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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GL百合)——若花辞树

时间:2021-03-06 09:43:23  作者:若花辞树
  “冷死了冷死了。”柏舟抱着小柴犬,一下车就冻了个哆嗦,哈出的气都在空气中凝成了白雾。
  桑泱在给姜苑打电话说聚餐不去了,一面还分成一半的注意力在柏舟身上。
  柏舟跑到桑泱身边,听到电话里头姜苑在大叫:“怎么突然就不来了,太不够意思了!”
  她笑嘻嘻地凑到手机边上:“生不生气?”
  她们两个总不对盘,从刚认识那会儿就经常吵吵闹闹的,直到现在六七年过去了,还是时不时就会拌几句嘴。
  “我不生气,我跟一个离不开姐姐的小孩生什么气。”姜苑的声音凉凉地传来,不屑得很。
  柏舟见气不到她,反让她埋汰了一顿,立即就要反击,桑泱开了口,对着电话那端的姜苑道:“你别老逗她了。”
  柏舟见桑泱站在她这边,有些得意,姜苑笑了一声:“你就惯着她,哪天……”那边有人在叫姜苑的名字,大概是人齐了要上菜了,姜苑打住了没再说下去,讲了句下次再约,就挂了。
  “哼,就知道跟我吵架,她肯定看我不顺眼。”柏舟不满地嘀咕道。
  她们正好走到家门口,桑泱开了门。
  “等下次见了她,我要……”柏舟话还没说完,就停下了,桑泱捏住了她的耳垂打断了她:“都冻红了。”
  柏舟立即顾不上和姜苑置气了,她可怜地望着桑泱:“脸也好冷,肯定也冻红了。”
  她们站在玄关口,大衣和围巾都没来得及脱。
  桑泱双手贴到柏舟的脸上给她暖暖,手心的温热很快就让冷冰冰的脸颊暖了起来,柏舟望着桑泱,情不自禁地倾身,想要吻她。
  “汪。”小柴犬叫了一声,打破了寂静。
  她们低头一看,小狗在柏舟的怀里也正仰头看她们。
  柏舟与桑泱都是一愣,而后对视了一眼,又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得让小狗熟悉家里,它的窝也要搭起来。”桑泱说道。
  柏舟连连点头,养宠物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得赶紧把它安顿下来。
  她们先把小狗放到地上,让它自己探索新家,然后就去车上把东西都搬了下来。
  宠物用品堆得像座小山,柏舟和桑泱一起,把东西一件一件拆出来,摆到屋子里。
  小狗的窝、食盆,还有狗粮、罐头、零食,它的各种玩具,绳结骨头、胶质的小球、漏食玩具、飞盘,都放到相应的位置上。
  小柴犬对这个陌生的新家有些畏惧,但小狗天生旺盛的好奇心很快就战胜了胆小,它迈着小短腿,一边走一边好奇地张望。
  “小狗。”柏舟叫了一声。
  小柴犬正探索到楼梯旁的角落,像是被她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朝声源处看。
  柏舟丢过来一只橙色的小球。
  小狗还不会接球,直愣愣地任由小球砸到小脑门上,脑袋被球的力道撞得向后仰一下,它呆住了,傻乎乎地仰着头看柏舟。
  “好笨,接球都不会。”柏舟叹着气摇摇头。
  “你得教它。”桑泱坐了下来,逛了一天,有点累了,她半靠在扶手上,单手撑着脸侧看柏舟捡起小球又丢了几次,这回小狗不再是呆呆地站着不动了,但也还不会接球,只是兴奋地追着小球跑。
  柏舟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指挥着:“不是让你追着球跑,是捡回来给我。”
  小柴犬哪里听得懂她的意思,还是高高兴兴地追着小球玩。
  桑泱的眼中不自觉地漫上了笑意。
  柏舟和小狗玩累了,跑到桑泱身边坐,自然地靠到桑泱的身上。桑泱坐直了身,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柏舟笑起来,低下头,像一只大狗狗一样用脑袋轻轻地蹭桑泱的脖子。
  她细软的头发像是蒲公英,蹭得桑泱有些痒。
  桑泱仰头朝后躲了躲,柏舟顺势把她扑倒在沙发上。
  “快去洗澡。”桑泱笑着催促,柏舟刚玩了小狗,衣服上沾了一些狗毛。
  柏舟不吭声,只是抱着她。
  “不洗澡,就是个脏孩子了。”桑泱柔声说道,仿佛嫌弃,手却揽住了柏舟,与她贴得更加近了。
  柏舟弯了弯唇,有些固执地说道:“变成脏孩子也要抱住姐姐。”
  桑泱便没再说话了。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左侧的落地窗户没有拉窗帘,白蒙蒙的玻璃上隐约可见外头浓重的夜色里,雪花在院子的路灯下静静地飘落。
  桑泱的呼吸浅浅的,就在她耳边,柏舟闭起了眼睛。
  过了会儿,她想到什么,问:“为什么会突然我送一只小狗?”
  她们没有养宠物的计划,而桑泱是一个很有条理很讲究计划的人,这么突然地在大街上遇到一只小狗就带回家,真不像她会做的事。
  “因为你喜欢它,我想让它在我不在的时候陪你。”桑泱缓缓的说,她加班的时间太多,她总担心小舟一个人在家会无聊,她说着,话音里又染了些笑意,“而且,它真的好像你,尤其像十六岁的小柏舟。”
  柏舟听到前半句还不觉得有什么,听到后半句的时候,一下子炸毛了:“哪有!它看起来傻乎乎的。”
  “嗯,十六岁的小柏舟也傻乎乎的,还很可爱。你记不记得有一回我很忙,着急地赶去上一堂课,你背着画板跟在我身后走了一路,我也没顾得上你,然后在进教学楼的时候,你叫了声姐姐,我回头,就看到你又委屈又可怜地看着我,那个表情,和小柴犬真的好像哦。”
  “不记得了!”柏舟气道。
  小孩生气了。桑泱吻了吻她的发顶来哄她,柏舟这才气消,但还是有些沮丧:“我觉得好不公平。”
  桑泱凝神听着。
  “你见过我十六岁的样子,我却不知道你十六岁是什么样的。”
  桑泱惊讶,随即轻笑:“我十六岁还挺无聊的,就是上学啊,天天都是念书,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考个好大学,应该是最乏味的那种学生生活了。”
  她话里大有很无趣不必了解的意思。
  柏舟不高兴了,开始歪缠:“我不管,很乏味我也想知道。那么多人见过你十六岁的样子,你的老师,你的同学,还有许许多多你擦肩而过的陌生人都见过,只有我没见过。”
  “我想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听什么样的歌,同桌是谁,和谁的关系最好,有没有任性的时候,会为什么而大笑。”柏舟一口气地说下来,她的神色很认真。
  看来是真的很想知道。
  桑泱既无奈又好笑,却没有把这个当成小孩的任性,她说:“那好吧,你让我回忆一下。”
  柏舟立即安静下来,望着桑泱静静思索的面容。
  桑泱开始慢慢地说起来:“我在一中上学,高二九班,教室是新教学楼三楼靠东侧楼梯的那一间,同桌是个男生,高高瘦瘦的,爱打篮球。那时要求穿校服,我们的校服是白色的,蓝领子,我成绩还算不错,一般都能考年级前五,大概是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的缘故吧,周一的升旗仪式,我是主持人……”
  她一一地讲述,柏舟听着她轻缓的声音,目光逐渐柔和。
  她的思绪回到那一年,那一年桑泱十六岁,她九岁,上小学,是在距离一中有半个城那么远的实验小学上的。
  这么远,她们很难有接触的机会。
  但她每周六都会去一个地方学画画,那个地方距离一中不到一千米。
  或许某一日,阳光正好的时候,她从画室出来,在画室门口的浓密树荫下,如世上千千万万人一般,与那年尚且是个少女的桑泱擦肩而过。
  于是在九岁那年,她们就有了第一次接触,第一次命运的缠绕。直至七年后,她十六岁,桑泱二十三岁,在一间小小的礼堂里,有了第一次对视,第一句对白,第一个相视而笑的默契,第一次不经意的触碰。
  柏舟仰头凝视着桑泱,她温柔的脸庞,含着笑意的眼,还有顺着她的心意的柔声讲述。
  柏舟倾身过去,吻她的唇。
  桑泱猝不及防,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缓缓合上了眼眸。
  那是很好的一天,是很完美的一天,她们在早上拥抱,去商场给彼此准备新年礼物,带回了一只小狗,然后在一天结束后的夜晚接吻。她全然记不得冬天的寒冷,记忆里留下的只有桑泱温暖的体温与她带着笑意的眼眸。
  可那样美好的一天,放到她们相处的漫长时光里又是如此平常的一天,因为她们的每一天都是那样度过的,相爱这件事对她们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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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豌豆跑上台阶,转头叫了一声。
  目的地到了,柏舟的回忆也被打断。
  “别急。”柏舟笑着说道,缓缓地迈上了台阶。
  台阶两侧的小雏菊开了,秋意也烂漫。
  柏舟抱着花慢慢地走,一级又一级的台阶。
  最后她停在一座墓前。
  “今天来得有些早。”柏舟把鲜花放在墓前,那里已经放了一束花,还很新鲜,是柏舟昨天放在这里的。
  墓碑上的照片里,桑泱笑意温柔地看着柏舟。
  柏舟也看了她一会儿,伸手触碰照片里那张刻在心尖上的面容。
  墓碑冷极了,再也没有了让她依赖沉迷的体温。柏舟垂下手,随即又努力撑出一个笑容:“都怪豌豆,这么早就把我吵醒了,我一睁开眼,就满脑子都是你。”
  照片里的桑泱笑着注视她,没有任何回应。
  柏舟的笑容消失了,无望而酸胀的思念充斥她的心,她无力地低下头,说着再也得不到回应的想念:“姐姐,我好想你。”
  遇见桑泱的那年,她十六岁,现在她二十六岁,已经独自度过了三个春秋。
  明天就是桑泱的忌日,她离开她,三年了。
 
 
第3章 
  晨间的雾气在退去,草木叶子上蒙着的水汽凝成了精英的露珠轻轻地滚动。
  阳光渐渐强烈起来,天清气朗,万里无云,看来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柏舟靠着墓碑周围的围墙坐下来,斜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豌豆跑了一路,大概是累了,也蹭过来,窝在柏舟的边上。
  “我想让它在我不在的时候陪着你。”
  这三年,陪伴她的只有豌豆,似乎是当年带豌豆回家的那个夜晚,桑泱说的这句话一语成谶。
  柏舟摸了摸豌豆,豌豆低低地呜了一声,仰头看她。柏舟对它笑了笑,让它靠在自己的腿上。
  二十六岁的柏舟,长成了桑泱没有见过的样子,她变得内敛,变得阴沉,她的快乐像是都被吸走了,变得郁郁寡欢。
  可她的眼睛依然干净纯粹,保留着桑泱最喜欢的样子。
  “好快,豌豆下个月过生日就四岁了,现在是一只大狗狗。”柏舟轻轻地说着,像是她们平时聊天一般。
  桑泱刚离开的那段日子里,柏舟怎么都无法适应,她像是还没有接受这个噩耗,许许多多的琐事就像水里的海藻一样涌了上来将她缠得死死的。
  她要操办桑泱的后事,要照顾桑泱悲痛的父母,要应付亲朋的慰问,要喂豌豆,还有她手里许许多多还没交稿的画。
  时间就像桑泱还在时那样井然有序地往前走,柏舟被时间裹挟推动着朝前,机械而麻木的做着一件件零碎的事,连落泪的空暇的都没有。
  直到过去三个月,悲伤似乎都沉淀下来,除了她们一起生活的那栋房子,桑泱的痕迹越来越少,逐渐地很少有人提起她,也很少有和她相关的事发生。
  仿佛她的存在根本不重要,她的离开也影响不了任何事。
  只有柏舟,在某一日清晨醒来,看到身边那个本来属于桑泱的位置空空的,冷得像冰。
  她的脑子里突然炸开一个念头,桑泱离开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那一瞬间,眼泪刷地淌了下来,她木然的神色像是被一拳打碎的玻璃一般有了裂痕,她缩成一团,蹭着桑泱的枕头撕心裂肺地痛哭。
  那天以后,她开始失眠,开始频繁地焦躁,开始莫名其妙地突然落泪,心就像是彻底地死了,感受不到喜怒哀乐。
  姜苑几个很担心她,给她预约了心理医生。
  医生建议她从和桑泱一起生活的那栋房子里搬出来,等到悲伤平息后,再回去。
  柏舟办不到。
  房子是她和桑泱一起布置的,那里有桑泱存在过的气息,那是柏舟如今唯一拥有的能感受到桑泱的东西。
  她起初阳奉阴违,后来医生反复地提,她烦了,干脆就放了医生鸽子,再也不去了。
  她也很好奇,在失去桑泱以后,在没有桑泱陪伴的未来,她的尽头会在哪里。
  直到去年秋天的一个早上,她带豌豆出来散步。
  她们沿着林间的柏油路走,一路地走,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公墓外。
  她在墓园外站了好久。她平时是不敢来这里的,每年只有在桑泱的忌日与清明节时陪着桑泱的父母一起过来。
  她总觉得她在这里,在桑泱长眠的地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但那天,不知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天气很好,让她想起了和桑泱初见的那个秋天,又或许是她真的很想她,想到即便情绪失控也没关系,发生什么都没关系,她实在支撑不住了,她只想见见桑泱。
  她牵着豌豆走了进去。
  桑泱的墓在一处角落,因为她喜欢安静。柏舟只来过几次,但却觉得这里一切都很熟悉,她找到了墓碑的位置,看到那座寂静的、没有任何声响的墓,还有墓碑上桑泱的笑容。
  奇异的,她的心居然很平静,是久违的平静,像是找到了一个归处。
  她在墓前坐下来,和桑泱说了好多话,然后离开。
  隔了几天,她忍不住又来了,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她渐渐从容起来,会在路边给桑泱带一捧花,桑泱喜欢花。
  她能够工作了,也会笑,会好好地说话,不再歇斯底里,会代替桑泱去参加他们的同学聚会,会照顾桑泱的父母,把生活安排得井然有序,就像桑泱还在一样。
  朋友们都很欣慰,但柏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几乎每天都会去墓园见桑泱。因为她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其他人知道了会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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