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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GL百合)——若花辞树

时间:2021-03-06 09:43:23  作者:若花辞树
  桑泱打扫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家里都清理干净。
  豌豆啃着玩具到处跑,好几次把她刚收拾的地方又弄乱了,桑泱只能重新收拾。
  这样一番忙碌,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她还没吃饭,却毫无胃口。
  她推开画室的门,打开灯,看到正中画架上的那幅画,那幅她研究了大半个星期,却毫无头绪的画,那幅唯一能让小舟回来的希望。
  桑泱关上门,走进去。
  孤独是无时无刻不在的,即便在喧闹的医院里,即便在人群中,都像有一面无形透明的墙将她隔离开来。
  她在画前坐下,在这寂然无声的黑夜里,生出一阵烦躁。
  人的情绪真是十分起伏不定,昨晚还怀着希望,觉得哪怕找上一辈子,她都要找出那个回去的办法。
  可现在这念头便松动起来,因为一辈子太漫长,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因为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这幅画会她回到哪里去,是回到哪个早晨,还是回到三年前,如果是固定的三年,那她的时间并不多了。
  她甚至在想,会不会这幅画只能用一次,小舟用过了,就作废了,她试图攥紧的希望其实只是镜中花水中月,都是假的。
  她求一辈子都求不到她心心念念的重逢。
  桑泱心绪紊乱,她闭上了眼,调节着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想这些负面的可能。
  她向来坚定,一定下目标,便义无反顾,从没有这样踟蹰徘徊过。
  她反复默念冷静,但一合上眼帘,出现在她脑海中的便是柏舟那天早晨怔怔地望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她紧紧抱住她,眼泪说什么都停不下来,又哭又笑的。
  桑泱想起柏舟挂着眼泪对她笑的样子,不由地也跟着想笑,但笑意还未展开,便成了更深的痛楚。
  如果她回去,看到活生生的小舟在她面前,一定也会这样控制不住情绪。
  过了好几分钟,她才静下心。
  她把画从画架上拿起来,她这两天还查了一些油画的资料,包括怎么看懂一幅画的深层含义,但到目前为止都没什么用。
  画面看得久了,黑洞仿佛幽深起来,边缘在视觉上变得虚化。桑泱眨了下眼睛,这种不知是视觉带来的幻觉还是真实的变化,有过好几次,但每次都让她心头一紧。
  捏着画框边缘的手往下滑了一点。
  指尖突然尖锐一疼。
  桑泱注意力在画上,迟缓了几秒,大脑才反应过来,她松开手,拿到眼前一看,指尖被扎了一下,没破皮。
  她一直观察的都是画,倒是没怎么留意这个画框。
  桑泱将画框翻转过来,仔细地找了找,才看到画框内侧边缘有一枚小小的钉子,银色的钉尖露在外头,钉子和画框交接处有一层暗红色的漆,比其他地方的漆颜色要深一点。
  这画框制作得十分粗糙,有几个地方都脱漆了。
  桑泱猜想应该是小舟小时候买的,买不了太好的画框,只能用这样粗制滥造的凑合。
  她目光扫过,没放在心上,翻到正面继续琢磨。
  但慢慢地,桑泱迟疑起来,那钉子十分隐蔽,她拿着这幅画这多次,都没有发现,如果不留神,会不会扎到手?就像她刚才那样。
  桑泱翻到背面,目光落在钉子与画框交接的那个部分,如果这层暗红色的物质,不是漆呢?仔细地看,似乎也像血迹。
  她先低头嗅了嗅,没有什么气味,又用指尖去碰,那部分面积很少,只一点点。
  桑泱不敢想当然,但她隐约觉得,她或许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她将画摆到一边,即便此时心慌且急,放下画时,她还是格外小心,唯恐损坏一点。
  她到外面,从放杂物的抽屉里找到一把陶瓷伸缩刀,看了看刀刃,然后回到画室,抽了一张干净光滑的白纸垫在底下,她用纤薄锋利的刀刃将钉子上那层分不清是血还是漆的物质刮下来,只有很少的一点,但应该足够了。
  她好好地包起来,然后翻开通讯录,找到一名中途转专业做了法医的同学。
  那位同学正好深夜加班,桑泱和她说好了以后,立即出门,马不停蹄地去了对方的工作位。
  “什么事这么着急?”同学站在门口等她。
  凌晨赶过来,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她没多寒暄,直接领着桑泱往里走,快到实验室时,朝后伸出手说:“东西给我吧。”
  “多谢。”桑泱把纸包交到她手里。
  她不知道自己脸色既苍白憔悴又带着隐隐的希望振奋,嘴唇白得毫无血色,看上去就像疯魔了一般。
  同学在门口停下来,看了看她的气色。
  圈子就那么大,车祸里的有几具尸体还是她验的尸,当然听说了柏舟的事,她有心宽慰,又找不到合适的话,看着桑泱湛亮的仿佛溺水的人抓到稻草一般的希望,心里有些难受,最终说了一句:“是不是血迹验起来很快,你在外边等几分钟就好。”
  桑泱点了下头:“好。”又说一次,“好。”
  如她所言,确实很快,即便桑泱等得度秒如年,也没多难捱。很快,同学就走了出来,径直告诉她:“是血。”
  是血。
  桑泱神色凝滞,随即微微地有了笑意。
  “桑泱。”同学叫了她一声。
  桑泱看向她,目光聚焦到她身上。
  同学其实也没什么好讲,毕竟,旁人再怎么关心,也都只是旁观者,感受不到那份切肤之痛。她想了想,还是从她知道的事情说起。
  “车祸里最严重的那辆公交车的司机是我解剖的,没什么问题,就是疲劳驾驶,他胃里都是空的,我看他可能前一天晚上就没合过眼……车祸都是意外,后面的那个家属在医院行凶更加是飞来横祸。”
  飞来横祸的事,谁能说得准?几乎就是破解不了的死局,落到头上了,除了骂句倒霉,又能怎么办?
  她说完却见桑泱魂不守舍的,便担忧地叫了她一声。
  桑泱几乎没听她说了什么,一回神,便道:“麻烦你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匆匆回到家。
  那幅画还在桌上放着。
  桑泱慢慢走过去,心跳剧烈。
  那晚,小舟看到这幅画被豌豆拖出来,她会捡起来,然后第一反应一定是物归原位。
  这只是一幅普通的画,她自然不会知道它的奥秘,直到不小心被画框上的钉子扎破了手。
  扎破了手,然后呢?血很可能落在了某个地方,画上、画上边缘之类的。
  然后误打误撞,她就回溯了时光。
  桑泱这样揣测着。
  她想着,将手指对准钉尖,用力按下去。
  痛意尖锐,桑泱疼得皱了下眉,指腹上血涌了出来。
  她又生犹豫,这只是她的推测,万一,猜错了呢?
  但在摸到真相边缘时,人就是会产生一种强烈的直觉。
  桑泱一手拿着画,一手将手指上的血滴到黑洞上。
  几乎是瞬间,血滴消失了,就像是被画吸食。桑泱屏住了呼吸,画上的宇宙骤然苏醒,黑洞如同一个飞速旋转的旋涡,朝她扑面而来,伴随着星河万千,一并朝她涌来。
  桑泱突然失去了知觉。
 
 
第22章 
  就像是在最深层的梦境中醒来, 明知是梦,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桑泱感觉自己好像在一辆没有车篷的车子上,车子极速飞驰在一条细窄的隧道中, 隧道长得没有尽头,飞速行驶带起的气流声贴着耳边如最湍急处的瀑布朝后倾泻,还无数不知从何而来的呢喃声如噪音一般灌满了耳朵, 耳膜痛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撕裂了!
  “嘶——”桑泱从床上弹坐起来,用力喘息了一声, 就像是一个在水底即将溺死的人被扯着头发拉出水面一般拼命地呼吸新鲜空气。
  她大口地呼吸, 大脑有一秒钟的僵硬,像是停止了思考,但下一秒, 她马上清醒过来, 想起自己在失去意识前在做什么。
  她睁大眼睛看着周围, 这里是卧室。
  桑泱立即转向身边的位置,那里躺着一个人,她睡得正熟, 浓密纤长的睫毛乖巧贴在下眼皮, 脸因沉睡有些红, 呼吸平缓,一只手伸出一半, 抓着被子的边沿。
  桑泱屏住了呼吸, 她微微张口, 嘴角不断上扬, 笑容难以抑制地绽开, 而双唇因巨大的惊喜而颤抖, 眼底濡湿, 眼泪在顷刻间往下滚落。
  “泱泱……”耳边传来柏舟迷糊的声音。
  但下一秒,她马上坐了起来,一手搭在桑泱的背上,紧张而担忧地望着她:“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桑泱抱住了她,她的双臂用力缩紧,靠在柏舟的肩上,轻轻摇头:“没事。”
  柏舟一醒来就看到桑泱在哭,她被抱得紧紧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既担心又茫然,轻轻地拍桑泱的背。
  “小舟。”桑泱的声音好像平静些了,却仍然没有松手。
  柏舟的动作一顿,接着继续拍拍她:“我在听。”
  桑泱却没有出声了。柏舟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她听到桑泱的呼吸就在耳畔,她的呼吸很缓慢,是刻意放慢的,是在调节激动的情绪。
  她靠在她的肩上,侧了下头,脸就贴在了她的脖颈上,柏舟感觉到桑泱脸上湿漉漉的泪,冰凉的,但很快她们贴在一起的地方就被彼此的体温捂热了。
  柏舟抿了抿唇,她想问到底怎么了,她很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很糟糕的事。她着急起来,便听桑泱笑了一声。
  柏舟一愣,桑泱从她的肩上起来,抱紧她的双臂也松开了,她退开了些,她们中间涌入了空气。
  柏舟看到桑泱通红的眼睛,她脸上有浓重的泪痕,可她的唇角却翘着,眼中也戴上了笑意,注视着她。
  柏舟被弄糊涂了,难道不是发生了很糟糕的事吗?
  她正要开口,闹铃声突兀地响起。柏舟连忙转身,伸手从床头捞过手机关掉声音。
  是早上起床的闹钟。
  “今天是几号?”桑泱问道。
  她的桑泱有些微嘶哑。
  “11月29号。”柏舟回答,她露出疑惑的神色,不懂为什么桑泱连日期都记不得了,今天可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她们这几天几乎都是掰着指头过的,就为了等今天。
  “今天画展开幕啊,你忘记了吗?”柏舟越发地疑惑,明明昨晚睡前还讲了的。
  画展。
  是2017年的11月29日。
  她回到了这一天,和小舟上次回去的日期是一样的。
  所以那幅画是固定的穿越回这一天吗?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她没发现的干扰因素?
  桑泱还无法肯定,她平静了激动的心绪,对柏舟说:“你先去洗漱,过会儿,我有事告诉你。”
  柏舟一脸茫然,问:“不能现在说吗?”
  桑泱一想,觉得也行,便掀开被子下了地,她走出两步,发现柏舟还愣在原地,一撮头发被睡得支棱了出来了,呆模呆样的。
  “过来啊。”桑泱说道。
  柏舟立即“哦”了一声,手脚麻利地跑到她身边。
  这显然是没有经历过那三年离别的小舟,她没有经历过失去桑泱的锥心痛苦,没有尝过日复一日的想念,没有在许多个清晨带着豌豆徒步到墓园,在桑泱的墓碑前或是静默或是讲着得不到任何回应的话。
  她要更简单更开朗也更无忧无虑,跟在桑泱身边,同她一起走下楼,口中嘟哝着:“什么事啊?你今天好奇怪,你一定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会很担心……”
  桑泱停了下来,柏舟看了眼面前的门,更加疑惑了:“画室?画室怎么了吗?”
  桑泱先给她做了预警:“我等等要告诉你一件非常离奇,非常背离我们常识认知的事情,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她神色郑重 ,柏舟也跟着严肃起来,但只持续了不足两秒钟,她便破功笑了出来:“你尽管说,我接受能力很强的。”说着话还伸手擦了擦桑泱脸颊上残留的泪痕。
  她显然还没意识到桑泱口中离奇,究竟有多离奇。
  桑泱没再说话,她握住柏舟的手,垂下到身侧,柏舟对上她的眼神,笑意下意识地收敛了,桑泱的目光太认真了,她向来是舒缓的,温柔的,从容的,很少这样郑重而肃然。
  她正想再追问一句,桑泱便推开了画室的门。
  柏舟的话没说出来,跟着她走了进去。
  她昨夜刚使用过这里,画材还摊得到处都是,没来及收拾。
  桑泱的态度让柏舟莫名地提心吊胆,这个几乎天天都要待上好久的地方仿佛都染上了一层古怪的色彩,柏舟环视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反常的。
  桑泱松开了她的手,走过去,将桌上那幅扑着放的画拿了起来。
  柏舟正走到她身边,她愣住了,下意识地将画从桑泱手中接了过来。
  桑泱没有开口,微微地侧过身,正对着柏舟。
  柏舟盯着画看了一会儿,万般确定地说:“这幅画应该在展窗里。”
  展品她和策划都确认过好多次,展窗布置也确定过许多回,这画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打电话问问,应该有人在展馆了。”她一边说,一边想要上楼拿手机,她语气里已经有些慌了。
  如果没有刚才桑泱的反常,她多半只会觉得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但现在,她却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惊恐。
  她刚要转身,就被桑泱握住了手腕,桑泱的手冰冷的,使得柏舟打了个冷战。
  “拆开它。”桑泱说道,“拆开画框。”
  柏舟没有挣扎,也没有问更多的问题,七年的默契让她顺从地拆开了画框,取出里边的画时,她看到画的背后有字。
  只扫了一眼 ,没看具体内容,便判断出,这是她的字迹。
  她从来没有在画的背后写字的习惯,这幅画从画完后不久就收了起来,后来,在她学习了怎么保存画作的知识后又做了细致的处理,收进了密缝的纸箱里,直到筹备画展,才重见天日。
  她根本没在上面写过字。
  惊恐的阴影几乎覆盖了她整颗心,她望向桑泱。
  桑泱始终正色的目光却在这时柔和了下来,连语气也跟着放缓:“小舟。”她停顿片刻,才说,“你先看看这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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