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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古代架空)——非天夜翔

时间:2021-03-16 08:52:20  作者:非天夜翔
  这是非常罕见的事,在雍国绝不可能发生,只要汁泷在场的时候,汁琮的注意力便会集中在他的身上,哪怕与臣子闲聊,视线大多数时候也会跟随着自己的儿子。就像耿曙的目光时时跟着自己一般……
  但这个时候耿曙的眼神,不耐烦简直溢于言表,看得出在说“好了?可以走了吗?”。
  项余来了,这几天里,他简直忙得不可开交,晚上睡在王宫,家已经有好几日没回去过了。
  “关于刺客的身份,”项余脸色凝重,说,“两位有线索了吗?”
  “没有。”耿曙沉声道。
  姜恒说:“项将军怎么能立下这么重的承诺?太令我于心不安了。”
  项余摆手道:“保护我们的客人,是郢国的责任,姜太史没有生气,已是照顾我了。否则一国颜面何存?”
  项余还有不少想问的,又看了眼远处,只见太子安朝他使了个眼色。
  “难得今天桃花开得正好,”项余做了个“请”的动作,说,“咱们边走边说罢。”
  姜恒拉了拉耿曙的衣袖,对此耿曙还是心中有数的,虚伪的应酬他不想参加,但刺客身份,却是关乎姜恒安危的大事。
  昨夜姜恒与耿曙也在翻来覆去地讨论,姬霜、赵灵,一切都有可能,就连素未谋面的梁,甚至藏身郢地的、长陵君生前的遗部死士都没有放过,但排除来排除去,姜恒总下不了定论。
  春风盈野,桃花灿烂,项余在一处空旷地上盘膝坐了下来,侍卫上前摊开铺毯,抬过矮案,三人便席地而坐。又有侍从摆上小菜与春酒,姜恒哭笑不得道:“来了郢国后,到哪儿都有吃的。”
  “内子做的点心,”项余说,“知道我们今天要赏花,便着人送来了。”
  “不见嫂子,”姜恒说,“怎么也不带着出门?”
  项余答道:“他们出城踏青去了。”
  耿曙打了个呵欠,望着远处的巨树,忽想起往事,说:“那就是‘椿’?”
  姜恒也听说过这棵巨树,说:“多少年了?”
  “不清楚。”项余仍在忧虑,心事重重,说,“传说郢国没有人,知道这棵树的岁数。”
  “上古有大椿者……”姜恒朝耿曙说。
  “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耿曙当然记得,当年在浔东练剑时,他便听姜恒诵读过这一段,椿就像预兆着人间的枯荣兴衰一般,维系着南方大地的血脉。
  “你觉得会是谁?”项余朝耿曙说,“凭直觉说说。”
  耿曙依旧答道:“不知道,尸体被你带走了,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一个答案。”
  项余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我们只能查到是一名习武之人,甚至没有交过手,连门派也无从知晓。”
  姜恒说:“什么地方的人,总能看出来点端倪罢?”
  “像郑人,又像梁人。”项余皱眉道,“面部有风霜痕迹,皮肤干燥,平日里像是在过苦日子。”
  项余静了一会儿,又说:“那夜还有一名刺客,替你们补上了一剑。”
  “对。”耿曙淡淡道。
  姜恒没有看见最后赶来的界圭,睁眼时只见一道人影。他问耿曙,耿曙告诉他了,却让他谁也不要说。
  “据说他戴着一副银面具?”项余疑惑道。
  耿曙点了点头,项余又道:“是雍国派来暗中保护你们的罢?”
  耿曙正思考是否回答他时,姜恒却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不能瞒他,毕竟别人将身家性命都押上去了。
  “实不相瞒,”姜恒说,“那是我在雍国的朋友。只是不知为什么,会千里迢迢,跟来了郢地。”
  “或许是得到了消息。”这与项余的推测一致,说道,“既然是雍国来保护你们的,刺客就理应不会是雍人所派。”
  “那倒不见得。”耿曙随口道。
  这话刚出口,耿曙马上就知道不该说,与项余脸色同时一变。
  姜恒却觉得十分好笑,说:“朝廷还有谁想杀我不成?”
  耿曙现出不自然的表情,说:“你推行变法,得罪的人太多了,我又怎么知道?”
  这时候,太子安摒开群臣,朝他们走了过来,姜恒与项余正要起身行礼,耿曙却依旧坐着,太子安忙示意刚坐好,不用起来了。
  太子安一来,气氛便严肃了许多。
  “姜太史。”太子安忽然道。
  “是,殿下。”姜恒依旧是那无所谓的模样,反正天塌下来也有耿曙挡着,他是真的不怎么觉得自己鱼在砧板,命在顷刻。
  太子安一改先前倨傲态度,亲切笑道:“我得与你确认一件事,你总不会觉得刺客是我派的,对不对?”
  姜恒哈哈大笑,说:“怎么可能?殿下真要这么作想,也不会让我……也不会让聂海为您带兵打仗了。”
  姜恒注意到项余在身边,毕竟耿曙的身份还是“聂海”,这事大家不说破,哪怕项余心中猜到,也不便明说。
  “不会是你,”耿曙说,“杀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太子安说:“那么能不能请教姜太史,初来那夜……您朝我父王聊了些什么?”
  姜恒马上感觉到,事情也许没有这么简单,熊耒一定强横介入了,说不定还责备了太子一番。
  项余于是识趣起身,借故回避。耿曙倒很清楚王室的相处,说道:“怎么?你爹骂你了?”
  太子安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说:“父王勒令我,一定要在一个月内,找出凶手。毕竟……姜太史对他来说,很重要。”
  姜恒顿时就猜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两父子之间,正在互相猜忌,结合今天祭祀看见的场面,郢王说不定正怀疑亲儿子不想让他长生不老,而下手杀他的引路人。
  “也没什么,”姜恒说,“讨论了一点……关于如何延年益寿的养生之事。”
  太子安几乎是马上就懂了,打量姜恒良久,点了点头,大家都是聪明人,太子安立刻改了话头,说:“殿……聂小哥,那件事,您考虑得如何了?”
  太子安所言,自然是出兵伐梁,郢国朝雍要来嵩县这块地,熊耒盯上玉衡山的矿,太子安需要的却是驻扎其上的两万雍军,这将是他不小的助力。
  “迟些给你答复。”耿曙说,“这才几天,急什么?我点头,你现在就能发兵?”
  太子安希望能在春季出兵,他现在迫切地要建立军功,以巩固继承人的地位,眼下郢王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外加又来了另一个麻烦。虽然他也不大相信世上真有什么长生不死的仙术,可是万一呢?
  万一他父亲永远也不会死,那么最后死的一定是他。
  “项余!”太子安被耿曙刺了句,有点不舒服,但耿曙也是王子,他惹不起,只得准备离开。项余便回来,护送他们回宫去。
  “这些天里,”项余朝二人说,“两位还是不要出宫了,至少在我们抓到刺客之前。”
  耿曙正色道:“能抓住?”
  姜恒其实有点想亲自去作饵,也许就能破开这个局。
  “抓不住也得抓住。”项余眉头深锁,答道,转念一想,说:“在宫中无聊,过几天,我便将桃源传进宫来,想听戏的话……”
  “什么?”姜恒马上问,“什么桃源?”
  “戏班,”项余答道,“桃源,姜大人那夜听的戏。”
  姜恒马上想起了,临离开落雁城时,界圭扔给他的那块木牌,于是点了点头。
  耿曙对看戏本来也没太大兴趣:“查你的案子罢。”
 
 
第134章 马车夫
  郢地晴空万里, 越过中原大地的山川与河流,玉璧关外的万里旷野,耸立的山峦却犹如上古之时陨落于神州的巨兽脊骨, 苍凉而雄浑。
  近半月后,落雁城下着小雪, 虽是立春,距离能播种的时节, 尚有至少三个月。
  汁琮始终觉得,自己有一件事需要确认。
  他快步走进桃花殿内, 姜太后正在喝药。
  “母亲伤势如何了?”汁琮刚坐下便问道。
  “差不多了。”姜太后说, “公孙大人前来,为我调了一味新的药, 王上莫要多念,以朝堂政事为重。”
  变法已经推行下去了,效果很好, 雍国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复兴。
  “儿子有一件事,”汁琮说, “想朝母亲求助。”
  姜太后淡淡道:“就知道你这个时候来, 一定不会是闲话,说罢。”
  汁琮抬头, 看着生母,眼里带着怀疑的神色。
  姜太后说:“儿子与娘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汁琮说:“联会之期, 初定五月初五, 届时,我需要界圭随我赴会,可近日听宫中所说, 界圭似乎不在?”
  姜太后看了屏风一眼,界圭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朝汁琮点了点头。
  汁琮顿时愣住了,接到消息时,他便马上赶来桃花殿确认,界圭在宫中,那么江州城内,杀死卫卓所派刺客的又是谁?
  江州距离落雁有三千里之遥,不眠不休,星夜兼程,也不是说就赶不回来。只是……既然他去了江州,理应就留在那儿。
  汁琮忽然有点糊涂了,莫非不是他?
  姜太后:“听到了?”
  界圭:“喏。”
  姜太后:“那就去罢。”
  汁琮没有再多说,打量界圭一眼,见他身穿一尘不染的刺客服,脸上带着少许疲倦,看不出是否临时赶回雍宫的模样。
  姜太后又道:“对了,王上,既然来了,几件事便攒一块儿说罢。”
  汁琮正想起身,复又坐下,沉默不语。姜太后说:“界圭前几日说,他年纪也大了,先是伺候你哥,再是伺候你,又伺候泷儿,后来再被我派去伺候姜昭的孩子……”
  汁琮闻言便知其意,说:“不想留了是罢。”
  界圭始终一语不发,姜太后说:“他想在联会之后,回越地去,我便替王家做主,答应他了。”
  “自当如此,”汁琮说,“来年入关后,很快又见着了。”
  界圭终于沉声道:“谢王陛下恩典。”
  汁琮脸色不太好看,却依旧客客气气地答道:“你为汁家鞍前马后,效力二十三年,是孤王该谢你,也不知你想要什么,无从赏你,走时从宫里挑个人,回越地去过日子罢,挑谁都行。”
  界圭似有话想说,却忍住了。
  “赏他什么,你们空了再慢慢说。”姜太后道,“这就收拾东西,跟着王上去,没有传唤,不必再到桃花殿来。”
  界圭:“是。”
  汁琮万万没料母亲居然来了这么一手,当真聪明反被聪明误,卫卓已开始朝姜恒下手,他必须确认界圭在落雁,以免节外生枝,尽一切可能拴住他。结果姜太后竟是把界圭派给他当贴身护卫,这么一来,汁琮与卫卓商量时,界圭在旁,让不让他听?自己杀姜恒的计划,又怎么能让他知道?
  汁琮只得道:“还有呢?”
  姜太后说:“郢地情况如何?”
  汁琮眯起眼,不知道为何母亲关心起这件事。
  “顺水推舟。”汁琮答道。
  “王上要开战了罢,”姜太后说,“我看不像五国联会,说不得要减去一国。”
  汁琮心里登时“咯噔”一响,心想她是怎么知道的?
  姜太后仿佛看出汁琮的忐忑,淡淡道:“兵力调动,汁绫告诉了我,我想,王陛下既然敢朝梁国发起骤袭,一定与郢人达成了秘密协议。”
  “是。”汁琮这下只得老实交代,换作从前,他也许不会让太后干涉,但就在不久前,落雁险些沦陷,若不是姜太后死守宗庙,今天他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他必须承认母亲的权威,如今她坐不住了要管,他只得选择性地告诉她事实。
  “儿子与郢国以书信密谈过,”汁琮说,“熊耒无心战事,其子熊安,却是迫不及待,想取照水,以立储君之威。”
  姜太后端着空了的药碗,还是那不为所动的表情:“所以你俩一拍即合,准备在联会前,先将梁国瓜分,是为上策。”
  “这也是姜恒初来时的看法,”汁琮在殿内踱了几步,解释道,“先取梁,再取郑,与郢王平分天下,令神州成为南北分治的格局。”
  姜太后说:“要打仗,就免不了有利益分派,便算我老了啰嗦罢,王上。”
  汁琮点点头,姜太后又道:“咱们的质子还在别人家手上,我就关心这一件事。”
  “我会注意。”汁琮说,他很清楚与郢国太子虽是盟友,却也是对手,双方按约定打下梁国后,定将遭遇随之而来的诸多冲突,届时留在郢国作质的姜恒,就要面对直接问题。一旦雍反悔,趁机侵吞梁地,对方多半便将杀了姜恒泄愤。
  这是姜太后不愿意看见的,哪怕她不知道姜恒的身份,质子若有三长两短,亦会令国家名誉受损。
  汁琮目前还不打算这么做,毕竟耿曙也在南方。
  “去罢。”姜太后嘴唇轻启,冷冷道。
  郢地,立春后的第二十三天。
  那夜过后,刺客竟是就此销声匿迹。耿曙总算如愿以偿了,这些日子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每天姜恒哪里也去不了,只能与耿曙待在寝殿内,姜恒看看郢国的书,与耿曙下棋作乐,白天耿曙则教他简单地习练武艺。
  这当真是耿曙最自在的日子,然而春暖花开,更多的情绪在他内心深处蠢蠢欲动,他总想再进一步,却不知该怎么做,仿佛再与姜恒亲近,对他而言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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