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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把自己的担忧一说，皮克尔却不怀好意地笑了：“就是要他们这样才好。”
这样那个小领主殿下才会知道，士兵不是那么好练的，也不是人人都像那些泥族人一样听话的。
塞西尔这时候可想不到有小人计划着给他添堵呢，当然即便知道了皮克尔的打算，塞西尔也不会担心。巡卫兵是牧子语全权管理着，他相信以牧子语的能力，不会连几个刺头兵都收拾不了。
此时塞西尔正发愁另一件事情呢，因为雪季里大搞文化教育事业的缘故，他的羊皮纸用完了。奥特村虽然还养着十几头羊，但一张羊皮纸根本用不了几天的。而且，为了写点儿东西就消耗一头羊，这也太耗费了。如今除了塞西尔之外，村子里其他所有人都是用的石板、树皮等东西代替羊皮纸，用木炭代替墨水和鹅毛笔。
“这样不行，得赶紧造纸了。”塞西尔心道。
他本来打算等酵母粉卖出去赚来第一桶金之后，就开始想办法把瓷器这件吸金利器弄出来。但是如今看来，瓷器还能再缓一缓，造纸才是最迫切的事情。
纸不但可以用来书写，还能用来解决一些卫生问题——作为一个落魄的王子，一直用棉布擦屁股实在太奢靡了，他不配。
【系统，有没有我现在比较实用的造纸的方法？】
【叮！简略回答需要一百点功德值，详细回答需要一千点功德值。】
一、一千点？虽然早就料到造纸术这种跨时代的技术肯定比生产酵母的方法贵，但是塞西尔真没想到会贵这么多！和系统兑换了玉米的种植和施肥方法之后，他还剩下一千四百一十九的功德值，不是换不起一个造纸术，只是觉得不划算。功德值的获取不是那么简单的，并不是做了好事就能获得，比如前两天他从奴隶商人手中买来的一百多奴隶，好好养着他们了，功德值却一点没有增加。以后还有很多问题需要问系统呢，功德值肯定能省就省！
算了，不问系统了，他上辈子虽然没有在学校待过，但也是宅在无菌房间里看了很多书的，造纸术作为华国四大发明之一，他也是了解过的，只是没有深入研究过。
造纸的工序主要分为三步，制浆、抄纸和焙干。制浆就是把材料想办法弄成细腻的浆液状，搅拌也好，浸泡也好，蒸煮也好，都可以。至于原材料，塞西尔只知道可以用竹子，但是这个世界目前还没有人发现竹子呢！这可咋办？
塞西尔正发愁呢，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试探着问系统：【奥特村周为有没有什么数量多还能代替竹子用来造纸的植物？】
【叮！简略回答需一点，详细回答需十点。】
果然，直接问怎么造纸是天价，但在自己知道核心技术，只问些细节的时候，就便宜多了。
第46章 纸！
【详细回答。】
光屏在眼前展开：【刀草叶片中央的茎经过浸泡之后，可以轻松捣成白色的纤维浆液。紫灌木的皮经过浸泡之后去除外层的杂质，留下内层的白质纤维皮，再加入石灰浸泡至絮状，加热煮烂之后可以形成微黄的纤维浆液。】
刀草是这个世界很常见的一种草，在耕种季和光明季——也就是春夏两季——的时候，遍布于山野，因为草叶的边缘锋利，容易把人的皮肤割伤，所以叫刀草。至于紫灌木，是奥特村边上的森林里的一种低矮的灌木，繁殖能力和生长能力都极强，耕种季萌发，到了收获季的时候就能长成一人高了，晒干之后易燃又耐燃，是奥特村最常用的燃料。
很好，这不仅告诉了材料，还把制浆的方法都说了呢，功德值没有白花，物超所值了。
有了纸浆之后就是抄纸，华国古代抄纸用的都是竹帘，这个世界竹帘做不出来，但是有纱布啊！用木材和纱布制作一个纱网作为抄纸的纱帘，是完全是可行的。
等抄好纸之后，只需要晾干或者用火烤干就行。
整理好大概的制作流程之后，塞西尔准备自己先动手尝试一下。如今雪季刚过，刀草还没有长起来呢，塞西尔只能用去年的紫灌木来制作纸浆。
这弄来树皮又是泡又是蒸的，动静不算小，塞西尔身边亲近的人难免都会询问一下，殿下这是又在做什么？需不需要帮忙啊？之类的。
不管是康拉德来问，还是牧子语来问，塞西尔都是语焉不详地搪塞回去，只道：“很有用的东西，等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毕竟提前把话说得太满的话，万一最后结果不理想，岂不是打脸得很？
康拉德一听塞西尔又要做“很有用的东西”，就想到了如今正在带来了巨大利益的酵母，顿时期待无比。
几天之后，塞西尔做出来的第一批纸就好了，但是结果并不让他满意。
做出来的纸非常脆，像是晒干的树叶一样，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不仅如此，这纸还十分粗糙，吸水性也过于强了，鹅毛笔一放上去，就会晕开墨点，但是划写的时候，却连连贯的笔划都写不出来。
就像是上辈子的劣质卫生纸，被打湿之后又再晾干了一样。
塞西尔不得不再次求助系统：【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改良一下我现在做纸的方法？】
【叮！简略回答需十点功德值，详细回答需一百点功德值。】
【详细回答。】
塞西尔毫不怀疑，简略回答只有一个“有”字。
【橡树的树胶，融化后稀释到一百倍的水中，形成带有轻微粘性的液体，再将这种液体，以一比十的比例混入纸浆之中，做出来的纸会更加细腻且有韧性，具体效果视制纸的手艺而定。】
得到答案之后，塞西尔第一次做失败的纸直接重新捣成纸浆——他不想再重新大费周章地制浆了，浪费太多时间。重新加入了新的材料之后，再次做出来的纸质量果然好了很多！虽然远远比不上塞西尔想要的宣纸，但是已经赶得上草纸的质量，完全可以用来书写了！
只不过若是用来当厕纸的话，还是稍微粗糙了些，得揉软了才能用，不然剌屁股……
纸才做好，还没等塞西尔拿给其他人欣赏，牧子语就来找塞西尔了。
“殿下，有点事想要和您商量一下。”牧子语身上还带着水汽，因为来见塞西尔之前刚刚冲了澡。
毕竟他家殿下是个爱干净的性子，连不怎么踏足的村子里的道路上，都不准有任何人、畜的粪便，为此还专门让人建造了茅厕。牧子语顾忌着这一点，每次来见塞西尔之前都会先洗一洗，免得刚刚训练完身上有汗味，冒犯到了殿下。
“什么事？”
“是巡卫兵的事。如今二队已经挑选出了足够的人，不过我想要改变一下两个队伍的配置。”牧子语说道。
塞西尔对于练兵这件事完全是外行，也就最开始的时候给牧子语灌输了些“令行禁止”之类的纪律，实际操作全都是牧子语经手的。因此塞西尔从来不指手画脚，练兵的事全权交给牧子语负责。但是牧子语自己非常尊重塞西尔的意见，不管是做什么决定都会和塞西尔汇报。
“目前巡卫兵最有攻击力的武器是弓箭，但弓箭需要长时间的训练还要有一定的天赋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如今巡卫兵中很多人并不适合学习弓箭。所以我想把一队全部分成有天赋的弓箭手，二队则是其他人，不学弓箭，改学长矛，长矛的使用不看天赋，只看是否勤奋练习。这样两个队伍平时的训练也可以分开，效果会更好。”
这个建议一听就很合理，塞西尔自然是支持的：“可以，具体细节你做主安排就好。只是新增加了这么多人，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一开始有几个不听话的，现在都已经处理了。如今留下的都是能听从指令，刻苦训练的。”牧子语说道。
毕竟牧子语年纪不大，还不到二十岁，又是异族人。有一些加入了巡卫兵的自由民，自认身份高过他这个异族奴隶，开始有些不服管教。至于这些不服管教的人最后是怎么处理的，牧子语没细说，塞西尔也不打算问。
说完了正事，塞西尔便献宝一般把自己做出来的成品纸展示给牧子语看：“这就是我这几天花费时间做出来的，你看看怎么样？”
牧子语先是见到塞西尔期待地等着他的点评的模样，心中莞尔，继而才看向塞西尔展示的东西。只见这东西薄的透光，明显不怎么结实，牧子语接过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是什么？一种布吗？好像不太像……”如果是布的话也太不结实了。
“这叫纸，可以代替羊皮纸用来书写，但制作的材料只是草茎和树皮。虽然不如羊皮纸耐保存，但价格却比羊皮纸便宜数百倍。”塞西尔解释道。
第47章 清算皮克尔
牧子语也是识字的，一听塞西尔的解释之后就了解到了纸的价值有多么大，惊叹说：“这一定会是一件伟大的新事物，殿下，您能做出它来真的太厉害了！您是怎么想到的？”
面对这样真诚又饱含崇敬的夸奖，塞西尔有些心虚，于是实话实说：“也不是我想到的，是我从……神国学来的。”
“神国？”牧子语有些不解，殿下不是一直和教会不对付，不相信光明神的存在的吗？
塞西尔就把刚来这个世界时，说给康拉德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牧子语没有质疑什么，而是问道：“神国，是什么样子的？”
“神国很大，生活在那里的也是些普通人，但是他们懂很多先进的技术，因此生活十分便利……神国有金发碧眼白皮肤的人，也有黑发黑眼黄皮肤的人，甚至还有黑色皮肤的人……但不管怎么样的人，大家都是平等的……”塞西尔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忍不住想起了很多自己刻意想要遗忘的上辈子的事，想起了叶老爸……
牧子语突然心中感到不安，他的殿下说起神国的时候是那样的眷恋，仿佛想要立刻离开这个世界前往神国一般。牧子语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了塞西尔的胳膊。
“嗯？”塞西尔疑惑地看向牧子语。
意识到自己动作逾矩了，牧子语立刻触电般地收回手，但他忍不住问道：“殿下，您是想要……回到神国去吗？”
“想的吧……可是再也去不了了。”塞西尔说道，语气是难以掩饰的失落。
看到塞西尔这样难过，牧子语却松了口气，散去心中的惶恐。随即又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态度实属不该，便开口安慰道：“殿下，回不去神国也没关系，我会努力帮您把这里建成新的神国。”
想了想两个世界的巨大发展差异，塞西尔被牧子语的豪言壮语逗笑了：“要把这里建成神国那样，至少得要几百年才行……不过我从神国学到了很多先进的知识，有些也适合如今这个世界。如果可以一一实现的话，我们的生活会便利很多，领民们也会变得富裕起来。”
“酵母和纸就是神国的先进技术的产物？”
“对，之前教给你们的数学也是。”
……
研究出纸的生产方法之后，后续的批量制作事宜塞西尔就交给了诺拉。
如今从事着教育事业的诺拉，将来会是用纸的大户，她比牧子语更加明白纸的重大意义，在接触到纸的时候险些激动得热泪盈眶。
“殿下，这么重要的东西，您把制作方法就这样告诉了我……诺拉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的信任，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保守秘密，不让制作方法传出去的！”诺拉承诺道。
其实制作方法会不会传出去，塞西尔并不在乎，毕竟纸是廉价的消耗品，而奥特村如今的产能并不能满足纸的市场需求，多出来几个生产厂家也不会影响他们的销售市场。
“如今的这个制作方法还比较粗糙，我希望你能想办法继续改良，争取做出质量更好的纸来。”塞西尔鼓励诺拉道。
“遵命，殿下。”
组建一个制纸的工坊很简单，诺拉挑选了两个自己的学生作为副手，再叫了几个老实勤快的奴隶，很快就建起了厂房，收集够了原材料，开始开工了，相信等奥特村的商队回来的时候，第一批成品纸就就能做好了。下次商队出去，除了酵母，就又能多一件特色商品了。
这天，如今的临时农事官约瑟夫带着他家大儿子求见塞西尔。
约瑟夫家的大儿子名叫克雷姆，见到塞西尔这个领主的时候虽然也很紧张，但是比起他那个话都说不利索的父亲要好多了。
“殿、殿下，您让统计的村子里去年的收成，我在班的帮助下，已经算出来了。去年村子里除去休耕的田地和实在长不出什么作物的劣等地之外，剩下的田地共收获了麦子至少一千斤，豆子至少七千斤。麦子除了留下一、两百斤作为种子，剩下的全部上缴为税收，豆子有至少上缴了四千斤作为税收。”有超过六成的收获被作为税收，让皮克尔收走了。
斤的概念也是塞西尔提出的，他在教授数学的时候，为了以后方便，顺便把常用的度量衡给统一了。不然的话，之前计算距离都是用多少步，步行多长时间来表示，计算数量都是说几捧、几碗、几袋子之类的，太不精确了。
“后来有把收的税再补贴给你们吗？”
“没有，一直到殿下您来了，大家才通过学字领到一些豆子，否则很多人家里的粮食都不够撑过雪季。”
塞西尔是雪季初来到奥特村的，距离粮食收获也就两三个月。不算往年的陈粮，只算当年的新粮，几百斤的麦子，数千斤的豆子，放在仓库也该有一定的体积的。哪怕是养村子里原有的农奴用了一些，也只会消耗一小部分才对。可事实呢？粮仓里除了灰尘，连颗老鼠屎都看不到！
那么，粮食都去哪里了？
“去把皮克尔抓来，我要好好问问了。”塞西尔冷笑一声，说道。
巡卫兵很快气势汹汹地前往皮克尔家，但是却只抓到皮克尔的妻子和小儿子，皮克尔本人和他的大儿子早已不知所踪。
“不见了？看来是调查往年收成的时候，被他知道了，所以他知道自己要大祸临头，提前跑了。”塞西尔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这话一出口，约瑟夫家父子就脚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殿下，我们绝对没有告诉皮克尔这件事！”
塞西尔摆摆手，本来也没打算归罪给他们。如今的人保密意识差，调查的时候再怎么小心谨慎，也无法保证被问过话的其他人会不会走漏消息。皮克尔又是个狡猾的家伙，被他知道了很正常，并不一定是谁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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