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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渣泛起(近代现代)——青山埋白骨

时间:2021-02-22 12:27:16  作者:青山埋白骨
  临睡前,陈最会给林丛选打一个电话,小选睡着后绵长的呼吸声是陈最最好的安眠药。
  每一天都平淡且美好,他们不再是高中生,他们开始用成年人的方式重新构筑起拥有彼此的人生。
  有一天晚上,陈最照常傍着林丛选轻浅的呼吸声入睡。
  但是那天很奇怪,他睡得不太安稳,久违地做了一个梦,梦到小选穿着挺括合身的西装站在他面前。
  小选看起来很开心,眼睛笑成了月牙,陈最也被这璀璨的笑容所感染,跟着笑了起来。他问小选:“小选,你今天穿的这么好看要去哪里?”
  小选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他说:“小栩,今天是我的婚礼,你不知道吗?”
  “婚、婚礼?”
  陈最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和小选早就结婚了不是吗。
  然后陈最看到梁宜皖穿着黑色西装款款走来,他温柔地将手扶在林丛选的腰上,他对陈最说:“陈最,欢迎你来参加我和小选的婚礼。”
  梁宜皖说完,陈最发现周遭的场景变化了,他们处在一片绿地上,白纱、气球、香槟玫瑰,这里是草坪婚礼现场。
  陈最惊慌失措,他拉着林丛选的手颤声问他:“小选,我们不是结婚了吗?你怎么会嫁给宜皖呢?”
  林丛选有些迷惑地皱了皱眉,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笑出一口白牙,回答:“小栩,你忘了吗?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喜欢的是余琮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小选,我喜欢的从来都是你!”
  “小选!”
  陈最从噩梦中惊醒,他喘着粗气坐了起来,床头的壁灯还亮着,照出一室的暖黄。
  他突然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梦境太过于真实,以至于他开始怀疑自己和小选真的和好了吗?真的不是一场梦吗?
  陈最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伤口愈合后留下几道狰狞的疤痕,昨晚小选握着他的手说:“小栩,我觉得这道伤疤像玫瑰花的枝干,我帮你画一朵玫瑰花好吗?”然后小选用马克笔几笔勾勒出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他说:“小栩,伤疤上长出了花,以后你就不疼了。”
  陈最磨擦着虎口处有些退了色的玫瑰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幸好,虚惊一场。
  睡意已经全无,陈最索性起身拉开了窗帘。东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昨晚下了场大雪,小区里白茫茫一片。他常常借着隐身的那棵梧桐树,枝桠上顶着很厚的积雪,沉沉下垂,过了一会儿掉下了一片手掌大的雪块,无声的落在了雪地上。
  陈最看了看时间,早晨五点半,时间还早,他迅速换上衣服戴上手套下了楼。
  昨晚的雪很大,积雪足有一尺厚。
  陈最捞了一把冬青树上的积雪捏成了一个雪球在手里掂着,然后绕到了单元楼背面。这个位置刚好对着林丛选房间的窗户,而且有一块小空地。
  天刚蒙蒙亮,小区里安静地连树枝上的积雪落下时的扑簌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陈最将手里的雪球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将他拍结实又滚了一圈,这样子一个雪人的头就差不多做好了。
  冬日的清晨吸进口鼻的空气凉的沁人心脾,陈最呼出一口白气,满意地搓了搓冻得没知觉的双手。
  他面前已经堆好了一个胖乎乎的雪人,双手环绕胸前做出抱拳拜年的动作,鼻子的位置插了一根从冰箱里顺手拿的胡萝卜,嘴巴位置塞了一根红色的毛线,嘴角翘起,笑得很开心。
  陈最又很不珍惜的从自己昂贵的大衣上扯下两颗纽扣按在眼睛的位置,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觉得少了点什么,把自己脖子上的羊绒围巾给雪人戴好陈最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抬臂看了看手表,小选应该起床了,陈最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小栩?”电话里林丛选的声音还带着起床后浓重的鼻音。
  陈最轻笑,说道:“小选,打开窗户往下看。”
  电话里穿来了推窗的声音,然后七楼的窗户上探出一颗小小的头。
  “哇,下雪了!”林丛选被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晃了眼,有些兴奋,“小栩,我看到你了!”
  陈最冲他挥了挥手,问他:“要下来堆雪人吗?”
  “好,我马上下来!”
  林丛选兴冲冲地下了楼却没看到陈最。
  “小栩?”
  林丛选轻轻叫了一句,没人回应他,他环视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陈最的身影,只有空地上孤零零巨大的雪人,都快赶上他人这么高了。
  他一脸纳闷地走向雪人,走近了才发觉这个雪人有些面熟。凝眉想了想,林丛选终于想起来了,这个雪人和七年前他与陈最合力堆的那个雪人几乎一模一样。
  林丛选记得那是余琮去世前,有一天晚上下了非常大的雪,积雪都快没过了膝盖。
  第二天早晨,他被陈最捏着鼻子叫着“小懒猪”喊醒,他把头埋在陈最臂弯里撒娇:“小栩,我困。”
  陈最揉了一把他又黑又软的头发,贴到他耳边说:“小懒猪,外面雪很厚,要不要起来堆雪人?”
  “下雪了?”林丛选双眼发亮,马上就清醒了。
  “是的宝贝,昨晚下了好大的雪,起来,我们堆雪人去。”
  陈最被林丛选明眸善睐的样子晃了神,心跳陡然快了起来,他暗暗吐了一口气拍拍胸口从柜子里取了羽绒服给林丛选穿上。
  两人连早餐都没吃就跑去院子堆起了雪人,雪人的身体堆好后两人对于雪人双手应该做什么动作讨论了起来。陈最提意拿两个扫把或者树枝插起来,林丛选想了想建议道:“小栩,马上就过年了,我们给雪人做成拜年的姿势好不好?”
  陈最从来不会拒绝林丛选,他自然是同意的。
  雪人的手弄好后两人又因为眼睛用什么东西发愁,陈最灵机一动从自己的大衣上扯了两颗黑色金属纽扣下来塞到了雪人的脸上。胖乎乎的雪人有了纽扣眼瞬间鲜活起来,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戳中了哪里的笑穴突然大笑起来。
  那天的雪很软很白,雪人很胖很可爱,小选的笑容很甜很暖。
  陈最站在雪地里看着林丛选呼着白气笑得一脸澄澈,那一刻他的心比满院子的积雪还要软。他脑子里生出了一些疯狂的念头,他想抱着小选,他想亲吻小选红润薄软的嘴唇,他想跟小选说我好喜欢你。
  但是那天陈最张了张嘴没能成功说出来,保姆张阿姨突然扯着嗓子叫他们俩别玩了回屋吃早饭。
  陈最冲动之下将要脱口而出的表白就这样被无意间打断了,此后他也没能再鼓起勇气,直到不久后余琮的去世改变了所有,他没能说出口的喜欢被淹没在了那年的雪地里、泳池里。
  ……
  林丛选站在雪人面前,盯着雪人手上捧着的一个小小的红丝绒盒子有些怔忡,因为盒子里装着一枚男士素圈戒指。他有些不确定地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他看到陈最从一排被积雪掩盖的冬青树后面走了出来。
  “小栩……”林丛选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句,因为雪景太梦幻了,他害怕这是他编织的一场美梦,声音太大它就散了。
  “小懒猪。”陈最缓缓走近,亲昵地叫了一句。
  一声“小懒猪”听得林丛选鼻腔酸涩。
  陈最穿着和七年前堆雪人那天一样的米色粗毛线针织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羊绒大衣。
  冬日的寒风扬起了他额前的碎发,他看起来比七年前高了一点,脸部轮廓比七年前更加立体。他好像从七年前走来,又好像是从现在走向七年前。
  陈最在林丛选面前停了下来,然后取下了雪人手上红丝绒盒子里的戒指,单膝跪了下来。
  “小选,嫁给我好吗?”
  没有华丽深刻一诺千金的誓言,他只是说“嫁给我好吗?”
  但陈最坚定的眼神对林丛选来说就是无比虔诚的誓言。
  十年前爸爸刚去世的时候,他缩在自己封闭的世界里,缩在书桌下的角落里时,陈最就是这样,用着同样坚定的眼神,单膝跪在地上朝他伸出一只手说:“别怕,到哥哥这里来。”
  林丛选眼眶泛红,嘴角却是上扬着的,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好。”
  古罗马传说中无名指上有一条血管直通心脏,所以将婚戒戴在无名指上,寓意夫妻心心相印。
  陈最定制的这两枚婚戒,内圈上都刻上了“XX”这两个字母,“XX”既是“小选”也是“小栩”,既代表了他们自己,也代表了对方。他们是完整的自己,但也把对方镌刻在了血脉里。
  原来的那两枚戒指陈最用链子串起来佩戴在了胸前,那是他一生的“训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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