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无聊。
宋迟秋把门反锁上,却怎么都无法恢复平静,omega紧紧攥着拳,几天没修剪的指甲钻进掌心带来些许痛楚,但他恍若不觉。
凭什么要他负责?
他才不会负责,他就要当拍拍屁股走人的渣男,撩就撩了,玩就玩了,谁都别哭哭啼啼地,他不会再傻兮兮地捧上一腔真心给别人了,不管是任何人。
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信息素也在剧烈波动着,淡淡的甜香溢满了整个房间。
宋迟秋很快就感觉到体内的异常,血液的流动加快,心跳也快,他的脸颊很快泛上淡淡的粉色,忽然传来的无力感和灼热让他腿一软,跪倒在了床上。
艹!
怎么又到了热潮期了?
宋迟秋狠狠咬了一下唇瓣,让自己暂时清醒一点,他给方明俊发消息,“我热潮期到了,跟剧组请假,再和我姐姐说一声,这些天不要出门,准备好我需要的食物和水。”
“啊?好、好的!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方明俊发来的语音听起来很紧张,好像忘记自己刚刚和他吵过架。
“不要让那群狗男人进来我房间!”
宋迟秋咬牙切齿。
他还得自己手动解决。
*
深夜,华灯初上。
在这繁华的市中心生活最方便的一点大概就是晚上不用开灯,单凭落地窗外投射出来的灯光就足以照明,房间里光线柔和,有一丝丝的暗,却更添神秘,深紫色的华贵地毯上踩着一双纤细的足。
顺着小巧的脚踝往上,是白皙紧实的腿,这身材其实已经足够迷倒无数alpha,但都不及那张脸。omega的脸只有巴掌大,五官精致到极点,就算是带着讥诮的表情也不会惹人厌烦,反而更加生动。
容酒独自在房间里刷着宋迟秋的消息。
门外有佣人敲门,问他,“少爷,您晚上还没吃饭,要不要……”
“不要!别再来烦我,都滚出去。”容酒被打扰之后,整个人像是触了逆鳞的小兽,他不耐烦地朝外喊了一声,门外便没了声音。
应该是走了。
他的视线重新落在屏幕上,下滑,再下滑,给那些骂宋迟秋是狐狸精的评论点赞,看到挥斥方遒的讽刺文章更要打赏,打赏个几万让那些人更有动力才好。
容酒这些天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宋迟秋的消息,他有时都会忘记三餐,自己都觉得这种状态有些病态了,却还是忍不住。
容酒一直都对被抢走了男友这件事耿耿于怀,他想报仇,想让宋迟秋身败名裂,却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就有人帮他动手了。
看着那些群情激愤的评论,容酒觉得很痛快,唯一不爽的一点是,宋迟秋居然一个多星期没有消息!他的黑料持续爆发了那么久,他居然没有回应!这让容酒如鲠在喉,心里始终有一根刺拔不出来,他就是想看看宋迟秋无力反驳被钉死在耻辱柱的样子,但宋迟秋不给他这个机会。
继续下滑,容酒翻着最新消息,蓦然,一个话题跳进了他的视线。
那条#宋迟秋对迟子暮发火#的tag以不正常的热度上升着,容酒初看的时候还在热度榜四十一,再看就到了第二,再刷,第一。
点进去,是梦回桃源的官博新发的下期预告,容酒起初嘴角还扬着,却越看越不对劲,眉头也越皱越深,看到最后忍不住骂了一声——
“艹,这贱//人!”
他这句倒不是骂的宋迟秋,而是骂迟子暮。
容酒冷笑着,又仔仔细细把那节目预告看了一遍,节目组剪辑的目的很明显,宋迟秋无缘无故对迟子暮发火,迟子暮眼眶发红楚楚可怜,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字幕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在迟子暮的头顶上写了大大的‘心疼’两个字。
心疼个鬼啊,那个绿茶/婊,肯定又是故意的!
当初他不就是凭这一套撕走了他的前男友么?不对,是前前男友了。
容酒可对迟子暮这些套路记忆犹新,他以前跟迟子暮还是好友,但,在迟子暮撬走了他前前男友之后就彻底掰了,容酒对迟子暮恨得牙痒痒,恨不能找人去打他一顿。
有了迟子暮作对比,他忽然看宋迟秋都眉清目秀了。
【作者有话说:谢谢@秦小胖的三叶虫】
第49章 热潮期过了
容酒这边恨得牙痒痒,但,显然大部分人被刻意剪辑过制造噱头的预告给带了节奏,讨伐宋迟秋的言论更多更盛,但容酒却怎么都看着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宋迟秋这就是欺负人吧,艹,别碰我家迟迟!]
[干嘛忽然对子暮哥哥发火?有毛病吧。]
[还是个糊咖就开始耍大牌了,牛皮。]
[看预告里,好像还不理裴影帝来着,我都疑惑了,他哪儿来的那么大底气?]
[糊作非为。]
[好心疼迟迟,他看着都要哭出来了,为什么总是我们人美心善的迟迟受伤害啊?]
靠,什么东西?
容酒看着迟子暮粉丝们装白莲花的语气都觉得恶心,他当初被迟子暮三了之后也气得要死,想要曝光迟子暮,结果他刚找人曝光,转头就被迟子暮的经纪公司给压下去了。唯一引起的一点点风浪还被粉丝控评,粉丝们甚至为了给迟子暮洗白把所有锅都推到他身上,容酒没有专业的营销团队,只能自己生闷气。
[脑子没用的话可以捐给别人,迟子暮这绿茶婊一定是说了什么才会让宋迟秋对他发火的吧,看事情没看全吃什么瓜?小心拉肚子。]容酒冷着脸打下一句评论,没几分钟,收到几十条私信和评论。
[呵呵,来了,舔狗又来了。]
[给宋迟秋洗白,真不要脸!]
[迟迟那么好你为什么要骂他?你就是嫉妒吧,恶心,私底下肯定活得很不幸福。]
容酒长那么大都没听过几句重话,更别说有些都是不堪入目的辱骂,omega气得脸色发青,越反驳却被骂得越凶,他‘啪’地一下把手机扔到墙上,手机四分五碎。
冷静了点,他叫女佣给他拿另一部新手机。
循着记忆,容酒拨通一个号码,面无表情地等着对面接通。
他打算对面要是五秒内不接的话他就挂掉。
对面接得很快,只用了两秒,声音惊喜,“酒酒!你、你居然主动跟我打电话啊?找我什么事儿?是不是不开心了,我陪你去逛街啊,刷我的卡!”
“闭嘴,你真吵。”容酒冷着脸,问他,“我问你,你舅舅是不是xx电视台的台长?”
“是啊。”
“那《梦回桃源》的节目总导演是不是可以联系到?”
“这,可以吧。”那人是他的一个备胎,在影视圈很有人脉,容酒平时对他都爱答不理地,这好不容易一主动他便喜不自禁,不等容酒说清楚就连忙道,“是不是想对付那个宋迟秋啊?您之前说祁越居然把你甩了去找他前妻了,可真是够迷惑的。你别担心,你要整他包我身上,我回去跟我舅舅说一说,把他上的那综艺戏份剪少一点,好不好?”
“谁说让你剪掉他戏份了?”
“什么?”
“我说,转告你舅舅,宋迟秋的镜头一点都不能少,包括他和迟子暮是怎么争执的都要完整地播出来,不要恶意剪辑。”
那人愣了好久,他还没听说过要帮前情敌的,他记得容酒很讨厌宋迟秋,有空必刷宋迟秋黑料那种。
正愣神,容酒不耐烦了,问他,“你记清楚没有?什么时候能问你舅舅?”
“这就可以!”备胎咽了下唾沫,“那个,酒酒,我就按你说的做了。你那个……逛街么?可以刷我卡吗?”
容酒冷哼一声,“把事儿办好再赏你。”
“好的!”
备胎欢呼雀跃,“酒酒你等着,我肯定给你办好,回见!”
“等等。”
容酒忽然喊住他。
“怎么了?”备胎心跳得砰砰快,以为他要跟自己约会。
容酒说,“再说一遍,是我甩的祁越,再说错的话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好、好吧。”
omega没再理他,直接挂掉了电话,容酒看着网上那些一边倒的舆论蓦然没有之前爽快的感觉了,迟子暮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他喉中翻涌。
“贱人,等着我揪掉你的狐狸尾巴。”容酒冷笑一声,关掉了新闻页面。
**
外界舆论翻涌,掀起惊涛骇浪,但处于事件中心的人物却一点都没接触到。
宋迟秋泡在浴缸里半晌,打着盹,差点把自己淹死,他把自己匆匆擦干之后爬到床上蒙头就睡,一睡就是一天。
宋迟秋很讨厌打抑制剂,抑制剂只能暂时缓解,不能完全压抑情潮,听说打多了对身体还有危害,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把自己锁一星期,缺点就是,体力消耗有点大。
get到手动的快******感之后,宋迟秋觉得他自己也可以搞定热潮期,除了手有点累之外,没什么不好。
舒展着懒腰,宋迟秋看了一下腕间戴着的可以监测信息素浓度的手表,他的信息素已经逐渐趋于正常,可以了。
宋迟秋去开了窗透气,他觉得肚子饿了,便call方明俊上楼来。
“秋秋?”敲门声传来,传来的却是姐姐的声音。!
“进。”
宋锦端着三明治和牛奶走进来,把餐盘放到他床边的桌子上,她伸手覆在他额头试了下温度,表情关切,“过了热潮期吧?先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
宋迟秋咬着三明治,含糊地问她,“方明俊呢?”
“他陪果果去新幼稚园办转学手续了。”
金果果之前上的幼稚园离这里比较远,宋锦每次送她都要来回耗费两个小时,时间太久,所以宋迟秋便劝她让果果转到附近的幼稚园。
“哦。”宋迟秋很快吃过三明治和牛奶,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精力充沛。
他看到宋锦担忧的目光,问,“姐姐,怎么了吗?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呢?”宋锦握着他的手,叹息着,“你一天不安稳下来我就定不下来。再说,你现在……你的情况我都知道,这一星期你没时间去看外面的情况。其实发生了很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还是网上那些舆论么?不用担心了。”
宋迟秋安慰她,“我都想好要怎么应对了。”
“不只是。”宋锦说,“还是祁越。”
“祁越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吧。”
宋锦把他的手机递给他,宋迟秋浏览着她给自己看的页面,宋锦在耳边说,“我之前真的没想到祁越能做到这个地步。他能出来帮你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唉,你说你这孩子,之前怎么能那么说人家呢?以至于现在那么多人都猜他真的有疾……”
祁越的微博没怎么发过东西,一年到头只有几条官方微博,但这几天却连续为他发了很多条微博,热度就高的那一条是他回复网友他们婚姻关系的。
@祁越V:“关于网上的谣言澄清一下,宋迟秋和我之前确实是夫妻关系,我们在去年离婚。但,他并未婚内出轨,整容更是无稽之谈,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六年多,对他长什么样子还是清楚的,他除了牙齿正畸之外没有任何地方改变。就这样。”
评论里一片‘塌房子’、‘心碎’的老婆粉哭晕在原地,热评第一倒是很不客气,开口就问他——[你前妻说你不举,是真的吗?]
祁越的回复一如既往地拽,“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其他评论里全是[哈哈哈哈哈哈]、[别怼祁总,你怼不过]、[噗,这个被回复的也是个A]、[那么多人问他到底是不是不举,他只回复了这一个明显id看着就是alpha的,肯定是故意的!]
不论怎么说,宋迟秋还是挺意外的。
他之前跟祁越说的时候就告诉他不用管自己的事情,祁越要是不说,就算有爆料,也没有记者敢说祁越是他前夫,但祁越却自己直接说了。尽管他们都知道宋迟秋之前那句‘那方面不行’只是句玩笑话,但,有些人就是愿意听他听到的,这个‘黑点’会跟着祁越一辈子。
宋迟秋叹了口气,很坦诚地认错:“姐,我错了。我觉得我还得再跟他道个歉。”
“你啊……”
祁越这么好面子的人能帮他澄清,宋迟秋真觉得挺对不起他的,他本来没心没肺,但最不想欠别人人情。
“我等过些天再去拜访他吧,今天太晚了,我看外面晚霞都出来了,要吃晚饭了吧?”宋迟秋一睡就睡到了傍晚。
“哪儿用,你要谢他今天就可以。”宋锦说。
“今天?”
“嗯,他就在楼下呢。”宋锦说,“我算好你今天会过了热潮期,正巧他又来问,就留他吃晚饭了。你快收拾一下自己,等下一起来吃饭。”
“姐——”宋迟秋怎么觉得他被卖了。
“不许说不去,你说好了要谢人家!”
宋锦瞪他一眼,“你之前做的那些好事儿明俊都跟我说了,这次可不能再任性了。”
“……”
方明俊!大叛徒!
尽管再不愿意,宋迟秋还是只能磨磨蹭蹭地换好衣服,下楼。
他这段时间头发长了些,还没来得及剪掉,额前的碎发挡住眼睛,宋迟秋便随便拿了果果的小卡子卡住。
“你——”祁越看到他这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这是偷了你小外甥女的发卡吧?”
“偷什么偷,这是借!”
宋迟秋白他一眼,漆黑的发间是彩虹色小卡子,可可爱爱。
祁越蓦然心跳得有点快。
“那个、谢谢你啊。我这些天热潮期都没来得及回应那些消息。”宋迟秋大大方方地说,“我姐都跟我说了,你帮我说了不少话,她让我谢你。你今天就留下来吃饭吧,我姐和方明俊的手艺都很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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