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脏手拿开!”
岁寒回过神来的时候,纪泽已经被柏穆辰推到了墙上,若不是纪泽及时站住了脚,大概要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接着柏穆辰抓住了岁寒的手腕,将他拽了上去。
岁寒被柏穆辰抓得跌跌撞撞的,最后被他带到自家门口,他甩开柏穆辰的桎梏,揉了揉手腕,狠狠剜了他一眼,骂道:“你他妈脑子又出问题了是不是?”
“是,我脑子出问题,我看见你和其他男人待在一块儿就不爽!”所有的理智在看到岁寒和别人有肢体接触的那一刻尽数消散,柏穆辰指着身后的纪泽,问,“我问你,这个人是谁?!”
“这就我一……”岁寒本想说这是自己上司,仔细想想他现在和柏穆辰好像已经没关系了,有什么必要和他解释这么多?他很是不屑地笑了一声,接着转过身,一边从口袋里摸钥匙,一边说,“我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我俩已经没关系了。”
柏穆辰就是害怕岁寒再次什么都不听就把自己拒之门外,他这会儿也感觉自己刚刚有点言行过激了,他趁着岁寒还在找钥匙的时候从背后抱住了他,
柏穆辰慌乱地抱住眼前的人,就好像只要不紧紧抱住他,他就会立刻消失一般:“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太冲动了,我没想吼你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有没有弄疼你啊。”
前几天来这么一出,今天又来这么一出,岁寒简直心烦意乱,他挣开柏穆辰的怀抱,用力地将他往外推了一把,柏穆辰被他推得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乔知鹤家的门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纪泽没有因为柏穆辰的出现而离去,而是站在那儿静静地看了一场戏,纪泽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接着他走上台阶,对岁寒说:“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人拒绝我的?”
“不是!”岁寒瞪大了眼睛,像是在极力否认一般,他带着厌恶瞥了柏穆辰一眼,偏过头,同纪泽说,“不要理他,他脑子有病。”
岁寒刚刚那个厌恶的眼神刺了柏穆辰一下,他靠在后面的门上,感觉心上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般,又沉又闷,压得人呼吸困难。
纪泽怎么也不相信岁寒所说的话,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不单和岁寒有过一段儿,而且那一段一定不简单。他没兴趣追问别人的过去,不过不介意趁火打劫一把。纪泽走到岁寒身旁,紧紧挨着他,用刚刚好可以让柏穆辰听到的语气对岁寒说:“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去看你家的猫的吗?怎么不进门?”
岁寒这会儿也是气坏了,想也不想就说:“好啊,就现在吧。”说罢便取出钥匙,插/入了锁孔。
“不准进去!”柏穆辰眼睁睁看着岁寒打开了家门,纪泽转身前还冲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只要纪泽跟着岁寒进了家门,他们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怎么可能允许岁寒和别人在一起,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于是柏穆辰冲上前,一把扳过纪泽的肩膀,紧接着一拳头重重的砸在纪泽脸上。
纪泽被这一拳头打得倒在地上,血很快地从嘴角淌了下来,他用舌头顶了一下口腔内侧,只觉得被打得那边火辣辣的疼。
岁寒被柏穆辰的举动惊到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柏穆辰会对纪泽出手,事情到底因他而起,他总不能放着纪泽不管,于是便赶忙蹲下/身去扶纪泽。柏穆辰却看不惯他这么关心另一个男人,又将他拽了起来,将他的手腕牢牢禁锢在掌心,深深地望进岁寒眼里:“你不要扶他。”
第52章
纪泽用手背擦了嘴角的血,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岁寒有些担心地看向纪泽,纪泽便对他笑了笑,说:“没事儿,又不是没挨过打,”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视线转移向柏穆辰,面上十分平静,看向柏穆辰的眼里却是充满了愤怒,“不过,我也不是个能让人白白揍一拳的人。”
说罢,纪泽迅速地将这一拳头还了回去,直直地打在柏穆辰右脸上。柏穆辰早就做好了跟这人打一场的准备,他挨了这一拳之后立刻回过头,对纪泽怒目而视,紧接着一拳还击回去。
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就这样在一个狭小的楼梯间里打了起来,岁寒靠在自己家门口,呆在这儿也不是,回家也不是,上去劝架更是不可能,他此刻只觉得无比疲倦。他没想到柏穆辰今天还会在这儿等着,更没想到这人会神经病到跟一个刚刚见面的人打起来。
纪泽到底年纪大些,且运动量少,没打多久就占了下风,被柏穆辰按在墙上揍,岁寒眼见着纪泽被他打得鼻青眼肿的,立刻冲上去推开柏穆辰,指着他吼道:“柏穆辰你够了没有?你要发疯也该发完了吧?发完了给我滚!”
“没有!”柏穆辰虽然伤得没有纪泽那么重,不过也被打得不轻,他快步走到岁寒面前,深深地注视着他,“我是发疯,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块儿我就难受!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你都不愿意听,你一靠近你你就让我滚,为什么你就愿意让他进你家呢?”
岁寒不想和他辩解了,他觉得和柏穆辰没什么好说的,柏穆辰难道还觉得他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自己还应该平平静静得听他说话吗?
纪泽看着柏穆辰,嘲讽地笑了笑:“岁寒,我真是为你不值啊,居然遇到这种人。”
“闭嘴!你个没安好心的老色狼。”
“我是老色狼,那你是什么?我不过比你大几岁罢了,照你的说法,对他有企图的都算色狼的话,你也是个色狼。”
“你个王八蛋……”
“吵吵吵,大晚上吵什么吵!”乔知鹤像是实在忍受不了外面的吵闹声,砰地一下打开了门。他这会儿才刚刚洗完澡没多久,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条裤衩,头发乱糟糟的,嘴里叼着一根牙刷就把门打开了。
原本乔知鹤还以为是楼道里的无良居民大晚上喝醉酒了在这儿吵架,开门一看,才发现门外沾了三个人,一人是他对门儿的大叔,另一人昨晚见过一面,还有一人不认识,其中俩人还衣衫不整脸上带伤,一看就是刚刚打过架。
他隐约觉得这事儿可不是喝醉酒了打架这么简单,于是将嘴里的牙刷取下来,一脸茫然地问:“你们仨,在这儿干啥呢。”
本来就挺乱的了,来了个乔知鹤就更乱了,岁寒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他按了按眉心,同乔知鹤说:“不关你的事,把门关上。”
乔知鹤本就好奇心重,这下看岁寒也在场,就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十分看不来场合地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出事儿了,我当然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岁寒不想和他多费口舌,便吼了一句:“把门关上!”
乔知鹤看出来他心里不高兴,也不想去触他霉头,于是赶紧关上了门。
柏穆辰愣愣地看着对门儿那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男生打开门说了几句话又把门关上了,而且看起来好像也和岁寒很熟的样子,便问:“这又是谁?”
岁寒没回答,已经没必要回答了,但他也不想从今以后时不时地被柏穆辰这样骚扰一下,于是同柏穆辰说:“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好啊,来啊,你一次性把话给我说清楚!”
在外头吵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让柏穆辰进了门。岁寒还觉得有点儿对不起纪泽,明明一开始是答应让他进门的,不过纪泽很大度地表示了理解,只是临走前给了岁寒一个忠告,让他对待柏穆辰的时候谨慎一些。
不用纪泽多说,岁寒也会明白,他已经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信任柏穆辰了。
这还是柏穆辰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正式的’走进岁寒的家门。他望着这与从前好像并没有多大区别的装饰,同岁寒说:“这儿,好像和我之前看到的一个样。”
他没看柏穆辰,自顾自地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接着坐到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打开电视机,拇指一下又一下地按着遥控器的按钮,经过的每一个频道看着都不顺心,最后随便按了个频道,然后将遥控器一扔,毫不在意地回了一个:“哦。”
柏穆辰有些痴痴地望着岁寒的侧脸,说道:“你留在我家的那些东西,我一个都没扔,还好好地保存在那儿,位置都没变过。”
“放着也是占地方,不如扔了。”
“不会扔的,我想着万一有一天你回来了……”
“你想多了,”岁寒将水杯放下,直直地看向柏穆辰,“你这几天在我家门口赖着不走,刚才又跟人打了一架,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废话?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走了。”
“不,不是的,我有更重要的话要和你说。”柏穆辰很怕岁寒再把他赶出去,他走向岁寒,想要和他靠近,再靠近一些。
岁寒皱着眉瞥了他一眼,忽然开口:“不准过来!”
岁寒这话让柏穆辰停在了原地,他有些受伤地望着对方,原来岁寒已经厌恶他到不愿意让他靠近了。
“站在那儿,不要过来,也不准动!”岁寒起身走了过去,走带柏穆辰面前的时候蹲下/身,从柏穆辰脚边抱起一团什么东西,接着又坐回沙发上。
若不是那玩意儿长了一双眼睛,柏穆辰都看不出来那是一只猫。
柏穆辰可不记得岁寒有养宠物的习惯,之前倒是养过金鱼,在柏穆辰把岁寒买的那三条玻璃鱼弄死之后他也再没养过金鱼了,怎么才两个多月没见面,就多出来一只猫?
“你养猫了?”
“关你屁事!”岁寒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他将煤球放在膝盖上,检查它身上有没有受伤或者弄脏的地方。之所以叫柏穆辰站住就是生怕柏穆辰不小心踩到它,毕竟这玩意儿又小又黑还不爱动弹,很容易被忽视。检查过后,他安心地揉了揉煤球那圆溜溜的脑袋,对柏穆辰说,“你要说话就快点说,早点说完早点走。”
“寒寒,”柏穆辰向前走了一步,想碰一碰他,可一想到岁寒的态度,又立马缩了回来,他站在原地,深深地凝视着岁寒,说:“我对不起你。”
“在那之后,我去重新调查过了,那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我误会了你。是我一直以来自以为是,先入为主地将你带入那个施暴者,听信他人的片面之词却不去认真寻找真相,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对不起。”
岁寒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怀里的煤球,慢慢抚摸它的毛发,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和你分开后的每一天,我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中,和你分开了,我才发现,原来你对我来说那么重要,离开你我会那么痛苦。也正是在那时候,不知为何,我开始做梦,每一个梦里都是和你有关的故事,我梦见了我们在一起时美好的或者不美好的。那些梦境总是在一遍遍的提醒我,曾经我对你做出了多么过分的事,而每当我想起我做过的事,我都觉得我简直,简直混蛋得该死。”
“我知道,我做的事真的很过分,我也不会要求你立刻原谅我。我只想求你,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真的爱上你了,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一下呢?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岁寒终于抬起头,望向柏穆辰,只是眼中没了温度:“像这样的话,以前你也和我说过很多次,可是后来呢?你总是在道歉,可你又总是在犯错,难道你觉得只要道歉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吗?”
“不是这样的。”
一次又一次,岁寒对柏穆辰的信任早就一点点被消磨殆尽了,现在在岁寒眼中,柏穆辰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看不清柏穆辰的脸上所流露的的究竟是真情实感,还是为了骗人所戴上的面具。于是他冷冷地说道:“你还是走吧,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我不是骗你,真的不是,”柏穆辰慌了,他忘了岁寒的话,快步走到他面前,“我这次是真心的,我真的想和你重新开始。”
岁寒摇了摇头,平静地说:“不管你这次有没有骗我,我们都不可能重新开始了,因为你犯了我人生中最不可原谅的两个错误,欺骗和背判。你欺骗我的感情,为了你那可笑的报复,你还在我们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出轨,这样的你,叫我怎么原谅。”
“寒寒……”
他一听到柏穆辰这样叫他就觉得可笑,他们算什么关系?柏穆辰凭什么这么亲昵地喊他?
岁寒站起身,直视着柏穆辰的双眼,说道:“早在我们两个重逢没多久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给你机会让你报复我,因为我曾经也给过你伤害,所以我认为即使你长大之后对我实施一定的报复,也是情理之中的。可你又做了什么?你假意原谅,之后又选择了一种最让人恶心的方式报复我,并且将一份本就不属于我的怨恨强加在我的头上。”
“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柏穆辰的声音因气息不稳而有些颤抖,他指了指自己,说:“那你也来报复我吧,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是混蛋,所以你惩罚我好不好?这次换你来报复我好不好?”
柏穆辰想要去抓住岁寒的手,又被他躲开,岁寒往后退了一步,深深地看着他:“我们不要再继续这种报复来报复去的游戏了,结束吧,以后我们还是永远不要见面比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纪老板可能过不了几章就要强制下线了_(:3」∠)_
第53章
“不,我不同意!”
不要见面,他怎么可能同意?一想到从此以后都见不到岁寒,他的心就难受得要命,单是短短的分开两个月,柏穆辰就已经忍受不住,更何况是此生不再相见。
“你同不同意都和我没关系了,那都是你自己的问题,和我没有关系。总之,我是不想跟你再有什么瓜葛了。”
“什么不想再有瓜葛,我不相信!”柏穆辰像是在刻意寻求一个安慰一般,急切地捧住他的脸,扯出一个实在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我不信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我们两个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不可能说断就断的,你一定对我还有感情的。只要你对我还有那么一丝眷恋,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已经不可能了!”岁寒一把将柏穆辰推开,他看向眼前的男人,这个他曾经付出过真心,却又被人将真心践踏在脚底的男人。岁寒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对柏穆辰还存有眷恋,真心爱过的感觉是不会忘的,尤其是当他看到柏穆辰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明白,或许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永远忘不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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