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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对秦钰道，“这是你闭关期间旬南收的小徒弟。”
“这样啊。”秦钰点了点了头，“他那样浑的性子，再收一个弟子也挺好的。”
苏明宣小声地唤了一声秦钰，“师祖。”
秦钰应了一声，见到他的模样稍稍吃了一惊，而一旁沈长宁却仍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暂时压下心里的讶异，秦钰蔼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苏明宣道：“宗门口来了一群模样奇怪的人，不像是好人。楚晔师兄似乎认得为首的黑衣人，还称呼他为魔尊，舒迟师兄让我来找您。”
因为紧张，苏明宣的话说得很快，好在沈长宁听清了，他的左手无意识的碰了碰右手腕的黑线，“走吧，出去看看。”
另一头，沈长生立在宗门门口，听楚晔在一旁絮絮叨叨。
楚晔在他对面问他：“小师叔，你为何要堕魔？”
“宗门哪一点儿对不起你了？你知道你堕魔之后师父他们有多难过吗？你的天赋明明那么好，小师叔祖也那么疼你。”
说了那么久，不累么？一点儿长进也没有，他神色中带了两分不耐烦，“堕魔就堕魔，本座不想修仙，这里枯燥乏味，修士们也都麻木无趣。”
“可是，你的天赋那样好，师父说只要你愿意，无论走哪条道都会有所成的。”
“是啊，所以本座选择了魔道，有什么问题吗？”
楚晔一哽。
突然，沈长生感觉到分出去的神识在方才有了一些异动，好像被一只手触碰到了，这让他感觉到一瞬间的愉悦舒适。
对面楚晔还在说着什么，他却顾不上了。
只微微闭着眼，去想那个人。
小师叔。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再睁眼的时候，小师叔居然真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沈长生还没来得及唤人，便看见沈长宁身后跟了一个小孩儿。
他挑了挑眉，长相还颇有些眼熟。
最关键的是，那小孩儿的手，好像还牵着沈长宁的衣袖。
沈长生心底泛起了一丝怒意，他看了一眼沈长宁，那人好像没接收到他的目光。怒意更甚，他动了动藏在宽袖下的手，想使力将那同他有些相似的小孩儿的手砍掉。
他的心思刚起，沈长宁便有所察觉了。他手腕间的黑线松动了，马上要脱离开来，还向苏明宣手的地方挪动。
沈长宁抬手，将那黑线抓住。又抬眸往沈长生的方向瞥了一眼，果然看见他的表情僵了僵，像做了坏事被当场抓住了一般。
“你在干什么？”沈长宁动用了灵力，在其他人没注意到时给沈长生传音。
沈长生低着头，声音有些低，亦有些委屈，“我不喜欢别人碰小师叔，你让那个小孩儿把手拿开。”
“你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沈长宁淡淡问道。
“小孩子也不行，我一看他便觉得碍眼。”沈长生眸间一刹那有红光闪过，他是真的不能接受任何人对沈长宁有亲密的行为。
“小师叔，你把他的手拿下去好不好？”许是仗着不会有人听见，沈长生的语气微软，还带着撒娇。
不知那些魔修听到了会如何，沈长宁听见时脑子里只转过这个想法来。
作者有话要说： 嘤，来迟了，主要今天一直忙于吃瓜。
吃瓜群众希望大家体谅一下。
以及周四要入v了，因为我手速超级慢的，追文到现在的朋友都知道，所以明天和后天不更了，周四万字更新，谢谢大家支持！
早点儿睡，周四中午12点见啦。么么～
第79章 (双更合一)
担心沈长生还会做出其他意外的举动, 沈长宁于是不经意向前走了两步，苏明宣牵着他衣角的手松开来。
“满意了？”沈长宁淡声问道。
沈长生终于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眼睛里盛满笑意，远远看去, 似有星光点点。
“我很高兴, 小师叔。”
但这回他的小师叔不再搭理他了。
沈长宁以为他的举动不会有人在意, 但秦钰已经知道魔尊－他曾经的小徒弟拐走了他的小师弟, 因此如今怎么看沈长生也不顺眼。
他是没听到两人的传音, 可魔尊看沈长宁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秦钰却看得一清二楚。
秦钰咳了两声，想提醒沈长宁注意一点儿。
“师兄？”沈长宁看着他。
见沈长宁没明白自己的提醒, 秦钰干脆明说了，他板着脸道：“还没成亲呢, 注意一点儿, 大庭广众之下, 成何统。”
沈长宁人僵了一瞬, “我没……”
还没来得及解释，转头又看到秦钰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他干脆闭了嘴不再开口。
秦钰走到楚晔旁边，看着对面曾经的小徒弟，脸色骤然一黑, “你不是都叛离宗门, 去做你的魔尊去了么？还来这里干什么？”
沈长生知道秦钰向来受沈长宁尊敬, 何况从前秦钰也确实真心教诲过他。他对明宸宗没有多大归属感，对秦钰却还是带了一分尊重的。
所以他恭恭敬敬向秦钰行了一个晚辈礼：“多谢宗主从前的教诲，长生感激不尽。今日来这里，的确是有要事相商，还望宗主谅解。”
秦钰冷哼了一声, 他自然知道沈长生来这里是为何事，但他还是问道：“何事？”
“西川，将东西拿去给秦宗主。”沈长生朝西川魔君抬了抬下巴。
西川魔君应承了一声，从身后的魔侍手中拿走了用信纸包裹好的和解书，而后躬身递给了秦钰。
“和解书？”秦钰接过它，将信纸拆开来，念出了上面写得字，“魔尊这是何意？”
“正如秦宗主看到的那般，晚辈愿同整个修真界和解，这份和解书便是诚意。”沈长生道，不仅如此，他还放低了身段，仍在秦钰面前称晚辈。
秦钰没应声，而是转头问了沈长宁，“小师弟如何看？”
沈长宁知秦钰是故意问自己的，他淡声答道：“修真界同魔界不睦依旧，若这次真能修复关系，定然是极好的。”
“……”秦钰一阵无言，还没成亲呢，心便已经偏了。
他训不了小师弟，最后只能将话语转回到沈长生身上，“同魔界和解是一件大事，单我明宸宗并不能决定。容我将和解消息传给其他宗门，同他们一起商议，不知魔尊意下如何？”
沈长生点头，“秦宗主说得是，倒是晚辈考虑不周了。”
“西川。”他又唤了一声西川魔君。
“属下在。”
“去将和解书多写几份，给各大宗门送去，让他们看到魔界的诚意。”
“是。”
嘱咐完西川魔君之后，沈长生又道：“我还有一件事想单独同秦宗主说。”
秦钰负着手，“我知你要说什么，小师弟先前已经同我说过了，你同他的事，等两界关系稳定下来再说。”
“师兄。”沈长宁皱着眉，秦钰先前的态度分明已经软了。
“你不必多说。”秦钰看了一眼他，“师兄是为你好，他若真有心，便不会把两界和解认为是一份和解书便能搞定的。”
沈长生垂眸，他知秦钰不信任他。但那又如何，这世上，他只需要一人信他便足够。
小师叔，你要信我。
“小师叔祖，您和师祖在说什么？要和解？和小师叔么？”楚晔在一旁听了许久，总觉得云里雾里的，于是忍不住问道。
秦钰敲了一下他的头，“叫什么小师叔，他现在是魔尊，你在乱叫些什么？”
楚晔听到要和解倒是挺开心的，他自认为同沈长生关系要好，虽然沈长生现在看起来的确是大变样，但他却仍觉得沈长生还是那个喜欢怼他的小师叔。
“可他本来……”见秦钰瞪着自己，楚晔改了口，“魔尊。”
“站在宗门口说话不太好，秦宗主，有些事我们不如去宗门内细聊？”西川见一群人在明宸宗门口聚集，又瞥了瞥自家魔尊，婉转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他的话一说出口，便看见秦钰脸又沉了沉，再看魔尊时，魔尊也正巧看了他一眼，眼中还带着赞许。
沈长生确实觉得自己的魔君属下有用了一回，能猜出自己的心思。
而后便听秦钰道：“魔界距此路途遥远，魔尊辛苦了，不妨宗门里面再商事宜。”
“好啊，听秦宗主便。”既然已经给了自己台阶，他自然是要顺着下的。
进宗门的时候，沈长生快走几步，恰好与沈长宁并肩齐行。
他想同沈长宁说话，然而小师叔目不斜视，半点儿没看他。
沈长生不经意向沈长宁的方向挨近了些，他的衣袖也碰到了沈长宁。
这回沈长宁终于肯看他了，神色淡淡，沈长生却读懂了，他在问自己做什么。
这是在明宸宗，还有人在，沈长生不敢恣意妄为，只是向他轻轻比了一个口型：小师叔，你看看我啊，我想你了。
沈长宁微不可查地点头，“嗯。”
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却让沈长生又开心起来。
跟他们身后的魔修们和楚晔都若有所思。
楚晔想的是，就算沈长生成了魔尊，他和小师叔祖的关系看起来仍那么亲密，让人艳羡。只是看着看着，他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了。
魔修们难得看见魔尊的另一面，除在魔界的横行霸道外，原来还能在另一个人面前伏低做小。
一时间，他们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互相看一眼。
*
沈长宁站在天竹峰殿外的长阶上，看不远处连绵的山峦还有诸峰间翻滚的云雾，只觉得心静了不少。
“小师叔在看什么？”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黑衣的青年立于他的身旁，他看远处的山峰风景，眼里有山水画意；而黑衣人看他，眼底有绵绵情意。
“没什么。”沈长宁收回目光，“你怎么上来了？”
沈长生突然靠近他，又慢慢伸手去抱他，“来找你，小师叔。”
看着他的手，沈长宁想推开他，最后却没有动，只是僵直了身，又淡淡道：“我就在这里。”找我做什么？
“我知道，但我想你了，想见你，所以我来了。”沈长生将头搁在沈长宁的颈项上，一只手撩起了他的头发。
“小师叔，宗主他好像很不满意我。”
“嗯。”
“若是他实在不同意我们结为道侣怎么办？”
“不会。”
“不会是什么意思？”
“同你结为道侣的是我，你不必忧心。”
“小师叔。”
“嗯？”
“你有没有一刻是喜欢我的？不是因为欲毒的原因想对我负责。”
“……”沈长宁没有答。
沈长生也没有再问第二次，他把月亮摘下来了，却变得更加贪心。他希望有朝一日，皎白的月亮能应他一声。
“不回答就不回答吧。”沈长生笑了一声，假装不在意，又问道，“小师叔，若是结了道侣，该从何礼？”
这倒是把沈长宁问住了，说来他还未曾见过修士间的喜宴是如何办的。
“你想如何？”
“像凡世寻常夫妻那般。我们去凡世吧，着婚服，行拜堂礼，那样便好。”
“好。”
*
秦钰的消息递送到各个宗门时，沈长生的和解书也一并送了去。
未及两日，那些修士便齐聚明宸宗。
大殿里，各个宗门之主相互寒暄。
“秦宗主，不知魔尊要同我修真界和解一事可否属实？”一个小宗门的宗主率先开口问道。
“诸位请用茶。”嘱咐弟子给那些人掺了茶之后，秦钰才答，“的确属实，递送到诸位手里的那份和解书也的确是魔尊亲自所写。”
那些宗主脸上露出吃惊神色。
“魔界与修真界不睦是事实，两界不相往来已有千余年。魔界如今主动提出和解，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这番质疑一出，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魔修们一向狡猾多端，又喜滥杀无辜，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同修真界和解？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若不是知道真正的缘由，秦钰只怕也觉得是魔修们在搞大阴谋。
而事情的真相是：魔修确实有所图，魔尊要同他的小师弟结为道侣，魔界不过是魔尊用来谈和的罢了。
“也许并没有这般复杂。”秦钰道，“魔尊如今就在明宸宗宗内，诸位若是愿意，我可以去请魔尊。”
“什么？魔尊已经离开魔界了？”一位宗主惊呼。
“秦宗主的意思不就是么？莫不是魔修真有谈和的想法？只是他为何先到明宸宗来？”
“你们莫不是忘了，魔尊出自明宸宗啊，也是秦宗主的小弟子。”
“听秦宗主的语气，魔界同明宸宗的关系应该挺好的？”
“毕竟是自小长大的宗门，还是会有几分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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