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山有木兮(古代架空)——非天夜翔

时间:2021-03-16 08:52:20  作者:非天夜翔
  月明千里,远远传来狼嗥,姜恒登时蜷起身,大喊道:“救命——!”
  “别喊了。”界圭坐在一旁喝酒,端详姜恒,“你包裹里那迷香还真好用,神不知鬼不觉的,罗宣给你做的?”
  姜恒:“……”
  界圭竟是趁他熟睡,将他从落雁城绑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姜恒的背脊顿时一阵阵地发凉。
  界圭把被绑着双手与脚踝的姜恒,放在树下,到得他身前,规规矩矩地双膝跪了下来,跪在姜恒身前。
  月光照在姜恒清秀的脸庞上,界圭伸出手,撩起姜恒额前头发,把手覆在他的侧脸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姜恒:“………………”
  姜恒清醒少许,无论如何难以相信,界圭竟是绑架了自己……他想做什么?杀了自己为谁报仇吗?不,路上他随时可以下手。
  “你……放开我。”姜恒想明白这点后,语气便缓和了一点,却依旧想不清楚,“你,为什么?是太后让你这么做的?”
  “不。”界圭凑近前来,一手按着姜恒的脖颈,注视他的双眼,在他耳畔小声说,“是我自己的一片心。”
  姜恒心道你是不是疯了?!
  “为什么?”姜恒侧头想看界圭的双眼,界圭身上带着一股酒气。
  姜恒忽然认真了不少,说:“为什么,界圭,告诉我,放开我,我不逃。”
  “真的么?”界圭眼神带着迷离,他的容貌一如既往,被纵横交错的伤疤衬得丑陋,这一刻姜恒却觉得,界圭有许多话想说,事情不是他想的这么简单。
  姜恒点了点头,界圭便随手两剑,绳子断了。
  他一手悬着,预备姜恒突然逃走,能把他抓回来,毕竟姜恒多少是有点武艺的,在东兰山掉以轻心的结果,就是遭他算计。
  姜恒没有逃,只是握住了界圭的手,这一刻,在月光的暗处,他仿佛看见了界圭脸上出现了水痕。
  “怎么了?”姜恒愈发疑惑了,说,“告诉我,界圭。”
  “我想带你走,”界圭说,“走么?”
  “去哪儿?”姜恒茫然道。
  “去天涯海角,”界圭说,“去一个没有别的人,只有我和你的地方,我答应了要保护你,就得办到。”
  姜恒:“………………”
  这是第三个朝他这么说的人,第一个是耿曙,第二个是罗宣,第三个,则是界圭。
  姜恒认真地答道:“不可能。”
  界圭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哥,”姜恒说,“大雍,还有神州千千万万的百姓。”
  “是啊,”界圭伤感地笑了笑,说,“总是这么回答,你们的命早已不属于自己,更不属于任何人。”
  姜恒开始有点明白了,界圭却道:“如果有人要杀你呢?”
  姜恒懂了,界圭一定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毕竟他这一路上得罪的人太多了,雍国朝廷中不少大臣都视他作眼中钉,更有官员因他的去信而惨遭汁琮的怒火,被车裂示众。其党羽只要有机会,不会放过姜恒。
  他的本意并非如此,毕竟哪怕有人贪污军饷,也罪不至死。奈何杀人的是汁琮,他的朝廷在姜恒面前丢了脸,这怒火便加倍地被激发出来。
  那些死去的人,总不能朝汁琮报仇,唯一的仇家就只有姜恒了。
  “我爹生前仇家还少了?”姜恒说,“我怕什么?”
  南方诸国一旦得到消息,也绝不会放过他,说不定还会派出刺客秘密谋杀他,姜恒早就泰然处之了。
  界圭依旧跪着,姜恒拈着他的下巴,界圭却别过脸去,看着月色下的平原,说:“你是你爹的儿子,你爹为大雍而死,你当然要继承他的遗志,我知道你是不会走的,只是我不死心,想再被你亲口拒绝一次。”
  姜恒完全明白了,这名刺客,因父辈的渊源,正深爱着他,想让他离开这险境。他的敌人远远不止国内,整个天下,都是他与耿曙的仇家。
  “哪怕你无论做了多少,”界圭忽然又朝姜恒说,“都得不到你该有的报答呢?哪怕你为大雍付出如此多的心血,亦无人懂你,甚至有多少人前赴后继地来杀你,你又如何?”
  “我不在乎。”姜恒笑了笑,摇了下界圭,说,“世上有多少事,比生死与名誉更重要?何况,你会保护我的,不是么?”
  “就怕有一天我保护不了你。”界圭认真地答道。
  “我哥从来不这么说。”姜恒说。
  “唔,”界圭说,“等到我该死的那天……”
  “嘘,”姜恒制止了界圭,“你不会死的,我不会,你也不会。”
  界圭想了想,似乎烦躁起来,又道:“离开前我下定决心,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得将你绑到中原去。被你这么一闹,我反而下不了手了。”
  姜恒正色答道:“你若当真这么做了,该知道我会有多恨你。”
  “我无所谓。”界圭说。
  “若有人剥夺你的使命,”姜恒说,“将你强行关起来,让你眼睁睁看着你想保护的人去死,却无能为力,你不会很难受么?你这么做,无异于以让我活命为由,剥夺了我一直想做的事。”
  最后这句话彻底触动了界圭。
  “行了,”界圭叹了口气,说,“知道了。”
  姜恒站了起来,说:“我要回宫了。”他的手脚还有点酸麻,心道这都是什么事?好好的在雍宫里睡觉,还能被自己的亲卫绑到荒郊野岭来。
  界圭说:“我背你罢。”
  “所以酒不能多喝。”姜恒没有让界圭背,只慢慢地走着。
  界圭:“你那酒太烈了。”
  “现在酒醒了?”姜恒道,“我再问你一次,是太后让你这么做的?”
  “不是。”界圭说,“我就不能有自己想做的事么?”
  “谁想杀我?”姜恒说。
  “既然决定回去,”界圭摸了摸头,说道,“就不必担心了,有些事,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
  “现在不知道,不意味着以后永远不会知道……”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两人一前一后,在明月下渐行渐远。
 
 
第99章 变法录
  翌日, 姜恒因为缺睡而呵欠连天,昨夜又有点着凉了,打了几个喷嚏。耿曙却一宿睡得甚好,数月里难得睡了一次自己的床榻, 半夜睡熟后甚至把来陪姜恒的念头忘得一干二净。
  这令他不免有点愧疚, 说道:“你总是蹬被子,不行, 今天晚上我得搬过来。”
  姜恒瞪了在旁的界圭一眼, 心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你得干活儿去了吧, ”姜恒与耿曙在房内用过早饭,穿过长廊, 说道,“从前在洛阳也没见你天天待在屋子里, 你的玉璧关呢?”
  耿曙睡得肩疼脖子疼,是有一段时间没活动了,姜恒也睡得头疼,这天起, 他便要开始去东宫, 协助太子泷处理政务了。
  “昨天半夜三更的,做什么去了?”汁绫正在与曾宇说话,见三人来了, 便朝姜恒问。
  姜恒答道:“看月亮去了。”心知昨夜界圭挟持他跑出城外,别人不知道, 汁绫想必是清楚的, 宫内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
  汁绫扔给他那本摹过后的册子,姜恒翻开看了眼,只见其中改动了几个地方, 知道汁绫在保护自己,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
  “汁淼跟我来一趟。”汁绫朝耿曙道。
  耿曙茫然道:“做什么?”
  “你说呢?!”汁绫声音略大了些,看样子要训人,姜恒便推了他一下,让他赶紧滚蛋。
  这是他前来东宫任职的第一天,太子泷打着呵欠刚睡醒,宫人清扫过殿内,放上火盆,天已冷了下来,姜恒却是第一个抵达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正式参政了,哪怕在郑国储君太子灵宫中,也仅仅是以门客的身份,上一次充任官员,已是五年前,在洛阳。
  “来得这么早,”太子泷朝他道,“还想让你过来一起用早饭。”
  姜恒看了眼太子泷座下的案几,东宫的心腹成员一共十四人,这十四人,将是未来汁琮退位后,新任雍王朝廷中的权臣。太子坐在正中第三阶高处,左侧分别是太子太傅陆冀、太子少傅曾嵘、太子少师周游等一系列文官,右侧则是耿曙以及一应武官的坐席。
  “你坐这儿。”太子泷指了自己身边一侧,斜斜摆着的一张案几,示意他的位置。
  姜恒当真受宠若惊,他的位置被放在了所有文武官员之上,挨着太子泷而坐,位于第二阶。
  “父王指定的。”太子泷笑道,“坐罢,不必太拘泥于规矩。”
  姜恒便点了点头,却没有坐,问:“新法的案卷在哪儿?”
  太子泷打开食盒,开始吃早饭,答道:“在东边的架子上。”
  姜恒一瞥太子泷,见食盒中不过三两样小食与十月时令的面团,雍国王室的生活,与南方四国相比起来,已可用“俭朴”来形容,北方天寒地冻,物资匮乏,想来这么多年心系中原,也是寻常。
  “怎么了?”太子泷见姜恒神色不对。
  “你这里的案卷怎么都这么乱?”姜恒简直哭笑不得。
  太子泷略尴尬起来,姜恒简直想把整个东宫的藏卷架子推倒了,让人重新过来分一遍。
  “左相也这么说。”太子泷只得认错,“是我的错。”
  每道政令上既有朝廷部门的意见,又有东宫的批复,接着还有陆冀与管魏的审阅意见,接着是汁琮的“已阅”,阅后发回,则是东宫絮絮叨叨的执行提议,各人附一两句在奏章上,左右相再阅,汁琮再批,抖开一幅奏卷,简直与千里江山图一般长。
  姜恒说:“须得简化流程,我替你想想罢。”
  太子泷道:“姑姑也说我们太啰嗦了。”
  这是雍地的传统,当年雍侯在落雁建国时,这一流程是合适的,毕竟能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建议,然则如今雍国国土与政务,远非昔日可比,还在沿用昔时的老办法,只会拖延时机。
  东宫幕僚陆陆续续来了,人比郑国的少,却都是厉害角色,入内先朝太子泷行礼,太子泷吃到一半便收了食盒,姜恒抱了一堆书卷,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
  “昨天琉华殿上,姜太史大家都认识了。”太子泷说。
  姜恒从书卷里抬头,向众人稍一拱手。陆冀那席乃是虚席,右相很少来东宫,幕僚为首者自然是曾嵘。曾嵘神色如常,朝他笑了笑,并未对姜恒超乎寻常的待遇有不满。
  “即日起,”太子泷说,“东宫就得开始准备开春的变法,为期三个月,既要初拟,又要决议,还要提请复核,开春前要做这么多,事务繁忙,众卿尽力而为就是。”
  太子泷说话向来很温和,没有汁琮那中“一定要办成”的气势,众幕僚却无不遵从。
  曾嵘道:“昨日听姜大人一席话,令我想到了不少,连夜考虑过,都觉此事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周游在代国那日被姜恒得罪过,显然如今还心有不满,看在姜恒站了东宫,暂时与曾、周二家在一条阵线上,不便发作。但耿曙既然不在,出言刺他几句倒是没问题的。
  “姜大人想必早有主意了吧?”周游笑道,“说不定游历这半年,路上都安排好了。”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如果姜恒果真拿出一份变法提议,就没他们什么事了,出风头出得太过,是一定会被弹压的。
  “不,”姜恒坦然说,“没有,游历这件事,在座的各位大人都做过,我不过是回来走走我爹生前生活过的土地,趁机游手好闲一番。”
  这话一出,所有人忽然就想起来,先前一直忽略的某事。
  姜恒除却身为太史官,还有另一重身份——他是耿渊的儿子。耿曙被过继进王室,姜恒便是耿家正儿八经的、唯一的传人,也是名义上的嫡长子。
  雍国四大家,耿卫周曾,都是封侯的士大夫家族,耿家虽人丁不旺,又未有封地,却不能掩去其名门望族的身份,其母姜昭更是姜太后所出身的、越地的大贵族。耿家正因没有封地,与王族的渊源,更在其余三族之上。
  更何况耿渊还是“国士”,雍国朝野无以为报,如今功劳都只能由子孙继承,哪怕姜恒是个白痴,汁氏也必须封他个侯,给他划一块封地,世世代代养着他的后人。
  姜恒正想暗示众人,他从来没有强调过自己的出身,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出身,而只是他不想拿出身压人,论出身,他不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地位低。
  朝臣这半年里,直是被姜恒折腾得头昏脑涨,缘因他个人的名声实在太响亮了,导致所有人竟一时忘了他的身份。
  曾嵘想起父亲对他的评价,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与姜恒成为朋友,绝不要成为敌人。设若走到了不得不为敌的境地,就要不择手段把他除掉,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姜恒目前看来,尚未有想对付其他士族的意思,他们至少现在是盟友,是一条船上的人。
  “那么姜大人对此有什么看法呢?”曾嵘说。
  “这事既然是姜大人提出的,”又有一名年轻文官,笑着说,“想来姜大人得不辞辛劳些。”
  姜恒看了眼那年轻人,瞥见案前的名牌叫“牛珉”,想来他们平日议事是不放名牌的,毕竟互相都认识,太子泷提前安排坐席,是为了方便自己认人。
  “牛大人说得是。”姜恒摊开自己带来的一幅纸卷,说道,“我也认真想过,变法细节,千头万绪,牵一发而动全身,绝非任何一人能独立草拟提议,一条一条争辩,不仅费时费力,更容易招致分歧。前些日子,我从细则上将新法划出十六则,分为政务章程、育才、税改、军务、屯田、工务……”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