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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师(近代现代)——楚山晓

时间:2021-03-06 11:29:14  作者:楚山晓
  旧时代的大家族越来越少,封建年代出生的长辈已经管不住孩子们想要自由的心了。
  4.亲疏
  戎策做出一副悲惨的表情痛诉这一天的经历,添油加醋描绘叶夫人尖酸刻薄和叶小六无法无天。杨幼清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茶欣赏他的表演,忍着笑拍了拍膝盖,“过来,我看看你被蚯蚓咬了没。”
  戎策顺势走过去蹲在人膝旁,杨幼清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接着神情一变揪住他耳朵,“还抓蚯蚓?我看你像蚯蚓!你知不知道我冒着风险同意派你过去的目的?”“知道知道,您松手,疼啊。”戎策咧着嘴喊疼,杨幼清看他不像是装的,饶过了他,“那你说说,为什么。”
  “因为您想接着我监视叶家,您怀疑上次西北前线战场的失利是因为叶家内部有共党间谍。他叶煦州虽然吃了败仗,不还是被委员长一顿夸,提了上校团长。”“然后把他从前线撤回来,放到上海当仓库管理员。”杨幼清接着他的话补充,却对于戎策的问题不置可否,“这件事一直是中统的人在秘密调查,有可能结果不尽人意。叶南坤估计和你一个想法,所以他为了显示清白,主动邀请你前去。”
  戎策一副明白的样子点点头,杨幼清作势又要打他,戎策赶紧翻身跑到沙发另一头,“老师,您的良苦用心我明白。不过我接触不到叶家核心的事情,叶夫人有意将我撇开,安排给小魔王当保姆。”杨幼清喝了一口茶,似乎是嫌放凉了,皱皱眉放到茶几上,“这不是你能左右的,表现过激也不太好。战文翰的用心,你也清楚?”
  “我知道!他让我从仓库的案子里撤出来,怕我抢功呗。”戎策替杨幼清倒了一杯新茶,恭恭敬敬放到人手里,“老师,您怎么就答应了。”“他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或者说,他从警校的时候就有了疑心。这是他的试探,我若是阻拦,不是变相证实?监视叶家的事情我不会安排你做,也无需安排你做,你留心,应对地自然些。”
  戎策点头应声,他倒是想过战文翰的居心叵测,但没想到他演技也挺好。杨幼清揉揉他头发,“睡觉前,把领枪的报告写出来,再写一份检讨,我要立你做反面典型。”
  “老师!”“反对无效。”
  戎策顶着一头乱发和疲惫的眼神来到叶家,站在庭院里隔着窗户看见叶南坤和妻儿在餐厅用餐。叶家的布局像是中式的园林,正对门口是一处花园庭院,接着是观景长廊,再是一个小一些的喷泉庭院,后面才是三层高的别墅楼。越过别墅,便是昨天戎策和叶柏啸抓蚯蚓的后院。但葛茹风毕竟是留学归来,内部装修都是欧式的,混搭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让人看了还挺舒服。
  戎策站在院子里整理头发,叶南坤抱着叶柏啸走出来,小家伙跟父亲依依不舍地道别。叶南坤看见了他,戎策立刻站直敬礼,叶南坤抬抬下巴当做回礼,接着跟小儿子亲昵。没等叶将军和妻子说几句话,门口突然传来汽车声,接着一个青年风风火火走进来。
  “大哥!”叶柏啸看见来人,挣扎着从父亲的怀中跑下来,朝着那人扑过去。叶煦州抱起小弟,顺手给他两颗糖,显然是口袋里经常备着,“父亲,风姨。我们三十七师要开拔广西,独立团先行出发,可能三两个月回不来,临走前,我特地回来看看。”
  叶南坤点点头,一副父慈子孝的情景,“好,年轻人总要上战场打拼打拼,多立战功。前些日子与你说的宋小姐,可见过了?”“见过,宋小姐人美心善,自由开放,也读过不少书。”叶南坤按下叶柏啸玩他领章的小胖手,一心一意回答父亲的问题。葛茹风笑着应和,“伯桁平日里不夸人,一定是中意人家宋小姐。她若也满意,不妨等出征回来,约着两家父母见一见?”
  戎策听明白了,合着老爷子不仅管儿子仕途,还管着给儿子相亲。叶南坤也想起来有外人在场,不便多说,简单交代几句便让叶柏啸过来。小孩慢吞吞走回去,挥手跟大哥说再见。
  叶南坤也拿戎策当他下属,叮嘱无论如何保护好夫人,戎策殷勤的点头保证。叶南坤一走,大魔王便暴露了本性,抱着戎策裤腿要他抓蚯蚓。戎策看了看葛茹风,又看了看小少爷,一时难办。葛茹风也没让他太难堪,板着脸教训叶柏啸,“今天学弟子规,忘记了?”
  戎策的保姆生涯第二日,便在叶柏啸嘹亮的哭声中开始了。后来,一脸钢笔水的小少爷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噘着嘴喊他,“你怎么不帮我!这么怂!”“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小少爷应当趁着大好年华多读书,以后报效党国。”
  “妈妈!妈妈……”
 
 
第六章 士别七载
  1.访客
  戎策到叶家已经五日,帮叶小少爷学了一篇弟子规,叶柏啸还背得磕磕绊绊。除此之外,抓了两罐子蚯蚓,用蚯蚓钓了五条泥鳅,用泥鳅跟门口的小孩换了一本小人书。最后,戎策在叶老将军发现叶小少爷看黄书的时候挺身而出,帮叶柏啸扛了两下鸡毛掸子。
  看孩子之余,戎策也不忘了贴身保护叶夫人,不过她五天来未曾出门,也不见客,除了第五天的傍晚,一个日本人拿着名帖登门拜访。葛茹风让戎策把小少爷抱回书房,不要来打扰。戎策想站在门口以防不测,日本人的保镖将武士刀一横,凶神恶煞地瞪他。无奈,戎策不得不继续做保姆。
  叶柏啸倒是很开心,在书房沙发上蹦蹦蹦跳跳,又趁戎策透过窗户观察会客厅的时候,一弯腰从门缝里钻了出去。戎策忙不迭去逮撒欢的小少爷,叶柏啸左拐右拐进了二楼右边的长廊。这条长廊有三间卧室,一直无人居住,下人门说是少爷小姐的。
  戎策见叶柏啸拧开门把手钻进一间,怕他打碎什么东西急忙跟进去,刚进门就被飞扬的尘土呛得打了两个喷嚏。叶柏啸乐呵呵笑着,喊戎策过来玩,“我二哥住在这,他在租界当巡捕,可厉害了!只是,他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家。你看,这里有好多好多画报!”
  “你看什么画报,看画报……”戎策毫不意外看见了些半露香肩的欧美女人,还是朦胧的野兽派,急忙捂住叶柏啸的眼睛,把画报塞进抽屉里,狠狠推进去,“走走走,不能在这里玩。”叶柏啸推开戎策的手,风风火火跑出去,钻进另一个房间。
  “我三哥哥住在这,可是我从小就没见过他,他在国外读书。小姐姐也在读书,但是在租界,妈妈说国外比广州还远呢。”“那你大姐姐呢?”戎策跟着他进了叶三少爷的房间,灰尘堆得更多,但是书架上的书籍一类要正经许多,很多各国名著,还有英文和法文的。
  叶柏啸踩着凳子坐在窗台上,伸手抹了抹屁股上的灰,“大姐姐是打电话的,她有老公了,也不回家了。我要娶老婆,这样妈妈就不会让我读书。”戎策一时语塞,只能强装出笑容走到窗前。这个房间正对着大门,从窗户可以看见喷泉和花园,风景别致,怪不得小少爷喜欢来这里坐着。
  “你大哥一直住在军营吗?他身边有没有特别信任的人?”“信任?”叶柏啸皱着眉头想了想,显然是不理解这个词,“大哥有时候回来住,带着禄涛哥哥。禄涛哥哥是管家叔叔的儿子,他喜欢陪我玩。”
  戎策忽然想起,他在司令部联席会议上见过张禄涛,和张裕来长得挺像,但是性格没有他大哥那么张扬,看军职应该是叶煦州的副官。从小玩到大的副官自然不可能叛变,若真让戎策去查内部泄密的事情,在叶家八成是查不出来的。也好,戎策干脆把这几天当成假期,就算战文翰趁机架空他的权力,他也无所谓。
  乐观主义者如他,有时候也会悲观一下,比如叶柏啸不听管教硬生生闯进会客室,带着一身的灰尘扑到叶夫人身上,让就近坐着的日本人连打了三个喷嚏。戎策一脸抱歉站在门口喊叶柏啸,后者装没听见在母亲怀里不肯走。日本人看这情形不宜再谈下去,干脆起身道别。葛茹风抱着小孩微笑着欢送,“木下先生的提议我很感兴趣,有机会再聊。”
  木下如所有穿西装的日本人一样,恭恭敬敬鞠躬道谢。戎策站在门口双手抱怀看日本人走远,细心观察。这人身上没有战争的痕迹,倒像是学者。就连木下的保镖也是一身的武士精神,身体的肌肉和行为举止都不像是军人,像浪人。
  “戎组长,柏啸这是去哪了?”唉,把这茬忘了。戎策急忙走进屋,连说几声对不起。叶柏啸倒是个好队友,把刚才的事情绘声绘色讲了一遍,葛茹风轻轻一皱眉,喊门口扫地的阿福进来,“把二少爷和三少爷的房间收拾下,马上中秋了,也许会回家。”“二少爷倒是说要回来,可是……”阿福有些为难,支支吾吾开口,“三少爷这么多年没有音信,老爷吩咐,不要管他了。”
  葛茹风拍了拍怀中不安分的小儿子,无暇管阿福,便让他随老爷的意思办。
  2.奇袭
  傍晚时分,叶南坤从司令部回来,戎策请了个假,回侦缉处一趟。他不在这几天,战文翰带着人抓了不少共产党,真真假假无从得知,缴获了一个电台倒是货真价实的,还有一本旧的密码本。遗憾的是,战文翰跑得太慢,带着人赶到窝点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背影,这本密码本还是火盆里抢出来的。戎策想嘲笑他,但不得不佩服人家的情报工作。
  杨幼清去陆军署开会,具体内容文朝暮都不知道,戎策也懒得打听,坐在处座办公室的红木办公椅上翘着腿看报纸。文朝暮官阶比他大一级,但戎策天性桀骜,又是处座唯一的徒弟,他想管也管不住,久而久之已经漠然。
  下午六点,侦缉处换班,文职都着急往家走,文朝暮临走前去处座办公室递材料,看见戎策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身上还盖着杨幼清的军绿色披风,毫无形象,也毫无规矩,忍不住啧啧两声。杨幼清已经回来,坐在办公桌前批文件,听见他声音抬起头来,食指比在唇前要他噤声。文秘书赶忙闭了嘴,蹑手蹑脚走进去,将档案盒放下,又蹑手蹑脚走出去。
  “老师,几点了?”戎策迷迷糊糊醒过来,没精打采地揉了揉眼睛。杨幼清指了指墙上的表,“再睡一个小时,今晚的行动你带队,别让战组长跑得比你快。”戎策嘟囔了几句,翻个身抱紧身上的衣服昏昏沉沉睡过去。杨幼清处理完工作,坐到沙发上,让戎策把脑袋垫在自己大腿上,睡得舒服些。年轻人顺从地蹭了几下,找个舒服的姿势又陷入梦乡。中途翻身,蹭到什么东西,杨幼清立刻把他脸掰到另一边。
  一个小时刚过,战文翰便来敲门。戎策不想起来,又不得不起来,唉声叹气。杨幼清拍拍他脸颊,“把桌子上的饭菜吃了,努力工作。”“嗯,知道。”戎策站起来伸个懒腰,杨幼清揉了揉被枕麻的大腿,不忘叮嘱几句,“遇到事情不要鲁莽,战文翰经验虽然欠缺,但是指挥能力是有的,判断力也不错,你也要学着听指挥。”
  “他比我强吗?”“又羡慕人家有个好爹了?”
  战文翰在情报沟通上还是开诚布公的,具体的行动策划也听取了戎策的意见。行动组的组员分散在街头巷尾各个角落,戎策带着李承和身手比较敏捷的几个小伙子,顺着排水管道爬到这栋公寓三楼的窗户边,准备破窗而入。
  戎策透过窗户看见三个年轻男子围坐在麻将桌旁聊着天,不一会第四个人从厕所里出来,加入其中。有人点了烟,烟雾缭绕中几个人开始洗麻将,隐约还有碰杯的声音。戎策不敢提出对情报准确性的质疑,瞥了眼楼下的战文翰,比了个可以行动的手势。
  战文翰举着一把小巧的勃朗宁,四下看了看,低声道,“行动。”戎策用枪柄砸烂玻璃,翻身进去将枪对准一个年长的男子。接着组员鱼跃而入,门口的行动员也踹门进来,将屋内的四个人全数按倒在桌上。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子突然奋起反抗,瞬间掀翻了按住他的两个组员,站起来就往外跑,仗着一身腱子肉撞倒了几个。毕竟是在租界,戎策被战文翰给了不许轻易开枪的命令,只能踹了一脚李承,让他跟在后面追,反正各个出口都有人守着,也不怕抓不到。
  屋里还剩下的三个,有两个一脸贪生怕死的模样,倒不像是装的,还有一人神情紧张,更多是担忧。戎策拿着枪顶在最后一人的脑袋上,厉声问道,“你们谁是官最大的?”那人不肯说话,接着有搜寻房屋的组员咋咋呼呼跑到客厅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
  戎策有点纳闷,收回枪揉两把头发,末了用枪口指着小姑娘,“这他妈是谁的孩子?”“我,我的我的。”一个骨瘦如柴戴着眼镜的男人慌慌张张举手,看表情快要哭出来,“长官,我是住在隔壁的,我就是带孩子来打麻将。”
  “先别哭,我们不着急。”戎策走到孩子面前蹲下来,小姑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木讷地站着。戎策摸了摸小姑娘的辫子,问道,“几岁了?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四岁了,爸爸是老师,教数学的。”
  一瞬间,戎策忽然想到,杨幼清的女儿会长什么样,会不会继承他温润的眉眼。“那这些叔叔是做什么的?”戎策继续问道,还不等小姑娘回答,李承喘着粗气跑回来,扶着门框说道,“人抓住了,战组长说,把所有人带回去审。”
  “我以为他还在爬楼呢,”戎策挥了挥手,“一队把人押回去,二队继续搜索。”组员们纷纷应声,戎策皱眉想了片刻,走到门外把李承拉到一边,“你找几个人,假扮他们住在这里,不要让邻居发现什么异常。至于这个小姑娘,先带到监狱警卫室,别让孩子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李承点头表示明白,戎策拍拍他肩膀,转身跟着一队下楼。战文翰刚才抓逃跑的大汉时被撞得不轻,估计胳膊骨折,得去医院一趟,只让副官董锋跟着押送。戎策倒是很想知道这人的身份,看他到底是少林武僧还是武当道士,是不是练了什么武林秘籍。
  回司令部的路上,卡车轮胎不知压了什么,一个接一个瘪下去。戎策跳下车踹了踹,气跑得更快。董锋也跟着下来,说不如挤一挤,让犯人坐组员的吉普回去,省得节外生枝。戎策算了算时间,耗久了更容易出事,也只好如此。
  戎策去最近的兵站执勤哨给处里打个电话说明情况,话才说到一半便听见停车的方向传来枪击的声音,他骂了一句摔下电话就走,不管杨幼清在电话另一头暴躁如雷。
  董锋躲在汽车后面,戎策凑过来问道,“怎么回事?”“那个壮的,把自己大拇指掰折了,挣脱手铐抢了一个兄弟的枪。”“有伤亡没?”“被抢枪的兄弟倒了,应该还,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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