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是觊觎你!”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肖逍的神情都疯狂起来,她捧住了王不语的脸颊,一脸病态。
王不语明白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笨蛋。我一直都只是你的啊!”
她泪流满面地抱住了肖逍,肖逍一愣,旋即也清醒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一行清泪无可奈何地流了下来。
王不语紧紧地托着肖逍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前,她很想两人就此抱头痛哭一场,但她深知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只能强打精神。
毕竟这次的案子太严重了,而且说不定存在很多疏漏。
她必须!必须!赶到警察的面前抹掉一切可能威胁到肖逍的可能性。
“警察已经把郑然他们三个押审了,可能马上就要刑讯审问了,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杀——”
“杀——”
“杀——”
王不语连续重复了三遍杀字,却始终无法继续,她懊丧极了,在这时刻,剩下的那个名字好像被封印的魔盒般始终无法从她的喉咙里吐出来。
“我……”
肖逍擦了擦的眼泪,听闻郑然被送进了警察局,明显慌了一下。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和盘托出。
“我前几天约见了郑然,向他示好,送了他一直純手工制造的意大利表。”
“表有问题?”王不语立刻反应过来。
“嗯……”肖逍点点头。
“里面改造过,放了微量稀释过的氰/化/物。”
王不语的脸青了青,要知道氰/化/物由她制作出来后就一直小心保管,李云烟的事件之后她就秘密处理掉了,没想到肖逍背着她暗自藏了一点下来。
所以,那个时候起,她就有意要杀掉卓杼了吗。
“但那个氰/化/物是在表里吧,郑然他们吃饭的时候,你并不在场,你是怎么把毒……”
“而且,为什么偏偏是吃饭的时候才会从手表里外泄毒药,郑然这几天戴着就没事?”
王不语一时没能想出来答案。
“改造!因为改造过!”
肖逍移开目光,不敢去看王不语。
“只要遇热,里面的□□就会汽化,透过表盘,在穿梭过上面无数细小的孔洞后,冷凝成液滴进入汤锅中……”
“所以,我给郑然推荐了火锅……”
王不语听得整个眉心都揪起来了。
这方法实在是过于冒险了,先不说郑然会不会同意吃火锅,那么吃了的话,又不能肯定卓杼一定会出席,那样的话,到时候可能受害的就是郑然他们。
可即使卓杼去了,这饭使他们一起吃的,很有可能四个人都会中毒死亡。
又或者……
总之有太多变数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有可能这场饭死的会不只一个!”王不语死死捆住了肖逍的手臂,绝望地看着肖逍。
“我知道啊。”
肖逍无神地回望着王不语。
一脸“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只要能杀掉想杀的人加上几个陪葬也无所谓”的表情。
“逍逍……”
王不语觉得,肖逍的精神大概是出现问题了,她疯了。
而这一切,全部,全部,都是她的错。
因为遇见了她,肖逍才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这全都怪她!
“是我的错……”王不语的手松开了。
她转身往门外走,就在刚刚的那个瞬间,她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你要去哪!你要去哪!你要去哪!”肖逍见她要走,尖利地高喊道,歇斯底里。
王不语停下了。
她背对着肖逍,语气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冰冷:“现在开始,我们一刀两断。”
“回来之前,我已经想办法通知了你爷爷,他很快会来接你。”
“在这之前,就好好呆在家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门。”
“你要干什么!”
肖逍瞪睖大了双眼,扑上去就要拖住要走的王不语,但是王不语先她一步出了门,还从外面反锁了屋门,并砸掉了开门的锁。
肖逍疯狂地打砸着门,眼眶猩红。
“你要干什么!”
“我不允许!”
“我不许!”
“我不许!”
“你回来!王不语!”
“王不语!”
凄厉尖刻的嚎叫回荡在整个屋子和楼层,可外面的走廊空空如也,无人回应。
被惊醒的小小鹿哭着卧室跑了出来,却在客厅门口看到了犹如疯婆子般敲击着门的肖逍姐姐,一下子惊得不知所措,大声嚎哭起来。
许是被小小鹿害怕无助的哭声换回了些理智,肖逍停止了敲门。
转而过来抱住了小小鹿。
就像从前王不语在废弃仓库抱住了她那样。
肖逍哽咽着,一遍遍摸着小小鹿的头,告诉她:“不怕!不怕!”
“姐姐们吵架了……”
小小鹿终于从受惊中被安抚回来,带着她的小眼泪,奶声奶气地低声张开嘴巴道。
“嗯……”肖逍闭着眼睛流泪。
“那不语姐姐走了,她还会回来嘛?”小小鹿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肖逍放开她,擦着她肉嘟嘟小脸上的泪痕,绝望道:“大概不会了……”
小小鹿一瞬间也露出了失落的表情,但转而就坚强起来。
“不会的!”
“不语姐姐那么喜欢逍逍姐姐还有小小鹿,她一定会回来的!”
“就像爸爸那样!虽然很久才会回家一次!但一定会回来的!”
肖逍望着小小鹿明净而纯洁的大眼睛,忽然恸哭出声。
不会的……
回不来了……
你的爸爸永远回不来了……
王不语也不会再回来了……
“姐姐不哭,姐姐不哭!”
年幼的小小鹿紧紧地抱住了她面前这个,脆弱得下一秒好像就要碎掉的玻璃娃娃。
雨还没有停,夜还没有结束,一切仍在黑暗中。
☆、浸在血里的表
帝都警察局。
郑然、高荣、金璟此刻被暂时关押在了监牢,等候被分派这个案子的警官下来,对他们进行火锅店发生的死亡谋杀案的审问。
“怎么会是谋杀……”
郑然全身抖得跟筛糠似的,一时之间无法消化方才检验科警官告诉他的事实。
“md,郑然,你到底请的什么破店,居然火锅里能有氰/化/物!”
金璟冲上去想暴揍他一顿,高荣死死地拉住了她!
“小璟,你冷静一下!郑然也不想的!”
“这都是凶手的错!”
“你还向着他!”金璟翻过身子,扯住了高荣的衣领,怒视着他,“如果不是他带我们去那家火锅店!小卓她!小卓她!”
她怎么会死!
金璟一想到卓杼已经死掉的事实,一下子脾气全消,开始哽咽,捂着脸呜呜哭起来了,高荣急忙去安慰她。
郑然呆呆地看着两人,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
“金璟、高荣!出来!”门外有警官在喊。
金璟慌张地拉住了高荣的衣袖,她这辈子还没受过刑事审讯,心里发毛,高荣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只要照实说就好了,警官们一定会把真相调查地水落石出的。”
两人走掉了,只剩郑然一个人在监牢出神。
怎么会突然中毒了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郑然的脑海中反复闪现着火锅店吃饭时的回忆,突然感到手腕上一阵刺痛。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那里,整片肌肤都红了!
是手表有问题!
郑然一脸惊恐地望着这只名匠制造的工艺表!
急忙着手去摘,他的手太抖,摘了好几次才成功把表取下来。
“这可是肖逍送我的啊……”郑然喃喃自语道。
仿佛难以接受事实的真相如此丑陋。
但无论如何,既然有人为此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已经知道真相的他就责无旁贷,必须将事实告知天下,让凶手得到该有的惩罚。
郑然的五官因痛苦都要聚拢成一团了,他抓着表死死盯着看了好几分钟,最终仿佛痛下决心般地把它从视线里挪开了。
他跑到牢房的栏杆边,抓住其中一条扯着嗓子喊外边的警官。
“警官!我知道是谁下的毒了!警官!”
走廊里传来轻轻踏踏的脚步声。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女警官,那微微上吊的眼角,不含一丝生气的眼神很有冲击感,令人印象深刻。
但郑然被急迫感冲昏了脑袋,也全然没有注意到女警官并不合剪裁的过于宽大的警服以及沾满泥点又黄又脏的马丁靴和那肥大裤脚处往外低渗的诡异红色水珠。
“所以,是谁呢?”低低的极具诱惑的嗓音靠近过来。
郑然紧张地把脑袋凑了过来,挥舞着手里的工艺表正欲开口,却感受到喉咙口传来一阵剧痛,旋即天女散花般的血液喷了栏杆和他面对面的女警官一脸。
只来得低头捂住脖颈的郑然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这样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临最后失去意识之前,他面前的一直都是那张满是鲜血的脸,那被猩红浸染的眼睛里,仿佛住着穷凶极恶,青面獠牙的可怕怪物。
郑然就那样咽了气。
王不语麻木地扔掉了手里刚取的瑞士军刀,这是她前几天抽空下单订的,隔着冰冷的栏杆她粗暴地拖过郑然的尸体,抢过了他手里的表,揣在了身上。
与此同时,警局警铃大作。
“明明晚上也没什么人值班,还是这么快被发现了……”
王不语回想起好不容易溜进值班室,打晕了一个警察换上警服的方才,叹了口气。
“但总归,争取来的时间够了。”
她瞥了一眼郑然的尸体,血已经流了一滩了,那张英俊的脸就那样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背后传来大片的脚步声,繁杂而有力,看来有不少警察朝她这边来了。
“呼……”
“真抱歉,现在还不能被捉住……”
王不语快步逃向楼梯通道,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其中还夹杂着她颇为熟悉的声音。
周刑那个王八羔子果然也在这。
情急之下她拿出了通道里的灭火器,一个大力猛摔,砸碎了二楼的玻璃窗,王不语一个奋力,身形灵活地跃上了窗户。
一颗呼啸着的子弹擦过了她的脸颊。
随后,砰砰射击的声音紧接而至,一旁的墙和剩下外围一圈的玻璃瞬间多了好几个弹孔,王不语的胳膊没能幸免。
周刑最先到,他抓着不知是谁的枪,高喊正半蹲在窗户上往下跳的人:“王不语!”
“别跑!”
王不语回头冷冷地看了周刑一眼,义无反顾地从二楼一跃而下。
周刑想紧跟着她跳下,但马上到来的老张拉住了他。
“不行,你不能带着我的枪出去抓她,这是违纪的!”老张按住了冲动的周刑。
“可是!”周刑眼睁睁地望着破碎的窗户方向。
“没事,已经知道凶手是她了,证据也在了,到时候广发通缉令一定能很快把她抓回来!”老张拍了拍周刑的肩,安抚他道。
“我已经派手底下的人去追了!现在要紧的是,你得快离开警局。”
“不能让人发现我邀请你过来协助这桩案子,而且郑然那里需要马上处理,走吧,快走吧。”
老张小小推了周刑一把。
周刑从未如此痛恨失去刑警资格的自己。
“知道了,我也会在外面自己进行抓捕的,这次明目张胆地在警局杀人,监控证据都在,她绝对跑不了了!”
周刑把枪塞给老张,一溜小跑儿离开了。
老张长叹了一口气,凝视着雪花形状破碎的二楼窗玻璃。
终于,这场长达六年的错误就快要被纠正了。
*
王不语拖着受伤的胳膊,费力地在夜色中奔跑着。
大雨阻碍了她的视线和步伐,逐渐不支的体力和疲惫感、疼痛感在吞噬着她的神经,背后传来的急促惊心的警笛呼啸声暗示着穷追不舍的刑警就在附近。
王不语扯掉了身上蓝色的刑警衬衫上衣,丢在了马路边,这样逃跑实在是太扎眼了。
三月的夜雨实在太凉,仅穿着单薄长袖的王不语根本无法抵御那种入侵心骨的寒冷。
她觉得自己正在发烧,意识也开始恍惚。
无奈之下,她转进了一个巷道。
她的闯入惊醒了躲在垃圾桶里安眠的夜猫们,昏暗的夜里,一双双绿幽幽的猫眼犹如鬼魂般死死盯着她。
就好像那些被她害死的人都来找她索命了……
“喵呜……”
“喵呜……”
“喵呜……”
王不语被起伏的阴恻恻的猫叫给惊得后退了一步。
忽然,她感觉到后背似乎有人的气息,但还来不及反应回击,对方一个麻袋罩在了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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