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入冬了,顶多有点暖和,你坐这边。”对方打开另一侧车门钻进去,扣上安全带。
时候还早,车子朝目标地行驶,沿途天空才慢慢亮起来,淡色雾气只剩一片,好像信手涂抹的痕迹,不一会就消失了。
相邻的两个小城市靠高速连接,没地铁没高铁,说是吵吵嚷嚷好几年了,上头一直不批准。路也不宽,进了市区还能看到摩托,司机以年轻人居多,戴着五颜六色的头盔,猛一看像满地菌子,挺滑稽。部长安排在一家酒店住宿,没什么名气,环境还行,迎面对着狭长的江岸,水自西向东流,如同一条平和的深青色飘带。连这水也比不得其他地方,难怪前台偷偷摸摸看电视剧,见人来了才急忙站起接待。
“三楼,两间房连一块,有事情我过来敲门哈。”部长爽快地选定。
一进房间,杨雍就拉起窗帘,再把不离手的行李箱平放下来,打开。巨虫仍沉睡,或许是身体结构特殊,不需要呼吸太多,一路上闷着也安分。他犹豫片刻,伸手弄醒了对方,道:“我待会没空,乖乖躺着,要是有人进来就躲。”
虫有点不快,听了这话,翅膀示威似的张开,好像彰显自己的力量,而它确实能凭毒液把一个甚至多个成年人置于死地。然而杨雍面色严肃,不重复叮嘱,转身整理起了晚上的着装。过了一会,虫便明白过来,这不是玩弄乳头或者换成嘴巴吞吐等允许商量的问题,立马转变态度,把自己塞进微微鼓起的被子里。姿势也学他,蜷缩,活像个加大尺码的玩偶。
懒得多管,他挑起脚尖不轻不重踹了一下,平淡地说:“……回来陪你,操嘴,操后头都可以。”
来到新环境,杨雍有些蠢蠢欲动,况且约定的会面在明天傍晚,时间多着呢,别浪费床头柜的润滑剂。避孕套就免了,他不介意被内射,作为男人,或者说一个雄性,他理解这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当巨虫的精液灌满后穴,甚至顺腿流下,他并不尴尬,反而浑身血液仿佛沸腾起来,硬得不行,狂得不行。
酒店提供的食物很贵,部长随便找了附近一家小店,点好几样菜,和杨雍讨论明天的行程。据他打听,不光客户自己出面,而且带上儿子,大概想教对方接手公司事务,所以谈的单子并非十拿九稳。杨雍对这些不擅长,倒是将所需的文件资料都准备好,面面俱到,部长握着筷子,朝他说:“你啊,性格太沉了,老好人,还没到三十就多点冲劲嘛!”
杨雍闻言笑了笑,没有反驳,默默将对方动筷最多的那碟挪过去些,比较方便。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温和模样,部长也不好继续,摇摇头。
虽说看着有点着急,但这人沉稳安静,细心,嘴巴又严,有他做下属是极顺心的,夸张点说就像“如沐春风”,不会在他面前浑身不自在。况且小城市的气质和杨雍很是契合,没野心过得舒舒服服,不失为一种好的生活方式。
谈完正事,碰巧老板调到新闻台,报时夜间十一点,这会是冬夜,天空高远,零碎的星若隐若现。部长觑了眼杨雍面色,忽然关心起他的个人生活:“不找对象吗?如果有这方面意思,我让老婆帮忙掌掌眼,给你介绍?”
“不,不用了。”杨雍连忙拒绝,“谢谢您,但是我还不想……缘分没到。”他用了个很玄的说法。
部长明显不信,却很识趣,及时止住话题:“现在的年轻人哦,我懂,无牵无挂才轻松,和我们那时候不同了。”
接近凌晨散场,杨雍草草洗了澡,出门一瞧,巨虫已经非常活跃,扑到眼前,翅膀不敢扇得太厉害,嗡嗡声比平日低了许多。床头有一盏暗黄的灯,只有它开着,虫的身体被照出闪闪烁烁的影子,在墙上不停晃动。没多久,影子稍定,看起来像是伏在了另一个更颀长的身影上,微微颤抖。
他半躺着,整张脸被虫遮盖,那根性器大半顶进了口腔,爪子牢牢固定脑袋,无法躲避。若不是紧抓床单的手指、剧烈起伏的胸膛,杨雍简直像死了一般,或者是濒死,正在施暴者的操干中享受。对,没有主观上的挣扎,有的仅是不自觉的生理反应,嘴唇收拢,舌头紧贴着湿润性器来回舔舐。即使喉头一阵阵犯恶心,激烈的快感和心里的刺激却更侵占精神,令他无暇顾及其他。
虫的思维简单,感觉包裹自己的软肉愈发湿热,震颤着,不由亢奋地耸动,连带墙面的影子不住起落。粗长性器进得更深,恨不得把对方戳透弄坏一般,力度丝毫不放松,作为对杨雍吸吮收紧的回应。
尽管察觉出身下人的些许苦闷,呼吸越来越粗重,但它控制不住,焦躁和占有欲浓烈到近乎杀意,堵住这张不动听的嘴,永远封存淫荡的呻吟和喘息——
本就喘得费力,突然被凶狠抽插,杨雍一瞬间滞住,下意识抬手撕扯压在脸上的家伙,却在反应过来后,转为按揉那光滑的外壳。很快,缺失氧气的身体开始剧烈战栗,手脚痉挛,被性器撑开的嘴张开但合不上,如同崩溃的恐惧和欢愉一同袭上大脑。
偏偏虫插得兴起,不管不顾飞快抽出捅入,顶端一下下挤进靠近喉头的位置。它从未料到这个男人会绞得那么紧,又浪又狠,像要将它从性器开始囫囵吞掉,彻底榨干汁液。
靠近了晕眩的边缘,胸口发疼,脑袋像猛地爆炸开来,一片空白,杨雍在这个时刻能想到的,只有上楼前特意叮嘱不需要客房服务。冰冷从心脏到四肢缓缓蔓延,经过的每一寸,都犹如坠入最可怕的冬,连血管中奔腾的液体也冻结。唯独下半身止不住流淌,当虫擦过上颚,好像最后一根稻草掉下来,瞬间失衡,杨雍从云端跌落,胡乱抖动身体泄了出来。
嗡嗡不绝于耳。
巨虫受他情绪催动,也忍不住了,朝不该承受这些的唇齿射出白浊,一边挺动,一边灌进去,迫使对方不知不觉吃干净。待它挪开,杨雍顿了片刻,脸因为缺氧蒙上一层青灰,唇色也变了,又骤然疯狂咳嗽,呕出唾液和精水的混合物,黏黏湿湿弄了一床。最难以描述的是,甚至有淡色液体从他身前一点点渗出,气味明显不对。
他失禁了。
意志迷乱了好一段时间,杨雍才逐渐缓过来,脸上重新出现血色,一双眼直勾勾瞪着停在床尾的虫。
刚才某个瞬间,他以为会就此失去意识,懵懵无知,内里却有个声音提醒,不让他挣动,告诉他现在到底有多爽。说实话,杨雍有些后悔,但望过去,虫稍稍抬起翅膀,仿佛就要凑近,踌躇不定。脏污依然是脏污,巨虫终是越过了忐忑,挨在他旁边,扇起的风很轻柔抚摸皮肤。
于是他突然不恼怒了,捂着脸,像个疯子一样笑。
第七章 野花亦艳
偶尔杨雍会觉得自己是割裂的。
放浪形骸,现在要收拾满床的脏乱,包括他身上的红痕与先前缺氧带来的急喘,都需要时间一一平复。虫趴在靠窗的桌上,在吃事先装进真空袋的食物,其实仔细看来,一整个行李箱只为了带它出门,杨雍很少个人物品,工作的资料也都塞背包了。它伸着口器,把最后一些粘稠的血肉吸进腹中,晃了晃脑袋,转向仍在忙碌的人。
杨雍洗了澡,浑身那股欢爱过的气味却很难淡去,尤其虫感官敏锐,很轻易就分辨出。外露的手腕、脚踝也带着痕迹,有些是磨的,有些是不慎磕到外壳,淤青了。
他好像比平日还要瘦,眼睛垂下,唇角有点破皮,神情里夹杂一丝烦躁。大概是地方弄得太乱,被褥、纸巾还有地板未干的水渍,怎么留给前来打扫的清洁工?更何况离白天还有几个小时,虫也醒着,透过帘子的缝隙,江水呈现和天际一般的浓黑,什么也看不清。
深夜的屋里,渐渐地,连那盏灯也熄灭,一切归于寂静。
……
部长很少抽烟,在家被老婆管着,在外顾及形象,只是客户有同样嗜好,他才抽出藏在衣兜很久的好烟,笑意满满递过去。杨雍左手边摆着文件,时间将近傍晚,太阳偏西,暖融的光芒照进他们所在的包间,在文件夹表面覆了一层莫名其妙的颜色。再过一会,天就会全部黑下来。
客户的儿子比杨雍年轻,戴着眼镜,却还显出几分这个年纪独有的气质,傲慢,即将走上父辈既定道路的不服输。他不怎么习惯父亲和生意伙伴的客套交谈,眼神一移,看向了沉默寡言的杨雍:“要茶吗?”
“好,谢谢。
他听了短短几字的回答,一怔,好像突然对面前这个男人产生了兴趣——杨雍正坐在夕阳碰不到的位置,脸庞平静,脊背坐得很直,就像江岸长出的一种野草,茎长挺拔。他想多看片刻,可服务员推门而入,殷勤端上他们点的菜肴。父亲的声音也响起:“来,先吃饭,我们慢慢谈。”还刻意扫了他一眼,暗示专心点学,往后这些事情都需要他张罗。
谈合作耗时,两边交锋,一举一动隐藏在真诚的话语之下。饭菜倒像成了陪衬,汤汁暴露在空气里,纵使有暖气,油花也慢慢变得凝固。杨雍本就胃口小,没动多少,偏过头在部长需要的时候附和,翻找恰当的资料,语气十分生疏平和。
原本注视他的坐在对面的那人,似乎在他开口的时候,蓦然失去探究兴致了,打量的目光也收回,也许是因为发现他和芸芸众生毫无区别吧?
“……好,合作愉快。”三四个小时下来,妥了,部长长舒一口气,笑容满面。
客户欣赏这样专程过来的诚意,加上儿子在旁,表现得格外友善:“哎哎哎,这当然了,下次还选你们公司,有心!”
杨雍大多数时候都担当助手及听客,此刻也松了松肩膀,把散乱的纸张按页码整理,夹回去。跟着部长把人送到门外,果不其然,外头停车场上有辆豪车,请了司机,客户和他的儿子施施然离开。部长眺着,直到车尾气都没了,才咂咂嘴:“厉害啊,新车,不知道怎么搞来这么吉利的车牌。”
并不了解这些,杨雍默不作声,打开手机,约了最近的出租车,两束灯光从街尾缓缓地靠近。
酒店人不多,那些整齐排列的窗口也只有一点点光,前台百无聊赖,把花瓶挪一圈,又转一圈。里面装了三五枝,笔直墨绿的茎,顶上坠一朵蓬松的绒球似的红花,很小,有点像细长版本的蒲公英。部长先行上楼,太累了,要好好歇息一晚上;杨雍则停了停脚步,听见前台和另一个路过的同事打招呼,说花是别人从江边摘来的,这个季节才细微无声地盛开,不起眼但耐放。
略一过耳,他没放心上,更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野花到处都是。
不爱花的虫伸长爪子,很稳地勾紧墙面上的装饰,翅膀一会张开,一会收回。最初杨雍觉得那一面网格状的编织物像蛛网,后来看到巨虫混进了景里,又感觉像藤蔓,在冬天枯萎了,仍攀着,没有彻底碾落成泥。
见他回来,虫迅速撒开紧抓的东西,飞过来,杨雍就眯着眼,静静看它动作。
窗帘贴得很密,风吹不起,顶多让边角颤一颤,偶然露出外面一丝深色的江流,夜晚天空连着,仿佛无边无际。杨雍主动调整了姿势,跪趴在床铺,臀部抬起,整个如同只知承受的肉器皿。
虫顶进滑腻粗长的性器,很凶猛,一点也不留情,每次向敏感点挺动的时候,都会挤压着里头软肉,又立刻被咬得死死。
对酒店房间的隔音抱有怀疑,杨雍伸手捂住嘴巴,没敢漏出太多浓稠的呻吟。当穴里被狠狠操到最禁不住的地方,他紧皱眉头,神情看起来很痛苦,身体却诚实地索求更多,脊骨一直到臀尖都是条完美诱人的曲线。
从虫的视线望去,只看得见他伏下去颤抖的姿态,床挺大的,但人的行动仿佛受限了,无法激烈动弹,灯光照亮了些手背鼓起的筋脉。不仅双手,杨雍全身都是赤裸,瘦削但不够白皙,撑过了那股令他咬住牙关的酥痒感,便缓慢晃动腰臀迎合,与虫结合得越发紧密。光从彼此的身子看,那根肉刃完完全全含在了他后穴,唯有抽插的间隙,才能被窥见一点端倪。
杨雍自己的阴茎倒是受冷落了,勃起坚硬,垂在身下没有得到任何触碰。事实上它不怎么需要,除了肉穴深处如同潮水泛滥成灾的快感,额外刺激仅能让喷涌来得更快些,甚至比不上被操射的舒爽。有时候虫撞得重了,他没力气支撑,随即伏倒,滴着水的头部蹭上了床单。没几下,反应已经很急很大,身前不停颤动,后头则绞得虫都觉得进退不能,嗡嗡地要求他放松。
杨雍喟叹了一声。
虫的爪子悉数揪着他的肉,上面绒毛密密匝匝,痒,可被压在底下的人不反对,或者更强烈的感觉已经盖过了其他。肉根和肉穴似乎连接太过,简直像本来一体的,抽动时的水声也逐渐粘稠起来,不少薄液因激烈动作泛起了泡沫,腻在那里,过一阵才悠悠淌下来。而虫不在乎细枝末节,使劲地顶,使劲地磨,偶尔杨雍绷得像一支蓄势待发的箭,它不懂,就循着本能用口器轻轻吮舐对方的背部,称得上是另类的安抚。
杨雍口中吐出的热息懒散融入空气,面前是木板的床靠背,没有一丝花纹,平实的,但他向后微微偏了头,好像在张望虫的动态,便成了这片厚棕色背景里的漂亮角色。同处此地的另一个角色,却不明白其中美感,或许对它而言,那些推挤贪婪的穴肉才是引发欢愉的关键。
凌晨之后,四周万籁俱静,也许闹市区还有几分喧嚣,这一间房内的气氛远比什么都要热烈,连本该一分一秒过去的时间,也仿佛被拖慢了前进步履。杨雍的手、胸口、脸颊都紧紧挨着床了,稍阖上眼,再睁开也依然失去了焦点,模模糊糊,好像凝视着虚空。他的下半身彻底落入了虫的掌控中,放任对方,以便能够更加尽兴。
灼热粗硕的性器深入抽出,反反复复,不间断,耐力令人赞叹又恐惧。杨雍并未体验过人类的,所以对虫的纵欲无度没有概念,对自己的接受程度倒是了解得多些。除了第一次被做出血,再后来,他就没试过受伤。
当然,虫同样学乖了,知道一次过分,下次就会遭到报复,于是努力压抑暴虐的侵犯欲,再渴望都收起刀锋的锐利,不能真正刺破。
在它身下的男人愈加湿润,眼眶、小腹还有后方秘密的洞穴,一并受液体的浸渍,酝酿成甘美的甜味。他被弄得脸热,脖颈也红,手指揪住被单,几根青筋迸出,不太明显,但依然表现出是在困难地忍耐。汗水滴在眼前,渗了下去,这一块布就变深色。不知过了多久,杨雍猛地绷紧身体,脊骨挺直。嘴唇被咬得发肿,或许一碰,就要破裂流出鲜血。
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如同瓶中红色的花,小归小,不管季节,要开就痛痛快快一下子开了,又湿又艳冶。
第八章 共枕孤独
今年的第一场细雪来了。
杨雍找出折叠成方块的围巾,抖开,裹在脖颈上,颜色和外套差不多,都很沉着,反而衬得脸有些白。
4/24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