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
只有空旷的回声在回答他。
……
Sherlock看着的哥。“要是我都不选呢?我可以直接走掉。”说真的,他不可能走,但其他人可以走。他们不会象他一样因为有牵挂而被困在这里。很可能就此离开。
的哥叹了口气,又掏出了枪,看上去有点恼火。
“要么你赌50:50的概率,要么我一枪爆你的头。”他说,“真有意思,从没人选这个。”
Sherlock笑起来。“那我来选,开枪吧!”
的哥假意想努力让他放弃这个选择,但Sherlock坚持这个决定。
“开枪吧。”他催促的哥。
的哥扣下板机,花式打火机的枪膛里冒出一小团火苗,火光闪烁不定。寂静的教室里,丁皖燃烧的嘶嘶声格外响亮,Sherlock对此心满意足,不禁自鸣得意起来。
“枪的真假我一看便知。”
“他们都看不出。”
“显然是这样。”Sherlock说着,现出一副要收场的神情。该做总结陈辞了。“好吧,这游戏很有趣。期待法庭上再会。”
虎头蛇尾,就这样吧。这个人还没有他原来想的一半聪明。Sherlock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该回家了,跟John编点小故事糊弄过去,倒在床上,汲取John身上源源不断的体温,把单调乏味的日子过下去。喔,对了,也许他该给Lestrade发短信,把的哥杀手的事情告诉他。John会很欣赏他的。他一身轻松,心情大好,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抓住了门把手。
“走这前问一句,你想出来了吗?”的哥的话正中他的要害。“哪个是好瓶子?”
“当然。”Sherlock显得不屑一顾的样子。“小孩子的把戏。”拜托快走吧。拜托不要说话,马上就走!不要做傻事!
“好吧,哪一个?” 的哥问。“你会选哪个?让我知道我会不会赢你。”
Sherlock关上门,转回身。该死的! 他就要脱离险境了! 离安全离开只有一步之遥。曾有……三次机会。三次他都可以离开,回到John的身边,把整件事情抛在脑后。三次机会他都放弃了。可现在他没有其他选择了。他不能……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来吧!”的哥鼓动他,“把游戏玩下去!”他无需费心留住他。现在Sherlock回不了头了。他就是个傻瓜,以为自己随时可以走。一阵恐惧的颤栗袭上心头,胸口一片冰冷。
他走回来,表情和姿势都表现得极为冷漠,随手抓起第二只瓶子,也就是靠近的哥这边的瓶子。他知道,他自认为知道,关键就在于瓶子拿出来的方式上。老头拿出第一只瓶子时,态度嚣张,通常还伴随着枪的威慑力。他曾想让Sherlock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那粒致命的胶囊上,也就是导致他死亡的那一粒。Sherlock几乎相当肯定,他拿出第二只瓶子时有点犹豫,由于罪恶感或忏悔心态,气焰要弱得多。但显然他还挺能享受谋杀的乐趣。他再次急切地摆弄起杀人武器来,触摸它操纵它,那是他要用来对付Sherlock的东西。他没有把安慰剂放在身边作为防身之用,他采取忽略它的态度。他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喜欢与死亡打交道。
有可能。
十之八九。
也许?
“喔。”的哥高兴地嘀咕着,“有意思。”他很得意。他听上去太得意了。但话又说回来, 这是一个三年前就准备好去死的人,就算Sherlock拿了好瓶子他也不会在乎。对不对?对的,绝对是。他不会出错。
有时候他也会出错的。
这次不会。
他没有错。一旦出错,其代价他可承受不起。
……
更近些,更近些。拜托了,上帝,但愿走这条道能让他离得更近些。一想到要失去Sherlock,John就难以忍受。这一天不要来得这么快,在他还没有机会去……去……
喔,上帝。他甚至都不再生气了,真的。 一切都可以原谅,只要他能及时赶到Sherlock身边,一切都可以原谅!
……
“你怎么看?”的哥懒洋洋地问,眼睛看着他手上的那粒胶囊。“一起吃?”
……
开门。 教室。空荡荡的!
开门,食堂。空无一人!
拜托,Sherlock,拜托!
……
“真的,你觉得呢”的哥的声音已经下降了八度,此刻正在Sherlock的胸中震颤、盘旋,并象刚抽进去的香烟那样渗透到全身。
“你能赢我吗?”
……
另一条走廊。拜托。这条必须是正确的路!Sherlock……
我来了。
……
“你真的聪明到已看破真相,拿自己生命为赌注?” 的哥笑着说,“还要搭上他的下半生?”
……
这是一条死路,走廊的尽头只有一间教室,John能看到几扇大窗户。他猛地冲了进去,绝望而又疯狂。
然后他就看见了。从窗户望出去,透过玻璃,能看见另一扇窗户,望进另一间和这间一模一样的教室。
他选错了大楼。
“Sherlock!”
……
John。的哥说过,而且被他说中了。Sherlock的大脑终结以前,想的最后一件事情应该就是John。它可能就要终结。他将再也见不到John了。永远也解不开隔在他们两人中间的那道心结。永远也不知道,永远不会真的知道,妈咪是否真的选对了人。
他要想着John。他心中一部分正在想着John,但绝大部分正在想着这个游戏,该把游戏玩下去,该去获胜。
但如果输了怎么办?
“我敢说你常常无聊,对吧?” 的哥说,“我知道得很清楚。像你这样的人,如此聪明。”
Sherlock扭开了瓶子,把胶囊药丸倒进手心里。他要这么做。他必须这么做。
他不想这么做。
“但如果你证明不了的话,再聪明又有什么用?” 的哥问道,他突然上升到了哲学的角度。Sherlock没有理他,或试图不理他。他把胶囊对着灯光举起来,研究那些小颗粒是否有标记或能否提供一些线索。“仍然是个瘾君子。”喔,他知道药物的事情。太好了。他的这个“赞助者”非常值得好好调查一下,因为靠他自己没有办法把这个叫人讨厌的小东西调查清楚。
“可这个……这个才是真正让你上瘾的东西。”Sherlock注视着胶囊,几乎没有听清的哥在说些什么。这么小的一个东西,真的能让他终结?看上去不可能,也不真实。
“你竭尽全力。”Sherlock把胶囊放到嘴边,手开始发抖。“不惜一切代价,来摆脱无聊。”喔,上帝,不要。拜托。拜托让我停下来。
谁来把我拦下来!
太晚了。总是太晚。不要回头,不要转移视线。他必须知道真相。
我不想死!
他已经看破真相。他所要做的,就是聪明到看破真相。他已足够聪明。
“你现在不无聊了,是吧?”胶囊离他越来越近,已经不是他在控制自己的手,而是他的手在自己向嘴巴靠近,他的手在颤抖。“这不是很好吗——”
Sherlock身后的世界爆炸了。声音突如其来、震耳欲聋,玻璃碎裂开来。他的大脑象镜子一样裂成碎片,一瞬间陷入混乱和恐慌,等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胶囊已经掉到地上去,滚到……某个地方去了。
那个的哥躺在地上,正在流血,奄奄一息,这种死法他可没有想到。
……
一枪。只要方法得当, 一枪就能达到目的。
这就是John的目的。Sherlock还活着。
另一个人死了。
只要一枪。
……
Sherlock转了一个身,翻过最近的长椅,靠近窗户。对面的房间空无一人,但窗户还开着。杀人者——枪手已经消失了。
他转回那个临死人之人的身边,他头昏脑胀,恐惧化为了愤怒,怒不可遏。
的哥喘着粗气,快要窒息了。Sherlock从桌子上抓起另一粒胶囊,也就是的哥的那粒,拿到快死的人面前。“我对了吗?”他问,“我猜对了是吧?”那个人只是笑笑,什么话也没说。Sherlock咆哮了一声,把胶囊扔到那人的脸上。他站起来,走了几步。错了,全错了。他可能已经赢了。
他没有输。还没有。他走回来,站到垂死之人的身边。
“好吧……告诉我。你的赞助人,是谁?给你讲我的人,我的‘粉丝’。”他喘着粗气,肾上腺素让他呼吸急促,情绪紧张。“告诉我他的名字。”
“不。”那个人喘息着说。
没有其他选择了。他不想折磨这个人。他不想遭到拒绝。他就是无名小卒。快点,马上就要死了,那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你就要死了。但折磨你还来得及。”还有时间。幸好还有时间,因为Sherlock想要让他痛苦。他要让他觉得疼。“给我。他的名字。”
那个人还在摇头,Sherlock把脚踏到那人的伤口上,踩了下去。
那个人不出所料地尖叫起来。
“名字!快说!”
喘息更加急促,上气不接下气,叫得也更凄惨了。
“名字!”
“Moriaty!”终于说出来了,完全是尖叫着说了出来。随后,这个杀手就死了。
Sherlock的怒火消失了,他走了出去,默默地在嘴里念着这个神秘的名字。
第二十二章
又披上了毯子。桔红色的毯子,真难看,令人惊讶的是在夜色中它的确引人注目。Sherlock一直对这点半信半疑,不过……
Lestrade走了过来,带着恼怒的表情,但也不乏关切,就和平常一样。
Sherlock问他为什么老是给他披毯子。
“安抚受惊吓人士。”
“我没有受惊吓。”
Lestrade顿了顿,承认了,“是没有,但有些人需要拍照片。”喔,深感荣幸。
Sherlock叹了口气,“那个枪手没留下痕迹吗?”
如果连Lestrade都承认毫无头绪,那很自然地说明枪手没有留下痕迹,也很自然地说明这帮警察个个都是睁眼瞎。
“喔,我可不这么想。”
Lestrade泄气地说,“好吧。说来听听。”
Sherlock站起来,不再理会毯子的事。“墙上抠出的子弹是从手枪里射出的,隔这么远一枪毙命,你要找的人是个神枪手,不仅枪法好,还是个战士。他的手纹丝不动显然久经沙场。直到我命悬一线才开枪,说明他道德感极强。你找的这个人可能服过兵役而且……”他转过头,John站在那里,奇迹般地站在那里,显然是因为他的缘故。“……意志如钢……” 喔。
喔。
他很快收回了自己的推论,并把推理失误的责任怪罪到子虚乌有的受惊过度头上。这话有可信之处,要知道,有时Sherlock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正确,竟会把桔红色的毯子挥到Lestrade的脸上。不过最终他还是获准离开了。
他径直走向John。John还在跟他生气,John本不应该在这里。John刚才……
“你啊,”John语气平淡而冷静。“真是个完完全全不折不扣的疯子。”他笑着摇摇头。“Donovan警官告诉我了。两粒药丸。这件事情真可怕。我应该为了这件事情和你离婚。”
Sherlock只是笑了笑。“好枪法。”
John点点头,没有迟疑。“可不是,毫无疑问,穿窗而过。”
“你最清楚了。”
John的脸色变了。
“得把你手上的火药灼痕弄掉。应该不会判你入狱,不过上庭的事还是能免则免。”
John叹了口气。“我不……不是为了我们。”他舔了舔嘴唇。“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点很重要,但它就是很重要。如果我们没结婚,我也一样会这么做。”
Sherlock点点头。“你还好吧?”他问。
“当然,我很好。”
“你刚杀了一个人。”Sherlock指明这一点。
John踌躇了一下,某种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有点忧郁,有点痛苦也有点失落,但很快就消失了。“这是事实,对吧?”声音有点颤抖,然后又变得强硬起来,“可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Sherlock笑着说,“对,他可真不是好人。”
“说白了,就是个坏透了的的哥——” 他没能把话说完。他的双唇和舌头跟Sherlock的交缠在了一起,当他们分开时,气喘吁吁,脸泛红晕。警灯正在他们身边盘旋。
“什么……为什么……”John只顾着喘气,无法说成完整的句子,但Sherlock知道他想问什么。
“扭花套头毛衣,中性色彩,让你毫不起眼但又不失体面,而且宽松到可以藏进非法枪支。牛仔裤非常适合自由活动,面料耐磨,遇上个小刮小蹭的也没事。工作靴,很旧了但还很牢固,厚厚的鞋底让你奔跑起来更稳当,份量不轻,徒手搏斗时能给对手以重创,但又不算太重,就算长途跋涉也轻松胜任。每个细节、每种面料、每种颜色都有其用意,这是城市里的保护色。”Sherlock笑容满面,飘飘然,乐得几乎晕头转向。“穿上这身衣服你可以去开战了。”说完他又攫住了John的唇,两人的唇紧紧相抵似乎想要合二为一。
俩人分开后,John喘着气说,“你们这帮时髦的家伙都太蠢了。Mycroft给我的裤子连把铅笔刀都藏不住。”Sherlock呻吟了一声,重新吻住了他。
18/20 首页 上一页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