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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我两块钱(近代现代)——耶啵奶盖

时间:2021-03-02 08:48:48  作者:耶啵奶盖
  如果说白帆略胜一筹,那便仅是因为褚骁的不舍罢了。
  他将自己的所有全都钉进褚骁的身体里,那么疯狂又炽烈。他拇指抵在褚骁颈侧的血管上,稍稍用力,看着褚骁白皙的皮肤泛起异样的红,看着那儿的血脉臌胀起来,感受着指腹传来的微弱心跳。
  他说:“褚骁,你要记得我。”
  “我要你一辈子都记得我。”
  他不是一个能轻易放手的人,他向来占有欲极强,只不过他懂分寸不逾越,可当界限消失,他便是那个无法遏制、步步欺近的野兽。
  他的野,让褚骁无力招架。
  他们如同对方剧目里的主角,在演完了高潮与结局后,便骤然离场,徒留落寞的舞台和他们还纠缠着彼此的影子。
  谁都没有说分手。
  谁也都没有说再见。
  白帆为了处理白老狗的丧事请了两周的假,而褚骁则也匆匆告别了俞庆芷和张天翼他们,开始正儿八经地办理各项出国手续,在筹备雅思考试,选择学校和专业等一系列的事宜中忙得抽不开身。
  自那一天后,他再也没有见过白帆。他匆匆回来参加了三月的春考,又匆匆离开。
  他知道身后一直有双眼睛在追随着他,可他没有回过一次头。
  他四月离国,飞了十几个小时抵达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他站在那儿的街上,抬头看着湛蓝天,展了一个惨淡的笑。
  那一年的六月,他没有听见蝉鸣。
  他一头扎进了新的生活里,逼着自己前行。前十七年都没有好好读过书的他,来到这里算是把债都还上了,甚至差点搭了条命进去。
  到后来他已经忙得忘了白帆长什么样了,那一串曾经背的滚瓜烂熟的电话号码也只零星剩下几个数字还残留在记忆里,他和白帆好像做过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做过。
  都像是黄粱一梦罢了。
  等他再清醒过来,时间已经过去十一年之久。最开始那些苦不堪言的日子都已经模糊了,要他回忆他也想不起来多少,日子熬着熬着就都成了习惯。他向来独行,不怎么与人深交,他去时孤身一人,回时孑然一身,连行李都没有几件。
  “骁爷,落地了没?”俞庆芷打来电话,“今晚我可都约好了,你应该赶得上吧?”
  褚骁左右转了转在飞机上睡僵了的脖子道:“嗯,我回去修整下就来。”他没有回他那个家,他是公司派回国组建国内办事处的,所以公司有为他承租酒店式公寓。
  他满身疲惫,眼底都泛青,眼睛却明亮如星。他洗了澡,换上了以前他最觉束缚现在却十分爱穿的西服,他将衣扣扣得整齐,挺括的领子凸显了他的修长的颈线,禁欲且利落。
  他伸手拿眼镜,一条红绳扣着一粒极小的金珠落出手腕,之前洗到泛白的红绳在他出国那天断了,他重新串了一根,调小了尺寸系在了腕子上,金珠他喜好转至里侧,就抵在腕心的位置。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璀然一笑。
  今天是俞庆芷还有张天翼两个一起召集的同学会,这俩都扯证了,张天翼和当年的班长王珺,从大学一直谈到现在,终于打算在今年结束这一场恋爱长跑。而“小媳妇”俞庆芷也找到了一位脾气温和,十分小家碧玉的女朋友。
  这两哥们从高中开始关系就好,一直保持到现在,所以打算把婚期都安排在一起,请帖也就一起派了。
  白帆是所有同学里头最难找的一个,谁都不知道他的消息,那一年高考考完过后就失踪了。这回还是张天翼帮忙,发挥了一个新闻媒体人永不言败的精神,张开了自己极广的人脉线,愣是掘地三尺挖出了点白帆的消息。
  他们两个特地请了假,飞到了白帆现在在的城市,一刻不停直冲人公司楼下,把人给堵了。
  那是白帆多年之后,头一次欲哭无泪地笑出来。
  张天翼勾着白帆的肩,对他说:“只要你在这个社会范围里活动,你就算是个搬砖的,老子都能把你揪出来。”
  白帆算是服了。那两个当场压着他买了机票,今天飞过来参加这场同学宴。老同学结婚这样的事,就算是白帆也不好意思拒绝。
  何况是两位一起。
  他站在街边抽了根烟才进到餐厅里头。
  “诶,我们的大帅比白帆来了!”张天翼第一个迎上去,“哥们够义气,果然没有食言。”
  白帆苦笑着。他假都请了,票也买了,不来确实说不过去。
  人到得差不多时他们便开席了,没有那么多规矩,吃吃聊聊笑笑,吵闹得差点被隔壁包间投诉。
  吃到中途,俞庆芷忽然说要去接个人。一直安安静静坐在角落当背景板的白帆动作一滞,他刚要起身,身上就是一重,张天翼压着他的肩膀,愣是把他压回了座位上。
  张天翼冲他笑得花枝乱颤,“哥们可不能走。”
  他现在愈发的确定,俞庆芷接的那个人,便是他不敢见的那个。
  褚骁走进来的时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毕竟当初那么大佬的一个人物,还搅弄过不少风云。更何况褚骁后来就出国了,同大家断了联系,现在忽然回来,大家总是要围着他讨论一番。
  褚骁越发的帅气,金丝边框眼镜遮掩了他的凉薄之气,他的后发全都后抄着,露出干净且饱满的额,正经里头又透出几分张扬。
  褚骁也不似以前,满脸凶神恶煞之意,不爱说话,他如今嘴角都是含着笑的,从容不迫地回答着各种问题,有些点到为止,有些用三两句调侃揭过,还有一些则报以一个微笑礼貌拒绝。
  现在的他,滴水不漏。
  从头到尾,变得彻底。
  “我啊……我就对一个人感兴趣,”褚骁笑着托着腮帮答着另一个人的提问,一手举了酒杯对着桌尾的那人轻轻一抬,“白帆同学,不如你也说说这几年的经历呗?”
  白帆不敢抬眼,就看着桌上的刀叉。起哄的人群让他放弃了挣扎,喝了口水后道:“我没什么可说的。学了法,毕业之后去了别的城市。就这么多。”
  褚骁点了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又将话题引回了俞庆芷和张天翼身上。
  白帆想找机会开溜,就佯装去了个厕所。他从厕所出来时,一人正靠在墙上,长腿支在路中央,他冲他笑,笑得眉眼皆弯。
  褚骁“啧”了一身,站直了身子冲着他外头道:“怎么?想跑?”
  白帆眉心紧蹙。过了十一年,他竟找不到应对褚骁的方法了。他反而更像是褚骁的猎物,被那人逼得节节败退。
  褚骁欺近过来,将他逼得脊背贴墙。那人打量着他,最后将眼神停留在了他的唇上,白帆本能地抿了唇。
  “呵……”褚骁垂头轻笑,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在震颤。再抬眸时,他眼底的那种恣意张狂又浮现出来,他向来不是善类,不过是花了这么多年,也同样学会伪装罢了。
  就在转瞬,白帆已经不敌他,被他摁住了右手手腕压在了墙上。那人拇指就抵在他的旧伤处,只要一动,那人的指尖便嵌进去几分。
  这人还是和当年一样凶。
  “褚骁!”白帆咬牙忍痛。
  褚骁得意地挑着单侧眉峰,“白帆,你终于舍得喊我名字了?”
  “这里是公共场所!”
  “哦~,那我懂了。”这人尾音上扬,嘴上说着懂了,下一秒却是直接吻上了白帆。白帆一想挣脱,手腕便是锥心的刺痛。
  褚骁一点都不手软。
  如同这十一年的时间于他而言是停滞的,他对白帆的所有都不曾改变过。没有丝毫陌生,亦无半分逃避,他是那么直直地再一次撕扯开白帆的保护壳,闯了进去。
  谁都不知道,褚骁心中有多忐忑,他看似大胆地做着不该做的事,其实心里早就推演了上千遍,他将自己每一条路都堵死了,只留下了孤注一掷。
  他赌白帆对他的偏执能胜过这十一年的消磨。
  他们各自为锁,锁住了对方心里的魔,也同时将自己锁在了十一年前。无论时间如何变幻流转,唯有他们手里握着打开对方心门的钥匙。
  “身体还是挺诚实的嘛。”褚骁舔着白帆的唇珠,自上而下透过泛着冷光的镜片看向白帆,“大哥哥,看来你也很想我。”
  白帆喉结一滚,微微偏过头去,他唇有些颤,他说:“褚骁,你别引我。”褚骁身上有一股非常凌冽的香,极为霸道地占据着白帆的鼻腔,教他呼吸里都刻着褚骁的名字。
  “欧?那如果我偏要引你呢?”褚骁轻嗅在白帆的颈侧。
  “那个……需要我回避下吗?”过来上厕所的俞庆芝尴尬地站在那,小声出声。
  褚骁对他露了个笑道:“嗯,谢谢。”
  俞庆芝只能憋尿意又回去了。
  白帆以为褚骁还会对他做什么的时候,那人却收敛了,整理好皱了的西装,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重新回到饭桌上去了。白帆知道自己今天走不掉,也只能跟着回去。
  饭局吵吵闹闹地进行到晚上十一点,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褚骁亦然。他两颊和脖颈都攀上了红色,说话带着些拖音,他借着酒劲凑到了白帆身边,同他勾肩搭背。
  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了,这俩人上学的时候也这样,打起来一个比一个很,粘起来又是形影不离。俞庆芝顺势将褚骁托付给了白帆,自己跟未婚妻偷摸先跑了。
  白帆看着坐在路肩上的人有点头疼,知道这人借酒装疯,他愣是没有办法。他准备打车刚走出去一步,就有一只发烫的手直往他的手心里钻。那人松松夸夸地握着他的指尖,醉醺醺地抬头,另一手摊开在他面前道:“同桌,借我两块钱坐车回家呗。”
  这人眼底有些潮,看得白帆心口发闷。他从兜里掏出一颗,蹲在褚骁面前剥了送进他嘴里,“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去打车送你回去。”
  褚骁把糖磨在齿间,来来回回。
  等了十来分钟才有一辆空车过来,白帆把他的祖宗从路边拽起来,送进车里。“你住哪儿?”
  褚骁手不听使唤地乱摸一通,在兜里摸出张名片递了过去,“这儿。”跟着他就不说话了,把脸埋在白帆肩窝睡得老老实实,只是白帆觉得,这人在用呼吸引他。那人喷洒出来的热气从领口直往他心里钻。
  一路忍,忍到了公寓。白帆已不去尝试叫醒一个装醉酒的人了,直接拿着褚骁的手开了指纹锁,一开门,就有个什么东西钻了出来,定睛一看,是一条奶茶色的边牧,正围着褚骁在转。他把人安置在沙发上,打量了一圈发现这间屋子完全没有生活气息,所有东西都是新的。
  甚至有些还没拆封,另一些没有插电。
  所以褚骁这个家,连杯热水都没有。
  “我今天中午刚落地,”褚骁本来就是装醉,既然把人骗回来了,就也不装了,眼神没有先前的半分迷离,正在沙发上撸狗,“这是公司给我租的房子。”
  白帆也不知道回什么,便淡淡回了一个“哦”。
  褚骁枕着沙发,仰头看向白帆问道:“糖还有吗?我嘴里苦。”
  白帆掏了掏兜,又挖出了几颗,全都放在了茶几上。褚骁挑了颗水果糖卷进嘴里,“这狗叫pai,我在国外时候领养的,今年也快十二岁了。我归国的时候,所有人都喊我别把它带回来了,它年纪已经很大了,回来也活不了几年还折腾。但我还是把它带回来了,知道为什么吗?”
  白帆闭了闭眼,没有答话。
  “因为我当初带它回来的时候承诺过,会陪它一辈子。”褚骁站起来,朝着白帆走过去,他将白帆禁锢在双臂之中,凑得极近,含着甜腻气息的每一个字都喷在白帆的鼻尖,“我曾经也同一个人有个一辈子的约定,我回来履约了。”
  白帆眼睫微颤,他还自持着,不敢露出任何一点的破绽来。褚骁这回太主动了,让他只想逃,他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感情,一颗心早就烂透了,如果不是强行把感情这种东西从身体里头剥离,他一定早就疼死了。
  所以一旦那些情愫再次翻涌起来,他相当确定自己不会再有那么足的定力将它们压制回去。放一次手就差点要了他的命,他不敢再来第二次。
  他是个疯子,他本该同世界同归于尽。因为褚骁,他将那股疯劲生劲生生化成了能让他活下去的东西。
  哪怕活得不像个人,哪怕活得形单影只,哪怕活得没有感情,都可以,都行。他只求褚骁不要再引他疯,否则他一定会将他合着血骨吞下,这一次就算将人弄脏,都不会放他走。
  褚骁总在他以为这人要索取更多的时候,便退回原位去,这样反倒变成是他自己想得更多。
  欲擒故纵这一招,褚骁用得很好。
  褚骁给自己接了杯水,他指腹沿着杯圈划着,眼底映着水光,他隔了半晌又道:“我本来觉得这十一年里头的故事会很长,可真要说的时候,又觉得乏善可陈。”他轻扣杯壁,发出脆响,“如果真要说出个一二来也简单,不过是学会了做题。”
  “第一题,我赚够钱,给我的母亲买了房,原本的那套便让老太太住着了,还给她请了个保姆。哦对了,如果他们还是觊觎我家老房子,我能劳烦白律师帮忙打官司吗?”
  白帆生涩开口:“我可以帮你问问。”
  “那便多谢了。”褚骁又敲了一下杯壁,“第二题,我在十一年前离开这里的时候,在机场和我妈出柜了,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我喜欢男孩子,我喜欢的那个男孩子叫白帆。”
  白帆一怔,猛然看向那人,那人却还是一副闲散之气,眼底存着盈盈笑意。
  “你是不是想问我妈什么反应?唔……就是电视里常演的,当场断绝了母子关系。”
  “那……那你出国这么多年……”白帆嗓子都哑了。
  “她还是会给我学费,不过生活费就得靠我自己了。”褚骁冲白帆摇了摇手腕,“什么都干过,最惨的时候睡过公园长椅,最久一次饿了两天,就也还好。”他将水递了过去,“喝一口?你嗓子哑了。”
  白帆就着他的杯子,饮尽了杯中水,“那你们现在呢?”
  “房不都买好了吗?”褚骁笑道,“我病了一次,关系便缓和了不少。过了这么多些年,估计也想通了吧,即便不愿意接受,我这不孝之子也就这样了。何况她就我这一个儿子,多半也没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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