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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古代架空)——萧寒城

时间:2021-02-20 09:28:11  作者:萧寒城
  魏绎没擦嘴,茶水残留唇角,指尖就忍不住要去拨弄他的唇。
  软若无物,剔透欲滴,仿佛轻咬一口,便能尝到人世间鲜美可口的血腥。
  魏绎寻到了比脚踝更值得迷恋的宝物,鬼迷心窍,连语气都低了下来:“渴?”
  林荆璞掌跟抵着冰凉的金器,无处可退。魏绎如此悱恻地撩拨着,他心神近乎动摇,意识到须得反杀才能逃过一劫,于是他卸下了矜贵,发起攻势。
  ——只那么一瞬放荡,都不曾叫人看清,他便吃干净了魏绎嘴角残留的水痕。
  林荆璞又无情啃咬了下他的指,春风一笑:“你也渴了吧?”
  魏绎被咬疼了,却恼不起来,打量着他称许道:“你浑身上下都是宝贝。”
  “当皇帝可不是为了这个。”林荆璞沉静如玉,又似霁月清风,一切似乎不曾发生,唯独指尖还残留着红痕。
  “朕是当皇帝,不是当和尚。”魏绎说。
  林荆璞:“异曲同工罢了。亚父曾与我说过,皇帝与出家人都是要做那绝情绝义、但心怀天下苍生之人。”
  魏绎不可置否,戏谑道:“那朕要比你合适这位子,朕孑然快活,你的累赘太多。不如早些弃暗投明,朕坐龙椅,你来坐朕的腿上。”
  林荆璞不予理会,起身理了理歪了的领口,说:“明日,你得安排我去趟太学院。”
  “去那做什么?太学院的学生都是一根筋的,见商珠就要闹,何况是你,还不得杀了泄愤。”
  “我得去见一个故人。”林荆璞又看了眼魏绎:“这不是有启朝皇帝护我,命丢不了。”
  -
  隔了一夜,太学院的海棠又抽出了新花蕊,残花入土,嗅不出那夜的风雨飘摇。
  今日太学院的学生比往日少了一半不止。许多学生因闹事受了伤,留在家中休养;也有的是听说不能自己应试博学科,气不过诚心要与朝廷作对,索性就连学斋都不来。
  皇轿不大稳当地落在了太学院门口,太监掀帘,魏绎下轿,他不让人在门口通传。
  斋长在院内见到魏绎,忙领着众学生上前迎跪:“臣等不知皇上驾幸,有失远迎——”
  魏绎拖着倦音:“都起来吧,朕又不是孙怀兴,时时要催促你们的功课,朕也是个不喜读书的,不必瞎忙。”
  斋长叹了口气:“皇上,昨日树滋堂一事——”
  魏绎叉腰打断他的话:“听闻太学院的海棠为邺京一绝,时节到了,朕是出宫来赏花的。一时兴起,身边没带几个人,你们可都得陪着朕。”
  斋长勉为其难笑了笑:“皇上,今年多雨,天又冷暖反复,海棠开得不比去年好。”
  “无妨,御花园也开得不景气,朕主要是赏个新鲜,也图个热闹。”魏绎往后扫了一圈,“怎么不见安太师?”
  “回皇上,安太师除了给舍生们讲学,每日便是在学斋楼上注文疏解,许是没听见圣驾来,臣这就让学生去叫他。”
  魏绎摆摆手,“随他去吧。安知振那人酸腐得很,见了朕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白白煞了这好风景。”
  一众人都簇拥在花下不应声。一内监弯腰,屏退至侧,悄悄绕到了学斋楼上。
  学斋的门窗皆是开着的,安知振正执着硬毫笔批注文章,他白须沾墨,头发蓬乱,像是半月都不曾收捯饬过自己。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草草看了眼,见是宫里内监的装扮,有气无力道:“替我回禀皇上,年纪大了,诸事不便。”
  他在楼上已听到魏绎驾幸太学院,只是不想去凑热闹。
  安知振批了两行字,见那内监没走,反倒是在对面坐下了,于是又皱起眉看他,不觉一怔,笔便掉了。
  “二……”
  残阳入鬓,光影斜照,林荆璞衣袂飘动,俊美得不大真切。他弯腰去拾起了笔,递到了安知振的面前:“安老,不想当年匆匆一别,再见已是他朝臣。”
  安知振双手接不住那支笔,几乎是直挺挺地跪了下来:“二皇子,不……皇……皇皇……”
  “大殷已亡,我已不是什么二皇子,更谈不上是一国之君。何况你如今侍奉的皇帝,姓魏。”
  安知振几乎是要将头埋在地里,他没这老脸。
  林荆璞冷冷看他,单手去搀扶:“还是叫二爷吧。”
  安知振腿软腰沉,已起不来身,哽咽道:“二爷,老臣这些年愧疚难安,虽身在启朝,可是无一日不念着先帝,念着太子,念着大殷啊!”
  外头的暖风杂着花香,吹进林荆璞的袖子里,却生出一丝砭骨的凉意。
  林荆璞拢袖:“安老慎言,有风。”
  安知振一颤,又稍稍止住了哽咽,埋头说:“安家是大殷望族,百年忠烈之名全辱没在老臣一人手里!老臣无颜面对列祖先辈,也想一死了之,可是那棺材里头实在太黑了,泥土都是新翻的,压下来太沉……太沉了,老臣躺了进去想赴死,可心中实在是害……害怕啊。”
  林荆璞:“换个死法,也成全不了你的名声。”
  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他安知振被誉为当代儒圣,可到底不是圣人,还是苟且做了贰臣。
  燕鸿当年占据邺京后对殷朝的名门赶尽杀绝,却唯独留下了安家父子,也顾及安知振是一代大家,朝廷需要他这样有资历的儒士来宣扬正统,稳定民心。
  安保庆的高官厚禄的确是他杀了无数余孽挣来的,可也是脚踩着他父亲气节爬上去的。
  “二爷今日来若是要诛杀老臣,老臣无话可说……但只求二爷能念在往日君臣的情分上,给老臣一个痛快!”
  安知振入仕新朝后,日子也不比死了快活多少。江湖士子多诟病其失节不忠,讨骂他为“贰臣”;朝廷知道他心念旧朝,也对他多般猜忌不重用,权当是养了樽佛像供着。
  可大启朝廷不知的是,安知振许是出于愧疚,这些年常私下调配人马悄悄往南边运送赀货,几近是倾囊相助。
  他亲手将自己置于了水深火热的矛盾之中,日日煎熬着,只能困于这太学院书斋一隅,将血泪悔恨皆倾注于古书经典。
  林荆璞望着安知振布满白翳的眼,不动声色,漠然丢给了他一把匕首,“够痛快吗?”
  安知振望见地上的寒光,拼命地咽口水,他颤颤巍巍地去拾了起来,刀尖缓缓朝向胸口,咬牙憋力,可怎么也下不了手。
  林荆璞轻笑,又一脚踢开了他手中的匕首。
  匕首清脆落地,安知振一泄气,老泪纵横,已是泣不成声,匍匐至林荆璞的腿边求饶,“二爷、二爷……”
  “没胆子做殉国之士,也别苟且偷生着。”
  林荆璞脚尖微抬,将那匕首踩在了脚下,掐住安知振的肩膀:“今年的博学科,我要你来做主考官,帮魏绎号召天下士子,来邺京求取功名。”
 
 
第21章 海棠 “你我都是做皇帝的,门当户对。”
  魏绎从太学院出来,暗香盈袖。
  绕棠棣门走,离皇宫还有一段路。魏绎坐在轿子里掀帘,往后边打量那费力抬轿的人,过了半晌,他让轿子停了下来。
  “都没吃饱饭?把朕脑袋都晃疼了。”他嘴上是撒气,但不烦躁。
  队伍中的太监忙齐刷刷全都跪了下来,林荆璞站在后头,也跟着缓缓跪下了身。
  轿子没抬稳,这过错主要在他。
  魏绎挑眉看他吃力又拘谨的模样,低声一笑,合上扇子指他:“你上来陪朕坐坐。”
  林荆璞抬眸一顿,便立刻有跟队的太监替了他的位置。他此时扮得是太监,只得听从皇帝的话,于是撑地起来,掀开轿帘坐了进去。
  轿子里挤。
  林荆璞体弱,肩膀吃了轿子的力,现下半只手臂都跟着酸痛。
  魏绎一把抓过了他的领子,意欲掀开他的肩:“来给朕瞧瞧。”
  林荆璞皱眉,推开了他的手,半分嘲半分嗔:“既心疼,一开始还让我抬什么轿?”
  “朕不心疼。”魏绎脸上确无担忧之色。
  他就是想看看林荆璞身上的压痕。
  林荆璞瞥见魏绎眼底那丝的欲,便也了然,正色一笑:“以权谋私。人压不住我,就拿轿子压,魏绎,你也就这点出息。”
  魏绎把帘子都拉严实了,嗓子里压着气音:“朕没出息,你昨夜在寝宫以色撩拨朕,便是出息。”
  窃窃私语,轿子外的人听不见,只能听得一阵窸窸窣窣。
  “有能耐便别上钩。今日又是在费什么心机,连个膀子你都要贪。”林荆璞的笑意轻蔑。
  轿子一晃,两人鼻尖几乎是挨在了一起,轿子内海棠的香气氤氲,暧昧中尽是着挑衅。
  林荆璞被轿子压过那只肩有意无意地蹭到了魏绎的胸口。魏绎目光往下,胸上仿佛是被他的肩活生生剜走了一块肉,犹如隔靴搔痒,越来越难耐了。
  “林荆璞。”他冰冷地念着他的名字,却情不自禁顶住了他。
  林荆璞没挪动,就那样若无其事地受着,说:“我出宫来为你办事,你也无须这样报答,免得失了身份。”
  “你我都是做皇帝的,门当户对。”魏绎说。
  林荆璞被逗笑了,明眸皓齿。
  魏绎望着他,话锋一转:“不想这么多年了,安知振还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对前朝不忠,对新朝也未必忠心。”
  “其实他的忠心还是有几分的,天底下并非只有烈士勇士才叫忠,怯懦之人也有忠心。安知振的胆子但凡要再大一些,如今也就没安保庆什么事。”林荆璞又皱起眉说:“他们父子恐怕不和已久。”
  魏绎:“你是担忧,安保庆会从中阻拦此事。”
  “阻拦是一定,他是燕鸿的心腹,自然不想让博学科顺利举行。可父亲既教不好儿子,他这当儿子的,也未必就能拦得住父亲。”
  林荆璞心有定数,视线又往下瞥了眼,笑道:“还堵着呢?”
  魏绎闷哼,去咬他的耳:“有人挤兑朕啊。”
  “谁挤兑你?”林荆璞明知故问,低头看了自己这身行头,又笑意盎然起来:“怪不得内府先前会起势,原来你真好这一口。”
  魏绎磨牙,一把抓过他的手背,要将他扯下去:“给朕装。朕反正不嫌丢人。”
  林荆璞为难地咳了两声,临时有些慌了,急着想抽回手。可魏绎力道大,下手又狠,恨不得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往那一处拽。
  就在这时,轿子落地了。
  郭赛掀了帘,探进头来:“皇上,到衍庆殿了……”
  -
  傍晚,朝廷的奏令就已发下到了安府,让安知振担任此次博学科主考官,与礼部协同办理。
  安知振领旨谢恩,见天色不早了,又嗅了嗅身上的馊味,便吩咐府里下人:“打桶热水,过会儿我要沐浴。”
  “是,老爷。”
  他忘性大,想了一会儿,又说:“记着这两天抽空将柜里那些陈衣都拿出来熏熏香,过几日我去会见考生时,也是要穿的。”
  “是。”
  安知振将圣旨小心翼翼地收好,只听得府外一声冲天马嘶,安保庆便风风火火迈进了府门。
  不及侍妾给安保庆摘去氅帽,他径直走到了安知振面前,瞥见了他手里的那份圣旨,冷嘲了一声:“哟,咱家老爷子接了圣旨,这是要准备出山了?”
  安知振鼻尖一嗤,懒得理会他,听下人说洗澡水已打好,便准备要去沐浴。
  安保庆一把夺过了那份圣旨,上下瞄了一眼,“你那些韵部的类书都编完了么,就有这闲工夫去插手科考的事?主考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一大把年纪了,到时候可别给儿孙添麻烦。”
  安知振胡子一蹬,闷哼道:“就是添了麻烦,也不会算在你头上。”
  安保庆打量了他一会儿,忽问:“老头,你是不是见过林荆璞了?”
  安知振一顿,捋胡子道:“不曾见过。”
  “没见过林荆璞,你便轻易接了如此重的差事?你在太学院半死不活地待了七年,除了编书攥稿,连教那些学生都是得过且过。若不是林荆璞开口,你又怎会去掺和这风口浪尖上的事?”
  安保庆毫不客气地将刑部审问犯人的那一套,安在了自家亲爹身上,揣度逼供,势要问出个究竟。
  安知振甩袖,也与他公事公论,顾不得半点父子情面:“便真是如此,又与你何干?博学科的考试又与刑部搭不上边,要管那也是礼部的事。”
  “与刑部无关?”
  安保庆笑意生冷,戳着自个的胸口,低吼质问:“你儿子这些年可都是在刀口子上舔的富贵!身上的伤全是败林殷余孽所赐,折了多少兵,吃了多少闷亏,我自个儿心里有数。如今你要去当博学科的主考官,自是有读书人买你的帐,可那些来京赶考的,又有多少是真心来为大启谋福祉的。你儿子在外头杀不完、抓不尽的人,你倒好,当个考官就全把人招揽到朝中来了。如今居然还跟我说博学科与刑部无关?再说了,你是我爹!你是要让朝中诸人如何看我?”
  “你爹姓燕!”
  安知振忍无可忍,又用力地咳了两声:“我没你这么不孝的逆子!你可知你手上沾的全是安家昔日兄友的血,你诛的是我的心!孽子!”
  安保庆如今比自己的父亲快高出了一个头,他眼圈蓦的红了,却更显得龇目可怖:“我不孝,也是你不忠在先!你儿子我好歹身心一处,为启臣,杀殷贼!而你堂堂儒圣名声在外,满口忠君,可身心仕两朝!安知振,我瞧不起你。”
  安知振扶着桌角,一口气便要喘不上来:“你……你!你走!”
  边上的丫鬟想要低声规劝:“老爷,放、放的水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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