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看到那只猫的全貌的时候,那颗因激动而心跳过速的心脏,又渐渐恢复了正常的律动。
这猫虽然身体是黑色的,可是四只爪子却是白的,肚皮也是白色的,很明显不是煤球。
后来岁寒又花了三天时间猫,都是一无所获,王婶拜托的那些邻居倒是带来了一些消息,只可惜他们看到的那些猫都不是煤球。
三天后,岁寒回到家,却发现煤球居然出现在了家里。
不过不是出现在房间的笼子里,而是窝在一个纸箱子里,而且这纸箱子还放在客厅里。岁寒激动地将它抱了起来,左看右看,确认就是自己那只好吃懒做的猫,兴奋地在它脸上亲了一下,说:“吓死我了,你跑到哪儿去了。”
张猛打岁寒进门起,就将门开了一条缝,躲在门后头张望,许是这会儿心虚了,从门后走了出来,说:“你,你看吧,我就说这猫找得回来”
岁寒扭头瞪了他一眼,张猛便不敢说话了。
他这高兴劲儿还没过几秒,岁寒便发现煤球的前左腿处包了纱布。他抱着煤球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它包着纱布的前左腿,刚一碰到,煤球便将腿缩了回去,并轻轻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你跟别的猫打架了?”
煤球自然不会回答他,只会一个劲儿地在他怀里蹭。
“送它回来的人说,它是在和别的猫打架,打到腿上被咬得血淋淋的,那个人看见了就把它跟那只猫隔开了,然后把它带去了宠物医院。”张猛如是说。
“是吗,真可怜啊,”岁寒揉了揉煤球的脑袋,这小玩意儿才刚断奶的时候就跟在他身旁,就算带着它出去玩也没和其他猫猫狗狗发生过冲突,这回一定被修理得很惨。他将煤球抱在怀里一通安抚,又问张猛,“对了,是谁送它回来的?”
“就那个新住户啊,”张猛指着这幢房子中的另一个房间说,“你不知道吗?这房间一个多星期前被租出去了,就是那个新住户把它送回来的。不过我估计那人也是认识了你这猫才会这么做的吧,否则一般人谁会去掺和两只猫的打架呀,瞧他那两条胳膊被猫抓得,一道道的抓痕,出血了都。”
如此一来岁寒倒真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又是帮他找到了猫又是带猫去宠物医院,他的猫还把人抓伤了。虽说煤球之前已经打过疫苗了,不过抓出血的话总归还是去打个狂犬疫苗比较保险吧。
他预备下次见到那位新住户了,向他道个谢,至少得把给猫治病的钱和打疫苗的钱给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乌云盖雪猫是灰常聪明的猫咪呢
我也好想要猫猫啊,可是家里不让养_(:3」∠)_
不过我有仓鼠,黑三线,胖得要死,可以躺在手掌心摊成一张饼的那种
第72章
岁寒原是预备等到与那位新住户见面了,当面向他道谢,把钱给他,只是一连几日他都未曾见到那位新住户的面,张猛也说这几日那人都没来。岁寒便计算好了给猫看病的价钱和打疫苗用的钱,塞在一个信封里,尔后将信封从那位新住户的门缝底下塞了进去。
为了能让对方更好地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在信封里面另附了一张纸片,大致意思就是感谢对方把自己的猫送回来,这些钱算是赔给对方的医药费。
结果当天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岁寒就发现那个信封又被塞回了自己房间,打开一看,里面的钱分文未动,倒是自己附的那张纸条被抽走了,不过那人也没有留下一言半语。
他想,既然信封都被送回来了,那个人一定就在屋里,便走到新住户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里头都没有半点动静。他生怕会不会是里头的人出事儿了,便想推门进去,手扶上门把手的那一刻,才发现门是锁的。
他不在家。
次日,岁寒又将那个装着钱的信封塞到了那位新住户的门缝底下,到了晚上,果不其然又被退回来了。
如此几次下来后,岁寒估摸着或许是那位新住户不想要他的钱,便打消了给人送钱的念头。不过他也不想白白受人恩怨,便烧了几道比较擅长的菜,放在保温盒里,拿塑料袋装了挂在新住户的房间门的把手上,又附了一张纸条,还是说感谢对方帮自己找猫,以及如果以后有要帮忙的尽管找自己。
这回人家倒是没有把东西原模原样退回来了,岁寒回家的时候看见自己早上送出去的保温盒放在了自己房间门口,里头是空的,大抵是吃完了后洗干净了给送回来的。保温盒上附了一张纸条,上头龙飞凤舞写了俩字儿‘谢谢’。
岁寒到底是有些在意新住户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根据他这些天的观察看来,那人大抵是不怎么回家的那种,即便是回来了,时间也是刚好和岁寒错开的。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强求了,反正都是住在一个地方,迟早会见面的。
岁寒第一次见到王婶的儿子,是在几天后。在此之前岁寒只是听王婶提起过,说他儿子小时候如何如何听话懂事,就跟现在的岁寒差不多。
那时他刚刚吃完午饭,正要回王婶的超市帮忙,走到街拐角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年轻男人从王婶的店里匆匆忙忙走了出来,王婶便跟在他后头,双手死死地抓着前面那个男人的胳膊,不想让他走。那男人不耐烦地看了王婶一眼,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开,推了她一下,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岁寒赶忙跑过去,将王婶扶了起来,接着便要去追那个男人,不过被王婶拦住了。王婶抓着他的衣袖,叹息道:“算了算了,别追了,让他去吧。”
岁寒疑惑地看向她,问:“他是谁?”
王婶的眼神望向远处,一直跟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她极为无奈地笑了笑,说:“是我儿子。”
岁寒这才知道,王婶口中的那个儿子小王,实际上是个不学无术的啃老族,平日里住在外头,也不好好工作,缺钱花了就回来问王婶要。上个月王婶店里盈利不多,给儿子的钱便少了些,许是那小子心里觉得不舒服,便直接上门来找老妈要钱,王婶当然是不同意吗,苦口婆心劝了半天,那小子愣是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拿了收银台里的钱便跑了。
岁寒听了之后实在气不过,便想着帮王婶讨回公道,王婶却只是抹了把眼泪,说:“算了算了,随他去吧,那可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也不能不管不是?”
别人家的事儿,他也不太好评价,不过还是打算多多在王婶身边陪着,只是下一回那小子来的时候,自个儿得制止一下。
这个下一回来得很快,只不过这次王婶有事儿出去了,只留下了他看店。岁寒那天在远处见过那人的模样,因此清清楚楚记得他长啥样。小王刚一进门,岁寒便提高了警惕,他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人,站在收银台后头,预备那人一动手,自己就马上抓住他。
小王进门后倒也没直接往收银台走,他瞥了岁寒一眼,接着在超市里头瞎逛起来。岁寒见他逛完了整整一圈还没打算买东西,便问:“你想要点儿啥?”
“这个,这个……”小王一边假装到处看东西,作出难以抉择的模样,眼神却时不时地朝着收款机瞟。他走到收银台便,敲了敲玻璃罩子,对岁寒说:“来包红双喜。”接着,取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拍在桌上。
岁寒取了一包烟出来,收下那张钞票,背过身去点了几张零散钞票出来,放在桌上。
小王收下那几张钱,数了数,又装模作样地举起来看了一遍,接着重重将那几张钱甩在桌子上,吼道:“你当我好糊弄呢,给爷用□□!”
来了来了,果然来了,岁寒瞥了一眼那几张零散钞票,倒也没调包,就是他之前找的那几张。于是将那几张钱收了回去,说:“得,我给你换个新的。”
“这不成,那万一你要是再给我弄个□□可咋整?你得让我自己拿。”说罢,便伸手要去够收款机里的钱。
岁寒皱起眉,啪地一下拍开小王的手,一脸不耐烦地看向他:“没完没了了是不是?还□□,我假你大爷!你丫爱买不买,不买赶紧滚蛋!”
“你个看店的你还敢耍横?!你他妈的——”小王骗钱不成反被骂,撸起袖子打算跟岁寒动手,结果正在这个时候,王婶回来了。
“儿子,你这是做啥呢?”王婶见儿子一副要跟自家店员干架的模样,将刚买的菜放到地上,走到儿子身旁劝道,“儿子,你是不是又回来拿钱了啊?妈妈的钱赚的也不多啊,就当妈妈求你了好不好啊,你好好找份工作吧,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能养活自己就成。”
小王让她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对着王婶吼道:“烦死了,我做什么要你管?”
“不是我要管你,是你实在不像话,你刚才拿了多少钱啊?快点拿出来,妈妈这个月就指着这些钱过日子了啊。”王婶进来的时候只看到自己儿子同岁寒起了争执,便当他已经拿了钱了,于是伸手要去够儿子的口袋。
小王实在不想同自己老妈过多纠缠,便推了她一下,结果没掌握好力道,一下子把王婶给推倒在地,后背咚的一下撞在墙上。
岁寒见王婶让她推到了,心里一阵慌乱,忙从收银台后头跑了出来,关切地冲到王婶身旁。小王其实也没想使这么大力气,毕竟那也是自己亲生母亲,刚想去扶自己老妈的时候岁寒便抢先一步将王婶扶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王婶,又看了一眼此刻无人看管的收款机,一咬牙一跺脚,走到收款机旁将里面的钞票一股脑地全部掏了出来,往兜里一塞便跑。
所幸王婶这一摔没出什么事,就是身上疼了点儿。岁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的怒火也被那小子点燃了起来。他扶着王婶坐到收银台后面的椅子上,同她说:“您先在这儿歇着,若是不舒服就去找隔壁的帮忙,我去帮您把那小子逮回来。”
王婶一边锤自己的腰,一边说:“算了算了,让他去吧,唉,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您今天如果放过了他,接下来他只会变本加厉,您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这片地方,王婶和她那死去的丈夫在这儿住了几十年,小王自然也是在这块儿长大,对这块儿熟悉得很,他带着那堆钱刚跑出王婶家的时候,还是没了命的跑,等跑出一段路后,见后头没人,便放了心地慢慢走。只不过没走一段便听见后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回头一看,才发现是给自己老妈打工的那人追上来了。
小王在前头跑,岁寒便跟着他追了两条街,眼见着快要追上了,这人忽然就闪身进了一条岔道,岁寒再跟过去的时候却见不着那人了。正当他思索小王会往那边跑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后脑勺一疼,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沉重地摔倒下去,昏迷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小王跑着离开。
……
“小年,小年……”
睡梦中隐约觉得有人在喊自己,岁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王婶担忧的眼神。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去追王婶那个不孝子了吗?后脑勺的疼痛感也还在,证明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王婶见岁寒清醒了,便松了口气,她将湿毛巾拧干,一边帮岁寒擦脸一边说:“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唉,都是我家那小子不好,害你挨了打。”
“没事”他慢慢坐起,眨了眨眼,疑惑地望着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王婶家超市的那张躺椅上,便问:“我怎么在这儿?”
“是一个跟你年纪差不多大的人把你送回来的,他还帮我把钱追回来了呢。”
“是嘛,”岁寒揉了揉后脑勺,问,“那他人呢?”
“走了啊,送你回来之后就走了,那可真是个好人,模样也标致,”王婶欣慰地笑了笑,“唉,下次见着了,可得好好感谢人家才行。”
第73章
那之后王婶又告诉他说,那个人把他送回来的时候也顺带着把小王押回来了,也不知道那个人把小王给怎么教训了一顿,小王不单把钱送回来了,还给王婶认了错。不过因为是被逼着的,所以小王认了错之后就跑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找王婶要钱。
对于这个儿子,王婶也是很没办法,只希望他一个人在外头过得好好的,不要出事。
不过岁寒却越来越觉得,最近身边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对劲。
那次小王的事儿,他就当是附近的热心人做的好了,不过这样的事儿一旦多了便显得有些奇怪了。
诸如,之前总是赊了店里的账不还的,怎么讨要都没用的老赖突然把钱还清了;王婶的超市门口不知怎么地每日都被打扫得很干净,都不用他们动手;家里被煤球咬得乱七八糟的家具用品,第二天就被换成了新的,坏了的家电家具也往往是第二日就会被修好等等。
王婶心情倒是很好,还跟岁寒感叹最近好人真多,岁寒却是觉得心生疑虑。
说起来,这一切好像都是从那个新住户入住之后开始的。
他一直怀疑那个新住户的身份,奈何那位新住户迟迟不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房间门也一直锁着,因此岁寒也无法断定那位新住户是不是就是那个人。不过经过多日来的观察以及对张猛的逼问,岁寒发现,只要是自己出了一点什么事,那位新住户就一定会趁着自己上班的时候回来,然后在自己下班前走;如果家里没出事,那么那位新住户多半不会回来。
于是当晚,岁寒便将煤球抱到床上,指着自己的枕头对煤球说:“咬。”
煤球受宠若惊地盯着那个自己一直想咬着玩的枕头,又小心地望了岁寒一眼:“喵~”
“怕什么,又不打你,”岁寒说着便拍了拍枕头,“使劲儿咬,咬得越破越好,今天这个随你玩。”
然后煤球就把枕头咬得枕芯里的棉花都飞出来了。
煤球完成自己的光荣任务之后,十分傲娇地抬起头等待夸奖和小鱼干,然而岁寒只是摸了摸它的头,之后便将它关到了笼子里,并无视它发出的不满的叫声。
接着岁寒将枕头拿出了房间,此时恰逢张猛口渴出来倒水,他瞥了一眼岁寒岁寒手里的枕头,幸灾乐祸地说:“又被猫咬坏了吧?”
“是啊,”岁寒装出一副无奈又可惜的样子,“这已经是搬到这儿之后的第三个枕头了,我平日里用的那个枕头,附近的超市刚好缺货,没办法,只能用之前那个旧枕头将就一下了。”说着,他将那个枕头放到了门口,预备明天倒垃圾的时候一起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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