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祁僮把赫榛拉到了一边,“孟婆的那块石头带了吗?”
“带了。”
“有事直接用它叫我,知道吗?”
赫榛垂着眼睛默了片刻,抬头看他,“我不拖后腿。”
“你老瞎想什么呢?”祁僮哭笑不得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知道你厉害,但也别像昨天那样逞强。”
“嗯。”祁僮的手微凉,赫榛被他顺毛顺得舒服,无意识在他掌心蹭了蹭,“你也小心。”
被忽略的一行人感到一阵牙酸,言川装模作样地抬头,一脸陶醉地看着天花板,“啊,今晚月色真美。”
******
祁僮领着一人两妖进了电梯,云岫好奇地看着唐成,“弟弟,你是怎么认识赫榛的?”
唐成看着这个看起来也就比他大一两岁的人,一声慈祥的“弟弟”喊得他差点被口水呛死。
“昨晚被卷进幻境的男孩就是你吧?”不夜侯想到几个小时前赫榛说的事。
一旁的唐成一边咳得惊天动地,一边疯狂点头。正看着电梯显示屏数字的祁僮回过头,“赫榛跟你说了?”
“嗯。”不夜侯点点头,“简单说了几句。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他,赫榛很厉害的。”
电梯门在二十六楼开了,祁僮应了一声走了出去,看来这两位都不知道赫榛的灵力被天帝锁了的事情。
这一层楼显得很新,应该最近刚刚装修过,一共两家公司,因为最近的传闻,这座大厦似乎每一层都在走廊留了两盏应急灯。
四人在其中一家办公室外面扫了一圈,来到设在走廊处的卫生间。
云岫进了女厕,不夜侯进了男厕,祁僮在外面守着,他转头对唐成说道:“你去另一家办公室门口看看,那间离卫生间近,我可以看着你。”
大概是在祁僮身上总能找到莫名的安全感,唐成想也没想就放心过去了,在门口往自动玻璃门内看了看,里面漆黑一片,有几个员工忘了关电脑,主机上闪着几道微弱的蓝光。
他绕回了卫生间,见云岫在洗手台洗着手,不夜侯也恰好从男厕走了出来,说道:“什么也没有。”
“唐成。”祁僮皱了皱眉,“你看门里面,地上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
唐成忙走了回去,蹲下身凑在玻璃门前,他没敢开手电,只打开手机锁屏,借着走廊应急灯光和手机的这点微光,看清了门里面的地面掉了一个女生用的蓝绸缎发圈。
“只是一个发圈,应该是员工下班的时候不小心掉的。”他说着回到了卫生间门口,云岫还在洗手,不夜侯从男厕走了出来,摇头说:“什么也没有。”
怎么又进去检查了?唐成疑惑。
“你看门里面,地上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是祁僮的声音。
“就是一个发圈啊。”唐成回道,随后一想,大佬的观察都比较细致,可能是自己刚才又漏看了什么,于是脚尖一转,又回到了门边。
这回他细致地沿着门,以门为起点向四周仔细观察了许久,地板上除了那个发圈,干干净净。
大概是祁僮看叉了吧。唐成心里无奈,转身回队友身边。
云岫依然在洗手。
不夜侯从男厕走了出来,道:“什么也没有。”
不对。
他看向祁僮,只见祁僮皱着眉看他,“你看门里面,地上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
唐成只觉得后背一股凉风直窜脑门,带着一阵酥麻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瞪着眼睛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也没有。”是不夜侯的声音。
“你看门里面,地上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码到最后几句的时候家里刚好停电...........
第20章 回廊镜
对比顶层的几位,赫榛这边显得格外顺利,直到检查到第十层,他们也没发现半点异样。言川已经丢了大半警惕,整个人放松得像是来参观的游客。
“你和祁僮以前认识?”言川打了个哈欠,火锅和八卦都是人生乐事,何况他和长缨非要跟着赫榛就是为了探一手新鲜八卦。
赫榛摇了摇头,又慢悠悠地踩了几节楼梯,楼道里的是感应灯,随着他们前进的步伐亮起,落在身后的又依次暗下。
“可惜了你们是联姻。”言川突然叹了口气。
赫榛:“怎么说?”
“冥王带孩子本来就是放养,祁僮潇洒自由惯了,突然逼他把终身大事给定了,他不闹才怪。听孟姐说,他得知要联姻的那天,在玄冥宫跟冥王和昭成王大吵了一架。”见赫榛的眼睛暗了暗,言川连忙又说:“不过他不是对你有意见啊,我看他挺喜欢你的,如果不是联姻在前,你们估计还是会自由恋爱。”
赫榛听了这话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言川被他弄得一脸莫名,长缨悄悄在后面瞪了他一眼,又扭头问道:“赫榛,你联姻前,有喜欢的人了吗?”
靠,言川一惊,自己作为祁僮的朋友,完全站在祁僮的位置上思考问题,见祁僮对赫榛有点意思,就以为赫榛也一定喜欢祁僮,完全没想过他们两人都是被迫联姻的,万一赫榛在结婚前就有喜欢的人,自己刚才说了一堆,岂不是跟乱点鸳鸯谱一样讨人嫌?但是也不对啊,他们昨天都睡过了,而且下午起床的时候还对祁僮撒娇来着,没有意思说不过去吧?
他这厢在脑子里疯狂发弹幕,另一边赫榛却突然弯着眼睛一笑,“祁僮特别好。”
什么意思?言川和长缨对视了一眼,这发的是好人卡还是男友卡还是伴侣卡?
赫榛没再多说,推开了十一层的楼道门,顶着门板让另外两位先过去,他走在最后关上了门。这层楼有好几家小公司,其中一家用的是最原始的关门方法——上锁头。
他们绕了一圈,又分工去了男女卫生间检查了一遍,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言川闲得又要犯困,拨弄了一下那家公司大门上落的锁头,说:“要不要进去瞅瞅?”
“随便进别人的地方会不会不太好?”长缨犹豫道。
“我们又不是偷东西,就进去巡视一圈。”
他们说话间,又绕回楼道门边的赫榛突然警觉地微偏过头,他余光扫到身后的楼道门被开了一条缝,感应灯的灯光透过门缝打下了一条细长的光斑。他的位置和长缨他们正好处于双方视野的死角,他指尖紧了紧,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没有声张,只见那道光斑越来越大,突然,一道影子投了下来。
门后有人!
下一秒,他就被一块棉质的东西捂住了口鼻,身后一只手死死地箍在他的腰间,拖着他往楼道里走。
******
唐成尖叫着转头就往消防楼梯跑,楼梯间的门通常十分笨重,他颤着手使了全身的劲儿才推开。
一迈进门,唐成觉得全身的血都凉了,门里面并不是楼梯,而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走廊,而他的不远处,祁僮正皱着眉看着他的方向,和不夜侯的声音依旧在哗哗水声中显得格外诡异。
“什么也没有。”
“你看门里面,地上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
“救......救命!!!”唐成两腿一软,滑坐在了地上。
“你别嚷嚷。”
身后居然响起一道女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连滚带爬地往前挪了四五米,一只手却紧随其后搭在了他的肩上,“别别别!!!我真的只是误入!没有想打扰你们的意思!!!”
“别叫了!”身后的女声不耐烦地啧了一句,“我是人!看清楚点,我有影子。”
半晌,唐成抖着身子慢慢地回过头,只见后方的地面上铺着应急灯投下来微光,一个女人的影子突兀地停在那里。他打了个颤,又慢慢抬起了头,只见他身后是一位约莫二十三四的女人,看见他回过头,居然就地一坐,实实在在叹了一大口气。
“你......你是谁啊?”唐成哑着嗓子问。
“你别慌,我来救你的。”女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刚才跟着的那三个,不是人。”她最后三个字刻意放轻了声音。
“......”唐成一时百感交集,只差没哭出来,他扭曲着脸说:“我知道他们不是人,但他们是我朋友,是好的!”
“你......”女人顿了顿,奇道:“年纪不大,交友范围还挺广?你们是听了最近的传闻,特地大半夜来巡楼的?”
“嗯嗯。”唐成点点头,又问:“我刚才见到的东西是你弄的?”
“对啊,我怕你被害,就把你弄进这里藏起来了。”
并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的唐成一脸崩溃,“我不知道你把我藏在哪了,但求你快把我送回去吧,我朋友发现我不见了得着急。”
“行吧。”只见女人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块小巧的镜子,像女孩子随身携带的那种单面化妆镜,古铜的花纹衬得镜子别样精致。只见她抬起左手食指,放进了嘴里,使劲一咬。
“不是,你干嘛呢?”
女人没理他,食指尖溢出一颗血珠,她飞快地在镜面上划了一道,很快那道血痕像是被镜面吸进去了一般。转眼,唐成眼前的景象恢复了正常,楼道门里面是正常的楼梯,这时另一边的卫生间门口早已没了祁僮他们的身影。
“你朋友应该是去找你了,你微信叫一下他们。”女人说着拿出了手机,点开屏幕却皱了皱眉,“奇怪,怎么今天没信号啊?诶小孩,你手机有信号吗?”
“干嘛一个两个都把我当小孩。”唐成嘟囔了一句,点开了手机,“我刚才都没注意,我的也是无信号。”
“那你在这里等他们呗?不然你乱跑的话可能会和他们错过。”
得知有同类,唐成一下安心了不少,他看了看眼前的人,身影有些熟悉,不就是他在大楼外面看到的那个影子嘛!嚯!好体力!连爬了二十六楼呢!
“姐,你能给我解释解释什么情况不?”
女人靠在墙上,犹豫了半晌,突然手往他眼前一伸,亮出刚才的镜子,“这个叫回廊镜,是我爷爷临终前悄悄塞给我的。回廊回廊,头既是尾,尾也是头,所以这面镜子能让人循环经历某段时间的事。”
“那刚才我看的是幻象?还是真实在时间里循环?”
“只是幻象,在你的朋友看来,就是你凭空消失了。”女人说,“不过我爷爷说,这镜子是可以让人沉浸式体验某段过往,甚至能带出那段过往里的某些东西的,前提是死物,但是我能力不够,只会刚才这种类似于循环播放片段的操作。”
“那你大半夜拿着这镜子跑这闹鬼的楼里干嘛呢?”唐成不解,“看免费恐怖电影?还是找灵感写小说?”
女人扯了扯嘴角,问道:“小朋友几岁啊?”
“十七了。我叫唐成。”
“哟,那还是一个纯洁向上的大好少年啊。”女人一笑,“我叫吴敏,我怕跟你说了,对未成年人不好,影响你们对世界的看法。”
“姐,你就说吧,别看我十七,世界观已经碎过一回了。”唐成回忆着枯骨幻境里的事情,心想,可怜我年纪不大,却连人骨汤都见过了。
“也对,敢和异界的人做朋友,应该也见过不少世面。”吴敏点了点头,又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指了指唐成刚才检查的办公室开始说道:
“其实我是这家公司的员工,这层楼的办公室是最近新装修的,我们在十三楼还有一个大办公区。我的一位女同事,同时也是我的室友,两个月前在这座大厦自杀了。”
“微博上那些传闻......”
“是真的。”吴敏的眼里浮现出一抹忧伤,她连忙垂下了眼,“我们的老板是个畜生,当时二十六层刚翻新完,还没重新装上监控,他看我同事漂亮,肖想了她好久,直到二十六层刚布置好领导办公室的那天,他趁着晚上加班把我同事骗到了这里,迷·奸了她。”
唐成瞪大了眼睛。
“当时这里既没有监控,晚上也没有人会来二十六层,他不知道是不是惯犯了,下手很干净,总之我同事最后都没有确切的证据锤定他强·奸。她开始精神不济,加上老板时不时威胁她,用语言给她造成精神上的折磨,两个月前,她受不了了,在二十六楼上吊自杀,临终前揭发了我们老板强·奸的事。”吴敏嘲讽地笑了一声,“但有钱人嘛,事情很快就被压下来了。”
“难道微博上说的见到死去女员工的事情,是你用回廊镜做的?”
“对,我没办法单独和他接触,只能通过别人的嘴传播这种事情,让他听到之后会害怕,良心能受到谴责。”吴敏愤愤地说:“但他大概没有心,每天还是同样一副狗嘴脸,那些传闻没有给他带来半点波动。”
“那你今天......”
“我昨天在卫生间无意听到行政在吐槽,说他这几天都不管物业的通知,天天在这里留到两三点,好像是在和老婆闹离婚。”吴敏说:“恰好今天又听到工作人员抱怨,监控从下午开始就故障了,紧急修复大概要明天中午才能好。所以我当即决定今晚留在大厦里,又趁他不注意,把他的车钥匙从十三楼的办公室拿到了二十六楼,等他待会儿上来找钥匙的时候就开回廊镜,必须让他自己承认做过的事情,不然我同事那么年轻,就这么被折磨死了,太不公平了。”
“回廊镜回放不了他迷·奸女员工的片段吗?”
吴敏摇了摇头,“我试过了,但回廊镜只能抓取主人三天内经历的事情。或许它还能更强大吧,但我实在是太弱了。”
“我朋友很厉害的,如果他们能先一步找上来,说不定可以帮你。”唐成想了想,又问:“这楼里鬼故事那么多,你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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