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了一眼,吧台后的伍十弦正垂着头在专心致志地拉花,他穿白衬衣的样子特别性感,那一把乌黑的长发总让他想起手指插进去时锦缎一般光滑柔顺的触感。他不舍得这个人,不想让他担惊受怕,更不想让他沾染哪怕一星半点的风雨。
“抱歉,”藤墨转回头来,看着他们二人:“他们之间的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顾朵儿拿着房卡上了楼。”
“酒店当年的监控录像,还有吗?”秦睿问。
“警察局拿走了。”
“你看过吗?”
“我只看过大堂的那一段,就是我刚刚说过的。”
“酒店当年的资料为什么都没有了?”
“有人在酒店自杀,影响很不好,那之后酒店生意惨淡,人心涣散,消防检查也没有做到位,有一天晚上失火了,很多东西都烧没了。”藤墨平静地回答。
“就算有人在酒店跳楼,这么大一家四星酒店,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开不下去了吧?”
藤墨对答如流:“丰州是个小地方,这种事传得很快的,酒店本来就生意不好了,再加上遭了火灾,损失惨重,老板也心灰意冷,不想继续砸钱了。”
祁玉和秦睿又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明白,今天从这个人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了。
“好吧,藤先生,今天非常感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待我们,”祁玉整了整衣服站起身来,向藤墨伸出手去:“突然登门造访,打扰您这么久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藤墨笑呵呵地握住祁玉的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说着也跟秦睿握了一下。
祁玉拿起桌上的手机,“最后还有一件事麻烦您。”
“哦?什么?”
“希望您忘记这次会面,”祁玉正色道:“我们今天没有来过这里,您也从来没有见过我们。”
藤墨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我年纪大了,好多事都记不清楚了。”
祁玉谦和地微微一鞠躬:“告辞。”
上了出租车之后,秦睿看着祁玉摆弄手机上的录音软件,查看刚刚的录音文件,忍不住说道:“这小子太鸡贼了,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透露。”
“那也不一定。”祁玉低着头给录音文件命名。
“嗯?”秦睿来了兴致:“怎么说?”
“至少我们可以确认两点,”祁玉仔细地把录音文件保存好了,这才抬头道:“第一,顾朵儿应该不是程警官杀的,因为她是活着走进酒店的,程警官没有跟她一起出现在酒店;第二,你们在丰州出事,幕后黑手就是裴家。”
“等等,难道说之前你并不确定是裴家在背后搞事?”
“当然,虽然从我们掌握的各种有效信息分析来看,有很大概率是裴家,但是从来也没有一个人承认说,是的,就是我们裴家动的手脚。”
“那你还跟柏总说得那么肯定?搞得我都当真了!”
“要不是这样,你刚刚哪能说得那么有底气,骗他上当?”
“所以最后你是怎么确认的?”
“就在你说裴家没有必要试探他,可以直接控制他的时候,我注意观察了他的表情,他不但没有反驳,还不自觉地微微点了一下头,也就是说他认可了你的这个说法。他是经历过当年那件事的人,他的认可意味着当年出手抹去这件事所有痕迹的,就是裴家!”
“你小子行啊!!”秦睿兴奋地拍了祁玉的肩膀一巴掌,祁玉被他拍得往旁边一歪,转回头就是一脸杀气。
秦睿一看,讪笑着收回手:“那个啥……接下来怎么办?”
“先回去,从房东看到程警官拖顾朵儿出去,到顾朵儿出现在酒店,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有程警官本人最清楚。回去我跟柏总再谈谈吧。”祁玉说道。
咖啡馆里,祁玉和秦睿走了之后,藤墨还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个卡座发呆,直到一杯浮动着漂亮拉花的咖啡放在他面前。他一抬头,就看到伍十弦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在想什么?”伍十弦问他。
“想你啊。”藤墨换上平日里懒散的表情,用一只手撑着脸颊冲伍十弦笑。
“好好说话。”伍十弦板着脸:“那两个人,来干嘛的?”
“没什么,问一些陈谷子烂芝麻的陈年旧事。”藤墨还是看着他笑。
“是……”伍十弦迟疑了一下:“豪生当年那件事?”
“嗯。”藤墨点点头,没瞒他。
“你说了吗?”伍十弦问。
“没有。”他老实承认:“不敢说,怂,扛不住。”
伍十弦却仍然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你担心我?”藤墨凑到他眼前,盯着他的眼睛,鼻尖都快怼上他的鼻尖了。
伍十弦被他逼得往后退了一寸,咖啡馆里还有好些客人,藤墨却这样肆无忌惮,伍十弦有点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少自作多情了!”
说着他就要起身,却被藤墨从背后捞着他的腰一把抱住了。
“我是不是很没人性?”他把脸埋进伍十弦的头发里,声音发闷。
“不是,”伍十弦没有动,半晌,抚着他的手背轻声说道:“你只是……太温柔。”
今天这章也好长,写得我头秃。
大家是不是不喜欢看剧情啊?感觉大家最近都不给我写评论了【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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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你亲起来就没完!!”
“怎么会这样?”柏溪子听完了录音,一脸怔忪地看向祁玉。
祁玉看到他的表情也有点意外:“阮嘉韫当时把资料给你看过之后,你没有跟程警官谈过吗?”
“谈……谈过吧……”柏溪子想起那次在出租车里,催眠状态下的谈话,应该也算是谈过了吧?
“程警官当时怎么说的?”
“他说人是他杀的。”
“直接承认了?”
“是的。”
饶是祁玉这么宠辱不惊的一个人,听到这话都觉得气有点不顺了:“那你还查什么查?!要么想办法拖过追诉期,要去就去报警啊,自首还能减刑。”
“但是……”柏溪子欲言又止。
“什么但是?”
“情况有点复杂,是这样的……”柏溪子挣扎了片刻,还是说道:“我跟他谈是谈过,但不是正常状态下谈的。所以我想,这中间可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什么叫不在正常状态?”
“当时他被催眠了。”
“被谁催眠的??”
“我请人催眠了他。”
祁玉也有点惊讶了:“为什么?”
“因为我想问出他的实话,又不想让他知道我被阮嘉韫胁迫。如果他知道了的话,一定会阻止我因为他回到阮嘉韫身边,说不定他就直接跑去自首了。”
“所以他是在被催眠的状态下承认自己杀了人?”
“是的。”
祁玉有点无奈地说道:“柏总,一个人在催眠状态下说的话哪能当真啊!”
柏溪子却很认真:“我那个心理医生的朋友说,人类是无法欺骗自己的潜意识的。”
“可人的潜意识是会受影响的啊,是,它不会骗人,但是它不一定反映的是事实的真相啊!”这样的道理,柏溪子不应该不明白的,祁玉叹了一口气,关心则乱,就算是柏溪子这样的七窍玲珑心,也没办法在程知懿的事上面保持冷静理智,说到底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对程知懿用情太深了。
想到这里,祁玉放缓了语气:“柏总,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坏事做尽却从不忏悔,还有一些人却因为太善良,总是为一些小小的错误心存愧疚,从而把一些原本不属于他们的罪孽背在身上。”
柏溪子沉吟了片刻:“你是说,也许他的潜意识放大了自己的过错,认为自己有罪,但事实上潜意识有被误导的成分?”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现在可以跟程警官正面谈一谈了,至少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顾朵儿应该不是他杀的。有一些现场的情况只有他知道,你们谈一谈,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柏溪子看着祁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程知懿今天下班算早的,七点多就到家了,刚准备坐下喝口水,警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催命似地敲个不停。
他警觉地站起身来,习惯性按着枪先去看猫眼——一看人就傻掉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哗”地一声拉开门,柏溪子在门外不耐地抱怨:“开个门怎么这么久?”
程知懿梦游一般目瞪口呆地看着柏溪子走进来,还顺手把门替他关上了。
“发什么呆呢?!”柏溪子转头一看程知懿还傻愣愣地站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程知懿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上去就搂着他的腰把人揽进怀里,“你怎么……怎么……”他有点语无伦次的,“怎么也不先来个电话,万一我要是不在家,你不得……”
“我看着你上来的。”柏溪子温柔地替他整了整衣领,一双眼睛脉脉含情看着他:“你穿这身警服……真帅。”
程知懿被他这样一看,心跳直奔着两百就去了,他用手托着柏溪子的下颌,急切地想要去吻他,却被柏溪子拿手掌捂住了他的嘴:“等等,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儿?”程知懿抓着他的手腕哼哼唧唧的不高兴:“亲完了再问不行吗?”
“不行!”柏溪子很坚持:“你亲起来就没完!!”
“……”程知懿沉默了片刻,承认他说的在理:“好吧,你要问什么?”
“顾朵儿是你杀的吗?”柏溪子也不拐弯抹角了,上来就直切主题。
程知懿一愣,这个问题来得太突兀了,突兀得他一时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半晌才说道:“我不知道。”
老程终于上线了,可喜可贺。
大家要努力催更啊,催了就有更,不信你们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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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坐到我身上来。”
“什么叫不知道?”柏溪子很严厉地看着他,来势汹汹。
程知懿在柏溪子如炬的目光里,瑟缩了一下:“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回答我的问题啊!”柏溪子用两只手捧着程知懿的脸颊,逼他跟自己对视:“顾朵儿,到底怎么死的?”
程知懿看着柏溪子无比认真的表情,敏锐地意识到,可能发生什么事了,要不然柏溪子不会不顾一切亲自上门来问他。而且柏溪子问的是,顾朵儿是不是他杀的,为什么他会这么问?那天晚上的事除了他自己和他师父,应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啊?!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程知懿忐忑地问道,心脏狂跳,冷汗也出来了,原本紧紧搂着柏溪子腰身的双手渐渐卸了力道放开了一些。
“告诉我实话,我才能帮你啊!”柏溪子却依然紧紧捧着他的脸,急切地说道。
程知懿看着那张焦急的脸上,满是担忧和心疼,刚刚一瞬间涌起来的胆怯、慌乱以及被放弃的恐惧渐渐消解了。柏溪子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也不是来落井下石的,他是因为担心自己才来的。
在那双眼睛亲昵温暖的注视下,程知懿慢慢镇静下来,他重新搂紧了柏溪子:“这件事……有点复杂。”
“那就从头说,一五一十地说,事无巨细地讲,”柏溪子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知道全部的细节和过程!”
程知懿顿了顿:“能坐下说吗?我们要一直站在门口吗?”
五分钟后,柏溪子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从程知懿手上接过冲泡好的热茶,有点急躁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点,过来坐。”
程知懿贴着他坐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腿:“坐到我身上来。”
柏溪子脸一热:“说正事呢,像什么样子。”
“我要抱着你才说,”程知懿搂着他的腰耍赖:“要不然我没有安全感。”
柏溪子有些无奈,但还是纵容了程知懿,顺从地靠进他怀里:“你抱也抱了,还不说,是想急死我吗?”
程知懿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从哪儿说起呢?”
“就从……你和顾朵儿怎么认识的说起吧。”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吧,那时候我刚刚从警校毕业,在丰州一个派出所当民警,顾朵儿的学校在我那个辖区,有一天晚上,她们和另一拨人在KTV起了冲突报了警,正好我值班出警,就认识了。”
柏溪子犹豫了一下,问道:“她长什么样儿?”
“她?”程知懿回忆了一下:“应该很漂亮吧,时间太久了,有点记不清了。”
“后来呢?”
“后来她经常来找我,时间久了我们就处对象了。处了大概一年多吧,但是中间她一直跟她那个前男友纠纠缠缠扯不清楚,有一次还被我捉奸在床了。我想跟她分手,可是每次一提分手她就闹自杀,弄得我也不敢提了,但是这样次数多了就觉得很压抑,也很郁闷。”程知懿的声音很低沉:“我从小,最讨厌出轨、不忠诚的人了。我妈就是这样……她出轨之后,我爸就性情大变,整天不是酗酒就是家暴,整个家都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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