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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灭星空(近代现代)——等等阿璃

时间:2021-03-02 08:46:36  作者:等等阿璃
  “宁医生,清寒真的没事吧?”江期忧心忡忡地再次向宁泽确认。
  十五分钟之前,江期流着泪俯身去亲吻顾清寒,不过片刻,等他重新直起腰来,还来不来细细体会顾清寒苏醒的喜悦,后者便已经没了意识。
  宁泽调了一下点滴的速度,已经有些不太想搭理这个唠唠叨叨一惊一乍草木皆兵的人了。明明他刚认识江期时,这人还是一个气质沉稳风度翩翩的精英人士。
  “没事啊,”他无奈再次解释道,“他身体损耗的太厉害了,昏睡也是机体的一种自我修复,趁现在还连着止痛泵,能安睡一天算一天,以后还有罪要受呢。”
  江期的眉目舒展又拧紧,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二天上午,江期刚从病房出来准备打个电话,抬头就望见江河带着顾念过来了。
  小朋友许久没有见顾清寒又在陌生的环境里,尽管有江河无微不至地照顾,仍然看着整个人都怏怏的,窝在江河怀里无精打采。直到看见江期,他才眼睛一亮,惊喜地叫叔叔。
  江期心中一暖。隔着老远他便张开了双臂,快步迎上前去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团子接了过来。
  “宝宝......”不知怎么,江期有点鼻酸。
  “叔叔——”小朋友用自己又软又暖的小手掌捧住江期的脸,“叔叔我想你......”
  “叔叔也想你,”江期抱着他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轻声问道,“让叔叔看看,念念是不是瘦了,有没有好好吃饭?”
  小朋友许久没有见过熟悉的人了,此刻在江期怀里嘴角往下一拉就想哭,但他却忍住了,只有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我想爸爸了......”小朋友委委屈屈地一开口,眼泪就一颗一颗啪啪往下掉。
  江期心疼地厉害,他轻轻抱紧顾念的身体,望向一直沉默的江河。
  “让他见见顾医生吧。”江河低声说,他神色平静,但江期看得出他很失落。
  “念念宝贝,你听我说,”江期思忖片刻才对顾念说道,“爸爸他生病了,你知道生病的人就要多多睡觉是不是?”
  “嗯,我知道爸爸生病了,”小朋友认真地点点头回忆道,“爸爸流了好多血,”他指了指嘴巴和鼻子,“他在家里摔倒很痛,怎么都站不起来......”
  江期听着这小小孩童的话,心中猛然一阵抽痛,连站在一旁的江期也默默皱紧了眉头。
  “老师也说过生病了就要多吃饭多休息。”
  “对的,宝宝好聪明,”江期笑容苦涩地揉了揉他的头,“所以,爸爸他现在也在休息,等会儿叔叔带你进去看他,我们悄悄的不要吵到他好不好?”
  “好。”
  在分别十多天后,小朋友终于又见到了他的爸爸。他很乖,由江期抱着,轻轻在顾清寒苍白的脸颊上亲吻。
  “爸爸......”他很小声地喊,“爸爸我想你,你要快一点好起来带我回家哦。”
  顾清寒漆黑的眼睫极轻地颤了颤,但他并没能醒来。
 
 
第四八章 
  夜晚,江期用沾水的棉签帮顾清寒点润苍白的嘴唇,他禁食禁水许久,双唇都要干裂了,江期看得心疼,动作愈发轻柔。
  顾清寒的呼吸忽然有些急促,眉也不安地蹙起来,眼睫剧烈的颤动,看着像是做了不好的梦。江期避开那几根连接在他身体里的管子,小心翼翼抱住他,轻声喊他的名字。
  “......江期......”他声音十分微弱喑哑,许久才艰难地喊出来。
  “我在,怎么了,是伤口疼吗?”江期贴着他的耳边焦心地低声询问。
  顾清寒许久才挣扎着睁开眼睛,眼神却还是茫然朦胧的,“念念呢......听见,他来过......”
  他虽然一直睡着,意识却一时清晰一时昏沉,但身体沉重而疲乏,无论如何也无法睁开眼睛。恍惚中听见顾念在他耳边喊爸爸,奶声奶气的,让他心疼又心软。
  他想去抱一抱他乖巧懂事许久未见的宝宝,四肢却像被水草束缚在幽深的水底动不能动,轻轻扯一下就被缠地更紧,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来给外界回应。
  “我让我哥带他回去睡觉了,明天再过来,”江期看他胸口起伏不平,不由担心他那颗脆弱的心脏。他一边轻柔地帮顾清寒顺着胸口一边安抚他,“你别担心,念念一切都好......”
  缓了许久,顾清寒才有力气微微偏了偏头望向他。
  “......你,你还好吗?”他问江期。
  江期心中酸软苦涩,握住他的手亲了亲,干裂的嘴唇和胡茬戳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沙哑道,“你说呢。”
  顾清寒微微一愣,凭感觉摸了摸他的脸,然后笑了,“那天我说过的话......作数。”
  “我说过的话也作数,”江期探过身来注视着他的眼睛,与他鼻尖对着鼻尖,“我不会再离开你,你也别想再离开我。”
  顾清寒无声地笑,“好。”他说。
  即使像所有人说的那样,江期再次走向他仍然是重蹈覆辙,痛苦多于欢愉,他也要同江期赌一赌,赢了是坦荡舒心的将来,输了也要在一起互相折磨,不必像从前,天各一方心怀不甘,各自煎熬。
  这样想着,江期捧着他微凉的脸,避开输氧管轻而温柔地亲吻,“我想你,清寒,”江期喃喃道,“我特别特别想你,我们不要再分开了。”
  温意缱绻了片刻,总算能安一安江期紧绷疲惫的神经。
  床头的灯似乎太暗,顾清寒眨了眨眼睛,往四周试探性地环顾片刻,视线还是朦胧模糊,事物似乎蒙了一层厚重的雾,连江期近在咫尺的脸他也不太能够辨得清晰。
  “江期,”顾清寒犹豫片刻轻声喊他,“你找宁泽来,我的眼睛......好像看不太清楚。”
  病房里没有人讲话,只有宁泽给顾清寒做检查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江期紧绷着脊背站在一旁,心里再焦灼,此时也束手无策,只能紧紧抿着唇,忧心忡忡地等着。
  许久,宁泽收了小照灯,皱眉道,“肉眼观察没有发现器质性病变,要不等天亮让眼科过来看一下。”
  江期一颗心放下又被悬起,起起伏伏的,像是架在火堆上,离着炙热的火忽远忽近一般难受,“那怎么就忽然看不清了呢?”他问。
  “别紧张......”顾清寒低声安慰他,“没有其他症状只是视物模糊而已。”
  江期紧张地喘了口气,皱着眉,握住他苍白的手指。
  “我个人更偏向于是由于失血过多加重贫血导致眼底动脉供血不足才会视力下降。”宁泽思忖片刻道,“你平时应该是有贫血症状的。”
  顾清寒笑了一下,“我也这么想。”
  “天亮做个血常规检查吧,你今晚先好好休息。”
  “别担心,我真的觉得还好。”宁泽走后,顾清寒轻声对江期开口。
  江期却没有回答,只是趴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低头沉默,许久,他哽咽道,“你这是......遭了多少罪啊......”
  胃病,心脏,他颤着心逼迫自己一一接受了,怎么还有贫血呢。到了此时,他才恍然想起之前,顾清寒在他面前流过几次鼻血,最最让人胆战心惊的,便是当时在医院的储物间里,这个人蜷缩在破旧的沙发上昏倒过去被自己接到怀里,鼻血浸透了他肩膀领口一大片衣服。
  江期这样一句话,竟让顾清寒也生出几分委屈来,他捏了捏江期的手心,对着他不甚清晰的脸笑道,“那你以后,多疼疼我......”
  回答他的是江期细密轻柔的吻。
  第二天一大早,眼科过来了医生,血液科也抽了血去做血常规。半个上午忙碌下来总算印证了宁泽的说法,顾清寒眼睛没有病变,倒是红细胞血红蛋白值远远低于正常值,他原本因为经年胃病和心力损耗就贫血,这些日子以来接连抽血又病倒的失血,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这该怎么办呀。”江期低声问宁泽,眼睛却没有离开累得睡过去的顾清寒,“怎么能让他好一些......”
  “除了医疗手段,等他能进食还是要食补。贫血是很容易诱发心脏疾病的,他本身又有心衰症状。清寒的身体损耗太严重了,”宁泽脸色也有些凝重,“未来都需要悉心养护。”
  江期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嘴唇有些发青,心疼地望着顾清寒苍白的面孔说不出话来。
  “两年前,清寒去英国就是找你吧?”确认妥当,宁泽才打算离开,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忽然又转过头来问江期。
  “是。”
  宁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好,你回来了,从此好好照顾他吧,这些年他也着实太辛苦了些。”宁泽原本是聪明人,这些天看下来,江期与顾清寒的关系他也猜到了七八分。
  江期对他笑了一下,眼睛里却都是苦涩担忧。
  “好好养着,总会好一些。”
 
 
第四九章 
  撤了止痛泵以后,顾清寒便有些难捱了。他气血不好,伤口恢复地极慢,被切除掉一部分的胃仍然没有安宁,他不过睡了几十分钟便疼得发抖。从前胃痛,他总能用手或别的什么压一压,如今伤口和内里齐齐作祟,却只能生生挨着。
  他因为心脏的问题没有平躺,背后垫了两个枕头。于是江期不过是窝在床边沙发上打了个盹儿,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就看见顾清寒在发抖,他几乎是从沙发上两步飞跨过来,“清寒?”
  顾清寒似乎没有清醒过来,他脸色惨白,面孔和脖颈上都是细密的冷汗,呼吸沉重而紊乱。江期一手从他肩背下穿过将他抱进自己怀里,一手握住他想要往胃腹上按的手。宁泽昨天就说过,止痛泵撤掉后他肯定还是会疼,但是他之前滥用镇痛药剂,已经产生了一定抗药性,再大剂量的用下去恐怕会影响到他的心脏,所以即使是疼,也只能暂且先忍着。
  但“忍”这个字说来容易,做起来却真真正正是种折磨,江期此刻抱着他,心都被揉攥成了纠结疼痛的一团。他束手无策,只能在这种无助里抱紧他,亲吻他汗湿的额角。
  顾清寒最终恢复了几分意识,他胃里闷痛不止,像是有什么在撞击脆弱的胃壁,刀口却尖锐的疼,要刺穿他的身体一样。他艰难地睁开冷汗迷蒙的眼睛,视线里是江期模糊的脸。
  “江期......”他颤抖着声音,“江期......”
  “我在,”江期急忙回应他,“我知道你很痛,我抱着你,好不好?”他觉得说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徒劳,不及此时紧紧相依。
  顾清寒在他怀里发颤,喘息许久才有力气笑了一下,“这很好,我没有想过还能有这一天......”
  与江期相隔异国时,他以为自己从此注定孤身一人,江期被大雪滞留在A市时,他也以为自己沉疴不愈恐怕等不到他回来,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连顾念都给找好了依托。而此时,病榻缠绵中能在他身边,即使痛成这般,相比从前独自煎熬,夜夜痛的不能成眠,他也觉得可以忍耐。
  “你也太瘦了,”江期低声说,“等出院后我一天给你做五顿饭,你想吃什么我做什么,一定把你喂的白白胖胖。”
  顾清寒心知他是想说些什么来分散自己对疼痛的注意力,尽管疼得神志昏沉,他也在回应江期,“你以为你在养猪?”
  江期失笑:“我是猪。”
  顾清寒:“还好,是一只很帅气的猪。”
  等到疼痛平息,顾清寒出了一身冷汗,江期将空调调高了几度才帮他擦洗了身体。他久病,浑身都是一种黯淡的苍白,几乎不见一点光泽血色。
  刚刚换好衣服,就有人在敲门,他们两个同时向声音处望去,进来的是抱着顾念的江河。
  “爸爸!”
  顾清寒原本还因为眼睛模糊,在努力分辨进门的是谁,此刻一听见小朋友惊喜欢欣的声音,恨不能立时起身去抱他的宝贝。
  可惜他病势沉重,连独自起身都不能够,于是只能冲着那个模糊影子伸出手去,“念念......”
  江期与江河交换了一个眼神,从他怀中接过顾念快步走向顾清寒。
  小朋友软绵绵又温暖的手终于握住了他想念已久的爸爸的手。
  “爸爸,我好想你啊......”小朋友话没说完就忍不住哭腔,“呜——爸爸你疼不疼呀......”他看见顾清寒的两条手臂上都扎着针,嘴角向下一拉就开始掉眼泪。
  “宝贝,念念......”顾清寒悉心养护了他四年,即使看不清楚也能猜到小朋友此时有多委屈难过,他摸索着去触碰他的脸,果然摸到一手的眼泪,“宝贝别哭,爸爸不疼了,你乖......”
  “爸爸......我都找不到你......你都不来接我,我可难过了......”小朋友哭的哽咽,只想把所有的委屈不安都说给爸爸,“爸爸,你别不要我......我想回家......”
  顾清寒听得心痛,他的眼圈都跟着顾念微微发红,“爸爸怎么会不要念念呢?”他温柔地安抚小朋友。如果当时不是病势昏沉强弩之末,他怎么会甘心把顾念送回到江河身边。
  他那时在家里呕血昏倒,被小朋友撞见吓得大哭不止。他已无力再照顾顾念,又无法带他住进医院,除此之外,他对自己的身体寿数也已经十分灰心,才会违心把他送走,想着江河总会好好疼惜这个孩子的。
  顾念被送走的那个夜里,他独自坐在偌大的家中发呆,觉得万念俱灰,但思及江期,想着江期要他等自己回来,却也觉得不甘心就此放弃,想去医院寻求救治。只是他疲乏至极,起身便失重地倒下,在家里昏迷许久不曾清醒。
  顾念还在低声哭,顾清寒的眼睫也微微湿润,“宝贝乖,不要哭了,你亲亲爸爸好不好?”
  小朋友抽噎着点点头,俯身在顾清寒的脸颊上亲了亲。
  江期与江河兄弟二人自始至终站在一边沉默着看,此时也各有各的思量。
  “宝宝乖,”江期抽了纸巾轻轻擦干净小朋友涕泪交加的小脸,“和爸爸聊聊天,叔叔去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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