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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缠秋,水存风(古代架空)——平沙万里尽是月

时间:2021-02-12 16:52:36  作者:平沙万里尽是月
  彼薪也道:“黄鹄之事只能是犬戎之过,既然以此为发兵之由便不必去细究。你与朕只要心中有数,证据并不是那么要紧。”
  礼吉暗暗皱眉却不说话,彼薪见他如此便问:“锦帆以为使臣求和一事该如何?”
  礼吉并不想答,毕竟是易家军与犬戎对峙,况且犬戎明面上承认从前也是楚地支脉,就是说与易家有亲缘瓜葛,此时说什么都需谨慎。
  礼吉道:“陛下做主就是。”
  彼薪面子上也没什么波澜,便转了话题道:“犬戎送来贵女,朕后宫不缺嫔妃,不如赏给锦帆做个侧妃。”
  礼吉忙行礼道:“臣还年轻,愿在朝堂上多多效力,并无儿女私情之心。”
  彼薪道:“只是一个贵妾,何须如此,你好好待她就是,此等女子与你联姻也是好事,既认了犬戎血脉警示他仔细身份,又是对他族牵制不敢再随意出兵。”
  礼吉本无心男女之事,心中又厌恶血统混杂之人,只道:“臣以为不必非以联姻为计,即便不联姻也可威震边境,外族不敢来犯。”
  “那是要朕收回成命?”
  “臣不敢,只是臣以为夫妻之间真心要紧,非有真心不可逾矩,所以望陛下另赐旁人。”
  流复听到彼薪提到的那些他不想听的词时脸色就变了两变,若是彼薪敢把贵女赐给他,他就敢站起来怼回去。他忍了半天才道:“都说了不愿,你非塞给人家,什么道理?”
  彼薪见流复半天不说话,一张口就给礼吉开脱,彼薪也脸色不好,道:“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不是客气而已,若是你喜欢给你就是了。”
  流复被人戳了痛处,更是生气,就道:“臣弟与礼吉一样,非真心不可,皇兄这么爱美人不如收了做个贵妃,反正后宫还有那么多空位子。”
  彼薪也生气道:“朕纳妃嫔是有朕的道理,有宫里的规矩,你这是要揪着朕不放吗?”
  流复冷笑一声道:“臣弟不敢,您娶几个是您的事儿,臣弟与礼吉有自个儿的理,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怎的,还有拿着刀逼别人娶妻纳妾的道理吗?”
  礼吉见两人争执起来,愈来愈上脸,赶紧道:“不如将此女赏给臣的兄长,此一战他们也有尽力,臣拜谢。”
  “威夷王之位必须传给你,你的庶兄都是旁支,且他们做过什么朕心里清楚,将此筹码给他们,与你,与朕都无益处。”
  “陛下大可仔细思量,臣性子孤僻,若待她不好又引得两国争端。”
  流复忍不住又插嘴道:“还听不出吗,就是不愿,求皇兄收手吧。”
  彼薪气直皱眉,心说好好的政事怎么又耍起性子。流复虽然偶尔有点小性子,但在国家大事上一向有见地,怎么这会子就炸了?
  彼薪忍住脾气,道:“和你有什么关系,朕与锦帆说话。”
  “礼吉是臣弟挚友,自然向着他。况且是皇兄没有道理!”
  “为国家大事,就是道理!锦帆身在此位,儿女私情就要有所取舍,娶几个有名望的女子在府中供着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按皇兄这么说,臣弟更该娶几个名门贵女帮衬着,毕竟臣弟出身低微还无外戚,这样的身份怎么配在皇兄左右?”
  彼薪心中有气,嘴上冷嘲道:“你要愿意,娶一百个皇家也养得起,朕也没拦过你!”
  流复气得脸色泛红,捏起拳头,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你,婚约不是政治的筹码,真心也只装得下一人!”
  彼薪冷哼道:“你不接触怎么知道这个女子会不会是你的一心人,说不定就一见倾心,求着朕让朕把她赐给你做正妃。”
  流复听到这话心痛难耐,他拼命忍住想上去揍他的冲动,一拳打在木几上,木几瞬间裂开一个口子,碎木扎进流复的拳头里,鲜血顺着指缝流出。
  彼薪一下子就后悔刚才说那话激他,想上去关心,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听到响动外面的几个宫人忙围了上来要给他包扎伤口,李和派人去宣太医。
  流复蹲到地上,面无表情,眼泪却顺着面颊滴落,喉结微微滚动,嘴唇颤抖了两下,才道:“我有一心人,不必你费心安排。”
  礼吉深深叹了口气,走到流复身边,拍拍他的背,轻轻哄道:“好了好了。”
  彼薪心中五味杂陈,酸涩苦涩,再有一种无名的刺痛从内心的最深处扎了出来,透过他整个胸膛。
  彼薪想安慰什么,可嘴就是张不开。礼吉扶起流复,流复摆手表示不需要扶,自己能走,彼薪看流复决绝的背影说了句:“你,你记得上药。”
  流复冷冷地哼了一声,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把彼薪激得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从没见过流复如此,彼薪感觉到自己可能做了件极大的错事。
 
 
第61章 孝晴雪痛失萱草 情玄都恨逝梧桐
  三月桃花粉白,霞云遮天,但宫中桃花却无人攀折。犬戎之事大抵定下,大军撤回边境之外,又上了奏表称臣。威夷王受了重赏,也不必他入京谢恩,皇帝让他早些回楚地修养,虎符只需长子入京送还即可。
  一个多月来玄亲王扎在公务里就未歇过一天,就是皇帝赐了休沐也要赶着去城外问庄户农事耕种,勤谨克己,亲躬持重,人都消瘦了不少。
  一日,春雨忽至,礼吉书房前精心侍弄的萱草一夜间全烂在了地里,礼吉听了下人回报,连蓑衣也不披,光着脚冲出寝室,任由雨浇在他的身上,他跪在泥前,颤抖着伸出手去触碰烂死在泥地里的萱草,今年它们还没来得及开花,还没见到夏天的风,秋天的霜,冬天的雪,就死在一场极寻常的春雨里。礼吉的中衣被淋湿,他趴在泥地上,护住那些死去的草,这场泪不知要还给谁了。
  威夷王妃病逝府中,本就是病弱不堪的身子,丈夫大儿子都不在身边,府中侧妃掌权,谁都猜得到这样的正妃日子不好过,但谁也没想到她就在一个夜里安静的走了,安静的就好像从未来过这个世间一般。
  熠王府三道请求丁忧的折子送进宫都被驳了,按照祖制易家进京的子弟遇父母丧大抵会被夺情,毕竟这些子弟说好听些是世子是王爷是肱骨之臣,说不好听点他们也是半个质子,没有回封地守孝的道理。
  礼吉告假在府中不出,谁也不见,他让人锁上门窗,不许一点光透进来,送进去的饭菜也几乎未动,前两日还能听见屋子里有跳巫舞,念诗悲歌的声音,后几日房中就没了动静。姜慎等人只得再去劝,但是无用,房中之人根本不答话,众人只能撞开房门,扒着人往里面灌米汤药茶。
  礼吉的胡子从鬓角围着下巴长了一圈,人憔悴到无神,屋中皮弁等物被剑斩了几个口子。流复忙里抽空来了一回,两个人对坐着一个字都没有说,谁也说不出安慰对方的话。
  礼吉拔了剑舞了一段,流复也跟着拔剑起舞,两人相隔而相舞。礼吉红着眼挥剑斩断了一缕青丝,发丝无声落下,礼吉跪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嘶吼,然后捧着头发放声痛哭。
  流复情绪也被激到了极致,红着眼,捂住胸口,看到平日从容端雅的礼吉现在哭得声泪俱下,拍地嘶吼,他受不了这汹涌而来的情绪恶浪,他把剑缓缓地抬到脖颈间,正好被冲进了的下人们看见,众人慌乱着把两人各自拖开。
  流复被夺走了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苦,伏案痛哭起来。礼吉和流复一个被摁在床上,一个摁在榻上,两人没有一丝交流,但痛哭之声却合在一处。
  此事惊动了宫里的彼薪,礼吉丧母在府中闹出什么他都能理解,但流复无故竟有自弃之意,慌得彼薪让人赶紧把流复送进宫中医治。
  流复被人按在彻秋阁的床上,他呆呆的任由旁人摆布。彼薪在殿内急得直跳脚,让御医赶紧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把相关的侍从都叫到宫里亲自问话,可众人也不知情,答不出所以然。
  只有杜聘说起流复自打回京后心情一直烦闷,食欲不佳,太医只道是他在沂州辛苦,对自己过于苛责,有郁怔和恶食的倾向,就给他配了药吃。虽然每天用药但效果时好时坏,流复自己不当回事。最近一个月郁怔越发严重,除了没日没夜的忙公务,一个字也不愿多说,从前只是吃不进肉,现在连饭也吃不进去了,每日硬塞进那么一点点的吃食下去有时还会吐出来,谁劝也不听,还不许往宫里说。
  彼薪心痛如刀绞,他只知流复在沂州受了委屈,自此就不爱吃肉,他也哄着骗着让他吃进去几回荤腥,本来渐渐的都快好了,结果上次赐贵女一事两人闹僵,两人除了公事就不再见面,流复日常的饮食就无人再去关心。
  彼薪觉得这样的事拉不下脸去道歉,磨了七八日才下定决心去哄流复,可那时流复压根一点情绪上的波澜也没有,只是按礼数说官面话。彼薪也被气得不轻,自己拉下脸去找流复结果却是碰了一身的钉子,他干脆也不理他,随流复去闹脾气。
  彼薪问太医到底怎么样,为首的太医道:“王爷气滞痰淤,伤神损心,又因惊吓恶食厌啖,是郁怔难消,又添新愁。微臣猜测王爷本就是忧思多虑之人,许多事压在心中不说,自己与自己过不去,再赶上恶食,身体实在是吃不消的。今日因熠王悲痛之情引得王爷生了自弃之意,好在只是一时气性,并非他之本意,陛下需多多注意。”
  彼薪眉头紧锁道:“到底为何会忧思成疾?”
  “要究其本源就是人的本性如此,一生难改,需身边之人多多开解,让他把忧虑之事说出来,再让他放松心神就会好些。”
  彼薪心下说流复一向忧国忧民,国事永远没有了尽的时候,这份愁只能帮着他放下。
  那太医又说:“只是王爷与旁人郁怔不同,兼有躁狂之象,需疏肝涤痰,调理气血,最要紧的是一定要自我开解,不然心生厌世,便大大不妥了。”
  彼薪十分担心的问道:“这就是说无法医治只能压制?”
  太医心下一惊,皇帝居然明白了这番道理,便道:“其实皇上也不必过于担忧。其实这样的心性只有调理得当,必能成就一番事业,如李太白之流就是如此心性。”
  “调理得当,如何调理?”
  “需缓缓引导,最亲近之人时常陪同,顺着他的心意,开解他的愁苦。”
  彼薪长长叹了一口气,让太医们退下,让配好方子熬药。
  这一个月来流复受了多少煎熬,彼薪现在想想只觉心中痛意难消。他坐到床边,把流复抱进怀中,流复眉头攒动,却未回应他什么。彼薪只是抱着他,顺顺他的背,小声道:“傻复儿,与自己置什么气,有什么气便对朕发就是了。”
  “哥哥。”
  流复几乎用微弱到听不清的声音吐出两个字来。
  “别问了,我自个会好的。”流复闭眼道。
  “好好好,我都知道。”彼薪道。
  流复哽咽了一声,趴在彼薪身上哭了起来,眼泪浸湿了彼薪的肩膀。
  “哭吧,没事,哥哥不会笑你的。”
  彼薪温柔的抚着他的背,眼泪悄悄从鼻尖滑落。
  威夷王府从楚地派人入京,很快一队人马就进了熠王府邸。礼吉在府中混沌了数日,太医也打发了两回,楚地的人进了府礼吉才有了精神去问。
  王妃早早叮嘱过若是自己走了,身边的陪嫁疗愁就进京服侍重夕,解忧就留在府里伺候冥灵。所以王妃殁了,府里先是百里加急往两处送信,疗愁带了些亲信第二天就上路进京。
  其实礼吉心中已经猜到母亲身体不行了,最后一份家书就是别人的代笔,母亲给自己写信从来都报喜不报忧且必须亲笔,那最后一份信没有提自己的身体,但交代了许多事宜,主要都是他和冥灵的事。礼吉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结果,但闭上眼就看到母亲还有弟弟,他恨自己不能在他们身旁,就是贵为王爷也无法护他们周全。
  礼吉见了疗愁,看到冥灵歪歪扭扭练的字,泪水就忍不住涌了出来。
  “姑姑,我真的很想母亲,可我招不回她的魂。”礼吉抱着疗愁痛哭道。
  “夕哥儿,奴婢也见不得这些,王妃怕您知道她身子不好伤心才一直不说。其实她那身子都是为了两位哥儿硬撑着的,日日苦熬,如今真就是解脱了,您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
  “什么叫解脱?”
  疗愁叹气道:“哥儿不知道,王爷与您不在府内,竺侧妃管家。那个贱人仗着养了大爷就张狂得很,能做主的人又不在,不是今儿少了炭就是明儿少了冰,还克扣饭食药材,再有就是婆子隔着院子骂闲街,咱们那个院子日子真的很难。”
  礼吉红着眼问:“是她害了母亲?”
  “那她倒不敢,就是在寻常挑事作妖,但真下手害人也是不敢的。咱们王妃多年缠绵病榻,再被这样的贱人扰了清净,最后的日子着实可怜。”
  礼吉心中恨意上涌,那样的家宅,宠妾灭妻,以下犯上,让贱人伤了母亲。他恨那个人为什么要娶自己的母亲,既然宠爱妾室不如扶正,况且她又有长子名正言顺,他就是为了自己的脸上有光,不肯立一个庶女为正妃,就娶了自己母亲入府。这些年来他们母子小心谨慎,生怕行将踏错惹得主君不顺,而那个院子却享受着父慈子孝的安乐。
  自己就是个孽障,为什么要出生在这样的人家,未得父亲半点垂爱却要给他当质子,做累臣,还要与母亲幼弟分离。他剥夺了自己此生所有的安乐和牵挂,真的好狠。礼吉情绪翻涌,百感交集,他最后只是心中冷哼一声,这样的家族这样的父亲根本不配让自己做这么多事,他们欠母亲的,欠自己的,欠冥灵的,迟早要他们一一还出来,世间欠人心一个公道。
 
 
第62章 憨力庖千里寻主 专女君谷雨争姻
  礼吉收回心神,与疗愁说了些话,疗愁道:“奴婢这回来,带了许多伺候的人,还有小厨房的厨子,力疱,您认得的。”
  这力疱是王府名厨易膳之徒,易膳因为厨艺高超招待过许多名士,又忠于王府多年被特特赐的姓。而这力疱在厨艺上不大有天分,只是力大无比,憨直纯良,易膳看中他的性子才留在身边做徒弟,当年母亲吃伤了东西,父亲就把力疱拨到小厨房打理王妃饮食。
  力疱做的菜色平平,但体格宽胖,气力大,性子好,谁找他做事都愿意帮忙,人人都喜欢他这个性子,也不愿他走,于是力疱就一直留着他们院子。礼吉只有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才最闲适放松,偶尔出去玩闹都是他帮着一起打掩护,当下手,也只有他敢悄悄陪着礼吉做些有违家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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