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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渣泛起(近代现代)——青山埋白骨

时间:2021-02-22 12:27:16  作者:青山埋白骨
  那一刻,林丛选心跳如擂鼓,他的睫毛颤了颤但是不敢睁开眼,因为他感觉到了,那是陈最的嘴唇。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偷偷抬眸看了看陈最的侧脸,灯光下陈最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在笑。
  自那以后林丛选在心里悄悄认定了,陈最是喜欢自己的,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想要亲吻对方不是吗?
  直到那天他不小心闯进了陈最的房间,看到了余琮的照片,这种笃定像那个碎掉的星空杯一样四分五裂。
  可是当他已经完全说服自己“小栩不喜欢我”之后,陈最刚才为什么又突然抱着他说喜欢他呢?
  林丛选的脑子乱哄哄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想暂时屏蔽这世界上所有的声音。
  趴了很久,林丛选感觉到自己的裤脚被扯了扯,他抬头,奶黄包睁着无辜的大眼把爪子挂在了他的裤子上想往上爬,林丛选将它抱在了膝盖上与它鼻尖对碰。
  奶黄包似乎看出来林丛选不开心,它伸出舌头舔了舔林丛选的下巴,然后拼命用爪子挠自己脖子上的小吊牌。奶黄包的小吊牌是陈最做的,上面行云流水的“奶黄包”三个字也是陈最的字迹,林丛选一直没舍得摘。他看到奶黄包好像不舒服的样子,就小心翼翼帮它取下了皮绳。功成身退的奶黄包跳下了林丛选的膝盖,迈着傲娇的步伐走了。
  林丛选把名牌攥在了手心,然后又缓缓摊开,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名牌背面写着的一行极小的字:小选,我爱你,认真且怂,从始至终。
  愣怔了好一会儿林丛选才回过神来,他攥着奶黄包的名牌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门把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垂下了眼眸。
  陈最站在门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告白的话,他知道小选一定贴着门在听,可是小选没有开门,也没有说话。直到夜深,陈最害怕打扰对门住户的休息给林丛选造成困扰,只好拖着失魂落魄的躯体回了自己家。
  自那日以后林丛选没有再出过门,陈最只能凭借林丛选每天在阳台侍弄盆栽的时间确认他安然无恙。他依旧每天给林丛选送早餐,每份早餐里夹着一张卡片。
  因为林丛选已经知道自己住在了楼上,陈最胆子便大了一些,他放下早餐会按一下门铃提醒小选。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陈最下了班去拿餐盒发觉轻了很多,他回到家打开餐盒,里面的早餐已经被吃完了,而且清洗干净以后装了一点酸辣爽口的泡萝卜。当晚,陈最就着酸萝卜吃了两大碗饭。
  林丛选一点点小小的转变对陈最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鼓舞,他因为这件事欣喜了好几天,给他父母打去了电话说了这件事。
  杨巧杉在电话里欣慰地哭了,两个孩子的羁绊没法用单一的爱情来概括,他们两个人合力组成了“人生”的“人”字,哪一笔倒了,另一笔也就不会再支撑下去。幸好,他们一个善良一个执着,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实现了和解。
  自此,陈最放在林丛选家门口的东西都被一一接收。
  今年的冬天很少见到太阳,连续阴沉了几天,明明是一副晚来天欲雪的模样却在深夜突然下起了暴雨,伴随着啪啪啪砸向玻璃的豆大雨点还有一道惊雷。
  陈最原本就睡得就浅,雨滴砸向玻璃窗的时候他已经朦朦胧胧醒了过来,雷声轰隆响起的时候他彻底惊醒了。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几个月前林丛选在那个雷声轰隆的雨夜抱着头哭着砸墙的画面。
  来不及多想,陈最趿起拖鞋冲出了家门。外面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楼道的照明灯不亮,大概是停电了。
  陈最喘着粗气按照记忆摸索到了安全通道,因为一时心急,他忘记了隔壁住户经常公共区域私用把小孩的学步车放到楼梯口。结果一脚踏出去被绊住了脚,然后他重心不稳向前倒去,咕噜两圈滚下了楼梯,后脑勺也在墙壁上结结实实撞了一下。
  剧烈的疼痛使陈最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确认自己手脚并没有摔断,这才摸着地面爬了起来,一瘸一拐扶着楼梯扶手下了楼。
  “小选?你还好吗?”
  摸到林丛选家门前,陈最急促得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他又敲了一次门,依然没有动静。就在他认为是自己反应过度时,里面传来了清晰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陈最顾不得其他侧身用力撞开了大门,屋里漆黑一片,他凭借记忆找到了主卧的位置,打开门就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
  陈最喉咙发紧,轻声叫了一句:“小选?”
  回应他的是馒头在黑暗里怯生生的一声“喵呜”,它被雷声惊醒跳起来撞碎了房里的一个花瓶,知道闯了祸的它此刻正和奶黄包缩在漆黑的角落里。
  “小选?”陈最又叫了一句。
  啜泣声停了住,然后是一点点窸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林丛选才不确定地轻轻叫了一句:“小栩?”
  “是我!”陈最拖着受伤的右腿挪到了床边坐了下来,他摸到了林丛选纤细的手腕,然后将他的手包裹进了自己的手里,告诉林丛选:“我在!”
  林丛选瑟缩了一下,他在黑暗中抿紧了嘴唇,内心挣扎了一番然后他在黑暗里扑向陈最,放声大哭起来:“小栩,我、我害怕。”
  “别怕,我在这,一直在。”
  陈最用着想要将林丛选嵌入身体的力道紧紧的抱着他,坚定的回答。
  小选看似总是怯生生的模样,实际他很坚强,很少会说害怕。陈最在高中时候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明明面对小混混吓的发抖,却还要和他们对峙?
  林丛选当时说:“爸爸说,害怕改变不了结果,反而会使坏人更加得意。”
  陈最给的回应是:“以后害怕可以跟哥哥说,哥哥一辈子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所以,林丛选只会在陈最面前说害怕。
  只是陈最失信了,消失了四年,冷漠了三年,这七年里小选大概也是像今天这样低声啜泣默默消化着那些恐惧然后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勇敢。
  “别怕,哥哥在这,以后一直都会守着你。”陈最又重复了一遍。
  林丛选环绕在陈最身后的手用力抓紧了陈最的真丝睡衣,然后他埋在陈最胸口用力点了点。
  “小栩。”
  “我在。”
  “小栩。”
  “我在。”
  “小栩。”
  “我在。”
  ……
  林丛选怕自己在做梦,他一遍遍叫着陈最的名字,陈最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应答。最后林丛选终于确定了抱着他的陈最是真实的小栩,是有体温的小栩,是他熟悉的小栩。
 
 
第51章 雷声(2)
  因为停电,房里的暖气片没法继续工作,那点积蓄起来的温度逐渐降了下去。陈最怕林丛选着凉,他揽着人躺了下来,盖上了被子。
  林丛选温顺的躺在陈最的臂弯里平静了下来,呼吸绵长。他微微抬眸,细细描摹着陈最的脸部轮廓,实际上在黑暗中他除了能感觉到陈最的呼吸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就是能够描摹的出来,十年了,别说是脸部轮廓,就算是闭着眼林丛选也能描绘出这张脸了。
  两人无声相拥着,过了很久林丛选在被子里闷声问陈最:“小栩,高中那年、你在秋千上、亲了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陈最没有追问林丛选为什么会知道,他回答:“是的。”
  “那你房间、的床头柜上放着、我的照片,是因为、喜欢我吗?上次我看到了……”
  “是的。”陈最回答。
  如果在发现余琮照片的那天林丛选多一点心思翻一下陈最的枕头,他会发现那张照片被撕掉的部分,只有林丛选的那部分,一直躺在陈最的枕头底下。
  “上次打雷那天、你亲我了,也是因为、喜欢我吗?”
  “是的,都是因为喜欢你。”
  陈最抚摸着林丛选后脑勺细软的头发,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小选,我爱你。”
  林丛选在黑暗中点了点头,他在对自己点头,在说服自己。
  父亲曾说,如果你因为某一件事犹豫不决的时候,你就自己预设三个问题。然后你去回答这三个问题,如果内心里这三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指引你去做这件事的话那么你就勇敢去做,永远不要后悔。
  所以林丛选给自己预设了三个问题。
  还喜欢陈最吗?
  想跟陈最永远在一起吗?
  有勇气接纳未知的以后吗?
  不管回答几次,答案永远都是喜欢、想、有勇气。
  林丛选终于与自己内心里的矛盾、不安、踌躇和解,勇敢地选择了自己想走那个方向。
  不念过往,不畏将来。
  林丛选埋在陈最胸口的脸颊有些发烫,他揪紧了陈最的睡衣前襟,非常轻非常轻地问了一句:“那你可以再、亲我一次吗?”
  陈最的手僵了住,胸口涌动着一股无法平息的热气,他在黑暗中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然后微微托起林丛选的下巴吻了下去。一开始他还很克制,但是这份感情压抑了七年,释放出来便愈演愈烈。
  他用力堵住林丛选的软软的嘴唇,狂烈亲吻着,掠夺林丛选的氧气。林丛选很生涩,他以为亲吻就是嘴唇相碰,直到陈最将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他突然僵住了,一股暖流从他的舌尖直窜向某个器官,过快的心跳使他胸膛剧烈起伏着。
  直到林丛选喘不上气了,陈最才松开了他。他用指尖描绘着小选的眉骨,嗓音微微沙哑:“小选,谢谢你。”
  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的陪伴,谢谢你的原谅。
  清早,陈最在鼻尖湿滑的触感中醒来,他一睁眼,奶黄包正伸着舌头在舔他的鼻子。陈最瞬间清醒,昨晚的记忆回笼,可是他的怀里什么都没有。
  几个月前的那个雨后清晨也是这样的,他被奶黄包弄醒,一觉醒来小选就不见了。
  胸口发沉,陈最一阵恐慌,赤脚奔出了房间,声嘶力竭地叫着:“小选!”
  “小栩?”林丛选从次卧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箱一脸担忧地看着陈最。
  陈最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林丛选,力道大的像在绑缚一个人。他的神经脆弱得不堪一击,胸口剧烈起伏,用哀求的语气说道:“小选,别走好吗?”
  林丛选感受到了陈最前所未有的恐慌,哪怕胳膊被勒得生疼他也没有哼一声。
  他慢慢拍着陈最的后背,安抚他:“我不会走,我去拿药箱了,你受伤了。”
  陈最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甚至不敢眨眼。他本能地用力拥着林丛选,他害怕这是他的一场虚妄的美梦,他一睁眼就散了。在巨大的患得患失之中,陈最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沉稳,他埋在林丛选的脖颈间,眼泪淌进了林丛选宽大的睡衣衣领中。
  林丛选感到颈间的潮湿,也听到了陈最压抑的哭泣,他也跟着眼眶泛红,他的小栩这七年太苦了吧。
  相拥良久陈最才在林丛选轻声细语的安抚声中平静下来,他坐在沙发上让林丛选替自己清理膝盖上的伤口。昨晚他在楼梯上摔得那一下擦伤了右腿,膝盖上的皮都没了,一片猩红,小腿上也有一大块青紫。
  林丛选细致地用双氧水先帮陈最清洗了伤口,然后又用棉签沾着碘伏擦拭,他的动作非常轻柔,好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艺术品。他边擦边用嘴吹气,时不时问一下陈最:“小栩,痛吗?”
  陈最盯着林丛选专注的侧脸,他回答:“不痛。”然后他反问林丛选:“痛吗?”
  林丛选抬头,先是认真想了一下,然后扬起一个很灿烂的笑容,他回答:“不痛。”
  他知道陈最是在问被玻璃扎伤了手痛不痛,被按进鲤鱼池痛不痛,被冷言冷语对待痛不痛?如果比起失去小栩,那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痛了。
  昨晚的暴雨以后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穿过纱窗,把客厅照得明亮温暖。一束阳光刚好照在林丛选脸上,连他脸上细小的绒毛看起来都那么温顺可爱,他抬着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着回答:“不痛。”
  这副画面成了陈最人生后几十年经常回忆起的画面之一,比起小选澄澈的笑容,冬日的阳光也逊色了不少。
  陈最揽起蹲在地上的林丛选,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然后他无限深情地看着林丛选对他说:“小选,我真的很爱你。”
  加“真的”,是因为陈最觉得自己在林丛选这里大概没有什么信任可言了。
  林丛选眼眶通红,他重重点了下头,主动亲了一下陈最的眉心然后回答他:“我也很爱你。”
  这天阳光很好,他们以后的幸福会很长。哪怕以后很长时间陈最都会活在在久别重逢后的欣喜若狂之中,失而复得后的患得患失之中,虚惊一场后的心有戚戚之中,他依然甘之如饴。
 
 
第52章 求婚(正文完结)
  托脚伤的福又恰逢周末,陈最在林丛选这里窝了一天。
  两人中间隔了一道七年的峡谷,突然间亲密起来其实是不太可能的。
  林丛选受婚后三年的影响,一些无意识的行为还是会忌惮陈最。比如他吃饭的时候会坐岔开一个位置坐到陈最的斜对面,因为以前陈最不允许他坐在正对面。
  比如林丛选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坐在客厅沙发里的陈最总是会下意识地再退回房间,因为以前他们很少处在同一个空间内。
  陈最的心里揪成一团,这些行为习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七年的空白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填满,幸好他有的是时间。吃饭的时候他会主动坐到林丛选身边,林丛选躲着他的时候他会主动去黏着林丛选。
  梁宜皖在知道他们和好以后唏嘘感叹了一番,非常绅士地退出了这场开局就注定了结局的角逐,他只偶尔作为普通朋友来看一看林丛选。
  生活平静了下来,每天早上陈最会提早一点到林丛选那准备好早餐,等林丛选起床后两人一起吃一顿早饭,然后陈最去上班。晚上回来林丛选已经做好了晚饭,两人吃完晚饭陈最负责洗碗,然后两人下楼逛一圈消消食。
  回到家陈最有工作的时候就忙工作,没有工作的时候就坐在林丛选身旁看书,林丛选则专注地创作他的漫画作品。
  夜深了,陈最会给林丛选一个深吻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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