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马之前,我还谈过三个男朋友……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乱说啊?”若是刚崭露头角,就被爆出性取向,怎么看都不利于可持续发展。
修长手指转动着铅笔,楚天长面色微沉,半晌才问:“你没留下什么奇怪的照片吧?”
“绝对没有,全都停留在亲亲的阶段!”岳小川做着对天发誓的手势。
楚天长扑哧一笑。
“初恋,那时候我十八,在一起的时间很短。那个男生挺杀马特的,你知道吧,头烫得像西瓜那么大。我已经忘了他叫什么,我猜他也忘了我叫什么……”岳小川掰着手指,坦然盘点前任们,“之后的两个,都是从朋友做起,升级为恋人后才发现不太合适。接下来,就是小马,他太开放,我接受不了,但做朋友真的很好。然后就……是你。”
爽朗的声音忽然沉下去。
岳小川咬着嘴唇上的皮,掌心摩挲着屁股下的沙发,回忆起他“守身如玉”多年,结果却在刚刚告别童男之身后,被赶到书房过夜。
不管过去多久,还是会神伤。
那边,楚天长也在悄然回味刚同居时的美妙时光,舔舔嘴唇,恬不知耻地笑了,“没有实锤你担心什么,每个够帅的男演员,都会被很多人质疑性取向,这是一种娱乐方式。”
很快,直播平台和几个小综艺的邀约纷至沓来。
岳小川无意做主播,就试着参加了一个网络综艺,作为嘉宾唱了首歌。
录制结束后,节目制作人批评他综艺感太差。
主持人问:你被大家称为“敬业哥”,对这个称呼你怎么看?
他答:没错,我确实非常非常敬业。——此为不谦虚。
做游戏,他和一位练块儿的小网红掰手腕,狂赢对方三次。——此为不懂变通。
以及该笑时不笑,该耍帅凹造型时发愣,还随便指出其他嘉宾发言中的常识性错误……
节目播出时,岳小川发现自己的镜头被剪得没剩多少,好在唱歌段落完整保留了下来。
他把片段发给家里:妈,快看,我也上节目了!
小川应援团团长说:你离春晚就差一步了!
之后,他拒绝了其他小综艺的邀约。
因为他猛然惊觉,在做自我介绍时,连个拿得出手的代表作都没有,全是烂片。
他干脆闭关修炼,重返最能磨炼演技和台词的话剧舞台,主要收入还是靠做平面模特,跟着楚导演配角。同时,等待楚导开拍那个尘封多年的剧本——正在修改中。
而且,他不太喜欢“敬业哥”这个称呼……因为,如果普通话发音不准,那就变成了某种奇怪的液体。
小剧团的成员都很诧异,他会在成为小网红后,返璞归真,回归话剧和舞台剧。
大家贴心提醒:“这年头,每天都有很多人火、很多人凉。不好好利用的话,热度就冷下去了哦。你应该趁热打铁,做直播才对,这样人气会越来越高。”
岳小川再三思量后,也注册了一个视频账号,还叫“小川加油”。每周,他会录一段武术、舞蹈视频,也有无实物表演,或话剧排练现场。
结尾附上一句:“感谢地久老师提供的技术支持,么么哒。”算是一种捆绑炒作。
于是,评论区让他们面基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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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笔尖在纸上摩擦,咯吱咯吱,绽出一朵不对称的丑陋花朵,艺术家看了会心酸,强迫症看了要流泪。
岳小川满意地点点头,纤细的指尖在手绘日历上游移,“再坚持一个多月,你就戒酒半年了!离开酒也没那么难过,是吧?”
“嗯。”楚天长夺过笔,将那朵小红花描得对称一些。
“楚老师,我的那点粉丝又让我跟你搞基。”他翻看着最近视频的评论,“他们怎么不夸夸我的演技呢,还是说,我的表演看起来特别基情?”
“那就满足他们的心愿,等一下我就去搞你。”
不知为何,面对满目红花,楚天长的眼光有几分飘忽,看起来很虚。不是肾虚,是心虚。
岳小川盯着他深沉冷峻的面容若有所思,忽而粲然一笑,转身跑了几步,“那就来呀!”
“我今天就代表广大网友收拾你!”楚导演顾不上将水彩笔归位,拔腿追去。
“哈哈,你美少女战士啊?”
咣当,伴随着卧室房门一声巨响,雨季来临了。
草原上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让我们把目光,放到遥远的楚导家的草原。两头雄性角马互相试探着,展示着自己雄性的魅力。它们一会儿磨蹭犄角,一会儿将尾巴缠在一起。最终,在一片被雨露滋养的生机勃勃之中,它们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
“好累,困死了……”岳小川故作无力,洗漱一番后趴窝了,挺翘的小屁股勾勒出一道完美弧线。
“好好睡吧,和谐的嘿嘿嘿是最好的安眠药。”楚天长在他鬓角落下轻轻一吻。
“是啊,我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半夜基本不会醒,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我去看会儿书,很快就来找你。”
合起双眼前,岳小川关注了一下小全子和老板的进展。
小全子的第n个秘密(时间一周前):
“自从我对他冷淡一些后,他明显慌了神。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突然不那么任性了。
我敲门,他会一路飞奔来开,我听得见那蹬蹬蹬的脚步声;我们在外面吃饭,他会顾及我的口味和喜好;类似半夜吃面这种奇葩要求,更是消失无踪。
就在今天,我对他说,我想辞职回老家,干自己的事业(当然是骗人的),家人还要给我介绍对象(这个是真的)。
他整个人都僵在那,望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每忽闪一下,都更红更湿润,最终流出大颗大颗的泪。
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动不动就哭,真受不了。
他说,可以给我涨工资,翻倍,年终奖也翻倍。各项福利都跟上,大病小病100报销还送20的补助。
我说:怎么像商场搞活动似的,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提的,你知道我不是冲动的人。
他说:那你得帮我找到新助理再走,身高180以上,五官端正,生活作风好,没有不良嗜好,有厨师证、会擒拿格斗、精通多门外语……其他要求我再想想……最好还会开直升飞机,我未来会有的。
看他那带着一丝惶然的脸,我知道,我赢了。
每年365天,每天24小时,每小时60分钟。他大概有40分钟,是被我围着转。”
干得漂亮,岳小川想,对付傲娇就得用雷霆手段。也就是小全子,日久生情心思又温柔,才会钟情于他老板,自己做1的话,是万万接受不了梨花带雨型的,肌肉猛男多带劲……
第58章 无耻之徒
继续在秘密森林漫步,不得不说,小全子的“辞职”计策出奇制胜,起到了引蛇出洞的奇效。
小全子的第n个秘密(时间今天):
“他家钥匙又回到了我手里。
他说:我有一瓶很好的红酒,想不想尝尝?晚上来吧。
我咽着口水,严肃拒绝了他的盛情邀请。
他说:我邀你小酌一番,你还想干什么?
我说:我没想干什么,你想让我干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才喃喃自语似的,问: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说:就算我痴情隐忍如沙漠里的仙人掌,也要偶尔沾几滴水才活得下去的。我挖墙脚挖不动,就不挖了。
他骂我没毅力,半途而废,一墙不挖何以挖天下。
我指责他贪心。
他撩起裤脚,小腿上添了新伤,是皮带抽的,有金属扣的那一边。
他说: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喜欢他了。我对他的好感和崇拜,全磨灭在他施加的暴力里了。我知道,他改不了,他八十岁还会这样,也许会吸着氧打我。
我建议他还是尽早分手,辞职,另谋高就。且不说道德层面的元素,大boss的暴力倾向,就像一颗隐藏了倒计时的炸弹,总有一天,会升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到时候可没有后悔药。
他点头,却又舍不得纸醉金迷的好日子。他的钱,很大一部分都投在公司,不好跳槽。
其实,他对事业不太感兴趣,尽管他干得很好。他工作,完全是为了优越的物质生活,和日后的不劳而获。
他说:等过两年,我就跟他分手。我想去云南开间客栈,楼下餐厅、清吧,楼上住宿,再养几只猫。前提是要有好多好多钱,我真的穷怕了,宁可死也不想吃苦……你也来吧?
我问:我去干嘛?
他说:作为店长,我还是需要助理的啊。咱们白天一起经营客栈,晚上一起玩游戏。
他给我发了几张图片,是遍布绿植与实木家具的温馨建筑,说幻想中的客栈就是这样。
刚才,我们断断续续发着信息,他忽然好久没回复。我的心沉浮不定,猜是那个男人去了。按习惯,应该是道歉。
我终于等到了回复。
他说:如果我们在一起了,如果哦!你会不会也性格突变,开始打我?
真是个让人心碎的问题,疼碎的。
我说:你所有的缺点我都看在眼里,要打早就打了。你还能有多烦人?尽管招呼在我身上吧。
他发来一个气呼呼的可爱表情。”
凌晨两点半,夜色浓得化不开,正是万众沉睡时分。
一阵来自身体深处的躁动、原始的渴望,像远古的呼唤,逼得楚天长睁开双眼。
他凑近枕边人,听得沉稳均匀的呼吸,随后蹑手蹑脚地下床。
防盗门轻轻关闭,一对晶亮的明眸在黑暗中乍现,警惕地转动着。
初夏的夜一片寂然,聒噪虫鸣尚未降临。
岳小川远远尾随着高大的黑影,在男人警觉回头时,机敏地躲进楼宇间的阴影。
一路跟出小区,只见男人拐进24h便利店。
再出来时,被他紧搂在怀中的是……他的老情人。
他,他们,在公交站的等候椅上,开始做那些事。
淡黄街灯,映在男人兴奋的脸上。他不时轻轻阖起双眼,性感的喉结在这场欲望的狂欢中上下滚动。
岳小川不远不近地望着,周身血气翻涌,真气逆行,空前绝后的失望汹涌袭来。
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要做他老公的男人……竟然……
不堪入目的景象,深深刺痛双眸。
不,不能再看了。眼要瞎了,心也要碎了。
他猛地转身,一路狂奔回去,扑在枕上,狠狠咬住指节。
片刻之后,背叛者回来了,轻手轻脚的。听声音,他在客卫刷牙,还用了漱口水。
窸窸窣窣,床垫微微一沉。
男人小心翼翼地躺下,长舒一口气,满是餍足。
又是一夜。
楚天长盯着徐徐上升的数字,满足感与罪恶感在心中交战,轮番折磨着他。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深夜溜出去了。
岳小川心思不重,像婴儿,总是睡得很沉,这给了他可乘之机。
轻轻转动钥匙,厚重的防盗门近乎无声地开启。
他像猫一样悄然迈进家门,让门以最低音量关闭。
刚卸下一口气,眼前骤然亮起,一道光柱直刺双目!
他微微眯眼,只听一声怒喝如霹雳般在耳畔炸响:“楚天长!你太让我失望了!”
“小川,我……”
“老实点,坐下!”
楚天长乖乖坐在餐台边,惨白的手电筒光线当头直射,照出他满脸的愧疚与自责。
岳小川的表情隐匿在黑暗中,声音冷得如临冰窟,渗出丝丝寒意:“半夜溜出去私会老情人?说吧,第几次了。”
“第……二次。”
“呸!说实话。”
“记不清了。”楚天长深深垂下头。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审问者厉声责问。
“大概是,3月吧。当时就……实在忍不住了,太想了。”
“频率?”
“大概是一周两次这样。”
“描述一下你的犯罪动机。”
“我想,就这一回,就一回,没关系的。结果……被诱惑一次之后,就刹不住车了,一发不可收拾。”楚天长痛苦地揉弄着黑密的短发,“我每次都会自责,但我的身体却那么的诚实。小川,我、我对不起你……”
“说啥都晚了,”岳小川干脆地起身,揪住楚天长t恤的后领,“走,指认一下犯罪现场。”
夜色如水,犯罪分子被一路推搡至公交站。
岳小川手指等候椅,双眼一瞪,“就这儿吗?每次都是吗?”
“对,就这儿。”楚天长如丧家之犬,耷拉着脑袋。
“什么姿势?”
“就坐着,有时候也站着,听着歌。”他嗫嚅。
“还听歌?!”紧接着,楚天长手臂上的肌肉就被狠狠拧住,“还有什么没交代的?我劝你坦白从宽!”
“哎呦……还有就是,吃点花生米、炸辣椒什么的。”
岳小川从裤袋中掏出一物,呵斥道:“吹气!”
“呼……”楚天长吹完气,紧抿着双唇,俊朗的脸庞写满羞愧。
“喝了多少?”岳小川冷瞥一眼读数,“可以啊你,都快达到醉驾标准了。”
“二锅头,两小瓶。”
瓶字未落,岳小川爆喝一声抬手劈向楚天长脖颈!岂料后者似乎早有预料,闪身躲过,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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