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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的人？”庄谦环顾了一圈，有些疑惑地问：“不喜欢……是哪种不喜欢？发生过不愉快的不喜欢？还是因为不熟才不喜欢？”
楚向霖摇摇头，一只手默不作声地抓住庄谦的，随后站直身体，面对面地凝视他。
庄谦被他抓着手，不清楚楚向霖想要做什么，加上对方现在眼神有些迷离，站着的身体也摇摇欲坠，看起来像是喝多了，于是他问
问：“你是不是喝多了头疼呀？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楚向霖固执地摇摇头，直到把庄谦的手都抓出了汗，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不想和不喜欢的人跳舞，意思就是只想和喜欢的人跳舞。”
紧接着，他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在庄谦的面前，还把庄谦的手翻了个面儿。
正在庄谦疑惑之际，他听见楚向霖严肃地说：“哥，邀请我跳舞。”
他猛地抬头，见楚向霖的眼睛已经醉醺醺地有了湿气，反应也因为酒精的作用变得迟缓，但握着他手的动作以及说出的话语却仍然坚定有力。
“哥，对我说‘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好不好？”
想起楚向霖刚才说的“只想和喜欢的人跳舞”，庄谦心里那只撒开蹄子奔跑的小鹿便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左心房一跃而出，跳跃过他的脖颈、耳畔、脸颊还有嘴巴，所到之处踏起一阵好看的潮红。
啊，小鹿，你快回去呀，外面很危险！
“谦哥，快说快说，你说一下嘛，你不说我就不把你松开。”
楚向霖见他没反应，耍赖似的摇晃着他的手，这让庄谦感到新奇无比，平时的楚向霖成熟可靠，即使有时候会对他撒娇，但像现在这样不管不顾地闹脾气还是第一次见。
“谦哥是不是有舞伴了啊，”楚向霖眼里的雾气更浓了，撇着嘴要哭不哭的，连说话的声音都软糯了不少：“我一晚上都在等谦哥，谦哥一直都不来，我难过的快要死掉了。”
庄谦心软，强忍着羞赧连忙道：“好好好，我邀请你跳舞。”
“真的吗？”楚向霖立刻站定，猛地把眼泪鼻涕吸回去，严肃道：“那你要重新说一遍。”
“那我重新说一遍就是，你不要难过了。”
面对如此认真的楚向霖，庄谦清清嗓子，语气也变得和他一样庄重：“请问，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楚向霖小狗般“呜”了一声，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再将自己的左手放进庄谦的掌心，刚才抓着庄谦的右手这才放心地松开，转而绕到了他的身后，隔着薄薄的西服揽住他魂牵梦绕的细腰，踏着皮鞋的双脚已经做出了华尔兹男步的准备。
完成这一系列举动后，他委屈至极的表情才安心退场，转而露出一个比清泉还要干净的笑：
“能被谦哥邀请，荣幸至极。”
第18章 我比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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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的繁星倒映在湖面上，晚风荡漾起闪耀的涟漪，摇摇晃晃的波面似一艘航行的船，船上立着两个缠绵悱恻的身影。
说是要跳舞，但醉醺醺的楚向霖显然忘记了舞步，胡乱地握着庄谦的手挥舞了几下后便放弃，继而把自己的脑袋拱到庄谦颈窝，湿润的唇贴着他的肩锁骨，两只手用力地扣住庄谦的腰，就这么抱着他在原地随音乐轻轻摇摆。
楚向霖今晚确实喝的有点多，这都怪他老妈，一杯一杯灌他，他本想保留些理智，但烈酒的后劲实在太大，他现在只能认出来怀里的是人庄谦，其他什么都认不出来，正巧，他也不想费力去辨认。
只要庄谦在他身边就好了。
“谦哥……我喝多了，头好晕。”
庄谦反手搂住楚向霖，生怕他一个站不稳摔了：“那要不咱们找个房间，你先睡一觉，等结束了我再叫你。”
“不好，我不要睡觉。”
“你不是头晕吗？”
“不要睡觉，”楚向霖闭着眼睛，声音软糯无力：“睡觉了你就不能抱着我了，我要你抱着我。”
“你是小孩子吗？睡觉还要人抱着的。”
这句话触碰到了楚向霖的神经，他费力地直起身子大着舌头宣布道：“我不是小孩子，你别老把我当成小孩子，我下个月就二十岁了，不许你再叫我小孩子！”
“好好好，不叫。”庄谦哄着他：“那我先扶你去休息好不好？”
庄谦怕他摔倒，扶住他就要往酒店走，刚走几步，一个戴着眼镜的外国人叫住了他，眼镜男看都不看楚向霖，笔直地跑到庄谦面前，喜出望外道：“原来你在这里，我刚刚找了你一圈都没找到！”
庄谦见他中文说的很好，疑惑道：“您是？”
“我是楚向霜的大学同学，刚刚在台下看到你的演出，真是太棒了！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谢谢你，但是我现在不太方便。”庄谦瞅了眼压在他身上的楚向霖：“我得先送他回房间，他喝醉了。”
“那我帮你一起吧！”
没等庄谦拒绝，眼镜男便抬起了楚向霖另一条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迷糊中的楚向霖刚开始有些抗拒，一个劲儿地往庄谦身边钻，被他安抚了几句后才准许眼镜男扶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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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歌手吗？你唱歌真好听，我一会儿可以加你微信吗？”
“你和楚向霖认识吗？你们看起来关系真好！”
“一会儿把他送进房间后能一起喝一杯？，我也是个音乐人，我们可以交流交流音乐！”
眼镜男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对庄谦的兴趣异常浓厚，却把头疼的楚向霖吵得烦死。等他们到了房间，眼镜男一把将楚向霖扔到床上，随后兴致勃勃地拉起庄谦的胳膊想邀请他去喝酒：
“他安全到房间了，咱们一起去喝酒吧。”
庄谦自然不会答应他的请求，他正在思考委婉的拒绝方式，躺在床上的楚向霖却猛地坐起来恶狠狠地朝眼镜男吼道：“他不想去！你赶紧走！”
眼镜男懒得和一个醉鬼讲道理，他哥俩好似的拍着庄谦的肩膀：“我还可以请你去听我最近新写的歌，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烦死了烦死了，都说了他不想去了！”
楚向霖橡皮糖似的黏在庄谦身上，脸也埋进了庄谦的西装外套，只露出一对红透透的耳朵，含糊的声音隔着衣料传来：“你再不走我揍你了啊！我把你眼镜都打歪！”
眼见楚向霖即将炸毛，庄谦对眼镜男商量道：“谢谢你的邀请，但我现在真的走不开，下次有机会一定赴约。”
眼镜男见庄谦熟稔地给楚向霖顺毛，楚向霖更是抱着庄谦不撒手，心里对二人的关系也隐隐有了猜测，他耸耸肩，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埋在庄谦怀里的楚向霖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抱着他的手却怎么挣也挣不开，庄谦只得维持着这个变扭的姿势低声道：“小兔崽子，要睡觉也得把我松开啊，我手臂都要酸了。”
楚向霖的脑袋动了动，自觉地松开庄谦后躺在了床的右侧，板着一张脸拍拍身边的空隙：“哥，你过来躺里面，我保护你，这样一会儿眼镜男来了，他也不能带你走。”
平日鹰隼般强势的双眼在酒气的作用下湿润润的像片海，明明自己说话都不利索，还要固执地表达对他的保护，刚才在外人面前仿佛小狗圈地盘抱住他不撒手，这会儿听见自己手酸，却放的比谁都快。
庄谦的心房缓缓塌陷，他脱了鞋躺在楚向霖身边，说：“你睡觉吧，我就在这陪你，等你睡醒了咱们再走。”
楚向霖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果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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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男出了房间，原本鬼鬼祟祟地躲在楼梯口的楚父楚母和楚向霜见到他便一窝蜂地涌上去，楚向霜焦急地摇晃他的肩膀：“快说快说，情况如何吗？”
眼镜男扶了扶眼镜：“你弟弟喝醉了，抱着那个男人不撒手，那个男人也没管他，然后我就被赶出来了，没法把庄谦喊出来做他的思想工作。”
楚父松了一口气：“不撒手，看来是真的醉了，咱们走吧，随他自己造化！”
楚母也点点头：“那我给庄总发个消息，让他照顾儿子一晚。”
房间里的庄谦正打开小夜灯，放在一旁的手机收到了楚母给他发来的微信：
【楚楚动人：庄总，听说向霖喝醉了，麻烦您先照顾他一晚，我们有点急事先回去了[玫瑰.gif]对了，向霖这孩子一喝醉就管不住嘴巴，您问他什么他都会说实话，哈哈！】
【Z：……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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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什么都会说实话吗？
庄谦支着侧脸端详着楚向霖，面容姣好的男孩子即使睡着了也安安静静的，鼻梁如雕塑般锐利，此时红彤彤的像只小猪鼻，庄谦没忍住拿手捏了一下，这一下直接把楚向霖捏醒了。
庄谦干了坏事，心虚不已：“把你弄醒了吗？不好意思，你继续睡，我不弄你了。”
楚向霖缓慢地眨眼，见面前的人是庄谦，瞬间放下所有的防备往他怀里一钻：“是谦哥啊，谦哥随便怎么弄我都行，但谦哥不可以不理我……”
“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我亲了你那次，你就一整天都没有理我，”楚向霖委屈地哼哼：“我可伤心了，谦哥可以对我生气，可以对我发火，但是不要不理我，不理我我会死掉的。”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
楚向霖跟着他一起：“呸呸呸！谦哥，我呸掉了。”
那日带着红豆气息的吻被忽地提起，庄谦条件反射地回忆起初吻被夺走后的种种，他因为搞不清对方的心思所以面对选择了暂时逃避，而楚向霖也没有主动来问他，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楚向霖却一直记得。
庄谦解释道：“我那天是因为太震惊了，你突然间亲我，还不准我反应一下吗？”
“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亲你的……”
“你、你真是……”
猝不及防被表白，饶是经历过许多次的庄谦也手足无措，他想起楚母刚才说的“问他什么都会说实话”，鬼使神差地开口：“你总说你喜欢我，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楚向霖迟钝的神经反应了几秒，随后回答：“我当然知道，我喜欢你，就是想保护你、陪着你。”
“可是你对你的20s49s36家人、朋友们也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一样，我知道不一样！我看见你的时候，会很难受，难受的我都快死……难受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庄谦问：“难受？”
楚向霖拉过庄谦的手，大大方方地放在自己鼓成小帐篷的下腹，动作流氓至极，但语气却纯情的不得了：“这里很难受，每次见到谦哥都硬硬的，我自己要偷偷弄好久才可以……啊！谦哥不要打我！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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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实的楚向霖被庄谦一阵拳打脚踢终于安分下来，他愣愣地坐在床头看着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喘气的庄谦，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痴迷语气开口：“谦谦好漂亮，你的脸好红，我能不能亲一下？”
庄谦举起刚放下的拳头：“你再说一遍？”
“我错了我错了，”楚向霖重新搂住他撒娇：“我开玩笑的，因为哥哥太漂亮了。”
庄谦不自在地别过脸：“你老说我漂亮漂亮的，就没有别的词了吗？我都三十多了，迟早会老的，老了就不漂亮了。”
“哥哥不会不漂亮的，”楚向霖严肃地说：“哥哥在我心里就是最漂亮的，谁都比不上你，我有时候想把你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我可以每天亲你一万遍，但是一想到如果这样，哥哥肯定会伤心的，我就没有这么做了。”
“……那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我喜欢你，你不要对我说谢谢。”
庄谦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连醉醺醺的楚向霖都忍不住抬头看他时，他才迷茫着开口：“向霖，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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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谦这辈子听到的“喜欢”太多太多，他甚至可以将它们一一分类，但楚向霖对他的喜欢却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定位，说是前后辈的喜欢，但又多了丝暧昧，说是属于爱情的喜欢，又有着小心翼翼的纯洁谨慎。
楚向霖像是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原本大着的舌头竟在此刻变得顺溜，仿佛他在私底下将这个答案练习过很多次：
“我喜欢你很多很多，喜欢谦哥赖床不起的样子，软软的一团躺在床上，好可爱……还喜欢谦哥做不出好吃的气急败坏的样子，虽然做的很难吃，但是你每次做饭的时候都好用心，认识时脸圆鼓鼓的，嘿嘿。”
“我还喜欢你每周一早晨从车里出来时没睡醒的样子，你满脸都写着不想上班，但看到咱们公司楼下的那只小猫你就会醒了，你会从车里给它拿小鱼干，它在草丛里吃鱼干，你就蹲在它旁边吃早饭。”
回忆起昔日里的庄谦，楚向霖情不自禁傻笑：“还有你生气的样子我也好喜欢……”
“生气有什么可喜欢的？”庄谦红着脸反驳：“我生起气来可凶了！”
“对，很凶，你会这样，”楚向霖模仿模仿庄谦生气的表情：“这样气鼓鼓地变成河豚，过十分钟就会变回来，开始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凶了，然后悄悄地给刚刚骂过的哥哥姐姐们买奶茶喝，再顺便给自己买一杯，但会假装是给小陈哥买的……”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谦哥每次看到我回公司的时候……你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那里看我，我在下面朝你挥手，你也会像我挥手，然后对我笑，谦哥笑起来好好看啊，我第一次见到笑起来这么好看的人，我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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