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编的,那个姑娘说看到死去的女员工,也只是我用回廊镜做的手脚,真的太对不起她了。”吴敏叹了一口气,“在你朋友进来之前,这栋楼真的没有非人类,你这样不行啊,政治会不及格的。”
唐成:......我政治到底招谁惹谁了?
“对了,门里面那个发圈是你的吗?”唐成指了指大门,“别留下痕迹了。”
“我去!还真是,应该是我进去放他车钥匙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
吴敏连忙掏出工卡往大门感应区一刷,小跑着进去捡起了发圈。就在她起身时,唐成见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里面办公区的方向僵了好一会儿,正当他要开口询问时,吴敏脸色惨白地走了过来,唐成注意到她刻意放轻了脚步。
“快走!”吴敏的嘴唇疯狂地颤着。
唐成浑身紧绷起来,小声道:“怎么了?”
“办公室里面有人!”
“你老板已经进去了?”
吴敏拉过唐成,轻轻推开了楼道门不让它发出半点声音,重新合上之后带着他疯狂往下跑,“我刚才看见里面有个清洁阿姨在打扫卫生,但是办公室太黑了,我以为看错了,谁知道那个身影移到落地窗边的时候,外面的光照亮了一瞬她的背影。”
唐成觉得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我看到她的工作服是第一款旧服,这栋楼很老了,清洁人员的制服都换了七八套,她身上那款,我还只在一楼宣传栏里的老照片看过。”
******
唐成从眼前消失的瞬间,祁僮觉得这孩子去买个彩票估计能实现余生吃穿无忧,他打出一道探灵符,纸符轻飘飘落在地上,顿时走廊的地面印出几笔巨大的金色字符,只见那金光倏地一闪,竟突然变得血红。
“这楼里有东西。”不夜侯绷着脸,“那小孩会不会有危险。”
“暂时不会,我刚才没探到这层楼有东西,才放心叫他过去的。”祁僮沉着声说道:“还记得当时唐成说,他在大厦门口看到有人开着手机灯光上了消防楼梯吗?”
云岫:“有活人把他掳走了?”
“人界也有很多端着阴阳饭碗的,如果真的是活人所为,他们应该还在这三层楼以内。”
叮——
祁僮话音刚落,电梯提示音突兀地飘进了三人耳里。
有人上来了?!
三人对视一眼,心下都明白不可能是赫榛他们,唐成的可能性也不大。于是迅速且默契地藏进了卫生间的墙边,勾着脑袋悄悄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一个穿着棕色粗麻制服的中年女人突然出现在了唐成消失的那扇门边,她身型虽然已经臃肿,走路却没有半点声音,以至于她出现时像是飘过来的,把云岫吓了一跳。这位阿姨提着一个小水桶,桶的边缘还搭着一条抹布,只见她在门口站了片刻,抬起腿直直地穿过了玻璃门,应急灯光下,她脚下的地面空空如也。
“走,我们走楼梯往下!”祁僮走了出去,朝他们招了招手,小声说道。
“不管唐成了吗?”云岫急道。
“掳走他的大概率是活人,发现这里有鬼,肯定也会往下。”祁僮抵着楼道门的门板,示意他们动作快点。
云岫见不夜侯已经进了楼道,一边在心里疑惑这茶树精怎么会对祁僮这么信任,一边也不敢再耽搁,连忙跟着下了楼。
三人下到了二十五楼,就在祁僮和不夜侯要推门出去的时候,云岫蓦地发现往下的几层楼梯上闪过一道白光,她分神仔细看了几眼,发现那白光呈一个球形,在不停向下移动时,光芒照出了一双红色的鞋。
有人提着纸灯笼!
“楼道里有人,我们跟下去看看!”云岫匆匆喊了他们一句,径直小跑下了楼。
祁僮和不夜侯只来得及听到“下去”两个字,再回过头时,哪里还有云岫的影子。
“人呢?”不夜侯在原地转了转。
“有东西想把我们分开。”祁僮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完全没信号。我猜赫榛他们也应该走散了。”
******
言川回过身发现赫榛不见了的时候,顿时心里一凉。
长缨:“人呢?”
“完了。”言川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祁僮会不会把我的花全拔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去找吗?”
言川定了定心神,沉声说:“不对,如果是有人故意想把我们分开呢?”
“那......”
叮——
长缨话未说完,另一边的电梯突然响了一声,两人一惊,连忙躲进了楼道里。言川悄悄把门开了一条缝,只见一道手电筒的光照到了地面上,光源越来越近,却没有照出任何人的影子,他紧了紧门把,死死地盯着转角的方向。悄无声息地,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大叔突然现出了身形,言川被吓了一跳,那位大叔手上拿着手电筒,可刚才那光束却没有半点颠簸,他走动时也没有脚步声,就像是平移过来的。
有什么东西在余光中一晃而过,长缨敏感地捕捉到上方的楼道里,有什么发光的东西在飘动。
“言川,我们上去看看。”她拍了拍言川的胳膊。
“行,马上。”言川正紧绷着神经盯着那位保安,草草地应了一句。
眼看那位保安越走越近,言川心里顿时腾升出一股不详的预感,他不会要来检查楼道吧?
他转身准备溜,入眼却是一团漆黑,他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了,楼道的感应灯为什么这次没有亮?
“长缨?”
无人应答。
靠!小丫头跑哪去了?
“长......”他猛地闭上了嘴,保安在推门,他来不及走了!
门缝越开越大,言川贴在门后的墙上,看着打进楼道里的那束手电筒光居然慢慢偏了个方向,保安要检查门后!他头皮一炸,情急之下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本体,连忙弯腰一缩,化成了一朵桃花藏在了门的夹缝里。
******
祁僮和不夜侯连下了十几层,没有找到半个自己想要找的人,他们最终来到约定好的十三层,同前面十几层楼一样,空无一人。
“那是什么?”祁僮指了指走廊上的公用垃圾桶,桶外面掉了一块白色的东西,像是有人丢垃圾时没有扔准。
再抬眼时,才发现自己前方的办公室和二十六楼他让唐成去检查的是同一家公司。
“二十六楼那间是扩建的新职场吧?”不夜侯也发现了这点。
“估计是。”祁僮走到垃圾桶旁蹲下身,发现是一块手帕,就在他要捻起来时,一只手先于他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手帕上面沾了东西。”不夜侯的鼻翼皱了皱,“是迷魂药,而且刚沾上不久。”
祁僮站起身盯着眼前办公室的玻璃门,“除了掳走唐成的那个,这楼里还有其他活人。”
不远处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两人警觉地看向声源的方向,祁僮一手飞快地召出天渊。门里蹿出来一道有些狼狈的模糊身影,祁僮举起短刀,随时准备刃过去。
“冷静!是我!”气喘吁吁地声音由远及近,言川的身影从昏暗中走了出来。
“赫榛和长缨呢?”祁僮还没来得及收刀,见他孤身一人顿时心下一凛。
“十一楼闹鬼,我一转眼,他们俩都不见了。”言川说着忽然目光一顿,指着前方的办公室,“门里那个是扇子吗?”
祁僮连忙顺着看去,只见一把合起的木扇正躺在办公室的玻璃门里。
“赫榛的合虚扇怎么在这里?”不夜侯急急忙忙凑了过去。
祁僮顿时心头一紧。
办公室铺了地毯,衬着走廊的应急灯光,他们明显地看到地毯上有人被拖行的痕迹。
再联系上那块沾了迷魂药的手帕,不夜侯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个不好的联想。
砰——
三人一回头,一个年轻女人神色慌张地推着楼道门,“唐成?唐成!这门怎么开不开啊?”
祁僮快步走过去,绷着脸径直穿过了门。他动作太突然,把女人吓了一大跳,坐在地上连退了好几米。
“唐成在里面?”不夜侯赶上来问道,把盯着门的女人又吓了一跳,死死地瞪着他和言川,一滴眼泪从满是惊惧地眼眶里流了下来。
“怎么样?”见祁僮又悄无声息地穿了回来,言川忙问道。
“已经不见了。”祁僮说完眯着眼睛看向地上的女人,“这楼里除了你和唐成,还有谁?我是指活人。”
吴敏浑身发着抖坐在地上,嘴唇颤了半天才组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还......还有......我老板......”她颤颤巍巍地指着前面的办公室,“我们就是......这......这家公司的。”
祁僮捻过不夜侯手上的手帕,“知道这是谁的吗?上面有迷药,而且是刚刚沾上去的。”
吴敏一看到那块手帕顿时睁大了眼睛,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这楼里还有别人?”她突然不结巴了,神色却比起刚才的害怕,这会儿却更像是着急,“我老板是个畜生,他用迷药迷·奸了好几个员工,还有谁?为什么我不知道还有其他人在楼里?你们快去救她,她肯定已经被我老板下了迷药。”她突然哽咽起来,“我同事就是被他用手帕迷晕然后......然后.......”
不等她说完,祁僮已经握着刀绕过了言川,言川轻轻一颤,只感觉一股杀气从旁而过,不等他拦住,祁僮已经穿进了办公室里。
“我去!”言川忙将吴敏扶了起来,“你能刷卡进去吗?我来不及做门禁卡了。”
吴敏挂着眼泪一愣,“啊?能......”
“快快快!得赶紧拦着他!”言川急急忙忙把人拉到了门边。
看着吴敏手忙脚乱地在兜里找工卡,不夜侯挂着一脸的求知欲转向言川,说:“我有一个朋友,以前他对象吃饭的模样他都不乐意别人多看,现在有人可能碰了他对象,你觉得我这个朋友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吗?”
“......”言川迈进被刷开的玻璃门,心里顿时生出某种预感,“你说的那个朋友,怎么感觉和我的朋友是同一个朋友?”
第21章 楼中楼
手帕捂住口鼻时,赫榛就察觉到上面沾了药,他十分“配合”地软下了身子,任由身后的人带着他进了楼道。
这是个男的,活人,扛着他上楼梯时似乎是怕感应灯被外面的人发现,一路跑得飞快,本就膈应得不行的赫榛快被他颠吐了,就在他打算抬手把人打晕的时候,这人伸手拉开了十三层的楼道门。
刚才跑得急,花了这男人大半力气,赫榛看见他把手帕揉成一团丢进了走廊的垃圾桶里,悄悄抬手一划,那块手帕又从垃圾桶里掉了出来。男人喘着气,把赫榛放下来搂在怀里,一手往兜里找着门禁卡,门开了之后迫不及待地把他拖了进去。
赫榛被男人带到了办公区最里面的一间大办公室,门合上时发出一声闷响,一声微弱的机器嗡鸣随之响起——门被锁上了。
他被放在一张长沙发上,一只手轻拂过他的脸,男人满意地轻笑了一声,转身走到了柜子旁翻着什么,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赫榛闭着眼睛,感觉到他又绕了回来,下一秒,手腕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他立刻明白了是什么——这男人居然用领带捆住了他的双手。
有什么东西凑到了自己鼻尖,赫榛假装头疼地皱了皱眉,好半晌才慢悠悠睁开了眼睛。
屋里只亮着这个畜生开的一盏台灯,本就朦胧的光线落到赫榛眼睛里,像是一捧星辰落进了清澈的湖水,男人直接看呆了,本解着赫榛衬衫第一颗扣子的手迫不及待地移到了他的裤子。
“呵。”赫榛眼神一暗,眼里那捧湖水像是瞬间结上了千年的冰,趁着男人怔愣的几秒空隙,赫榛抬脚猛地一踹,不等对方反应飞快起身手一抬,那捆得死紧的领带居然瞬间松开,赫榛抓着领带的头部一甩,那领带仿佛活过来一般缠上了男人的脖子。
“你......你要做什么!”
男人狼狈地坐在地上,赫榛借着那盏台灯看清了这人的模样,四十岁左右,但第一眼看上去应该是老实的类型,没想到表面是人,背地里却是条畜生。赫榛看到他已经拉开的西装裤裤链只觉得一阵恶心,一摆手,领带就圈着男人的脖子将人拖到了窗边,撞到玻璃发出一声巨响。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赫榛慢悠悠地抬脚走到了他跟前,重新抓上了领带,往后猛地一拉,男人顿时被勒得直干呕,见人眼睛都红了,赫榛手上一松。
“你把我放开,不然我......”男人重获呼吸后恶狠狠地要放狠话,说到一半却见赫榛手里凭空出现一把木扇,扇骨上还镶着一叶尖锐的刀片,他的气焰瞬间熄了个彻底,“你......你到底是谁?
赫榛没有回答他,一手把木扇背到了身后,一手抓起男人的右手臂。
“你......你要干嘛?”
咔嚓两声,骨节错位的声响在昏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男人痛得尖叫了一声,下一秒却被一个抱枕砸在脸上,明明是松软的东西,他却瞬间晕死了过去。
赫榛用领带把男人另一只手绑在了窗户护栏上,做完后他看着眼前的窗玻璃上,半晌,凉凉地开口道:“出来。”
办公室弥漫着寂静,赫榛也不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着。
“小公子。”
一道男声在办公室响起,屋里突然现出一个脸色惨白的男人的身形,刚才那那句话就是出自他口。
“这畜生色胆包天,小公子不如直接给他个了断,省的看着心烦。”
赫榛轻笑了一声,“我七百多年前去天界后就没怎么见面了,想不到你还没学会少管我的闲事?”
白脸男干巴巴一笑。
“跟着我干嘛?”
“来给小公子传达仙君的话。”白脸男道:“仙君说,小公子私定了终身大事他就不追究了,但别忘了答应过仙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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