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魔界此番求和难道也与明宸宗有关?”
“我倒不在意这些,两界仇怨太深,和解说得好听。魔修千年前做过的事你们都忘了?如今说和解就和解?”
一道有异议的声音发出,其他宗主停止了讨论,有些脸上露出愤懑之色,似乎也是想起了千年前两界的战争。
“魔修恶毒,残害众多无辜生灵,这些岂能说忘就忘。”
“和解之事还得再商议商议。”
“正是如此,魔修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愿意和解?秦宗主不要因为魔尊曾是你门下弟子,便被他蒙蔽了。”殿外又进来一个人,见殿内的人看他,他一一颔首,甚至还道了一个歉,“在下来迟了,各位久等了。”
“秦宗主,好久不见。”合欢宗宗主又开口同秦钰打招呼,“我认为同魔界和解一事还需再看看,况且就魔修我有话说。”
秦钰喝了一口茶,看了合欢宗宗主一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只觉得如今的合欢宗宗主更加意气风发了,身上还带着大能的威压。
悄悄放出了一抹神识,秦钰想瞧瞧这位宗主如今的修为,却发现神识似乎被一层屏障挡住了,怎么也看不透他的修为。
秦钰按捺住心底的吃惊,他已是化神期大圆满,却看不透合欢宗宗主的修为,他的修为莫不是比自己还高?
这世上竟有了第三个渡劫期?
渡劫期进阶本就难,修士进阶时,需受三十六道劫雷,劫雷也应一道比一道厉害,动静极大,但修真界却没有反应,这又是为何?
他悄无声息地收回神识,却见合欢宗宗主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试探,抬头朝他笑了笑。
“秦宗主?宗主为何看我?”
“没什么,只是发现陈宗主似乎进阶了,恭喜陈宗主了。”秦钰道。
陈穆笑了一声,“侥幸得了一份机缘,不久前成功至渡劫期,只是依旧及不上贵宗的长宁君。长宁君才是天纵英才,小小年纪便达到了吾辈难以企及的高度。”
他看似轻描淡写说出了自己已是渡劫期的事实,另一头也不忘夸赞沈长宁一番。
却不知自己的话在一众修士之间掀起了千层浪。
“我等恭喜陈宗主,陈宗主自谦了。如今天地间灵气溃散,修为提升困难,您还能成功突破,也是天纵英才。”
“不错,不知陈宗主之后可会讲道?我等也好观摩感悟一番。”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便大肆讨论起来,陈穆在一旁听着也受用。
陈穆道:“各位宗主所提议的讲道之事,诸位若是愿意倾听,在下必定竭力去做,还望诸位到时候捧场了。”
“一定一定。”
谈论一番其他事之后,许是终于又想起聚集在这里的目的,陈穆再次开口:“在下来这里,是想告知大家同魔修和解一事不可取。”
“为何?”秦钰看他。
“听闻秦宗主前些日子闭关,想必对外界发生了何事尚不清楚。”陈穆道,“不久前,九黎山山中突现幻阵和异兽,害了不少散修和我宗门内的弟子。在下对逝去的修士们甚是痛惜,出关后嘱咐弟子一定查明修士的死因,经过多番查证之后,终于确定了背后的始作俑者。”
听他那样一说,秦钰心底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敢问陈宗主,幕后是何人?”
陈穆缓声道:“正是魔修所为。”
“不知在座各位可否听过欲兽?”
“那是何物?闻所未闻。”
“诸位不知欲兽也正常,欲兽诞生于上古时期,食各种欲念和贪嗔邪念化形,极易诱人入魔,但因很早被仙人封印,几乎不存与世,后世相关的记载也少。”
“欲兽有三种,贪妄、性/欲还有嗔痴。我知欲兽的存在是因合欢宗的后山禁地便有一只,我们宗门以双修功法修炼,所以性/欲兽出现并不奇怪。只是九黎山里的贪妄和嗔痴,它们的出现便可疑了。据我所知,当时仙人封印欲兽的地方,正是魔界。魔修贪嗔痴妄、欲念皆重,没有哪里比魔界更适合它们了。”
“魔界戾气太大,除了魔修能自由进出魔界外,其他人进去就是找死。所以九黎山的幻阵和欲兽,除了魔修做的之外,再也找不出其他人了。”
“若真如陈宗主若说,魔修罪大恶极,害死了不少散修,如今还妄想和解,做梦。”陈穆话音一落,其他人又开始愤慨起来,九黎山的幻阵他们有所耳闻,其他逃出来的散修也都纷纷投入到他们的门下,他们自然要替散修说话的。
“魔修一定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和解的,大家千万不能被他们骗了。”
“秦宗主,您是大宗门之主,修士们都尊敬您,还请您为散修们做主,魔修们不能放过。”
修士们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秦钰拧眉,九黎山的幻阵小师弟同他提过,小师弟更怀疑是天劫。
现在陈穆证据在手,他原本坚定相信小师弟的心却犹疑了。
“秦宗主莫不是还不行在下所说?”注意到秦钰一点儿没开口,陈穆知道他还未完全相信自己,于是又道:“秦宗主若是还不信,我还有证据。”
“前几日,我宗门的弟子被魔修所杀,是弟子们亲眼所见,而且长宁君也在现场,秦宗主可以找长宁君过来当面对峙。”
“不过这样重要的事,为何不见长宁君?”
“对啊,长宁君呢?”有人终于发现殿里还缺了一个人。
“小师弟在天竹峰练剑,这是他每日必做的事,我已传音给他,想必他很快便过来了。”
“长宁君不愧修真界第一人的名声,剑道上已是登峰造极,却还不忘再度突破,实乃吾辈楷模,我等便在这儿静候长宁君好了。”陈穆道,语气里似是充满了对沈长宁的尊崇。
秦钰听着他的话,却觉得有些不舒服,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最后干脆不去理会了。
*
沈长宁照常练完剑,沐浴之后,才看到秦钰的传音。他说各宗宗主已经到了,让他习完剑之后便去大殿。
刚沐浴完,衣服方穿在身上,有些松垮,头发也微湿。
正打算施个法诀将这些弄好,一只苍白的手伸过来。
沈长生刚进屋,便看见小师叔出浴的一幕,他眸色一暗,走了过去。
“小师叔,我帮你啊。”一边说着,他一边替沈长宁整理好衣衫。
而后,他又拿起沈长宁手里的布块,轻轻擦拭着沈长宁的头发。
“我自己来。”沈长宁偏头,他还不太习惯借别人的手为自己做这些事。
沈长生没应声,手里的动作依旧不停。
好不容易拭干头发,沈长宁取出玉冠要束发时,沈长生又制止了他。
整理完最后一缕发,沈长生将发冠给沈长宁固定好,他环着沈长宁,“小师叔,以后这些事都让我来好不好?”
“我非残废。”
“可我想这样做。”
“……”
“小师叔,你不说话我当你应了。”
“嗯。”
“既然是商讨和解事宜,他们都到了,我也去。”沈长生看着要出去的沈长宁道。
沈长宁:“随你。”
他们一齐出现在大殿上时,大殿里人的视线齐刷刷看了过来。
“长宁君来了,他旁边那个青年是谁?”
“看他的面容,似乎是魔尊。”
“魔尊,不是说他们已经决裂了么?我怎么看着不太像?”
“谁知道呢?魔尊不还说要同修真界和解?”
“魔修杀害修士一事,不知长宁君知道多少。”
“难不成你怀疑长宁君会包庇魔修?”
“我可没说。”
同那些修士微微颔首,沈长宁坐到了秦钰的下方,“师兄。”
“你怎么同他一起来了?”秦钰问道,在陈穆说魔修在修真界大开杀戒,杀了合欢宗弟子之后,他对魔修便有些抵触了。
所以现在见到沈长生时,面色并不好看。
“不能和他一起来?”沈长宁反问。
“……”秦钰无言了一瞬,又道:“小师弟,我问你,陈宗主说合欢宗弟子被杀一事可否属实?”
沈长宁点头,“属实。”
秦钰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陈穆也道:“秦宗主,长宁君已经作证了,还请您为我合欢宗的弟子和无辜死去的散修做主。”
“什么做主?”沈长宁偏头看秦钰。
秦钰捏着手里的茶杯,“小师弟,陈宗主已经查明了九黎山的幻阵的真相了。”
沈长宁还没回答,又见他转头看向了沈长生,“不知魔尊作何解释?魔尊似乎并没有和修真界修好关系的诚意。”
沈长生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等秦钰皱着眉又唤了他一声之后,他笑了一声,“不知各位想要什么解释?”
见他一副漠然的模样,一些修士禁不住怒道,“魔尊自己所做的事,还需要我们一一说明么。那些散修和弟子何其无辜,你缘何令魔修去将他们残忍的杀害。”
“魔尊也曾拜于明宸宗,习过宗门规矩,难道心中就一点仁义也无?不知魔尊所谓的和解,又是怎样的?”
他们絮絮叨叨说了很久,沈长生终于理清了,他们现在认定自己是设下九黎山幻阵的人。
真是好大一口锅,他明明已经许久没杀过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逐渐双向的爱情。
这章还是甜叭,我头都秃了。
以及最正确的总结,大概是外表面瘫冷淡内心超软超甜的攻×阴晴不定属性百变的受。
都看到这里了,没有再站错攻受的小可爱了吧。
不要认错啦,我会很难过哒,来,跟我念:沈长宁是攻,他是攻,他真的是攻。
三更会晚一点儿。感谢在2021-01-18 23:56:49~2021-01-21 01:1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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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沈长生理了一下袖口, 慢条斯理道:“本座自认规矩学得不错,倒是你们歪曲事实,随便就将杀人的锅叩在本座头上。”
“本座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会肆意杀人, 除非那人惹恼了我。本座自己做过什么, 本座自会承认, 九黎山的幻阵的确与我无关。”
“你说无关就无关, 有何证据?”
“你算什么东西, 也配和本座讲证据。”沈长生眯着眼看向方才出声的人,“本座说了与我无关。”
许是他身上戾气横生, 眼底冰凉无一丝笑意,吓住了说话那人, 那人便止住了话头。
陈穆见状, 站出来道:
“魔尊既然不承认幻境与你有关, 那合欢宗的无故死去的弟子呢?魔尊为何纵容手下的魔修下那般狠手, 让他们失了声不说,甚至还以魔气割破他们的咽喉,不知这事魔尊可承认?”
“他们?”沈长生挑起眉头,“本座是对合欢宗的弟子动过手不错,但那是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惹恼了本座。可本座并未取他性命, 至于你所说的其他弟子被害一事, 本座并不知晓。”
“魔尊既然已经承认同我宗门弟子动过手,那么不如说说是如何动的手?毕竟这关系到两界是否能够和解,还望魔尊思量。”
“你在激怒本座?”沈长生打量了一下陈穆。
陈穆温声道:“不敢,在下只是想为自己的弟子讨一个公道而已,我亦不想冤枉了魔尊。”
沈长生哼笑一声, “本座确实未杀他,只是拔了他的舌头,但只是拔掉舌头,他还不至于因这丧命吧。”
他的话音一落,有人惊叫道:“那弟子不过说了一句你不喜的话,你便拔了他的舌头,何止如此?”
“魔尊下手这般狠毒,不怕遭了报应?”
“都说他是魔尊了,岂会在意这些?魔尊手段果然狠辣。”
“是啊,若是一言不和惹怒了他们,岂不就是当场殒命的下场。”
听着他们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陈穆见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又道:“魔尊,你的手法未免太偏激了些。你说你只对我宗门里一个弟子动了手,可为什么我门下其他几位弟子也都被拔了舌?他们死前的模样狰狞至极。”
“魔尊这又作何解释?”
沈长生微微偏首,看着那些修士,一字一句道:“本座再说一次,本座不曾杀人。”
“证据呢?我们要证据。”
“魔尊若是找不出证据,为何不肯承认?”
沈长生的眸子骤然猩红,那些还在说着魔修心狠手辣的修士看见他的变化,有的暗自咽了一口口水,“魔尊想做什么?魔尊可别忘了我们还在商量和解之事。”
“和解?与你们这些随意污蔑别人、伪善的修士?”沈长生道,“本座本就不欲同你们和解,只是……”说到这里,他截住了话头,又似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殿内端坐着的白衣青年。
只是有一个人,他看起来很喜欢修真界,把修真界当作了自己的责任,而我想哄他高兴,所以我愿意去试着爱这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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