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如此来回想了三遍,崔大头老同志终于单方面地安慰好了自己,摆手让他滚。
除了席卿,大概没有人相信谢时予能进入决赛。
育才的领导听到自己的学生说谢时予居然在考场上睡着了,更是狂喜,本来他们想着这两个毕竟是联考第一,而且当时的数学第一也是在铭顶,万一真进入了决赛岂不是打脸,所以当时他们没有反驳崔大头。
好在等成绩出来后还有次交流会,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奚落一下他。
众人各怀心思,翘首以盼,一个星期后,结果终于出来了。
不像初赛,复赛的结果会有明确的成绩和排名,并且公示在赛事官方网站。
赛事方有预先说过公布成绩的具体时间,大概为了照顾大家,公示的时间刚好是第一节 课下课时间。
所以,刚下课谢时予和席卿就被崔大头叫到了办公室。
崔大头正紧张刺激地一遍遍刷新官网,某两个人大喇喇地当着崔大头的面,拿着手机,表面上也在紧张刺激地刷新官网,实际在偷偷聊微信。
【肘肘子:我觉得你要输。】
【哥哥:我也觉得你要输。】
【肘肘子:讲实话!你有没有偷偷做错一两道题控分?】
【哥哥:我觉得你更像这种人。】
【肘肘子:嘤!在你心中,我再也不是那个完美无瑕的小可爱了。】
【肘肘子:你都对我有意见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哥哥:......】
某些人胡搅蛮缠的本事真是一流。
正在这时,正在低头刷新网页的崔大头突然一拍桌子,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好”,差点把正在“偷/情”的两个人送走。
不过看他这激动的情绪,显然两个人都进入决赛了。
这时候的网页由于登录的人多,卡得要死,谢时予等了一下没刷出来,忍不住问:“老师,谁第一!”
“你们,”崔大头一脸激动,“是你们!你们并列第一!”
谢时予席卿:“......”
这他妈是什么魔幻的结局。
这不就是平局么,亏他还喜滋滋地幻想了好几遍席卿叫他老公的样子。
谢时予有点沮丧。
他的网页也缓缓地显示出来了,他低头看了眼,果真见到他和席卿的分数,都是一模一样的96分,并列第一。
本来基本包揽全部决赛名额的育才,这次只有一个独苗苗进入了决赛,其他两个,实高占了一个,一中占了一个,十分雨露均沾。
而且,看育才那个名额,应该是个妹子。
也就是说,那天那个仿佛决赛预定的大丑比,被刷了。
谢时予爽到了。
但凡这种目中无人一脸自大的,镖都会回旋到自己身上有木有!
“我们的名额比育才还多,争气,你们太争气了,老师为你们感到自豪,你们是铭顶的骄傲。”
崔大头激动得满面红光,看他的样子恨不得扑上来抱住他的两个宝贝疙瘩亲两口。
谢时予和席卿对视了一眼。
崔大头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碰到这么两个争气的学生,激动得眼角湿润。
他一把年纪,当着学生的面流泪怪不好意思的,他想找个纸巾擦擦掩饰过去,发现办公室的纸巾刚好用完了。
他正想抬起袖子抹时,某个一点眼力见没有的学生,体贴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来。
“老师,给。”
崔大头:“......”
被递纸巾的崔大头一张老脸胀得通红,他板起脸:“你们怎么一点也不激动,这么好的事情,快笑,都给我笑!”
第69章 69
崔大头这个要求相当无理, 两个都认为错过了对方叫老公机会的人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谢时予知道崔大头这是难为情导致的胡言乱语,但又不能不理。
他于是附和:“哈哈哈哈,主任, 您看这样可以吗?”
崔大头:“......”
不仅可以,拳头都硬了。
有些人, 天生就是来气他的。
自从带了谢时予这个学生,他头发都多掉了几把。
崔大头一肚子的激动喂了狗, 连眼角的泪花都憋了回去。
“你小子, ”他恼羞成怒,“考得这么好也不跟我说,害得我因此梗了一周,每每想来就又气又遗憾。”
谢时予心说我说了,但是你信么。
不过这种话当然不能说,说了崔大头怒从心起,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他嘻嘻笑:“我这不是想给您点惊喜么,就问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崔大头:“......”
崔大头捂住胸口, 有谢时予这种学生,他得准备点速效救心丸。
席卿见自家男朋友努力想耍宝缓和尴尬气氛,却把老师耍得差点原地去世,有点想笑。
为了不让高二年级失去一位尽职尽责, 半夜去网吧抓上网学生的年级主任, 他出声提醒:“主任, 上课了。”
好像是为了配合他似的,上课的铃声“铛铛铛”地敲响, 楼道里传来学生们奔跑进教室的脚步声。
崔大头也不想再挂着泪珠子被气了,糟心地一摆手:“成了成了,回去好好地准备决赛吧, 争取捧个奖项回来,为我们的学校争光。”
谢时予:“遵命,领导。”
席卿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示意他快走,再逼逼可能要被打。
在谢时予和席卿二人以并列第一的成绩进入决赛的消息传开后,不仅高二年级,连高一高三年级都哗然一片。
纵观本市四所中学,省重点的一中和实高、育才的火箭班,哪个不是响当当,只有他们铭顶,连生源都是他们挑盛的,往年这三所学校,什么竞赛联考交流会都不带他们玩,像个被孤立遗弃的孩子。
结果出来两个大佬,不但联考直接拿了第一第二名,甚至连竞赛都碾压他们一头,把原本以数学竞赛为长的育才压得落花流水。
只要他们不发挥失常,说不定以后市状元也是花落他们家。
这虽然跟他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这不耽误他们爽啊。
全铭顶的学生,都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与有荣焉。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高二9班的学生,说什么也要给他俩搞个庆功宴。
谢时予被简阳曲宁泽一群人团团围住,听到庆功宴三个字,无奈扶额:“又不是决赛第一,搞什么庆功宴。”
万一决赛惨败,丢不丢人,丢不丢鸡。
曲宁泽不赞成地说:“决赛的庆功宴决赛完了再开,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
“就是啊,”简阳应和,“而且老秦说了他出钱,不开白不开。”
谢时予:“......”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曲宁泽嘿嘿一笑:“地点我都想好了,就在育才中学对面的‘翰林苑’,怎么样!”
这话一出,其他人立刻来了兴趣。
“靠,这也太损了,不过我喜欢!”
“哈哈哈,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庆功,我怎么就这么喜欢呢。”
“我也喜欢,就这样定了吧!”
这些人并不知道卫饶和谢时予之间的小摩擦。
不过因为数学竞赛的决赛名额,往年都是被育才占去大半或者直接包圆,今年被他们拿走两个,反超他们,那不得去他们的地盘上炫耀炫耀,扬眉吐气一把。
谢时予眉心突突跳。
这曲宁泽,不愧是炮灰级反派人物,这行为,是生怕他们万一决赛失常,育才的不来嘲笑他们,事先拉一波仇恨么。
然而谢时予的意见是薄弱的。
全班人都赞成去翰林苑,甚至连崔大头听说他们要去翰林苑庆功,都表示要加入,并为他们又注入一笔“餐资”,供他们胡吃海喝。
众人散去后,谢时予捂脸,对他同桌说:“按照剧情发展,我们接下来决赛惨败,按照育才的阔气程度,有可能会我们学校对面的状元大酒店摆席三天三夜庆贺。”
席卿:“自信点,把有可能去掉。”
“......”
谢时予默默地拿出手机,打开淘宝。
席卿无意瞥见他输入三个字:骨灰盒。
席卿黑线:“你做什么?”
“在社死之前,挑个体面的罐罐。”
席卿:“......”
想得还挺远。
不过么......席卿挑了下眉,拿出一张数学竞赛的决赛卷子,刚在第一道大题上写下“解”字,某人“呼”地一下把手机丢了。
如果有弹幕,有些人的脑门上此刻一定飘过一排:操操操,这都是什么阴间玩意,吓死爸爸了!
“怎么不挑了?”席卿问。
明知故问。
谢时予瞪他一眼,哼笑:“我乐意曝尸荒野,怎么滴。”
“......”能把害怕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也是人才。
席卿忍不住揉了下某个嘴硬之人的脑袋,低声轻笑:“哥哥的可以分你一半。”
谢时予:“......”
虽然这话题很诡异吓人,但怎么莫名有点浪漫。
谢时予脑洞大开:“实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骨灰交融么。”
席卿:“......”
虽然崔大头在两个学生前丢了人,但这不影响他心情,他特批9班不用上晚自习,傍晚一下课,众人呼啦啦地往育才对面的翰林苑涌去。
育才和铭顶隔得不太远,两者之间坐三站地铁就到了,一群穿着铭顶校服的学生出现在这里,醒目极了,不少出来吃饭的育才学子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些人。
而谢时予和席卿两个又高又帅的男生,又尤为醒目吸引眼球。
谢时予恨不得刨个洞把自己埋了。
连席卿都有点绷不住高冷脸。
“我现在整个容,还来得及吗?”谢时予问自家男朋友。
席卿:“毁容更直接。”
谢时予:“......”
头可断血可流,帅气外表不能丢。
他还是选个好看的骨灰盒,一了百了吧。
***
卫饶想了一天,都没想通自己怎么没进入决赛。
而且他这次只考了75分。
虽然压轴题的最后一问没算出来,但他有自信其他题目都全对,他问过了进入决赛那个女生,她的压轴题最后一问也没做,凭什么她进了,他没进。
那个铭顶的学生,明明睡了将近一个小时,怎么可能可以拿接近满分的分数!
要么就是他的分算错了,要么就是赛事组内定!
卫饶不是个包子性格,立刻找到老师。
虽然卫饶确实是他们竞赛班中表现最好的学生,他的落选也让老师也大为疑惑,但老师知道老师赛事方搞错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这个竞赛每年都办,内定的可能性也不大。
她沉吟片刻,问:“那你想要什么结果?”
“要么给我看答卷,要么就给个能说服我的说法,不然我就向教育局投诉他们搞内幕。”
“......”老师知道卫饶这性格,不让他死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点头说,“行,我跟赛事方沟通一下。”
历年都是只公布成绩,不公布答卷,就跟高考一样,但是有学生不服来查试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很爽快地就把前五的答卷并卫饶的试卷扫描件发给了老师。
老师把卫饶直接叫道办公室,让他自己一起来看。
“先看这份。”卫饶指了指标注“谢时予”三个字的文件夹。
老师依言用鼠标点开,差点被扫描件上密密麻麻的字丑瞎眼。
这字丑得......赛事组阅卷的老师们辛苦了。
赛事组有发标准答案给他们,老师实在被这字搞得心态崩裂,把答案打印出来,让卫饶自己对。
卫饶越对,原本就黑的脸色越发黑。
谢时予的字虽丑,但他的答卷就是一份标准答案,除了被扣四分那个小细节,根本揪不出任何错误。
而且,看完标准答案,他也知道自己的扣分点了,除了最后一问的15分,还有几何题,他的辅助线画错了......
要不是他自信前面全对,一直在纠结最后一问,回过去检查一下,不可能发现不了这种低级错误。
卫饶差点心态炸裂。
想想那所谓的花瓶,他睡了将近一个小时,结果还能碾压他,这比他没进决赛还令人难受。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教室,刚坐下,就听到班上的同学在议论着今天的热闹事。
“我刚刚去翰林苑吃饭,好家伙,你们猜我看见了谁?”
“猜你妹,快说!”
“咳,我说,我说,我看到了铭顶一伙学生在那里聚餐,把翰林苑一楼都挤满了。”
卫饶现在就听不得铭顶两个字,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
“切,我以为真有什么大八卦呢。”
“人家那穷乡僻壤的没地方吃饭,来我们门口开开眼界,你还当谈资了。”
“散了散了,浪费我感情。”
“不是不是,”曝八卦的同学急忙解释,“我本来也没在意,但我听了一耳朵,他们在搞庆功宴,数学竞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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