简单：“有佐久早，有可爱的小森川，我们明大今年依然是排球界的帅哥王国。”
森川悠情不自禁地竖起了耳朵。
不为别的，因为……就算隔了两年，他还是对王国王子之类的词相当敏感，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冠上明大王子的称号。
那是怎样的羞耻play。
他一人承受不来。
但事实证明，森川悠太单纯了。
因为，他听到了，观众席上，那个啦啦队里声音最响的妹子高声尖叫——
“明大的国王，佐久早圣臣！”
“明大的可爱王子森川悠~”
啊，再见，这个世界。
他亲爱的爸爸和妈妈绝对不会同意这一点的。
莫名其妙被佐久早占了一个辈分的便宜，森川悠有强烈的封住这群人的嘴巴让他们再讲不出一个字的冲动。
可爱这个词根本配不上他魔之手森川的气质。
果然，他理解不了排球以外的世界。
从某种程度上说，翔阳同学的取名能力还是值得夸赞的。
……
短短几周，明大顺利入围了大学队伍的16强，比赛比了多久，森川悠就坐了多久的冷板凳，后来实在是坐累了，他干脆在场边打起了盹。
于是继高一那年的IH比赛之后，森川悠再次被冠以睡神的称号。
“其实我超级想上场比赛的，但是教练非压着不让我上。”街边的饮料店里，森川悠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小声和宫侑吐槽。
宫侑难得有假期，昨天晚上就约了森川悠出来吃东西，刚一见面，森川悠就被对方墨镜棒球帽全副武装的样子震惊到了。
“我现在毕竟是名人嘛。”
森川悠：“……”
这话倒也没错，森川悠偶尔会在运动品牌店和超市的食品货架上看到这张脸，去买球鞋的时候，美津浓和亚瑟士专卖店的大幅海报更会让他产生一种不真实感——这个人毕竟和他一起打了整整两年的比赛，他很难把电视上的名人和一点也不靠谱的宫侑前辈联系在一起。
不过也不只是宫侑，影山和星海都有代言，在代言这种事情上，成绩出色、外表也出色的选手往往更容易受到青睐。
加入职业队之后，宫侑骚包的性格完完全全展露了出来，就连发色也染成了更炫目的金色，比之高中时代，他把二传手的职责展现得愈发深刻。
森川悠很为对方高兴，和他一样，对方也在为成为让北前辈骄傲的后辈而努力着。
“耐心一点。”宫侑安慰他，“也许教练想把你留到最后，作为对付我们的武器呢？”
森川悠点了点头：“不排除这样的可能，现在的我可是很强的。”
“很嚣张嘛森川。”
“比鸡冠头的宫侑前辈稍稍逊色一点而已。”
“鸡冠头，藏狐脸，猫头鹰，洁癖男，羽毛球脑袋……你的外号名录又更新了吗？”宫侑按着森川悠的脑袋，“高中那时候我就看你很不爽了啊！”
“因为侑前辈你的审美总能给我新的灵感。”森川悠面无表情。
“也给我吐槽一下北前辈啊！”
森川悠眨眨眼：“倒过来的木兔。”
宫侑眨眨眼：“你敢当面跟他说吗？”
“不敢，你敢吗？”
“不敢，你敢吗？”
“不敢，你敢吗？”
循环了N遍之后，两人果断绕过这个话题，开始讨论打球的时候常用的一些技巧。
两人在路上闲逛了一会，去电影院看了场《名侦探柯南》的剧场版，看完电影之后，宫侑开着他新买的跑车把森川悠送回了学校。
看到他的新车，森川悠脑海里浮现了前几天宫治的吐槽。
在V1联赛拿着高薪、最近刚刚购入跑车的Black Jackal二传手，居然穿走了贫穷且可怜的双胞胎兄弟的外套。
这大概就是宫家兄弟的生存乐趣。
……
第二天一早就有课，森川悠只训练了一会就匆匆忙忙赶到教室。
作为一个学渣，那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社会学这门课程，不过和经济学这类明大的热门课程比起来，社会学有种好像很厉害……但森川悠其实不知道自己到底学了什么的莫名气质。
总之，他已经分配好了，大一的课程交给北前辈，第二之后的课程请迹部和佐久早帮忙——据说佐久早的课业成绩很不错，考进明大的分数也很高。
刚进教室，森川悠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坐下来之后，这份感觉更加强烈，因为四周好几道视线正朝他看过来。
森川悠偶尔会因为脸受到关注，但今天的被关注程度很明显超出了脸好看的范畴。
所幸这个时候，班级的群组滴滴响了起来。
“森川，这个人是不是你？”
森川悠定睛一看，是《周刊文春》发布的最新报道。
“排球界新星、BJ二传手宫侑与一不知名男子在东京街头密会……看完电影后，该男子坐上了宫侑的保时捷跑车……”
森川悠：“……”
他好歹也是被月排杂志大篇幅介绍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被《周刊文春》报道啊？
什么叫不知名男子？
密·会？？？？
不需要读者做更多解读，森川悠都能够脑补出一个蹭吃蹭喝的小白脸傍上BJ队二传手的神奇虐恋故事……个鬼。
虽然从内容上来说，这么报道也没错。
因为他就是一个成天骗吃骗喝的小白脸。
可是明明很正常的活动，被八卦杂志一报道，怎么都透出一股不对劲。
森川悠撑着下巴，认真地解读文春的报道，看到最后一个字，森川悠依然觉得，这则报道对宫侑的恶意实在太深了，不管怎么说，对于一名上升期的运动员而言，扯上这样的新闻并非好事。
手机里，角名和黑尾已经在祝贺他喜提长期饭票，研磨一连发了三个“是真的吗”表达疑惑的心情。
森川悠：“……”
这群人可以更八卦一点吗？
他觉得自己果然应该早点上场比赛，好洗刷自己的冤屈。
……
当然，没有等到森川悠上场证明自己，在下午BJ的一场赛后记者会上，宫侑作为选手代表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森川悠一开始并没有看到采访的视频，是因为采访的内容上了日推的趋势，他才注意到的。
——因为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宫侑始终一脸冷肃，和他给多数观众的印象截然不同。甚至看报道的时候森川悠都有些惊愕，因为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宫侑。
“宫侑选手，请问报道上的消息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
记者席一片哗然。
“但是有一点请你们记住，和我一起逛街的不是不知名男子，他叫森川悠，也是一位排球选手。”
“森川悠？”
八卦娱乐记者一定是不清楚的，但专职排球报道的记者稍一回忆，便立刻想起前两年在高中排球界引发无数关注的少年。
曾经的高中第一拦网，森川悠。
“据说森川选手因为身体状况已经退出了排球界？”
听到这句话，宫侑的表情比刚刚还要冷：“他是不会退出的，不管身体状况有多恶劣，不管多久没有接触排球，他这样的家伙都不可能离开排球界的。”
“如果说我在排球上有真正尊重的选手的话，那么只会是他。”
“希望你们给我尊重的人一点尊重。”
“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比我还要厉害的选手，堂堂正正地回来。”
宫侑冷峻的面孔在镜头前无比清晰。
说罢，不顾身后记者采访的邀请，他径自离开了采访席。
第59章
“阿侑居然变成这么可靠的人了吗？好感动。”
“会出现这种事, 还不是因为阿侑太高调了，如果是伦太郎和阿兰，根本不可能有媒体关注的吧？”
排球部的群聊里, 银岛一句一句地数落着宫侑, 数落了半天, 还没看到森川悠如往常一样上线和他们打闹, 前辈们心里都有些发慌。
“阿悠应该很生气吧？”
“被记者那么说的话, 虽然阿悠性格很好，也还是会生气的吧？”
角名很识相地没有提祝贺阿悠的事情，以银岛关心后辈的程度来看，被对方知道的话, 他一定会被骂的。
和大家猜测相反的是，森川悠一点也没生气。
一开始他的确有些懊恼，但听到宫侑的回应之后, 他糟糕的情绪瞬间被治愈了——他从没有见过那种表情的宫侑前辈，对方的话与其说是表达对记者的愤怒, 不如说是在鼓舞着森川悠。
——他对排球的爱，有人看得见。
对于一个排球选手而言，这种尊重才是最大的肯定。
……
看完宫侑的采访，森川悠一路狂奔到球场上，酣畅淋漓地练了半个多小时球，回到家，他才发现, 自己手机里居然多了上百条消息。
稻荷崎の小白脸：“前辈们晚上好, 理石君晚上好~”
“阿悠？”“森川！！不要自暴自弃啊！”
银岛脑中思路飞转, 可怜的后辈居然真被记者刺激到改了名, 森川, 一定要记得自己的定位啊！
三秒钟后。
银岛看着手机屏幕上方的“魔之手森川后援团”群名，陷入了瞬间的沉思。
果然，北前辈对森川的宠溺程度才是全稻荷崎第一。
森川悠上线之后不久，就收到了宫侑的致歉短信，对方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森川悠没有仔细去读，却还是可以感受到对方对这件事的在意。
森川悠：“记者会这么说，还是因为我现在不够强吧宫侑前辈？”
“就像前辈说的那样，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地回到赛场上，成为让所有攻手畏惧的拦网，这样就算每天蹭吃蹭喝，也没有人会说我是小白脸吧？”
宫侑：“……重点是小白脸前一句吧，森川？”
森川悠：“(#^.^#)猜对了。”
“那就快点回来。”
“会的，宫侑前辈，黑鹫旗杯见。”
宫侑盯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光点，嘴角不自觉上扬：“还是那么有自信。”
他按着屏幕，缓缓打出几个字：“黑鹫旗杯见。”
……
因为《周刊文春》的这次报道，原本在排球部毫无知名度的森川悠一下子成了校内名人，记者们干脆把他高中时代的经历挖了个透彻，月排杂志甚至以《坠落的天才》为标题，出了一期和森川悠相关的专栏。
两届IH和春高冠军，稻荷崎雷打不动的主力，拦下木兔、佐久早和桐生的高中顶级拦网手……月排杂志的专栏里，高中时代的森川悠捧着奖杯，在最高的领奖台上畅快大笑。
森川悠就读高中的这三年，恰好是日本排球天才的井喷时期。
牛岛若利、佐久早圣臣、桐生八、宫侑、影山飞雄……原本，森川悠也可以和这些人同场竞技，享受天才的荣光，如果没有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的话。
对于读者来说，这样的故事无疑是最容易激起同情心的，但森川悠偏偏最讨厌这种描述。
他不需要那些无聊的同情。
所以最近，他对上场比赛愈发迫不及待。
他想告诉所有人，他不仅可以和天才们同场竞技，甚至就算经过了两年的沉寂期，在球场上，他依然是最有威胁的拦网。
……
“不来了不来了，今天真的不能再来了。”千石吹一脸懊恼地盯着森川悠，“你这家伙最近动力也太足了吧？”
“千石前辈，再来十个？”
“一个也不行！”千石吹忍不住瞪他，“一个个都是这样，为什么我的学弟都是这种变态？”
“我陪你练会？”佐久早把球丢到森川悠怀里，“只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你必须休息。”
森川悠顿时双眼发亮：“小臣臣你对我真好！”
佐久早：“……我先走了。”
送上门的陪练森川悠当然不会拒绝，不管怎么说，佐久早毕竟是整个排球部里最强大的家伙——虽然麻烦程度和实力成正比，但只有和对方这样的选手长期练习，森川悠才能感觉到自己实力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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