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霍天罡!是他让我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黄珊珊是北方人,袁蓓是南方人。
虽然二人生活环境不同,一南一北,但两人有点挂相。
都是瓜子脸,大眼睛,很瘦,身高也差不多。
两人的长相都是霍天罡喜欢的那种类型。
袁蓓从小受到良好的教养,爱好高雅。
霍天罡刚开始追求袁蓓的时候,装得很好。婚后不久,袁蓓就发现和霍天罡没什么共同话题,更看不惯霍天罡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所以她发现霍天罡和黄珊珊暧昧不清之后,当机立断选择离婚。
袁蓓是霍潮亲自选的,霍潮早就判断霍天罡是扶不起的阿斗,早就把希望寄托到了下一代。
所以,霍潮当年留了一手,没有将公司股份分给霍天罡,而是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了袁蓓。
没想到这些股份,反而成了袁蓓的催命符。
黄珊珊开车撞击之后,黄珊珊、袁蓓、霍元霁三人都被救护车带到了医院。
医生并不知道三人的身份,黄珊珊脸部被灼伤,袁蓓满头是血,面部被安全气囊撞击变形,无法分辨。
霍天罡告诉医生,黄珊珊才是他的老婆,并提供了袁蓓的照片,让医生将黄珊珊整容成了袁蓓的模样。
这样,黄珊珊不仅能顺利接手袁蓓手中的股份,还能堂而皇之地搬进霍家,将霍安安也带了进来。
袁蓓则以黄珊珊的身份,火化之后葬到老君山公墓。
说清楚之后,警察来了,将半死不活的黄珊珊拖起来,戴上手铐。
临走时,黄珊珊拉住霍安安的手,“安安,你救救妈妈,请最好的律师,妈妈下半辈子不能在监狱里渡过,这些都是霍天罡干的,妈妈也是受害者。”
霍安安听到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吓得全身颤抖。
她刚到霍家的时候,一开始战战兢兢,但是“袁蓓”对她太好了,比亲生母亲还好。
她还以为“袁蓓”是传说中的活菩萨。
渐渐地,她和“袁蓓”越来越亲。
“袁蓓”不止对她好,还对黄家人好,她时常觉得自己很幸运。
没想到这就是她的亲妈。
她的亲妈竟然作出这么耸人听闻的事。
霍安安看着那张脸,呐呐地说道,“妈,妈,我没钱,我什么都不懂,你别,你别找我,你知道的,我没有钱的,我什么都不会的。”
“你怎么没有钱,之前我给你买的那些包包,首饰,你拿去卖了就有钱了。”黄珊珊被警察拖着往前,她拼命回头大喊,没有得到霍安安的回答,她走得不安心。
黄珊珊犯了这么重的罪,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霍安安下意识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既然她不是“袁蓓”,之前律师设立的遗嘱全部不作数,袁家的资产她一点也不能染指。
霍安安这些年被黄珊珊娇惯,爱慕虚荣、挥金如土,没有霍家的庇佑,她连生存都困难。她只有一个霍家私生女的身份,她必须靠着霍元霁,才能得到更好的生活。
“哥,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相信我,全是她一个人做的。”霍安安向霍元霁哭诉。
“给你一个小时,搬出霍家。”霍元霁声音淡淡的,打电话吩咐下人,“看着霍安安,只准她收拾衣物,贵重物品,一样也不能带走。”
“哥,哥,你不能这么狠心,我和你是有血缘关系的,我是你的妹妹啊。”霍安安哭求道,“你别赶我走,我以后保证乖乖的,什么都听你的,我什么都不会,我出去会被饿死的,哥……”
“你要是敢多拿一件不属于你的物品,”霍元霁语气轻松,露出今天的第一个微笑,“我会让你悔不当初。”
“哥,你别赶我走,我可以不认她的,我都听你的,哥……”霍安安哭得泣不成声,真情实感。
此刻,她恨透了黄珊珊,要不是她犯下的这些错,她还能留在霍家,继续当着霍家的大小姐。
霍安安怨怼地瞪着黄珊珊,完全没有一丝孺慕之情,只有赤.裸.裸的恨、怨。
黄珊珊所做的这一切,如果说一半是为了自己,那另一半就完全是为了霍安安。
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顶着别人的脸、别人的名字过活。
刚开始,她焦虑到抑郁。
为了霍安安,她忍下来了。
收拾心情,忍着恶心看袁蓓的视频,模仿她说话,模仿她的一颦一笑,让自己活成另外一个人。
霍安安被她接到霍家,千娇万宠地养大,扶持黄家人,作为安安的后盾。
明知过于亲近黄家,会让自己露馅,她还是这样做了。
到头来,竟然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霍安安喊的每一声“哥”,流下的每一滴眼泪,都是对她之前奋不顾身的无情嘲笑。
最后那一句,“我可以不认她的,我都听你的”,将她彻底击垮。
临到头来,她除了法律的制裁,什么也没有得到。
她好悔恨,悔恨当初为什么要和霍天罡在一起。
霍天罡那个懦夫,只知道推她出来挡事,她下辈子,下下辈子,再也不会插足别人的婚姻了。
“看够了吗?”警察推了她一把。
最后一丝侥幸被击碎,黄珊珊瘫软着身.子,终于停止了挣扎,被警察拖走了。
霍安安还在不止疲惫地哭求。
霍元霁退后两步,生怕她碰到自己。
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往洗手间快步走去。
宣若鱼示意保安看住霍安安,跟了上去。
才发现,霍元霁正在用洗手液搓洗指缝。
洗完,还涂上消毒液。
好似刚刚摸了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似的。
看到宣若鱼,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皮,笑了笑。
宣若鱼忽然明白,那个慵懒俊逸的贵公子,又回来了。
第43章
“袁蓓”被带走之后,霍元霁和宣若鱼赶到医院。
霍天罡刚刚做完手术,被护士推到病房。
护工把他抬上床。
麻药没过,霍天罡脑袋晕的,半眯着眼躺在床上。
“病人刚做完手术,不能喝水,如果实在是口渴,可以用面前沾点水湿润一下嘴唇。”护工叫交待完,转身走了。
霍天罡“啊”了一声,抬手指了指自己干裂的嘴皮,示意霍元霁去倒水。
霍元霁站着没动,冷眼看着他。
生病的人没有一个人伺候,病房里冷清、冰凉。
他等了半天,发现霍元霁站着没动,张开嘴,“啊啊啊”地叫,好像是在发怒,却说不清楚一个字。
霍元霁像是看一个小丑在病床上扭动。
等他丑态尽出,霍元霁才纡尊降贵、施舍般开口,将揭露黄珊珊真面目的事说了。
霍天罡猛然睁大眼睛,极力摇头,“不,不,不,关我事......”
他的话说的含糊不清,推卸责任的样子却是干脆利落。
霍元霁凑近他的嘴边,听他说话,“什么,你说你是无辜的?”
他的嘴唇向上弯起,嘴边挂着笑,眼底却全无笑意,那不疾不徐的语气,好似一个耐心的床前孝子,说出的话却是专门剜着对方的痛处,
“既然你是无辜的,为什么会遭报应呢?”
霍天罡张大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只见霍元霁眯着眼,一双漂亮的眼睛,和袁蓓相似的眼睛,正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好似在对他进行无声的审判。
“这都是你的报应。”
霍天罡拖着残破的身体,极力往病床的另一边缩,一边“呀呀呀”地嚷着。
“你,走,安安,让安安来......”
“霍安安吗?”霍元霁笑道,“霍安安连她妈都不认,你以为她会来照顾你?哦,对了,霍安安已经被我赶出霍家了。她那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应该自己会来,她活不下去,来找你要钱。你死了更好,你的钱就全是她的了。”
他的声音里找不到一丝父子之间的温情,每一个音符,都透着尖锐的讽刺。
“警察一会儿就来,你先想想,待会儿警察问话的时候,该怎么回答。”
霍天罡慌了。
在此时此刻,他一个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他才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梗着脖子,咿咿呀呀地解释,“全是黄珊珊,不,不,与我无关,元霁,你相信我,我是爱你妈妈的,我也爱你……”
霍元霁看着他,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当时黄珊珊和袁蓓都受了很重的伤,如果没有霍元霁帮忙,黄珊珊怎么可能轻易顶替袁蓓的身份活下去。
黄珊珊说的没错,这个男人软弱、自私、无能,怪不得爷爷一开始就不相信他能将霍氏管理好。
有医生过来征询意见,第一次手术不成功,霍天罡需要再做一次手术。
第一次手术是黄珊珊签署的知情同意书,霍元霁拿过医生递来的资料,问道,“二次手术风险大吗?”
医生点头,“连续两次手术,风险很大,其实也可以选择保守治疗,只是病人现在是第二次中风,保守治疗恢复得不太好。你们可以联系康复科,做点康复运动。”
霍元霁说道,“不做手术,选择保守治疗”。
医生说话的时候,霍天罡一直在专心听。
听他们讨论自己的病情。
儿子虽然嘴上说的狠心,实际上还是为他考虑的。
医生走后,霍天罡感觉松了一口气。
霍元霁看了看他滑稽的样子,摇了摇头,“你别以为我是在为你着想,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你不能那么快死。”
霍天罡呆滞地看着他。
这个儿子从小就优秀,袁蓓喜欢,霍潮喜欢,老师喜欢,班上的同学也喜欢。
可他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他总是表现出超乎年龄的成熟,很小的时候,就学着袁蓓的口气,“爸爸,你这样是不对的。”
他是霍元霁的老子,儿子怎么能说老子的错误。
他一点也不喜欢他。
所以,他病好之后,想尽办法把他从霍氏赶出去。
没成想,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霍潮说的对,他唯一的优点,就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现在,这个好儿子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神里全是轻视,
“你得好好活着,看着黄珊珊怎么被判死刑,怎么被执行枪决。”
“你下半辈子,基本上就在病床上渡过了。”
“你得赎罪,为你犯下的错误赎罪。”
霍天罡挣扎起来,拼尽全力咒骂对方,他是霍潮的儿子,他有钱,他离了霍元霁,一样能活得滋润。
“你,你别得意,我的东西,你一分钱也别想得到,我要全部留给安安。”
“你要改遗嘱?”霍元霁轻蔑地笑道,“你的遗嘱,不是早就改好了吗?你的房产、股票,全都留给我。公司留给霍安安。”
好似想起什么,他继续补充,“哦,公司你没有支配权,所以,你的资产全都是我的,公司,也是我的。”
霍天罡喘着粗气,要撑起来拿电话。
做手术前,他的东西全部装在一个塑料口袋里。
塑料口袋现在就放在病床旁的床头柜上。
他的动作不便,犟直的手臂费力往前够。
好容易够到塑料袋了,他脸上露出一点微笑。
霍元霁慢慢悠悠踱过去,将塑料袋从他手上轻而易举地拿到自己手上,当着他的面,随手扔进了病床下面的垃圾桶里。
病房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霍元霁吩咐道,“看着他,不准他和外人联系,他糊涂了,只需要好好养病,除了医生,谁也不见,他的任何治疗手段,都必须由我过目。”
“是的,霍先生。”
霍元霁说完,转身走了。
背后传来一阵绝望的、痛苦的咆哮。
霍天罡的下半辈子,就这样了。
~
从医院出来,霍元霁回了躺家,洗澡换衣服。
宣若鱼在客厅坐着等他。
天色已晚,陈家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他要不要回家吃饭。
他觉得霍元霁今天的情绪起伏太大,实在是不放心,所以留了下来。
霍元霁洗完澡,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不少。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可是事与愿违,宣若鱼轻而易举就能感到他心底的沉重。
“你还不回家?”
深秋时分,日落时间早,白昼变短,虽然刚刚傍晚,天色已经暗沉。
房间里没有开灯,两只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宣若鱼随手捞了一只,抱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它顺毛。
宣若鱼看着他走过来。
在模糊的昏光中,他的五官依然漂亮,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半张脸面向窗外昏暗的日光。
侧脸轮廓清晰明了,煞是好看。
“我今天帮你那么多,你还没感谢,就要赶我走?”
一开口就是令人熟悉的鱼氏语句。
瞬间就让灰暗的气氛消退了大半。
霍元霁叹了口气,“你想我怎么谢你?”
“请我吃饭吧,”宣若鱼说道,“你做的。”
“好。”霍元霁把头发擦干,打开冰箱。
冰箱里每天都有新鲜蔬菜肉类,他随便拿了一点出来,问道,
“想吃什么?”
“随便,你做的都可以。”
宣若鱼吃过一次,觉得他手艺不错,让人难忘的家常味。
宣若鱼把猫放下,帮着他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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