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时予生捧场。
好在赛场离学校车程才半个小时,到了门口,老秦像一个老父亲一样,又叮嘱了好几遍,才放他们进去。
“我的妈,我第一次发现老秦这么啰嗦,”等到告别老秦,谢时予吐槽,“我脸都笑僵了。”
席卿的手抵在唇边。
“你不替我解围计算了,你还好意思笑!”谢时予毛了,伸手挠他。
正闹着时,旁边一辆大巴的门打开,一溜的学生鱼贯而出,他们身上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领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参加文艺汇演。
这么有特色的校服,毫无疑问都是育才中学的。
他们有钱,每年都请名师来给他们的火箭班做培训,把数学竞赛做成了特色,50个人,他们占了30个。
而进入决赛的五个名额,他们能包揽3个以上,最夸张的时候全部都是他们学校的。
所以每到这个环节,他们的腰杆子就特别直。
“哇,那两个也是参赛的吗,好帅!”
“哪里哪里?”
“校门口,穿着蓝白色校服那两个。”
“卧槽,真的!这是哪个学校的校服,我怎么从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啊啊啊,想!”
“我也想!”
......
下来的女生们看到并肩走进校门的谢时予和席卿,立刻冒出星星眼,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
有男生酸溜溜地说:“你们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一个背影而已,说不定是两丑比呢。”
“这背影,必不可能是丑比啊。”
“就是,你看走在他们前面的女生还在回头看呢,不是大帅比能有这回头率?”
男生撇了下嘴,一脸不屑。
“长得帅有毛用,老师会因为你长得帅给你加分?不会,还不是要被刷下去。”
女生们你推我搡,也没人敢上前去要微信,闻言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读到了一言难尽。
男生叫卫饶,是他们育才的“数学天才”,老天爷是公平的,有的地方长就会让他有的地方短,卫饶此人长相有点磕碜,可他又很恃才傲物,对长得好看的人也心存成见,认为他们都是花瓶。
哪个好学生不是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因天天伏案写作业微微缩着呢,前面这两人,看背影跟模特似的,要不是身上穿着校服,还以为他们是赛方请来的男礼仪。
数学复赛只有笔试,50个同学分在两个考场,谢时予和席卿被分在了不同的考场。
谢时予哀叹二人没缘分,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座位表并不是按照初赛成绩排的,谁也不知道谁是谁。
他们来得早,这会儿离开考还有一会儿,谢时予刚坐下,就感觉有道不友好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抬眸,对上了个矮个子男生的目光。
那男生穿着白衬衫黑镜框,是育才的。
见到谢时予看过去,他翻了个白眼。
谢时予:“......”
哟呵,他又是从哪里拉来的仇恨?
没等他想明白,那男生开口了。
“唉,我就说初赛试题太简单了,看,什么花瓶都混进来了。”
此人正是卫饶。
同伴之所以能成为同伴,就是因为臭味相投,他同伴看了谢时予一眼,嗤笑:“进入复赛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刷出去。”
“呵呵,就这么些歪瓜裂枣,我感觉这次决赛名额,又要被我们学校包圆。”
“每年都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谢时予:“......”
哪里来的傻叉。
他只想说一句:你们丑到我了!
由内而外的丑!
要是平时,谢时予都懒得理会这种跳梁小丑,到时候自然会用成绩打他们的脸。
但这个丑比居然说他是歪瓜裂枣!
他—哪—里—来—的—自—信!
不就是装逼么,谁不会似的。
谢时予拿出手机,打开微信聊天框,按住说话键。
“哥,”他声音带着笑意,用那两个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不急不缓地问,“你觉得这次比赛,我们谁会拿第一?”
卫饶:“......”
其他看好戏的众人:“......”
好大的口气,不怕被打脸么?
谢时予不怕的,他对自己的男朋友有足够的信心,谁让他是主角呢。
主角光环懂不懂!
卫饶那个同伴忍不住讥讽:“哪个学校来的口气这么大,想拿第一,也不问我卫哥答不答应。”
卫饶则是冷笑:“呵!”
谢时予压根懒得理他们放的屁,他的手机很快嗡了一下,席卿回过来一条消息。
【哥哥:你。】
“......”哎呀这人,还有没有点原则了!
想是这样想,谢时予眼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他们两个的数学成绩旗鼓相当,平时比赛做题,也各有胜负,所以一时间还真不好说谁分数会更高,看发挥。
【肘肘子:我怎么觉得是你。】
【肘肘子:要不赌一下呗?敢不敢!】
【哥哥:然后并列倒数第一?】
【肘肘子:搞个有意思的赌注,不就解决了。】
【哥哥:比如?】
【肘肘子:比如......嘿嘿嘿,嘿嘿嘿嘿。】
席卿:“......”
这个嘿嘿嘿,就很让人浮想联翩。
片刻后,谢时予第二条消息发过来。
【男朋友:输了的人叫老公,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情人节快乐呀!
第68章 68
复试题目只有4道解答题, 考试时间却为3个小时,可见其难度。
卫饶做题速度很快,还剩半个多小时时, 他只剩最后一题的二三问了,这是整张考卷中最难的地方, 也是分值最高的地方。
刷题的时候,班上几乎没有人能把最后两问做出来, 现在他有把握前面的题目全对, 最后一题的三问争三保二,拿竞赛第一问题应该不大。
他这样盘算着,忍不住瞟了一眼右前方那个口气很狂的学生,想看看他抓耳挠腮苦大仇深的样子,为自己这枯燥的解题过程寻找点乐趣。
一看之下,他差点没忍住乐出声出来:那男的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个时间点,按照他们班同学的刷题速度,基本还在和第三题死磕, 鲜少有人像他一样第四题第一问都答出来了,更不可能已经做完了。
所以,这人八成是由于太难,自我放弃了。
看他那嚣张样, 还以为他真的有多厉害, 卫饶嘴角不屑地勾了勾, 花瓶男。
不仅是卫饶,发现这么紧张刺激的考场上, 有人睡着的监考老师,都有点难以置信。
他负责数学竞赛的考试多年,第一次见过都杀到复赛了还能睡着的!
“同学, 同学。”监考老师走到睡着的学生桌子前,伸手在他肩上推了推,“醒醒。”
谢时予刚进入梦乡,就被吵醒。
他从臂弯里抬起头,看向罪魁祸首,满脸写着“你有事么”?
监考老师:“......”
“答题。”他敲了敲谢时予的卷子,低声提醒。
谢时予把试卷摊开,给他看。
监考老师看到答题卷上,密密麻麻写着答题的步骤,字是真的丑,不过看得出来每道题都做完了。
监考老师自己也教数学,对于学生的做题速度也有大致的了解,T0级别的参赛选手这会儿也才做到压轴题,他已经做完了。
这是什么概念?
不是人的概念。
他不会是瞎做的吧?监考老师脑海中冒出这么个想法,正想看一眼他的最后一题解题步骤时,就见那考生耷拉着眼皮子,又趴下睡了。
监考老师:“.................”
就很他妈嚣张。
然而竞赛规则只有不允许学生提前交卷,没有不允许学生睡觉——谁他妈在这种气氛下睡得着啊!
所以监考老师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谢时予这一睡睡出了名,复赛结束后,连隔壁考场的学生都知道这个考场有个人复赛睡大觉的。
席卿拎着书包,走到谢时予他们考场门口,就见谢时予被一群女生围着。
谢时予长得好,又不像整天冷着脸、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气场的席卿,所以刚刚蠢蠢欲动的女生们怕错过了就再也见不到了,纷纷鼓起勇气搭讪。
“小哥哥,你就留个微信呗。”
“就是啊,做个朋友嘛,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我保证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咨询一下你复赛睡觉的钢铁大心脏,是怎么样炼成的。”
谢时予:“......”
这里反正没老师没同学,谢时予直接祭出杀招:“抱歉啊,我对象不允许我加其他妹子的微信。”
女生们:“......”
正当女生们一脸“卧槽,这么帅的小哥哥居然被哪个小妖精捷足先登”的见鬼表情时,听到教室门口传来个清冷的声音。
“你走不走?”
仔细听的话,这冷恹恹的话语中,还带了几分不易觉察的笑意。
也不知道说话的人被什么取悦了。
女生们听到声音,纷纷转头,看到好看得可以说是完美的席卿,眼睛俱是一亮。
卧槽,这个小哥哥,我也可以!
然而,众人心里尖叫着我可以,却没有一个人敢鼓起勇气上去搭讪。
“来了,”她们稍微迟疑了下,谢时予已经拎起了书包,边跑边冲她们摆手,“大家拜拜。”
众人:“.......”
帅哥跟着帅哥跑了,徒留下一教室的遗憾。
谢时予并肩和席卿一起走出考场,偏头问:“感觉如何?”
“什么的?”席卿问。
“考试啊。”
席卿看了眼他:“肯定没有考场睡觉的人感觉好。”
谢时予:“......”
这真不怪他。
由于竞赛题必超纲,这对于把大学数学都学过的谢时予来说,优势会更明显,因为其他竞赛的名师就算交超纲的内容,学生们学的也肯定没有他的系统详细。
所以他才敢在那么嚣张。
就是有点欺负人。
谢时予哼笑:“我这一招叫搞他人心态,你想想,我一睡觉,其他参赛选手都会放松警惕,觉得少了个竞争对手,一放松,那根弦崩了,脑子就慢了,心态也崩了。”
“......”鬼扯。
席卿说:“其他人心态崩不崩不知道,崔主任一定会崩。”
崔大头的心态确实崩了。
时间线拉回到前几天,他去开教师交流会,碰到了育才的领导,大家闲谈时,聊着聊着,聊到了本次数学竞赛。
育才的领导笑呵呵地说:“据说这次你们学校复赛进了两个,就是上次联考第一第二那俩学生吧,没想到他们竞赛方面也这么强。”
谈到这两个宝贝疙瘩,崔大头简直恨不得胡天海地地夸一通。
他按耐住内心的冲动,说:“哈哈,可不是么,他们比我想象的还要争气。”
育才领导:“这要是在我们育才,有名师辅导,绝对能冲击决赛名额啊。”
崔大头一听这话,就有点不爽。
他们虽然请不来名师,可也在这两位学生的身上投入了大量精力财力,说得好像他们在铭顶被埋没了似的。
于是崔大头哼笑:“老师只是引路人,重要的还是要自身能力,我一直都有亲自监督他们的刷题质量,别的不说,就决赛名额,恐怕要你们忍痛割两个给我们了。”
育才领导:“......”
这牛吹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然后,崔大头就真的闪舌头了。
他把谢时予叫到办公室,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
“我说没说过,这是竞赛很重要,要认真对待,结果你呢?”
谢时予超小声:“秦老师考前说就算交白卷也不会责备我们的。”
崔大头:“......”
崔大头气死了。
“不会做是,关键是要有这个态度,态度懂不懂,你的态度就是给我复赛睡觉?”
谢时予从善如流:“主任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以后?”崔大头气笑了,“哪个以后?毕业以后还是上大学以后?”
高三由于学业紧张,是不安排竞赛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谢时予干笑:“这不还有决赛么?”
崔大头:???
你他妈睡了将近一个小时,你给我讲决赛?
崔大头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心里卑微地想这是我铭顶的牌面,职业生涯上的骄傲,不能骂得太用力,万一骂转学了得不偿失,又安慰自己这不还有个席卿么,能进一个决赛也是可以的。
不就在育才领导那里吹的牛有点掰不回来,但人生在世不称意,都被打过几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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