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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缠秋,水存风(古代架空)——平沙万里尽是月

时间:2021-02-12 16:52:36  作者:平沙万里尽是月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乐事,总要占一样,就算是装给旁人瞧也要装得高兴。”筵杞毫不在意道。
  时申有些奇怪道:“你又怎知宫里是装装样子?我在京城这样久都窥探不出什么端倪,或许人家是真的乐意。”
  筵杞欲言又止,便对时申道:“不是人人都像爷这样不拘小节,孩童心性。许多人都顾忌着脸面身份,娶个正头娘子,便是装门面也是要装的。”
  时申拍手道:“谁都知道骅况只有一位‘正头娘子’,‘状元夫人’,无需装门面。”
  筵杞抚案而笑,对时申道:“爷的心性,让筵杞怎能不爱?只世人贪钱财却非要装出清高模样,爱男子却要拿女子来装门面,真能不顾俗世流言按着自己心意而活,难啊。”
  时申见筵杞这番感慨,心中更有一段痴念,目光绵灼,握了筵杞的手,呢喃道:“研儿真不愿与时申同去?”
  筵杞回握了那手,莞尔不语。
  “你知我痴念,我也知你傲气,心意既在一处,也不必拘泥朝暮。”时申笑着搁了那玉手在心口。
  九月在即,储秀宫的荣贵妃却病倒了,可宫内宫外都忙着立后的事,人人都不得空闲,没人会去搭理一个失宠已久的挂名贵妃。
  紫宸殿收到一封荣贵妃递上来的亲笔信,只写了寥寥几个字。彼薪听了李和念完,心中一沉,让人摆驾储秀宫。
  储秀宫景致依旧。巫蛊一事后,彼薪没有问罪柔艳,反而在封后诏令之后又封了她为贵妃,算是顾及了她的脸面。可她这一年都没被召见过,要不是满宫无宠,对比着还没那么可怜,这贵妃怕还熬不到这个时候。
  彼薪入了殿中,宫人说娘娘起不来身怕不能见礼。彼薪皱眉一抬手,自顾走到内殿床前。宫人撩开纱帐,柔艳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余光瞧见彼薪,神色中露出了一点点光来。她挥手让侍从都出去,勉强撑起身子倚在床前,挤出一个笑来,勉强动动手指好像是让彼薪过来。
  彼薪坐到床前圆凳上,殿中就只剩他二人,冷了半晌,彼薪看着柔艳苍白着脸含着泪瞅着自己不语,他只得先开口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臣妾确实命不久矣,是要与皇上道别了。”柔艳淡淡道。
  “叫太医来看吧,未必是绝症。”彼薪微微蹙眉,眼神不与她对视。
  柔艳乌青着眼,嘴角抽了抽,用最寻常的语调道:“臣妾每日只喝配了朱砂的水,已经五日了,回天无力。”
  “为何?”彼薪瞪眼道。
  他又站起身道:“朕还是替你叫太医来。”
  柔艳摇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彼薪,然后那笑容慢慢古怪起来,泪珠从眼眶中和着笑落了下来。
  彼薪看得心中又疑又惊,指着她道:“嫔妃自戕是大罪,是要牵连族人的,你怎么敢?”
  “有夕哥哥在,皇上就让臣妾任性这一回吧。”柔艳扶着胸口忍着浑身的不适,咬牙道。
  彼薪满脸不可置信,但看着眼前的女子痛苦的神色,还是忍了气坐回凳上,问道:“你便没有半点解释吗?”
  “因为这样死了,臣妾百年后还能保持容颜不腐,臣妾最爱美了。”柔艳抓过床头的帕子,干呕了几下,勉强抬起头盯着彼薪道:“臣妾想让皇上永远不能忘记柔艳。立后前夕贵妃身亡,皇上,您会记得储秀宫曾经住过的一个可怜的女子吧。”然后柔艳转过头,呆呆地看着前方,颤着身子笑了起来。
  “你简直胡言乱语!了结了自个儿,只为了让朕记住你?无稽之谈,荒唐至极!”彼薪又对外道:“来人,宣太医来!”
  几个小太监冲了进来准备领命,柔艳眼中带血,恶狠狠盯着外头,咳着声道:“滚出去!”
  柔艳把眼神一转,盯着慌了神色的彼薪,带着满腔的悲愤道:“若非如此,怎能让皇上正眼看臣妾一眼?纯妃那样不招您待见,您还不是悄悄去雨花阁祭奠过她,臣妾就知道了,您是最念旧的人,只有人不在了,您才知道挂念。”
  彼薪一向嘴硬心软,说着妃嫔有她们的本分,但看见她们无辜横死心里还是免不了会同情,有时路过雨花阁想到那亡魂可怜,就顺手给那牌位上柱香。
  “皇上,臣妾入宫前只想这一定要出人头地,母仪天下,为母亲还有妹妹们挣一口气。可就在瞧见到皇上的那一眼,臣妾这个人就再不是自己的了。臣妾真没有狠辣的手段去治宁妃吗?皇上不会以为臣妾只会散布些流言蜚语吧,臣妾只是不愿去使那肮脏下流的手段,因为臣妾是您亲封的妃子。”
  柔艳斜斜地倚在床头,皱着眉,流着泪,倾诉衷肠。
  “臣妾是招了仙人弄法,也吃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补品,只为了皇上能多看臣妾一眼。臣妾备了许多的药不假,可却没有用在旁人身上过。臣妾厌恶极了宁妃的样子,永远一副不争不抢的贤良模样,可偏她这样反倒还能多被您看一眼。或许真是因为她来的早,臣妾永远比不得那份少时的信任。”
  柔艳抱着胳膊发抖,自言自语道:“可她也只有那么一点点的信任罢了,本宫解脱了,她还得苦熬,一直熬到死!”说着拧着眉嗤笑起来。
  “你疯了。”彼薪摇着头,喃喃道。
  “臣妾是疯了!为了得到您的垂青,臣妾在这深宫之中如跳梁小丑一般,配合您表演,披着虚假的宠爱粉墨登场,唱了这么多年的荣宠戏码,臣妾真的累了。”
  柔艳拍着胸口,对彼薪哭吼道:“我也是人!我也是名门贵女啊!我再受不了这样的折辱了!”
  柔艳发泄完心中的委屈,苦笑道:“除了这条命,臣妾不知道还能拿什么激起您心中的水花了。”
  彼薪脸色被质问的青红交替,为自己辩解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是宫中嫔妃,替朕分忧也是你职责所在。”
  “也许旁人可以,但易柔艳有她的傲气,既然占了这个名儿也必然要有那个分。”
  柔艳看着彼薪,拖着虚透的身子,颤巍巍伸出手,用那哭腔道:“皇上,臣妾只想临终前唤您一声‘夫君’,您应了,也算全了咱们的夫妻情分。”
  彼薪咬紧牙关,闭上眼,转过头,不答一言。
  “果然,皇上宁可不答也不愿骗臣妾,在您心里到底谁才配得上这个身份?”柔艳跌回床上,苦笑道:“总不会是连大婚都没有的皇后吧。”
  “臣妾快要死了,皇上就告诉臣妾您到底在守什么?”
  “朕……”彼薪看着柔艳形容枯槁,气若游丝,实在不愿意再说伤她的话,可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
  柔艳无奈着干笑道:“前日臣妾请了夕哥哥来,也问了他这个问题。臣妾哭着抱着他的腿求他,哥哥却一个字都不肯说,臣妾那时就已经猜到了答案。皇上今日不答,反倒是坐实了臣妾心里的那个答案。”
  彼薪皱眉自语道:“锦帆怎么不早和朕说,或许还有得救。”
  “别怪哥哥,这是臣妾自己的选择,夕哥哥没有管这事,臣妾真心感激他。”
  柔艳最后轻轻问了句:“那柔艳也能有位皇帝哥哥吗?”
  “你好生养着,别再胡思乱想了。”
  彼薪心乱如麻,抛下这句话,起身就走。柔艳瞥了眼彼薪的背影,也歪过脸,失去了最后的情态。
  “抱歉。”彼薪低低道了句,沉着脸踏出了殿门。
  李和上来伺候,试探储秀宫怎么处理,彼薪只道了句:“尽力医治吧。”
  立后大典的前一夜,荣贵妃殁了。
 
 
第96章 册中宫帝王愧疚 试驸马公主忐忑
  “这么早去,是这个时辰吗?”
  “早点去挤个好位子,别嗑那瓜子儿了,走走走。”
  “哎,你们看那边儿,红彤彤一片呢。”
  “哟嘿,好像是一溜儿的新娘子,今儿不是帝后接受朝拜吗?谁赶在这个时候嫁女儿?”
  “是不是宫里的仪仗啊,瞧她们排成的样子,说不定是宫女呢。”
  一群人结伴往午门城楼前走,趁着立后大典前来朝拜帝后。可还没到时辰,已经乌泱泱聚集了一片的女子。她们面带蓝色面巾绣牡丹花,却身着嫁衣,早早占了城门前最正中的位置,听早来的路人说她们天蒙蒙亮就聚了过来,这一会的功夫已经哭晕好几个了。
  “我的天爷,这样闹不怕被官老爷拖走?”
  “这些容巾聚众造势已经不是一两回了,几个月前桐音斋那事儿你们都还记得吧,闹得满城风雨。再说了都是些女眷,现下朝廷又重起了商贾,既然造不了反,官面儿上也懒得管。”
  “那是,这银子使下去了还怕什么,刚刚我去问了个懂行的,说这些容巾给军巡院的老爷们送了这个数。”说着那人扯住袖子对众人比划了一下,所有人哗然。
  “这朝廷的告示上说帝后体恤百姓,为了节俭只办这立后大典,免了大婚,放咱们这的说法那是白占人家姑娘便宜,你们说这皇后能干吗?”
  “有什么不能干的,她不当有的是人抢着当。再说了她也不是黄花大闺女,妃嫔里抬举的身份,想皇帝也觉得没必要。”
  “嗐,你们不说,我还以为皇帝不用成亲呢,直接点谁谁就是娘娘。”
  “真想看看那皇后的脸色,自个做不成新娘子,倒见了底下一群新娘子,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子。”
  这群人围在一处叽叽喳喳地笑地前仰后合,拿了瓜果出来边吃边等,看看一会得是个什么景象。
  立后大典一切从简,帝后二人在太和殿行了祭典,又受了百官朝贺,由礼仪使臣引到城楼上接受万民朝拜。之后皇后要去坤宁宫受命妇朝贺,结束了这些还有宫里一套规矩一直忙活到夜里。
  彼薪一日都陪着绾昭,其实晌午后的仪式不必他再陪同,但彼薪默默不语一直等在绾昭身旁,看着她接受完所有的朝贺,直到入夜。
  宫里的老嬷嬷准备了一套的彩头,满床的红枣花生桂圆瓜子,又备了合卺酒,生饺子,和绞发的红剪子。
  彼薪与绾昭一言不发,身着隆重的朝服坐在床头,一大群宫人按照礼数,一道一道的就要上。
  “这些规矩都免了吧,朕与皇后说说话。”彼薪挥手道。
  老嬷嬷们面面相觑,欲言又止,领头的看了眼李和的眼色,都搁下东西,低头撤出殿外。
  终于,坤宁宫内只剩下他二人。
  彼薪不知怎么对绾昭开口,昨日柔艳的死,今日城楼上的委屈,还有这尴尬的身份,他从内心觉着有些对不住眼前的女子。
  “皇后近日辛苦了。”
  绾昭瞧了彼薪一眼,面色并无不妥,对彼薪道:“荣贵妃的丧仪不好潦草,臣妾以为追封皇贵妃吧。”
  彼薪点点头,眼神闪躲到别处,道:“皇后做主吧。”
  绾昭顺手捡了一颗桂圆剥了就吃了,也不看彼薪,倒是吃的津津有味,又准备再去摸一个来吃。
  彼薪默默瞥了她一眼,起身亲自端了桌上的点心搁在绾昭身边,自己坐到远处的榻上,摘了朝冠抱着腿看着窗前的灯影。
  “昭儿,你怨朕吗?”彼薪轻轻道了句。
  绾昭看着彼薪对着灯影发痴,侧着身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一句。绾昭知道是柔艳的事激到彼薪了,这位多疑的君王大概也怕她有一日也自戕逼他。
  “只要皇上还需要臣妾这个皇后一日,臣妾便不会擅离职守。”
  “你这话说得巧妙,堵得朕没话说。”
  “臣妾所有,皆拜皇上所赐。母仪天下,光耀门楣。旁人求之不得。”
  彼薪略侧了侧,瞥着绾昭道:“莫说旁人,那你自己呢?”
  绾昭突然笑了,从嘴里吐出一个核来丢在一边,好像不可思议的道:“皇上问臣妾吗?臣妾自然高兴啊!”
  “那,那便好。”
  “人呀,痴了心便败了,不是败给对家,是败给自个儿了。臣妾以为握得住的东西才最要紧,那些虚无的情与痴只是徒增烦恼而已。您瞧荣贵妃便知道了。”
  “说得不假。许多东西都是痴念罢了,盖亦勿思。世人若有你半分通透也不至于苦陷泥潭。”
  绾昭走到桌前看着那案中摆了红剪子是为了结发用的,她拿起来把玩了一下,就笑了两声。
  彼薪转身问道:“怎么了?”
  绾昭摇摇头,心中却道:绾昭,绾昭,你与谁绾结同心?
  绾昭觉得十分讽刺,明明是心中各有所念,却装出这些门面来,更可笑的是装了门面却连半间屋子也没有,不知道为了什么?
  忙了一天没仔细瞧,绾昭抬眼看见自己的指甲劈了个缝,于是张开那剪子就是一挫,把半截白段儿的指甲削了下来。
  彼薪看着绾昭的动作,皱了皱眉,想开口说什么,又忍了回去。他只道:“到底是立后,若要朕留一夜有个交代,这榻……”
  “不必。”绾昭打断了彼薪的话头。又道:“臣妾也待不惯这里,还是要请旨回永和宫的。”说罢行礼请旨。
  彼薪见绾昭低眉垂眼,操劳一天,那礼数依旧行得端正,可她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桀骜,看似顺从,却含了一股怨气。
  这种感觉像极了流复与自己置气时的样子。
  “你是不是觉得朕错了,你不满朕。”彼薪眯着眼质问道。
  “臣妾不敢。”
  “那你觉得像朕这样纳妃却不宠,立后却不婚是不是很荒唐?”
  绾昭嘴角好像翘了翘,答道:“若论君臣,臣妾不过是占了个爵位,以上待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妾没有半点不满。”她抬头看着彼薪,眉头攒动道:“但若要说荒唐,臣妾确实觉得荒唐。”
  彼薪脸色一变,绾昭又抢了他的话道:“臣妾以为您是天子,拘泥于这样的小节而不把目光放在朝堂大事之上便是荒唐。私以为皇上对这些事连想都不必想,更不必拿出来议论。您九五之尊,您不光是您自己,皇上更是天下人的皇上,拿些气魄出来,何须管那些腌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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