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你终于回来了。”
“秀哥儿他们呢?有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夏哥儿和他的孩子怎么样?给孩子取了名字没?”
林虎子一口气回答了村里好几个人的问题,大家都是善意的关心:“村里要收水稻了,我得回来看看。秀哥儿他们还要在县里待几天,夏哥儿和外孙都很好,多谢大家关心。暂时还没有想好给外孙取什么名字,他们说等满月的时候再定下来。”
“水稻要收了,你回来看看也好,大家伙心里更安心。”
“虽说不是第一次种一年两熟水稻,我这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呢。”
“谁说不是呢,有了虎子啊,我和我们当家的总算能够放下心。”卫夫郎看到林虎子回来是真的松了口气,越是到了收稻子的时候,家里老头子晚上越睡不好。
听着村里人这样毫不保留地说他很重要,林虎子抹了把脸有点不好意思,强行换一个话题:“看这两天的天色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希望后面几天也能是大晴天。”
林虎子的话又引起了村民们的讨论。
“五叔公昨天说最近十天不会有大雨,有可能晚上会下一两场毛毛雨,让我们多注意着点。他们那些老人看天色最是准了,咱们地里刨食的可就盼着这时节能有个好天气。”
“还说地里刨食,我明明记得你家小子出去跑货,挣了好些钱,过不了多久你们家怕是要过上地主的日子咯。”
“唉,跑货那种事哪里说得准,还是地里自己种出来的看着安心。”
……
林虎子回林家村,增加了大家对今年最后一次秋收的信心,一个个红光满面的,林虎子也跟着大家一起高兴。
林虎子一向是这样傻乐的性子,里正和族老都看习惯了,只要大家田里的庄稼都生长的好,他们也乐意看到村里和乐融融。
李秀则继续和林承祖、杨雨生他们呆在县城,李秀的主要任务是教会林夏至做里衣。
尽管林夏至答应了程闻柳,他也勉强能够定下心来做针线活,但是他手上做出来的里衣依旧不够看。
林夏至挫败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缝线:“阿么,我真的很小心了,为什么这儿还是会缝歪?”
“你再试着缝一下,这件衣服就当做试验了。”李秀也觉得非常难以理解,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在他眼皮子下面缝出来的,现实和想象却差距这么大。
林夏至收拾起挫败的心情,重新和针线战斗起来。
要知道生完孩子离魂到现代那会儿,林夏至亲眼看着夏哥儿用他的身体,轻轻松松绣出一副仕女图,就连难度系数非常高的九龙戏珠,他做起来也不是很困难的样子。怎么到了自己这,连缝一个小小的、简单的里衣都会出问题。
尽管做起来非常艰难,手指头也被戳了好几下,林夏至却和里衣斗上了气,非要把它做出来不可。
程闻柳看着林夏至手上的针眼,既心疼又欣喜,心疼林夏至的手受伤,又为他给自己做衣服高兴,尝试了几次劝林夏至,林夏至根本不搭理他。
程夫郎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拉着程闻柳好好说了一通。
虽说现在夏哥儿是在坐月子,没有别的事情,但是坐月子对生完孩子的人非常重要,坐月子期间如果劳累了是会落下病根的。
程夫郎左思右想,觉得让林夏至做针线活太累,说程闻柳和林夏至俩人都没用,干脆找上李秀:“秀哥儿,夏哥儿和我一样是一个在针线活上手脚笨的,他要是做不好就算了,不要勉强他,至于说给闻柳做里衣,家里的里衣多得很,没必要让夏哥儿太辛苦。”
李秀听完哭笑不得,怎么在亲家阿么说来,好像夏哥儿做一件里衣会多么辛苦似的,明明是他这个做阿么的更累,既要看着,还要预判林夏至下一针能不能缝对,及时提醒他。
“亲家哥哥,不瞒你说,我这指导着夏哥儿做了两天里衣了,他连一个袖子都还没缝好呢。”不怕给孩子丢脸,李秀把林夏至的奋斗成果说出来。
李秀这话一说,程夫郎顿时觉得自己的劝说有点儿多余,他确实是个在针线活上手脚笨拙的,可即使再笨拙,两天时间也是够他做好一件里衣的了,毕竟里衣不用绣花,只用裁剪好布料缝合就行。
李秀感觉到了程夫郎的尴尬,乐呵呵地接着往下说:“坐月子挺无聊的,给夏哥儿找点儿事情做免得他整日想东想西,我其他地方帮不上忙,自己又在家闲着,只能在这方面帮亲家哥哥分担一些,不然你又要顾着家里、还要照看夏哥儿,怕是要把你累着了。”
程夫郎清楚林家的事情,外面的生意和田地有汉子打理,家里的事则是由李秀的儿夫郎杨雨生在管着,他确实比自己闲,过的日子正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还在和李秀说话,程夫郎的思绪就飘到了以后,等林夏至恢复了,他就能尽快把手上的事情早点儿交给他。
脑子想着别的事,程夫郎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道谢:“我明白了,秀哥儿你也是生过不止一个孩子的,你能过来帮我,我真的是太感谢了。”
坐月子的时候不能出门,被关在屋子里非常无聊,听别人说外面发生的事,成了林夏至做针线活之外的“乐趣”。
曾经在江宁县掀起了一个小轰动的黄家哥儿,他的亲事又有了新的进展。
当时离开么家之时黄家哥儿有多硬气,现在被夫家人欺负带着孩子回么家,就显得他就有多可笑。
未成亲先有孕本就是不光彩的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黄家只能忍气吞声把儿子嫁过去,给了很大一笔嫁妆,当自己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在家人和所谓爱人之间,黄家哥儿选择了他以为的爱人——那个外县的汉子,不清不楚、不声不响地进了人家门。
那户人家承诺了会好好照顾黄家哥儿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等到黄家哥儿生下来的孩子不是小汉子,那户人家就变了脸。
早在黄家哥儿怀孕期间,他的嫁妆被夫家人偷偷摸摸挪动了不少。生下孩子之后黄家哥儿满心欢喜,一心全扑在孩子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嫁妆变少。
而那户人家在得知孙子不是汉子是哥儿之后,对黄家哥儿冷淡了起来。只有沉浸在照顾孩子中的黄家哥儿丝毫没有察觉,或许他有所感应,只是想着息事宁人没有发作。
他越是忍让,让那户人家的嘴脸越发丑恶。
以前人人都奉承他,都说他好,什么长得好、家世好、有教养、会识字、会算数……
现在那些伯么、叔么、哥么、弟么明里暗里全挤兑他,说他不知检点,白瞎了他以前读的那些书,全都进了狗肚子。
最气人的是,黄家哥儿居然听到别人悄悄说他生的孩子不是他相公的血脉。
这算是触碰到了逆鳞,黄家哥儿冲上去和那人吵了起来。
因为他生产之后坐月子时没有被精心伺候,所以黄家哥儿的身子变差了很多,这一架吵完他就病了,也是在这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嫁妆居然所剩无几了。
第358章 黄家哥儿下场
要知道当初黄家给他的陪嫁可不少,虽说他嫁进夫家之后帮着夫家翻修了房子,还添置了很多东西,加上后面怀孕期间、生产和坐月子、养孩子陆陆续续花了不少银钱,他的嫁妆绝对不至于少到这个程度。
忍气吞声这么久,黄家哥儿彻底炸了,拖着生病的身子找夫家人要个说法。
结果,人家把嫁妆的花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条一条说给他听,总结起来,就是黄家哥儿自己花钱大手大脚不知道节俭,才会有现在这个结果。
这些时日以来,他们用奉承的手段从黄家哥儿那儿要走了不少现银和值钱的东西,还借着一些看似有道理的名目“用掉了”大半,剩下来的真的只有那么些换不了钱的笨重东西。
黄家哥儿又伤心又生气,所有情绪郁结在心再次晕了过去,病情再次加重。
好在他还有个孩子,想着自己还有孩子要照顾,黄家哥儿强行养好自己的身子,把夫家告上了县衙。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件事情看证据黄家哥儿不占理,状告衙门之后并没有让他的现状好转,反而有所恶化,夫家整个村子的人都开始排斥黄家哥儿。
病好之后,黄家哥儿靠着自己剩下的嫁妆,几乎不出门,闷头在家养儿子。
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自己相公在外面养了外室,那个哥儿怀孕之后明目张胆的上门,让他这个生不出汉字给相公传宗接代的所谓夫郎识趣点早日离开。
这家人能过上好日子,全是靠黄家哥儿的嫁妆,现在他的嫁妆居然被用来养外室,黄家哥儿又气晕了过去。
黄家哥儿醒来之后身体发现他被夫家人随意找了个破屋子放进去,他的孩子没有人照顾在旁边大哭。
从破屋子里醒来,听着院子里那个外室和夫家人的相处,黄家哥儿对自己的相公彻底冷心,撑着身子收拾好自己能带走的东西,带着孩子叫了一辆马车送他回江宁县。
当初说是不再管黄家哥儿的死活,就当自家没有这个人,当黄家哥儿再次找上门的时候,黄家人后悔了。
看着消瘦苍白的儿子和瘦弱不堪的外孙,黄家哥儿的爹么、哥哥都心疼得不行,二话不说请来大夫给他们调养身体。
在家好好调养了几天,黄家哥儿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红晕,黄家人才想起来找那家人算账。
没想到这一次黄家哥儿依旧阻止了他们,好在这回黄家哥儿不是要帮那家人,只是因为这件事他仔细想过了,除了自己相公养外室不占理,别的他都拿不出证据。若是真的要追究,养外室根本不足以给他们定罪,是自己眼神不好信错了人。
这件事情又不是黄家哥儿的错,黄家人咽不下这口气,黄夫郎出门脸色不好被人看了出来,大家这才知道黄家哥儿的遭遇。
和黄家关系好的人同样做不了什么,只能不痛不痒地安慰他们几句,更多的人则是把这件事情当成好戏在看,以前没有把孩子教好,现在闯了祸、吃了亏,再想着心疼孩子什么用都没有。如今那户人家得了黄家哥儿的嫁妆,日子过得滋润,黄家没有办法惩治他们,有脑子的人家纷纷反思自家有没有教好孩子。
说起黄家,江宁县的纷纷想起来程家的程鸾景也离家出走了,当时程老爷他们找人的动静还闹得挺大,不知道这程家的哥儿和黄家的哥儿结局会不会不同。
传闻黄家哥儿当年离家出走,就是和程家有关,现在程家哥儿也出走了,吃瓜群众心里有了各种猜测。
林夏至听到这件事挺感慨的,他觉得他要是生了哥儿,程家人肯定不会那样对他,不仅不会,还会对他和自己生下来的哥儿很好。
程夫郎和程阿爹感情好,程夫郎第一胎生的就是哥儿,程阿爹和程夫郎从来没有觉得这不好,反而对大哥程叠溪很上心,逢年过节都会安排商队去京城,给大儿子捎带大量东西。
仅仅从这一点,就能知道程家不是重汉子轻哥儿的人,更何况他林夏至和程闻柳的感情同样很好,要是他生个哥儿出来,说不定程闻柳会更喜欢。
对于黄家哥儿的遭遇,林夏至是同情的,不过他觉得这些都是黄家哥儿自找的,当初要是听话就不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日子过到他那个地步,也是够蠢的。好歹他还知道抱着孩子回么家求助,脑子不算完全坏了,
只不过么家不会是他永远的避风港,黄家大哥有夫郎、有孩子,黄家哥么短期不会有意见,日子就了会是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如果黄家哥儿真的开窍了,应该先用让么家给夫家施压,同相公和离,能要到自家孩子的抚养权最好,再从爹么那里再可怜要一笔钱财出去单独过,想办法给自己弄一个能长久养活自己的营生,这样既不会惹人嫌,也能让他和孩子过得好一些,他以后再遇到什么事么家同样会伸出援手。
反正林夏至要是遇到这样的事,他就会这样做,而且,那些拿着他的银钱过好日子的人他也不会放过,别以为官府治不了就可以轻松了,要整人办法多的是。
程闻柳进屋的时候看到林夏至笑得满脸杀气,顿时感觉后背一凉,他抬起手给林夏至看:“夏哥儿,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程闻柳手上的东西是用油纸抱着的,林夏至凑近点嗅了嗅,闻不到味道,不过看着这样的包装,林夏至猜道:“烧鸡?”
“猜对了。”程闻柳做贼似的往外看了看,“阿么说你坐月子得吃得轻淡,我这可是冒着大风险给你带回来的,快吃快吃。”
林夏至确实有点馋了,虽说哥儿不用给孩子喂奶,在吃食上可以随意些,但是天天不是清炖鸡汤就是清炖鱼汤地吃下来,他早就觉得嘴巴里没味道。
打开层层包裹的油纸,看着挺大一包,其实里面只有一个鸡腿。
诱人香味从鸡腿上传出来,林夏至顾不上说程闻柳给他只带了一个鸡腿回来,直接上手抓起鸡腿就啃。
这家烤鸡的味道在江宁县堪称一绝,鸡皮金黄酥脆,鸡肉鲜嫩多汁,咬一口下去,从口腔到大脑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看着夏哥儿吃得高兴,程闻柳试探着问:“夏哥儿,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林夏至在咀嚼的间隙抽空回了程闻柳一句:“我刚才在想黄家哥儿的事,换成为我的话我会怎么做。”
“你会怎么做?”程闻柳下意识问一句。
然后,他陡然想到刚才林夏至那个充满杀气的笑容,有点后悔自己嘴太快。
“敢在夫郎背后养外室,当时剪断作孽的根源,永绝后患。”林夏至阴恻恻一笑,伸出剪刀手看了眼程闻柳某个部位。
程闻柳倒吸一口凉气,莫名感觉有个地方很痛,他立马表明心意:“夏哥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有那种想法,有你一个人我就满足得不得了了。”
林夏至挑眉:“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就行,反正我现在已经有了儿子,你要是真的敢对不起我,我就带着儿子远走高飞。”
程闻柳无比后悔自己嘴快,他是为什么要多嘴问一句,真想回到刚才那个时间抽自己一嘴巴子。
心满意足地吃下一个大鸡腿,林夏至站起来洗干净手上的油:“屋子里的味道怎么办?”
坐月子屋子不能通风,烤鸡的味道这么大,等会儿程夫郎和李秀过来看他一闻就知道,他和程闻柳都会遭殃。
“山人自有妙计。”程闻柳从外面拿进来一块香皂。
这个香皂的味道是所有香皂中味道最香的,程闻柳将香皂抹在这间屋子的窗户、柜子上,再浇上一点水涂开,用沾了香皂水的湿毛巾擦一遍整个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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