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尘被她折腾到第二天下不了床是真的悲惨。
凌尘不得不请一天假,而身强体壮皮糙肉厚的白云晞独自踏上一成不变的上班之路。
但要说一成不变倒也不完全正确。
她刚踏入剧组门,大家忽然感觉到迎面的一阵春风吹来,吹得在场所有单身狗酸唧唧的。
白云晞脖子上还有昨晚被凌尘啃出来的爱的印记。
“啧啧啧。啧啧啧。”说到嫉妒,季书央首当其冲,她绕着白云晞一圈一圈转,一边打量一边打趣,“这是改善了生活,吃上了肉?”
白云晞横来一眼,她却仍能自顾自往下讲,“不错,不错,阿崽妈妈为你骄傲。
“你就贫吧。”白云晞嫌弃地看着她,“再这样下去就得和空气一起过一辈子了。”
季书央不以为然,“伪装能维持多久?我是要用这种最真实的状态,引来爱着真正的我的人。”
她说的挺有道理,但是还是得单身。
白云晞:“可以做梦。”
景深扒着塑料棚隔间的门,看着两人打闹,心中有些触动。
她有多久没像她们这样轻松地言笑了?
自己也许是得了什么心理疾病,自从那事之后,无法与人正常交流已经有十年了吧。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变回正常人。
不必像季书央这种校园女神那么优秀,只要做到能够普普通通地站在她身边,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跟班,景深就会很满意了。
她这边想得可怜巴巴,另一边的季书央正绞尽脑汁地与白云晞商量搭讪技巧。
“二胡,你说,二十四五化妆师工作的小姑娘,一般喜欢聊点什么呢?”
白云晞瓜子磕得咔嚓咔嚓,“景深?你要追她?”
季书央:......
“小声一点!”她像个小偷一样鬼鬼祟祟,“你说,她会喜欢什么呢?”
白云晞:“口红?腮红?牡丹红?”
季书央:......
“算了。”季书央放弃道,“你能脱单就是个意外。”
白云晞不服气地反驳道:“我是凭实力脱的单!”
当然如果不是运气好在最初那个雨夜遇到了凌尘而不是拐卖儿童的坏人,也许也就没她今天这满面春风的时刻。
白云晞到剧组一通炫耀倒是开心得不行,冷冷清清的家里,凌尘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楼上就是昨晚战况激烈的主战场,这让她根本不能在那充满羞涩记忆的床上好好休息。
况且今天的凌尘有了好些烦恼。
其他琐碎的都能丢到一边,可关于昨晚的那个问题,她究竟爱不爱白云晞,这让人难以放下。
说不爱,她自己都觉得怎么也说不过去,可说爱,这种爱与一般同龄人之间平等的爱又似乎有不同。
最明显的区别在于,白云晞依赖她,她也依赖白云晞,可这种依赖终究与恋人之间的依赖不完全相同。
仿佛就是在那基础上加了一层年龄加持。
但是说是姐妹情,又不怎么像。
她们都只是对方的“尘尘”和“小晞”。
那么究竟是什么....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感觉记忆里有一堵墙,高高地围住了答案。
凌尘抱着脑袋气馁地倒在沙发上。
还好她装出一副相安无事的平常模样,白云晞这个心大的家伙根本发觉不了,每天回家就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小晞。”凌尘抱着白云晞的时候问道,“你对我的爱,是怎么样的?”
白云晞羞答答地倒在她怀里,“这是要对人家进行爱的拷问了吗?”
“就是每天想要和尘尘腻歪,嘿咻最好。”
白云晞咽了咽口水,缓慢伸出罪恶的双手,探向那一对山峰。
“小晞。”凌尘无奈地说,“认真一点。”
白云晞的双手被她一左一右放到自己腰上,凌尘温柔的眼睛里多了一些认真的光彩。
白云晞脸红了。
尘尘的腰又细又软,太好摸啦!!
白云晞轻轻捏了捏,凌尘娇嗔地轻轻推了推,白云晞又捏了捏,再捏了捏,这场关于爱的严肃审问就被激烈的爱的运动掩埋了。
白云晞一脚油门踩到底,小摩托疾驰在荒郊野岭,沙发、地板、床、阳台,都是她们打架的场地。
结束后,白云晞看着凌尘疲惫睡死过去的样子,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歉意。
习武之人打上个几百回合不是问题,可尘尘毕竟只是只柔弱的小猫咪啊。
还好尘尘这么爱她,不然生米煮成熟饭都得馊。
白云晞自认为凌尘对自己的爱达到了无与伦比的高度,而另一方当事人依旧处于极度的自我怀疑中。
凌尘也在反复怀疑中,坐在白云晞小破自行车后座,摇摇晃晃妻妻双双把班上。
她扶着白云晞紧致纤细的腰,昨晚,昨晚的昨晚,昨晚的昨晚的昨晚,发生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难以控制地跳入脑海。
如果这不是爱...
那她为什么要回应,要抓着白云晞的手往里走,而不是义正严辞地拒绝。
愧疚?
她大可不必愧疚到这种地步,小晞有小晞擅长的领域,她也有自己擅长的事情。
比如说养孩子。
至少跟着她,白云晞再没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照白云晞说的那样,遇上尘尘之后,她才重新有了家。
况且付出只有愿意与不愿意,接受只有已经接受和拒绝接受。
凌尘的回应,绝不是因为愧疚。
“尘尘,到啦。”
白云晞一个急刹车在门口停下,凌尘先下了车,下意识护住直接迈腿跳下自行车的白云晞。
“嘿嘿嘿。”
白云晞站稳后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凌尘的心情也开朗起来,暂时放下了纠结。
“走呀。”白云晞朝身后的凌尘伸出手。
凌尘弯着眼快步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心里泛起丝丝的甜蜜。
也许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可这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凌尘依旧在纠结。
中午的时候她代表自己剧组来白云晞剧组拿回借出去的机器。
彼时何休刚拿到了季书央大手笔的投资,正指挥着新招聘来的场务拆塑料棚。
白云晞这个皮孩子,嗖嗖嗖爬上命不久矣的塑料棚,遥遥对着站在门口的凌尘笑,单腿站立张开双臂,嬉皮笑脸地喊道:“尘尘看我大鹏展翅!”
凌尘刚抬起头,白云晞脚下的塑料瓦片顺着昨晚雨水淋湿的痕迹,出人意料地往下滑。
“诶,诶,诶。”
白云晞努力平衡身体,人却仍然跟着稀里哗啦落下的瓦片一起往下落。
凌尘瞳孔骤缩,来不及打断正和自己交谈的人,惊呼了一声“小晞”的同时就已经飞奔了出去。
白云晞这个小破孩子,自己都能把自己给皮死。
她摔倒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凌尘奔跑时头发被风吹得蓬松的仙女模样。
因为这一眼,她觉得自己貌似死了也能瞑目了。
真真地应了那句,啊我死了。
“小晞!”
凌尘从没想过只是五十米而已,竟然能有这么远。
从前读书的时候,她的五十米跑总是不及格。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这样也许就能及时跑过去接住小晞了。
不过凌尘当时的心情当然没有这么轻松。
甚至可以说,她并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因为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所以大脑一并连着当下也变得空白。
她只知道小晞不能出事。
再快一点...
如果能再快一点....
白云晞脚下一空,塑料瓦片稀里哗啦又掉了一大半。
她在那短短半秒内,体会到了鸟儿飞翔的自由自在。
凌尘在那短短一秒内,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心痛和无力。
那时候,她在想如果小晞出了事,自己在这世界上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她不可能提起兴趣继续生活了。
这样奇怪又消极的想法,就连木瑜倒在自己怀里再没有醒过来时,也几乎没有出现过。
白云晞觉得区区不到三米的高度,是不可能把自己摔死的,毕竟从前练轻功,一摔都得从五米高小竹竿起步。
但是凌尘又不知道这些习武之人皮糙肉厚的程度,她只知道小朋友金贵,一点都摔不得的。
白云晞期间还嘻嘻哈哈地冲凌尘笑了笑。
这一笑就像永别,吓得凌尘一身冷汗。
白云晞在空中调整好了姿势,就差落地来个帅气的降落。
然而命运就是不想让她好看,一根突兀的铁纤颤颤巍巍地勾住了她。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白云晞尴尬地摸摸脑袋,忽然觉得空气中充满了尴尬和绝望。
尴尬是她和大家的,绝望只有她自己。
太傻了吧。
☆、要对人家出手了吗qvq
凌尘却并不认为白云晞傻。
她只知道世界又充满了希望,像照过迷雾的一束光。
她急忙搬来放在一旁的□□,小心翼翼地扶着白云晞走下来。
“嘤。”白云晞凄凄惨惨抹了把丢脸的眼泪,“好丢人啊,尘尘你都看.....”见了吗?
她倒是看见了凌尘泛红的眼睛,晶莹的泪水悬在眼眶边上,楚楚可怜一副娇柔美人模样。
白云晞的心当时就瘫软了一大半。
“尘尘,尘尘怎么了?”她赶紧抱住委屈的美人,嘟嘟囔囔地安慰,“怎么哭了,不要哭呀,为什么要哭,有人欺负我们尘尘?是谁?我去打他!”
她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自己打自己。
凌尘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地靠在白云晞怀里,急急忙忙地确认她的温度,又仔细瞧着她身上究竟有没有一丝伤口。
“没事啦。”
白云晞挺了小胸膛,“我绝对会保护好尘尘的。”
凌尘嗔怒地锤了锤她的胸口,想说点什么,又因为红着的眼和将要哭泣的趋势而说不出来话。
白云晞嘟哝着嘟哝着,就凑过来要明目张胆地亲自己可怜巴巴的女朋友一口。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沦丧人性扭曲,季书央捂住景深的眼,不忍直视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咳。”
白云晞没有理她。
“咳咳咳!”
白云晞仍然没有理她。
“咳咳咳咳咳咳!!!”
她就差把肺给咳出来了,吓得景深被捂着眼还小心翼翼地给她顺气。
白云晞百忙之中施舍了她个白眼。
“毛病?咳嗽就去看病。”
季书央气得快打滚了,“我好心提醒你,你自己看看!”
“呃诶。”白云晞抬眼望去,被四周明显多起来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咱们组什么时候这么多人了?怎么有那个钱?”
季书央没好气地说:“有我在,咱剧组会少这些排面?”
只是排面的场务们:.....
凌尘羞得把整张脸埋进白云晞怀里,羞涩又默不作声的样子,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白云晞哪敢再造次,半搂半抱地带着凌尘走进休息室。
两人分开时,白云晞的衣服被泪水渲染出一圈明显的水渍。
“对,对不起....小晞....”凌尘揪着她的衣角不放手,可可怜怜地说,“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白云晞:确实把我弄湿了。
当然她肯定不敢这么说。
白云晞就很纯洁地安慰了一会儿,上蹿下跳赌咒发誓地说下次一定....注意安全。
凌尘的情绪好不容易平息一点,刚出完外景风尘仆仆从外面赶回来的何休拉着白云晞就往外走。
“凌尘我借借你女朋友,拍点东西。”
她如是向凌尘交代道。
借借你,的,女朋友这种话,凌尘自然是脸红了的。
而她心中对爱的想法又为了白云晞而做出了一些变动,不过这些变动尚且不足以让凌尘完全相信她与白云晞之间是真正的爱情。
其实别的感情,也多多少少都能做到这一步。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唯一合理的解释就只有爱情了。
白云晞被何休抓去跑龙套,临时演一个对女二死缠烂打追求的小女生。
白云晞演那种嗲嗲的女生是一绝。
她只需要把自己对凌尘的嗲劲抽一丝丝出来放进戏里,就足够生动形象地诠释终究级超嗲小作精的主要特点。
凌尘坐在小马扎上轻笑着看白云晞酝酿表演。
白云晞入戏还算快,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她是凌尘”后,就看什么都有点像凌尘了。
她抱着早餐,站在门口忐忑地敲了敲门。
女演员在里面问了一句“谁呀”,拉开门站在白云晞面前。
她在自我催眠的白云晞眼里就变成了凌尘。
“给你。”白云晞羞涩地低下头,迅速把装着早餐的袋子塞进她手里。
“这是什么呀?”女主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垂下的小脑袋。
白云晞羞涩回答:“豆,豆浆,还有包子。”
看到这里,凌尘就已经感觉很不好了。
倒也不是偏执狂那种你必须只爱我一个人,别的女人一句话也不能讲。
她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都是演戏,演戏,演戏,自己还是个演员呢,这种很常见.....
....才怪,只有何休导演的剧里才有同性题材,即使只有一点点,好不不巧又落在了白云晞身上。
眼下看着女二对羞涩的小朋友伸出了手,凌尘的心里酸不拉几的,果真像醋缸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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