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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缠秋,水存风(古代架空)——平沙万里尽是月

时间:2021-02-12 16:52:36  作者:平沙万里尽是月
  从前两人一道批折子就在乾清宫备了两张书案,后来流复出了宫就不常在一起,乾清宫那还是让太监们处理些不要紧的文书,彼薪无事还是爱待在紫宸殿里,若有一些大事彼薪流复才在一起商议,二人都是坐到一旁榻上议论。
  流复站在一旁道:“那都有什么要事,说来听听。”
  彼薪笑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三弟上请安折子说白帝庙武侯祠忽显圣光,百姓竞相朝拜,请求朝中封告诸葛武侯。”
  流复道:“诸葛孔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贤臣良相之表率,既有大能又怀忠义,该好好追封。”
  “朕也觉得是,该立个表率提点提点臣子,况且巴蜀之地百姓崇拜三英与武侯,朕也该顺应民心,安抚黎民,就追封武侯为忠兴公。”
  流复紫宸殿说了一会话便回了彻秋阁,刚进了门,就有人来通传消息,道;“宁妃娘娘约了明晚戌时雨花阁相见,有要事商议。”
  流复心中一沉,脑子里想到臣子与后妃私相授受不合规矩。他无奈的笑了一声,从前为皇子时还会准备点心去看她,从未想过什么规矩不规矩。如今想到的绾昭只觉二人不似从前那样单纯简单,利益纠葛之下疏离与不信任难以视而不见,流复心想人生大概就是在成长中与旁人走失。流复至少还要谢过她查了些母亲的事,既然有约去也无妨。
  夜已疏漏,半轮月牙照在绾昭身侧,她披了件暗色的斗篷,早早到了雨花阁,她派小东子在外头守着,独自一人进了内室等流复。她来回慢慢踱步,手忍不住握在一起。绾昭心中焦灼,怕流复不来又怕他来了不知如何开口,她不停提醒自己是宁妃,是他的皇嫂,现在见面不过是为了日后前程,绝不是私情未断。绾昭把帕子绞在手上,又咬住手指,逼着自己喘匀气息。
  内室的门被推开,绾昭扯下手里的帕子捻在手中转身扶了扶头上的发髻,然后施礼问安。流复也回礼问宁妃安,二人礼数没有因为私会而少半分。
  绾昭忍住说不出的窃喜,抬眼瞧了流复一眼又收了目光,道:“本宫今日莽撞,愿王爷勿怪。”
  “宁妃客气,本王还要谢过娘娘多番提携相助之情。”
  “本宫只是做分内之事,为皇上分忧。”
  “既然为了皇上,宁妃何故如此相会?”
  “王爷稍安勿躁,本宫有信给王爷瞧。”说着绾昭拿出一封信给流复。
  流复展开一看,是一封家书,交代家人自己田产地契如何买卖处置。流复瞧得疑惑。
  绾昭道:“王爷不知,此人乃户部巡官,是刚刚上任不久的,自打家父升任吏部尚书,许多事情就查的更清楚。此人要买卖的田产房契之前都是属于一户姓黄的人家,后来才知道这户是易家早在京城埋的暗线,专门倒手清洗黑田产再用这些东西贿赂控制官员的。如今家父顺藤摸瓜摸到这家,准备从中劫了他的生意,换给王爷来做。”
  “这样肥的差怎么想到本王,你们柳家自己留着不好吗?”
  “柳家虽忠于圣上,但一向与王爷交往甚佳,以柳家势力吞不下这么大的饼,不如分与王爷,以求日后多多庇佑提携。”
  “娘娘想与本王结党?”
  “正有此意。”
  “本王最恨结党营私,刮取民脂民膏之事,娘娘怕找错了人。”
  “并非如此,王爷光风霁月可旁人都要吃喝的,王爷在朝堂中行走多有阻碍,到底还是银子没使下去。况且后宫前朝勾连,利益间多有瓜葛,若王爷多了本宫这份助益,日后行事便也更便捷些。”
  “本王无意于朝堂纷争,只想为百姓为国家做些实事,这些利益往来只能掣肘。”
  “王爷难道忘了皇上刚登基时,朝中大臣如何反对,险些惹出大乱。若日后王爷在外头为民请命,朝堂内却被这些人拖后腿该当如何?”
  流复听到这,心沉了一下,当年他与彼薪如何艰难,靠着彼薪一番果决处置才把自己捧上这个位子,所以为了不辜负彼薪这份心血,自己一向勤勉仔细,生怕被别人找出错漏攻击。
  流复心疼彼薪这些年来的辛苦,他还责问过彼薪为何热衷于夺权,说到底彼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守护二人的诺言。
  流复神色微动,道:“皇兄不易,我只求他能少费些心血。”
  绾昭看到流复神色由漠然到心痛愁思,她眉头攒了起来,道:“王爷说的是,您有皇上照拂,只是万事不见得都是一心,王爷还是要有些自己的势力才有说话的分量。”
  流复道:“即便常有分歧,我心里是向着他的,无心与他去争。”
  绾昭默念“我心里是向着他的”,可她心里何尝不是向着他?绾昭眉头锁紧,她是知道彼薪心里偏着流复,惦记着他紧,可不知流复待彼薪到底如何,虽然是从小玩闹在一处亲昵非常,但彼薪在流复心中到底是什么分量她不敢去猜。而如今她的身份能替流复做的就是尽力在朝政上助他。
  绾昭捻了捻帕子,道:“王爷无论心中向着谁,朝中却总有势力牵制王爷,王爷不屑于弄权,却总有人有一万个法子将王爷卷入纷争。若是如此,不如早早准备。”
  绾昭见流复不瞧她,神色中略有不屑,于是试探道:“王爷或许不知,当日王爷在沂州斩官,京中朝廷坊间如何震荡。言官连夜写了一车的折子要皇上问责,一些势力更是着借此打压王爷,而皇上为了王爷能在地方上不被掣肘,便在朝中说是他的意思,把所有责任担了。当时的情况没有几个人瞧得好王爷,若此事不成,几家在暗中已经准备好朝堂发难。水旱天灾在一省之地并发,若再加人祸,司礼监连罪己诏都草拟好了。王爷只想着安民慰国,可旁人只想着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世间众人对正邪之分并不关心,只看你立场如何。”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王爷风头太过,却无势力自保,迟早要被小人陷害,到时候就是让皇上为难。”
  流复手攥紧了袍子,神色难以平静,他一字一句坚定道:“我做什么和他没有干系,若我做错了,我自己一个人担着就是了。”又看向绾昭道:“你既知本王是众矢之的,又何必要掺和进来,这不大像你的性子。”
  “本宫性子如何,王爷大概不会知道。”绾昭眼有些红,她偷偷咬了咬唇,稳住神色道:“本宫害过那么多人,就是为了稳固权位,想与王爷合作也只是想在前朝多份依仗。荣妃有熠王帮衬,有太后偏宠,本宫想在后宫有一席之地也只能求王爷庇护。”
  “绾昭,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不信人心可以变成如此。”
  绾昭的泪几乎要落了出来,她撇过头,咬住牙关硬把泪水憋进心里,她道:“王爷把人心想的太好了。”
  “我知人心难测,可能写出那些诗词的女子,心中自有天地,我不信她能被世故浸染地失了本真。”
  “可命运不由我主,心中有所牵挂,不能不入世俗。”
  流复喃喃道:“所谓关心则乱。”
  绾昭听到此更是身子忍不住颤抖,她道:“本宫还有家族父母,为了他们本宫也要撑下去,王爷之语,重了。”
  流复也有些不忍,只道:“娘娘今日这番话是肺腑之言,流复心中明白。可我心中亦有大义,争权夺利实非我本心。柳家做事一贯还算遵守道义,若还能守节,流复愿坦荡结交,若并非同道,流复怕不能苟同。”
  “可,可你这般怕要伤到自己,何苦如此啊。”
  “时世有他的道理,若人人心中都认为不可,我不会去和世人相争,只不弃了本心而已。”
  绾昭噎到说不出一个字,她也说不了什么,只得行了一礼。
  流复也施礼告辞,他从内室走出,小声唤了句杜聘,却没人回话,他拉了拉门,发现没有上锁,然后推门而出,只见杜聘和小东子被堵着嘴压着跪在廊檐侧面,正方是彼薪站在眼前。
 
 
第64章 泪尽痴明皇疑兰陵 笑中迷家鹅似鸿鹄
  夜色中飘起一丝微雨,宫人打着灯笼照在彼薪身前,他背着手,面无表情,没有凝重,没有含怒,只是眼神中闪出说不出的疑惑和不敢相信。
  二人都没有开口,彼薪嘴动了动,还是逼着自己若无其事道:“朕本想去彻秋阁找你弹琴,谁知你不在,朕在宫里寻了你好久。”
  流复瞥了眼跪在远处的杜聘,道:“皇兄早知道臣弟在此。”
  彼薪眼神飘忽,抖着嘴唇道:“朕怎么会知道你在哪。”
  “臣弟身边有皇兄亲信,大概没有什么不知道的。”
  “所以你深夜在此做什么?”
  流复牙关紧闭,臣子与妃嫔私会,若是实话实说绾昭必然会被严厉处置,而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弟弟到底不会要了自己性命,于是跪地施礼道:“是臣弟要挟宁妃私会。”
  “她怎么会受你要挟?”
  “当年纯妃夜闯紫宸殿是宁妃从中帮衬,臣弟查出其中干系便以此要挟。”
  “那你为什么要见她?”
  “自然是有话要说。”
  “什么话?”
  流复抬头看见彼薪眼睛红红的,紧紧盯着他,抿紧了嘴,喘着粗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流复知道彼薪信任他,实在不想继续骗他,便要咬牙不忍道:“不说也罢。”然后便磕头道:“臣弟与宁妃深夜私会有罪,可臣等绝无背叛皇兄之举。”
  此时绾昭也出了内室,看着室外众人,她惊的跌回去几步,她后悔让流复前来私会,本想与他结成同盟,名正言顺的护他帮他,可现在却害了他。
  彼薪转眼的盯着绾昭,眼皮跳了两下,沉着声音道:“把这贱妇压到一边去。”几个早在一旁候着的慎刑司嬷嬷上前把绾昭压着,打乱她的发髻,让她跪在一边。
  “不关宁妃的事,是臣弟鲁莽。”
  “你还护着她!当朕不知道是谁在朝中与你牵线,是谁给你查先皇贵妃的事,又是谁约了你来这里私会?”彼薪上前几步,抓住流复的衣领,泪水从眼眶中滚落,滴在流复的面颊上道:“朕不在乎你们来往着谋划什么事情,而是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在乎这个女人?”
  流复见彼薪落泪,他慌了手脚,忙道:“我没有。”
  “可你刚刚骗朕,因为你怕她被朕治罪对不对?你就这么在乎她,为了她你要骗朕?”彼薪越说越激动,手攥着的衣角越来越紧。
  流复握住彼薪的手,摇着头,慌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旁人因我受过我见不得,而咱们之间有什么话,日后还能慢慢地说。”
  “慢慢地说就是继续哄朕,骗朕,就是把朕的信任踩进土里?朕那么相信你,世上谁骗朕害朕,朕都不怕,而朕受不了你一丝丝的欺瞒!”
  彼薪抬脚就想踹流复,可他闭上眼也下不去那个狠心,就把脚踩在他的胸膛,哽咽着问:“你觉得心被人踩在脚底的感觉如何?”
  流复心痛如刀绞,他死死撑着自己要倒下的身子,泪流满面,他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尽自己最大的诚恳忍住抽泣道:“就在知道了一笔买卖可以拉拢官宦后我是不想去的,那不是我的心思,但我刚刚真的动摇了。我想到你在朝中如履薄冰,我能帮的微乎其微,每走一步都可能让你我万劫不复,有那么一瞬我在想,如果向世俗低头能让你我少受些非议,我能不能真的下这样的狠心?”
  彼薪放下脚问道:“所以你怎么想?”
  流复只是摇头,道:“可我做不到违背本心,所以宁可什么都不做。”
  彼薪听不进这些话,也没有去想流复到底在说什么,彼薪只颤抖着唇,问出那个心中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
  “所以你心中的那个一心人是不是她?”
  流复一个委屈到含恨的眼神望向彼薪,牙关都要咬碎,他咬住那句早就想说的话,用哑住的声音反问了一句。
  “那你希望是谁?”
  “混账!”
  彼薪扑向流复,用手掐住他的脸,眼中的血丝和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出来。
  “她是嫔妃,你是我的弟弟啊!你要看我死在这才甘心吗?”
  “是哥哥不肯信我!”
  刚才,他眼看着流复前脚进了内室,后脚就扣了两个奴才,他本来可以凑上前听个仔细,自己去验明心中的怀疑,但他不敢上前,他怕极了流复会在人后背弃他。他选择不去听不去看,就连刚刚流复出门的时候他都想逃避这一切,甚至后悔来这里堵他,可越压抑心中的情绪,越觉得痛苦。
  彼薪无法想象他最信任的人可能背弃自己,甚至只要流复说绾昭引他来是想勾引他,彼薪都会审都不审就料理了绾昭。彼薪最害怕的就是流复开口欺骗他,背弃他。
  彼薪缓缓地蹲到地上,把头埋进怀里,一声声抽泣了起来,像个走失的孩子一样无助。
  “你让我……我怎么信你,骗自己你从来……从来没有偷偷见她吗?我眼睁睁……眼睁睁啊看着你进去,我骗不了自己,你也休想骗我!”
  流复也跪在地上痛哭,眼泪滚落到衣襟上湿了好大一片,他跪着走了两步抱住彼薪,下巴抵着彼薪的背。
  “彼薪,信我。”
  彼薪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流复第一次喊他的名字,那个世间万人都需要避讳的名字,就在刚才被流复的一字一调念了出来。彼薪抬起头,一把推开流复。
  彼薪拼命把眼泪擦干,喘匀气息,站起身身宣道:“玄亲王即日启程白帝城武侯祠封诰忠兴公,重修殿宇,替朕祈福,无召不得回京。宁妃教唆纯闵妃不守宫中宵禁致其身亡,去协理六宫之权,褫夺封号,禁足永和宫非召不得出。”
  日子转眼间就到了五月中旬。
  行宫晴雪轩挂了竹帘散热,侍从们站在廊前有些惫懒,都强打着精神听着外头知了吵个没完。好在轩内小院有几株松柏木,地下有一眼泉水,匠人们凿了个井,人站在树荫里就能舀了清泉水来就能解暑。
  院内摆了把竹椅,是礼吉素日里常坐的那种。礼吉进行宫也住了好几日,种种事宜也安排的妥当,只今年流复不在,行宫里少了许多乐子,彼薪除了政事半个字也不肯多说。礼吉偶尔去商议政事,处理些公务,两三天听一回功课,再就是去给太后请安,成日里少了许多应酬倒是乐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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