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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奔跑(近代现代)——林子律

时间:2021-03-10 09:38:02  作者:林子律
  也不愿意。
  原本的残缺的家突然填上圆满缺角,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去哪儿倾诉呢?谁都会说,你要学着长大。
  林蝉的话到此为止。
  可景晔却醍醐灌顶似的,以前不解的部分都像倏忽间找到了线头,紧接着串成一片让他懂了林蝉那股矛盾气质的缘由。
  小时候缺失一部分亲情所以敏感警觉,又忍不住想靠近温暖。
  经过一次不告而别,于是当时对景晔的离开无法原谅。
  即将成为某种意义的大人,却又被现实当头一棒,不得不面对根本不想接受的未来。
  咫尺之遥的少年红着眼圈像自我消化新年变故,景晔却想着,林蝉会不会在这时困惑“长大为什么让人难过”呢?
  他不想让林蝉难过,更不想让林蝉受委屈。
  成长是很美好的经历。十八岁还很小,应该笑口常开,应该无忧无虑,烦恼不过夜,担心纠结的除了未来还得继续学习以外就是明天吃什么。
  至于复杂的人情世故与规则,等以后再操心也完全来得及。
  现在他更想看林蝉笑。
  “来,抱抱我。”景晔说,尾音愉快地上扬,一只手勾住林蝉的肩膀把人往怀里按。
  “不想做的事可以不用做,不高兴就别勉强自己一定学会接受。吵架也没关系,闹脾气也没关系……”
  温热呼吸洒在耳畔,景晔自顾自地说着,将林蝉漏进怀里,胸膛相贴。冬天衣物厚重,这姿势略显笨拙,他听见少年呼吸有所停滞。
  半晌,林蝉犹犹豫豫地抬起手,然后用力抱着他。
  耳畔有什么冰凉地擦过了,林蝉听见景晔好似笑了笑,轻声说:“别怕。”
  别怕孤单。
  我这不是向你而来了吗?
 
 
第29章 不准欺负流泪小狗
  除夕夜,按说辞旧迎新,对景晔而言,所谓的“旧”除了他给自己的隐形枷锁,大约还有林蝉印在他肩上的泪痕。
  “我这不是向你而来了吗?”
  思来想去太肉麻,景晔没说出口,只一下一下地安抚林蝉后背,任凭房间里因语言缺失产生的空白被动漫里聒噪对话填满。
  刚才那通倾诉是景晔没有经历的领域,但他很快感同身受了。
  哪怕到了二十岁、三十岁,也会遇到“道理我都懂,但就是不高兴”的事,这些很难用言语去解释,只能期待少年能自行领会“身不由己”。
  可那么多身不由己……
  没得到的喜欢,你笑一笑,我给你好吗?
  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景晔一瞬间有点呆愣了。
  他已经开始……想得那么多?
  好在林蝉没注意到景晔的片刻僵硬,把头埋在他肩上,半晌没动。
  多年担心即将成真,好容易找到发泄出口,林蝉哭也哭得没声没息,除却一点小幅度的颤抖,很难让人把他和“眼泪”联系在一起。他静默地抱着景晔,不时用力地在肩膀处一按眼睛,没有要擦眼泪的意思,一直不松手,好像景晔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人。
  房间里温度宜人,林蝉失控的呼吸很快趋向正常节奏,他的手微微一松,又摸上了那盒从渝北“跋山涉水”而来的巧克力,递给景晔。
  这次景晔也接过去,他挑了一颗颜色最鲜嫩的,上面裹着白色糖霜,闻起来一股香甜的草莓牛奶味。
  但景晔没自己吃,凑到林蝉嘴边,小指若有所指地点了点林蝉的下巴:“你吃。”
  林蝉垂着眼,乖顺地张嘴叼走了巧克力。腮帮子很快因为吃东西鼓起一小块圆形,和红眼圈、未干的眼泪连在一起,景晔忍俊不禁,顺手扯了一张纸巾帮林蝉擦,给小狗洗脸似的囫囵揉几下,很快把林蝉弄不耐烦了。
  因为含着巧克力说话模糊,林蝉去扒他的手:“不要乱碰我……”
  “闭嘴吧你。”景晔笑着说。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对他们而言太暧昧了呢?
  当他的脑海被心疼占据后,很多事都是顺理成章的肢体语言。
  直到很久以后,景晔才想通和林蝉相识太早,所以许多行为早在追本溯源之前形成了条件反射。他对林蝉的感情并非一朝一夕,也不从某个特定动作而来,像细微的本能现象,在规律未被察觉前,谁都以为是普通之举。
  他的喜欢是涌动的潮汐。
  尽管经年累月有迹可循,潮起潮落究竟从何而来,又因何离开,都亟待一个精准测量,确定周期,分析出来龙去脉。
  在那之前他能做的只有抱紧林蝉。
  旧番放了两集,巧克力也吃掉,林蝉的情绪终于平缓下来。他坐在床边,后知后觉只穿一件卫衣还是有点冷。
  肩膀一重,羽绒服被重新披上了,景晔顺手一推他的后背:“好啦,去洗个脸,小花猫似的——说起来,好像你上初中之后我都没见你哭过了。”
  林蝉:“……啊?”
  景晔无不遗憾地感慨:“刚才哭得那么难看应该拍个照的!”
  “有病吗?”林蝉想着,没说话,但莫名其妙地因为景晔的话有点开心。
  洗完脸,两个人若无其事地下楼和家里一起看春晚,装作在楼上什么也没发生。
  只是林蝉显而易见地更黏景晔了,他放着宽敞的沙发不坐,非要和景晔一起挤在窄窄的长沙发上,半边身体都贴着他,伸长脖子看景晔玩手机。
  而一直说着对“安全距离”被打破敬谢不敏的哥哥,却动也不动。
  房间里少年孤苦无依的神情在脑海徘徊不去,他有意多哄林蝉一会儿,愣是忍了刚开始的不适。但过了那阵,他好像也没别的感觉了。
  到后来为了坐得更舒服,景晔伸出手环过林蝉的腰免得被他压着,这姿势也避免对方突然摔下沙发。林蝉对此毫无异议,半趴在景晔身上心无旁骛地看他玩手机,偶尔对着景晔划过去的某一条微博指指点点。
  “这有什么好笑的?”林蝉撇嘴,吐槽被热转的春晚小品段子。
  景晔给他看自己和虞洲的聊天框:“这个好笑。”
  熟悉的头像,林蝉扫了一眼,好像在聊对方那进展艰难的感情问题,景晔发了一句“要么你收收心,我给你介绍北京高富帅”。
  虞洲:不
  虞洲:你没单恋过你不懂
  虞洲:[流泪狗狗头.jpg]
  “哪里好笑了?”林蝉捏了一把景晔的耳朵,“虞洲哥那么可怜。”
  “不是他,是这个狗。”景晔笑着将手机屏幕挪远,放在林蝉脸边,接着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哎呀你刚才和它好像啊——”
  “诶?”
  “流泪小狗,哈哈!”景晔意犹未尽地说,“真应该拍照……”
  林蝉愣了一秒,不知被那个表情包影响想了什么,脸色由白转红又转白,迅速平复那阵害羞,接着,他淹没在两人交叠阴影里的手轻轻掐了一把景晔的后腰——
  景晔长了一身的痒痒肉,平时不碰无所谓,这时被林蝉拿住要害,差点当场弹起来。
  他还没从那阵突如其来的酥麻中回过神,林蝉立刻眼疾手快地捂住景晔的嘴,硬生生迫使景晔憋回去那句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卧槽”。
  林蝉笑里藏刀:“阿姨面前不要讲脏话。”
  景晔平白无故被调戏,还彻底攫夺了反抗机会,连说一句“卧槽”都被扼杀,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深吸一口气,头皮发麻的触感尚在,简直想骂人。但当景晔对上林蝉目光,笑意将息,那双又密又长的睫毛往下一垂,配合未退的羞赧,活像刚刚是他占了林蝉的便宜。
  跨年夜的生理反应还未完全被遗忘,这时又被那神态激得差点控制不住,景晔不禁往后躲了躲,压低声音:“你刚才干什么……”
  “说我是狗。”林蝉强调。
  景晔:“……嗯?”
  狗狗多可爱啊又没在骂你来着——
  反驳一个字也没来得及说,林蝉往他面前挨近,嘴唇微张,气音盖在了电视喧闹后。
  “咬你。”
  伴随话语落在嘴唇上的,是林蝉咫尺之遥的温热的呼吸。
  这一次,酥麻感从神经中枢霎时蹿满四肢百骸,虽然没有亲到,但景晔分明感觉心跳都停了一拍,紧接着聒噪无比地跃动,滚烫温度爬上脸颊……
  和被他盯着看时一模一样的,甚至更激烈。
  景晔沉默片刻,揭竿而起,迅速和林蝉滚成一团——这时唯一的方法掩饰他的心虚。
  “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怕被挠脚心,给我过来!”
  “哎我错了,哥哥,哥哥原谅我吧——”
  “别躲,林蝉你有本事别躲!”
  沙发本就不宽敞,两个人老实坐着的时候都嫌挤,这时混乱地打成一团,不多时景晔就被林蝉掀下沙发。但他根本不怂,一撩袖子,越挫越勇地扑过去,非要把林蝉袜子脱了好好修理一顿。
  旁边看电视的大人被动静吸引了注意转过头,叶小蕙心思敏感些,虽困惑“快20岁了还这样多少有点太亲密”,但就看他俩现在这副德行……
  景晔钳制住林蝉一条胳膊,翻身而上,猛地跨坐在对方腰间,将林蝉按倒在沙发里。
  “说,你错了没?!”
  “我错了,错了……”林蝉一边笑一边用另只手护着景晔的腰。
  景晔毫无知觉,继续审问:“错哪儿了?!”
  林蝉:“下次动手前一定先提醒。”
  景晔:“……”
  景晔:“受死吧!——”
  叶小蕙一脸麻木地收回视线。
  ……这种小学生互啄,好像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不知叶小蕙到底怎么对林芳菲解释的,第二天大年初一,林满川把林蝉的假期作业专程送过来,好像就默许了这个寒假林蝉不回家。
  高三学生假期短暂,除夕时相顾无言的拥抱很快无人提起,如同之前的每一次悸动。
  林蝉白天占用景晔的书桌写习题卷,电脑不能用了,景晔只好坐在旁边玩平板或者手机,看上去日子还是照常过。和从前不一样的地方也有,比如景晔不再和他保持着“一山不容二虎”的距离,自己在家时绝不离开对方周身三米之外。
  景家父母对此并无太大意见,似乎只要景晔不惹事、不犯法、按时吃饭睡觉,他们就不会对景晔有任何要求。
  但尽管每天看着吊儿郎当,景晔的聊天框从没真正地闲过。
  晓曼会持续给他推送一些诸如“早春穿搭tips”“今年染发流行色”“提升观影品味的50部电影”之流的东西,她在听说景晔不想做流量只想踏实当个演员后第一个表达十二万分的支持,并催促对方好好学习,因为——
  “你要是成了实力派那我就工作追星了!”
  赵璐偶尔也联系他,有合作机会找上门的时候会和他商量。无聊的站台活动景晔多半是不去的,她最近推送了两个剧本,都是配角,分量有微妙的区别,景晔正在看。
  除了工作,就是朋友们看不惯他闲着,非得给他找事做。
  最典型的当属虞洲。
  已经保研成功的准研究生对学业有恃无恐,感情问题成了他当前最大的烦恼,隔三差五发一堆聊天记录来,附上一句:“他什么意思?”——不过在景晔看来,虞洲那位单恋对象仿佛在玩小猫钓鱼,实在不太看好,又不忍心打击学霸情窦初开的积极性,只得敷衍了事。
  窦霜和蒋子轶偶尔约他出去吃饭,到新店打卡,景晔不懒的时候就去,如果遇上了好吃好喝直接给林蝉打包回来。
  山城以人间烟火气著称,听起来风风火火但生活节奏远不如北上广匆忙,景晔只待了两个月,立刻找回学生时代的慵懒,终日游手好闲。
  直到林蝉开始上学、单招连轴转,赵璐终于找上门的这一天——
  景晔清晰地记得,那天的前夜他做了噩梦,梦里自己穷得口袋一翻连半个铜板也无,孤苦伶仃,差点去长江大桥睡桥洞。
  赵璐发给他很长一串信息,最后补充一条:“来活儿了,还赚钱吗?”
  景晔想:果然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第30章 雨点和薄荷糖
  二月中,南方的春风吹绿杨柳,薄雾渐浓,晴天却愈来愈多。
  自从景晔十八岁时一纸合同和赵璐签了五年的经纪约,对方倒也没亏待过他。而这次,赵璐没问他的意见,只把活动的梗概告知,然后说:“你必须去。”
  是个节奏不算快的真人秀,制作组邀请景晔做一期飞行嘉宾,和那部网剧的男二一起参加,录制地点北京。
  景晔已经半年没在综艺上露过脸,仅有的几个事业粉每天日常就是“吃饭睡觉骂赵璐”,他得体恤赵璐的心情。更何况,景晔不开工,意味着他给赵璐赚的钱就变少,如果只是一点简单的工作……
  于公于私,景晔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思考了一会儿答应下来,赵璐便说:“给你看好机票了,周四下午头等舱,初步定三天行程,行李不用带太多。”
  景晔语气欢快:“啊,谢谢璐璐姐!”
  赵璐又加重语气:“还有一件事,上次发的两个剧本都是四月下旬公开试镜,别丢人。”
  景晔:“……哦。”
  赵璐叮嘱几句诸如“身材管理要跟上”“最近别折腾出莫名其妙的社会新闻”,景晔好声好气地应,她这才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忙音传入耳朵,景晔叹了口气,单手撑在车窗边,注视不远处的一中校门。
  夜色沉郁,黄昏时起了雾,本以为能见度会降低现在看来似乎还好。山城晚间少见星月,只有远处零星灯光闪烁,像照亮某个角落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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