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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古代架空)——萧寒城

时间:2021-02-20 09:28:11  作者:萧寒城
  林荆璞夹的菜忽往下掉了一截,面对云裳的灼灼之瞳,莫名咳了两声:“……他讨好我呢。无妨,你暂且不必提防他,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必将此事通报曹将军,做事谨慎些就行。”
  云裳更懵了。
  可她训练有素,主子有命,服从才是第一紧的。
  林荆璞将手肘支在了大腿上,继续吃菜,忽问:“让刘娥在宴上刺杀曹耐,究竟是谁的主意?”
  云裳收着下巴,支吾了一会儿,才道:“是,是曹将军亲下的令。”
  林荆璞喉结一紧,饭菜咽不下去了。
  他搁下了筷子,望着外头的天色,心头沉郁难驱。
  曹问青是大殷当之无愧的忠臣猛将。
  十几年前,他为了平定绥州叛乱,因孤军无援,节节战败,朝廷不愿让他兵败而归,他进退两难,于是亲手将自己女儿送到叛军手中,佯装投顺,暂缓情势。
  待到两月后,援军一至,他便攻城直下,违背契约,大肆屠戮叛军。在那场战役中,他单枪直入,一骑杀千人,于万难之中救回了自己的掌上明珠。
  可打了胜仗之后,曹问青做的第一件事,却是丢给女儿一把剑,让她自尽,那是曹家祖上传下来的宝剑,割喉不见血。
  只因女儿腹中已怀有叛军之子,有辱国体,有损家风。
  自此一尸两命,满城的腥风血雨,也奠定了他曹氏忠烈的赫赫功名。
  可曹耐一死,曹家是彻底断了后。
  林荆璞静坐着,身下跟结冰了一般,待窗外云开雾散,恍如隔世。
  云裳俯身跪下:“二爷只身来启朝皇宫,本就危险重重。那日安保庆设下的就是个死局,要破解此局,只能弃了曹公子!担心二爷念及旧情下不了手,也是想省去二爷对曹家的后顾之忧,曹将军才因此亲自下的令……”
  “知道了。”
  林荆璞有些疲倦,挪了身子,摆手淡淡道:“你且告知曹将军,曹耐的尸首我会想办法运出宫,让他这几日准备好接应。至于刘娥那边,让他不必插手了,我已顺势布了好局,要将叛国之人连根拔起。”
  云裳担忧地看他:“是,二爷多保重。”
  午后不久,正殿那头闹了起来。
  宁为钧马不停蹄,从西京径直入了宫,请来了燕鸿,又命人将郝顺从刑部大牢押了过来。
  魏绎连个午觉也睡不安稳。
  宁为钧衣衫破败,脏乱不堪,跪在地上仍是一身正气:“皇上,微臣斗胆,要指证内府总管郝顺三桩罪名。”
  “是个急性子,你是刚从灶台爬出来的么?”魏绎冷声打趣。
  回到了御前,郝顺心宽不少,没当回事,还笑着应承魏绎:“可不是呢嘛,宁大人年轻气盛,是个狗爬的急性子。”
  燕鸿坐在御座之侧,肃声道:“宁大人,请说吧。”
  宁为钧:“第一桩罪,是郝顺指使刘娥,行刺曹耐。”
  燕鸿:“可有人证物证?”
  “除了知道刘娥是郝顺对食,并无证据。”
  魏绎看向郝顺:“那公公可认?”
  郝顺视线低着,故作为难,笑道:“那婢子确实是伺候过老奴,老奴有嘴说不清。只要皇上觉得是老奴干的,老奴签字画押绝无二话;可皇上觉着不是老奴,老奴这也不敢认罪伏法啊,不然以后谁来伺候皇上。”
  没有实证,三言两句油嘴滑舌就被他糊弄了过去。
  魏绎被逗乐了,又看向宁为钧,饶有兴致起来:“继续说,第二桩罪是什么?”
  宁为钧面色不改:“郝顺仗其内府声势,于宫内饱其私囊,于宫外囤积良田,贪赃枉法,鲸吞虎噬。其心不正,财大则权势通,权势通则财更甚,若是能细查历年的内府账本,这一季国库的窟窿应能补上不少。”
  郝顺阴恻恻地盯着宁为钧,脊梁骨不觉凉了半截。
  不等燕鸿询问,宁为钧便自报:“这一项罪名,臣人微言轻,也拿不到任何证据。”
  郝顺冷嗤:“宁为钧,你仗着皇上钦点查案的恩宠,得罪了咱家不要紧,这会儿是拽着皇上和燕相玩呢?”
  宁为钧不予理会,“至于这第三桩罪,臣有实证。”
  他俯身呈上一物,便有太监帮忙将那烧成了炭的匣子呈到御前。
  “皇上,是枚玉佩。”
  魏绎从太监手中接过玉佩,打量了一会儿,“是块好玉。”
  郝顺侧目看那块玉,心中不由一动。
  宁为钧:“皇上,昨日郝顺与刘娥同住的那间院子走水了,直至夜里方才扑灭,这火起得实在蹊跷,像是有人怕东窗事发,想急着毁掉什么。臣有所疑心,这块玉佩便从废墟中搜到的,应是刘娥珍藏之物。”
  郝顺破口大骂:“咱家无缘无故烧自家房子作甚么!你这厮莫要血口喷人!”
  宁为钧暗笑:“要只是一块寻常玉佩,你急什么。”
  “皇上,还请将此物给老臣看看。”
  燕鸿接过玉佩,端详了片刻,又还了回去,稳声道:“此乃陇南刘氏传家之宝,挂琼玉,天下无二。刘乃天下大姓,唯陇南一脉是前朝望族,想不到老臣当年还有漏杀的族人。也难怪,她一介弱质女流,会不惜性命为余孽谋事,原来是要报家仇。”
  “她……她怎会是陇南刘氏,定是栽赃陷害!老奴家中从不曾见过这枚玉佩啊皇上!又何来毁它的道理!再说真要毁这枚玉佩,找人碾碎了即可,又何须放火引人注目!”
  “只因那院中还有大批不干净的账簿,你知道刘娥一出事,那间院子早晚要被封查。烧干净了,自然一了百了,无从查起。”
  郝顺狗急跳墙:“你满口胡言!”
  宁为钧正声,压过郝顺的狡辩:“皇上,臣要控诉的第三桩罪,便是他包庇林殷余孽,姑息纵容,甚至养在内宫避人耳目!郝顺是内府总管,只怕他在宫中窝藏的余孽,还不止一个刘娥!殷亡了不过七载,谁知他保下林荆璞,是不是念及旧主,意在复殷!若只因蒙了圣恩,贪污枉法皆可恕的话,那么妄图动摇国基,其罪更当斩!”
  郝顺听不见他人说什么,辩驳不过,两眼发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老奴着实冤枉啊……”
  魏绎的脸色已沉得没边,他低头看向郝顺,眼底又生出笑,弯腰去搀他。
  郝顺见主上还是顾及情分的,心安不少,拼命吞咽口水,此时抓着魏绎,像抓救命稻草:“谢皇上,谢皇上……”
  可不想魏绎的手一松,他肥胖的身躯陡然栽在地上。
  紧接着,魏绎拎起将那枚玉佩,便劈头盖脸地往郝顺脸上狠狠砸去——
  郝顺右眼一阵剧痛,眼前除了一片鲜红,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万分惊恐地捂着鲜血淋漓的眼珠,哭天抢地道:“血……血,是血!皇上……老奴,老奴冤枉啊!救,救……”
  魏绎滴血不沾,理了理龙袍:“冤枉之语,还是等公公他日托梦,再跟朕说吧。”
 
 
第13章 细腰 “跟朕泡鸳鸯浴。”
  今夜过后,郝顺败得糊涂彻底。
  这会儿魏绎驱散了左右侍从,正独自待在天沐池中洗浴。
  热气氤氲,使得他头昏脑胀,奈何他心情不佳,实在懒得动弹。
  外朝势大,内府是他不得已的依仗。郝顺此番败了,也等同于他输了一招。
  思忖之间,忽有人在岸边触碰了下他的肩。魏绎警觉,未及看清,便迅疾抓过那人的手臂,过肩一抛,将那人毫不费力地仰摔入了温泉之中。
  水花四溅,林荆璞狼狈地从水底挣扎而起,吐出一口浅白色的花瓣水。他不谙水性,所幸是这温泉水浅。
  “是你?”
  魏绎已解了他的禁足,虽说天沐池离衍庆殿不远,可他难得能主动来见自己。
  魏绎不由将肩胛舒展,修长结实的双臂靠在了岸上,水纹波动,映着他小腹的深弧。
  “皮痒了,想跟朕泡鸳鸯浴?”
  林荆璞擦了擦脸,又吐出几口温泉水,将湿发都捋到了耳后,没正眼看他,才哑声道:“时机已到,我来与你推心置腹。”
  “时机已到?”
  魏绎顿时想到了什么,冷戾笑着,忽从水中起身,拽过他的手腕,一个侧身将他压在了池中山石之上。
  杀意在水汽中滋生扩散。他不让他逃。
  “又是你。你砍了朕的一只臂膀,还有脸面叫朕跟你推心置腹?”
  林荆璞垂下眸子,又咳了两声:“你,且坐下些。”
  “先回朕的话!”
  林荆璞耐不住,也不再留情面,抬高了点声:“你不穿裆裤的吗?”
  魏绎也低头看了自个儿一眼,又扫了眼他耳边的红晕,杀意将敛:“既是洗身子,隔着东西还怎么洗干净。怎么,被朕的东西吓着了?”
  林荆璞没搭理他的混话,吃力推开臂弯,找了块矮石坐下,还是挡不住身子渐渐热了起来。
  待到魏绎重新浸泡回温泉中,这水就更烫了。
  林荆璞只解了最上面的一枚纽扣,矜持如旧,主动招供说:“火是我让人点,玉佩也是我叫人放的,刘娥并非陇南刘氏之后,陇南一脉早被燕鸿杀绝了。这些都是不成器的小伎俩,说到底是郝顺蠢笨,配不上这权势,没了禁军大权,又与燕鸿失和,他迟早要败。”
  他的招供理直气壮,毫无愧色。
  魏绎望见他脖颈下一寸的肤色,细如羊脂,迟疑了下,耐着性子从岸边提了一壶酒,也给他酌了一杯。
  “你几次对付他,是因他叛殷?”
  林荆璞笑了笑,“这是最不打紧的一层关系,人心不古,背叛大殷的又何止他一个。我还说过,不会让曹耐白死。如今我困于启朝内宫,只有除掉郝顺,才能真正与你推心置腹,否则都是空谈。”
  魏绎扺掌,笑意冷冽:“你的这些小伎俩玩弄得着实厉害,何止是一个郝顺。此番内府因包庇余孽的罪名栽了跟头,内府不但成了满朝众矢之的,内府诸人也互相猜忌制衡,十年之内想要再出一个郝顺都艰难了。你叫朕如何饶你?”
  所谓连根拔起,根本不是只冲着郝顺一人来的。林荆璞是要让启朝内府之势趋于瘫痪,再无东山可起之日。
  这也是魏绎最恨之处。
  林荆璞不紧不慢:“刘娥颇有姿色,配给郝顺是忍辱负重,也吃了不少苦。”
  魏绎拧眉聆听。
  “郝顺不知,这些年他在内府做的假账,还有户部、礼部那三个司在外银钱往来明细,她每月都有誊抄。只要对着一查,不难挖出他这些年贪下的黑账。我让人粗略按照几年前的市价算了算,至少也有六百万两。账簿不久后会有人送到你手里,这么多钱,别说是填充国库历年的赤字,都够你养支私兵了。”
  魏绎听到这个数目,也是一怔,挑眉疑心:“这么多钱,你怎么不自己留着?”
  林荆璞低笑:“这不是将功抵过,要求您开恩饶命吗。”
  六百万两还不至于把魏绎冲昏了头,他睨着他,想将他看穿:“这算是于朕的好处,削了一个内府,于你又有什么益处?”
  “你傀儡的名声在外,世人道你是个无能之辈,我差点也信了,以为你只谋些蝇头小利。”
  林荆璞只握着酒杯不饮,视线清冷:“可如今看来,你要的不只是玉玺,抑或,你压根没有打玉玺的主意,那只不过是你搪塞启朝官员的一个借口罢了。你从一开始盘算的,便是用我牵动前朝残党之势,来钳制燕鸿。”
  他顿了顿,又生出一分埋怨:“可是魏绎,你未免太过贪心,既是打算拉拢我了,又何须再去扶植奸宦?难道我不比太监要好使么?”
  烈酒入喉,魏绎光着膀子都热极了,不知林荆璞究竟是练了什么功夫,有这般好的定力。
  他淡淡地瞥向他锁骨之间的那一道白,脑中不禁浮出了整片雪白的大好风光。他不禁猜疑,林荆璞拼死捂得这么严实,是有欲擒故纵之嫌。
  “那得使过才知道。”魏绎喉结细致地往下滑动,揶揄道:“都没使过,怎作比较?”
  林荆璞没留给他余地:“要么我来当你唯一的棋子。要么,你满盘皆输。”
  魏绎周身已没了戾气,伸手要去拽他的领子,顾左右而言他:“你不热么?”
  林荆璞不领情地打掉了他的手,暗自在水下松了腰带,稍得舒缓,闭目敷衍:“体寒。”
  魏绎不甘收手,摩挲下巴:“话说回来,终究不过是一群奴才,你何必要下手这么狠?”
  林荆璞呵出香软的热气,面上仍不失态:“小鬼难缠,不先剪草除根,我在宫中施展不开手脚。”
  “说到底,你还是为图自己方便。那你却说说,朕若是使了你,要如何帮朕?”他失笑而言,将重音落在了“使”字上。
  林荆璞还是没饮酒,说:“多年蛰伏,想来你心中早打定主意,只是无可用之人罢了。这是你启朝内政,我不必替你谋划大局。何况,眼下我就算是说了,你也不会偏听偏信。”
  两人同在温泉中浸泡,今夜似是头一回敞开了心扉畅聊,可兜兜转转,还是落回到彼此的设防之上。
  两朝君主的隔阂,是千万人的性命与荣耀堆砌而成,是铜墙铁壁,深渊天堑。
  可魏绎还是忍不住要对他试探,试试他防自己的那道墙究竟有多厚。
  “你呢,你帮朕,图的什么?伍修贤和曹问青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朕是傀儡,难道你身上就没有枷锁?朕要斗的不过是一群狼臣,你要应付的,是一群狼臣加一个朕,还有那些拿身家性命催你逼你的大殷忠臣!”
  魏绎步步紧逼,却没让他答,话锋一转,又问:“倘若能给你选,你是想当皇帝,还是皇后?”
  林荆璞赧然一滞,才发觉魏绎不知何时已拽上了自己腰带,他慌乱站了起来,腰带便被松垮地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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