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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族长的相貌可是族里一等一的，怎么就不能成为骑士了……”有人不服气地小声嘟囔。
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在这个其他人都是蓝眼睛白皮肤的世界里，他们的黄皮肤黑眼睛就是怪异、丑陋的代名词。
过了一会儿，他们休息的这间屋子来了一个人，正是刚刚上任的管家康拉德。
康拉德看这群异族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不说别的，刚刚他在外面听到这些人叽里咕噜地，说的都是这些野蛮人自己才能听得懂的方言，也不知道是打什么坏主意呢。
“就是你，殿下让你过去见他。”康拉德看牧子语已经洗干净了头发和身体，换上了分下来的干净衣服，就板着脸和对方说道。
其实塞西尔的原话是让牧子语得空了就去见他，但是在康拉德看来，一个泥族奴隶有什么空不空的？只要对方洗干净了澡，不用担心玷污了殿下的房间，那么殿下有事要找他，他就该立刻前往啊！
牧子语听说殿下要见他，立刻心跳都快了几分。他没有耽搁，立即就去了塞西尔的房间。
此时的塞西尔没有想到牧子语会来得这么快，因此还正在擦身体呢。
本来他是想洗澡的，但是磨破了皮的大腿内侧暂时还不宜沾水，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柔软的棉布打湿了擦一擦。
听到敲门声，塞西尔以为是康拉德回来了呢，也没有回避，直接叫对方进来了。毕竟之前在公爵堡养病的时候，就是康拉德给他擦身体降温的，塞西尔这会儿因为长时间骑马控制缰绳，手有些酸痛无力，不方便擦背，康拉德来了正好帮他搭把手呢。
这个误会，就导致牧子语一进来就看到一片白得发光的脊背！
第19章 接下来轻一点
殿下正赤着上身，毫无防备地背对着他，皮肤细腻如雪，身形稍显单薄。
不知怎么的，牧子语感觉喉咙发干，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康拉德，你这快就安排完事情了？来得正好，过来帮我擦擦背，我手有些使不出力气来。”塞西尔没有转身，背对着来人说道。
牧子语想说自己不是康拉德，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接着默不作声地走到塞西尔身边，接过打湿的棉布。
走近了看，眼前人那白皙的肌肤更具冲击力了，就连若有若无的毫毛都是浅淡的颜色，稀疏细软，让人想要伸手去感受一下，那究竟会是怎样的触感。
“康拉德？”感觉到久久没有动作，塞西尔疑惑出声，身体微动，似乎准备转身看看情况。
牧子语赶紧回过神来，棉布凑上眼前的肌肤，开始擦背。
只是，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自然不知道给一个细皮嫩肉的贵族擦背需要用多么轻柔的力气。因此刚刚下了一点手劲，就听到眼前的人惊呼：“嘶~痛！痛！痛！康拉德，你怎么用这么大的力气……牧子语？怎么是你？”
牧子语拿着棉布站在那里，红着脸有些手足无措。
“殿下，抱歉，弄疼您了。我接下来轻一点。”
塞西尔：“……”
不是，这话是正经话，但听着怎么感觉怪怪的？
这诡异的气氛让塞西尔的脑子也有些打结：“那行……那你记得轻点儿哦……”
说完，僵着身体背过去。
牧子语看着再次展露在自己面前的脊背上，有一道清晰的红色痕迹来自他刚才粗鲁的动作。这次他的动作轻柔了很多，如同在擦拭薄如蝉翼的精美细瓷。
等擦完背，塞西尔理智回笼，穿上衣服之后有些歉意地说：“我以为来的是康拉德呢，你该提醒我的，不必做这些事情。”
“我是殿下的奴隶，服侍殿下是我应该做的。”牧子语额头上泛着点点细汗，闻言却顾不上擦，立刻低声说道。
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嘶哑——至少塞西尔是没有察觉的塞西尔说：“我找你过来，就是想和你说，鉴于你之前在强盗夜袭的时候做出的出色表现，我可以给你一个奖励，免除你的奴隶身份，你以后就可以成为自由民了。不仅是你，当时和你一起战斗的族人也可以获得自由民身份。”
然而，牧子语却并没有像塞西尔想的那样表现出喜悦或是激动，反而一脸凝重：“殿下，您是要赶我们走吗？我们做错了什么，请您告诉我，我们一定会改的。”
啊？塞西尔赶紧解释：“我没有赶你们走的意思，你们可以成为自由民，在奥特村分到一块份地，然后种地……这样不好吗？”
牧子语自然是明白眼前这位殿下的意思的，对方是好心，却并不合时宜：“殿下，我们汉人是异族，即使获得了自由民的身份，一旦离开您的领地范围，也会再次被抓去当做奴隶贩卖，到时候几乎不可能再遇到像您这样仁慈的主人。就算不离开您的领地，我们也会因为黑发黑眼受到村民们的歧视……反倒是作为您的奴隶，如果您对我们表现出一点点看重，其他人就不敢随意欺负我们了。”
第20章 我相信你
塞西尔这才知道，原来汉人的境遇竟是这样的艰难，怪不得他们会躲在山林深处，离群索居呢。
“既然如此，那改变奴隶身份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安排给你。强盗夜袭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们汉族人的身手，似乎比普通人要更好一些？”
牧子语解释道：“我们住在森林里，经常会和野兽争夺食物、水源和居住地等，打不过野兽的男人都成了野兽的食物。”
在丛林之中生活，就要遵守最残酷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在那种时候，人类的智慧带来的优势已经不足以维持生计，还要有能够和野兽殊死搏斗的武力值才行。
“如果让你把你那些身手好的族人组织起来，成为奥特村的巡卫兵，你能做到吗？”
巡卫兵？不是让他们作为农奴，去种地或者打猎，而是让他们做士兵吗？士兵当然比农奴要体面得多啊！农奴披星戴月地种地，也不会有人为之称赞一句，可一旦歇一口气，就会面临鞭子的驱策。士兵就不一样了，哪怕吃不饱也不至于会被饿死，因为贵族们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会保证士兵的存活率。
“可是，奴隶是不能拥有士兵的荣耀的，骑士老爷们也不会愿意我们成为他们麾下的士兵。”牧子语疑惑地说道。
“所以，巡卫兵是由你来组织，不是让你们归到骑士的麾下。你组织的士兵只听你的指挥，而你，只听我的。我知道这会很难，首先那些骑士就不会支持，因为巡卫兵的存在是在侵占他们的职权范围，但是我会尽力帮你周旋的。问题是，你敢吗？”
牧子语不是个迟钝的人，相反，他非常聪明。因此，他立刻就察觉到一件事情——殿下他并不相信那些骑士。
其实仔细一想，那些骑士也不曾真心把殿下当做主人看待，否则也不会真的让伤员占据马车，而让尊贵的殿下骑马了。
设想一下，若是把殿下换成国王陛下，试试看那些骑士敢不敢使用那辆马车？
不过这也正是他们汉族人的一个机会！若是真的在这里掌握了军权，甚至替代了骑士，那么以后就可以将族人都接过来，而且不用担心他们会被人随意抓去卖为奴隶了！他们这些人冒着危险离开族居地，不就是想给族人们寻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让后代子孙不用再生活在潮湿阴暗的深林之中了吗？
心里想得很多，但是牧子语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塞西尔给他的任务接了下来：“我敢！一定不会让殿下您失望的。”
塞西尔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然后，塞西尔把自己上辈子见过的一些军队的管理、训练方法和牧子语说了说，并道：“我说的这些仅仅是让你参考，具体的训练方法得你自己去摸索，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但就他说的那些东西，已经让牧子语惊叹不已了。对于眼前的殿下，牧子语除了敬爱，又多了几分钦佩之情。
第21章 除了我，没有人会信任他们
等牧子语离开的时候，正好康拉德回来了，他兴冲冲地和塞西尔邀功：“殿下，您骑马伤了自己的这件事，我已经透露给了那些骑士。他们为此非常感动，相信以后一定会用生命为您效忠！”
塞西尔却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以示自己知道了。
康拉德有些失落。他费尽心思帮殿下笼络骑士们的忠心，但是殿下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难道殿下不知道骑士们做事是否尽心，关系到城堡的安危吗？
“对了，殿下，您叫那个泥族奴隶来做什么？我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需要耕种的土地范围，一会儿就让他们搬出城堡。城堡是殿下和服侍您的仆人居住的，他们农奴怎么有资格长时间逗留呢……虽然现在不适合播种，但是在大雪来临之前再翻一遍地也是好的……”
“康拉德。”塞西尔打断对方：“那些人我有别的安排，不是农奴，因此先让他们住在城堡里吧，反正城堡里空房间很多。另外，他们不是泥族人，是汉族人，不要再叫错了。”
是什么族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长相丑陋的异族人，另外：“殿下要让他们做什么？”
塞西尔便说了自己的打算，果不其然康拉德不赞成他的安排：“殿下，奴隶就是奴隶，怎么能成为士兵呢？”
奴隶一辈子都不能改变自己的身份，哪怕是受到主人的青睐，也不过是成为体面一些的仆人。而士兵获得军功，可是有一定机会被赏赐贵族头衔的！
塞西尔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康拉德：“我的管家，你觉得骑士们是会效忠我还是效忠王都？若是有一天王都要讨伐我，这些骑士会为我们挥动手中的利剑吗？毕竟，那些骑士很多都还有家人在王都呢。”
康拉德有些明白他家殿下的想法了，武器还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更安全。可是，“王都的陛下怎么会讨伐您呢，国王陛下可是您的父亲！”
“若有一天国王的位置换人了呢？毕竟陛下他已经不再年轻了。”
比如说换成了一直和塞西尔不对付的某位兄弟。
康拉德有些理解塞西尔的未雨绸缪了：“那些泥族……汉族人就值得信任吗？”
对此，塞西尔的回答是：“至少除了我，没有人会信任他们。”
康拉德终于服气：“还是殿下您更英明。”
晚上，安顿下来之后厨娘好好地做了一份丰盛的晚餐。面包是现烤的，抹了黄油和蜂蜜，没有上熏肉，但是上了一份煎鱼。
可惜，塞西尔还是不怎么看得上这样的晚餐。面包还好，现烤的没那么干，但是因为没有酵母的缘故，并不宣软香甜。烤鱼更是没怎么腌制去腥，鱼腥味很重，塞西尔觉得自己是难以下口。
就着沙棘酒把面包吃完了，塞西尔琢磨着得想办法把酵母给弄出来，到时候别说面包了，包子馒头也是想吃就能吃的。至于煎鱼，再一次进了康拉德的肚子。
【系统，怎么制作酵母啊？】
饭后，塞西尔试着问道。
果然——【叮！简略回答需要5点功德值，详细回答需50点功德值。】
嗯？怎么还带涨价的？
第22章 难以启齿的梦
这个疑惑系统倒是给免费解答了：【对宿主当前境况帮助越大的答案，所需功德值越多。】
好吧，希望这五十点功德值物有所值吧。
消耗了五十点功德值之后，塞西尔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当前适合他的酵母制作方法。
先要用果干和干净的清水制作酵母液，这个过程要在三十度左右的环境下发酵五至七天。酵母液可以直接使用，也可以再次和面粉一起加工成面团起子。面团起子每次用了可以留下一点来继续蓄养，这样就几乎可以永久地使用了！
很好，最多七天之后，就可以吃上松软的面包或者宣软的馒头、包子了。并且，雪季里可以大量制作一些酵母液，等雪季过去之后，这个新物种一定能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有了一个生财之路后，塞西尔心情也变好了很多，哪怕晚餐不尽人意，他这天晚上也做了一个美美的梦。梦里他靠着酵母液这一神器，赚来了金山银山，让领地里所有人都能一天吃三顿，顿顿吃干的！然后招兵买马养起了一大支军队，把鸠占鹊巢的摩顿公爵赶得远远的……
巧的是，这晚上做梦的可不止他一个。
话说牧子语回去之后，将三十个族人中身体素质比较好的二十个人挑选出来，告诉了他们或将成为士兵这一好消息。
“这是真的吗？太好了！”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家都十分兴奋，毕竟成为士兵可比做农奴好得太多了。农奴就是累死也干不完地里那么多活儿，吃得更是饿不死就行，一旦有什么天灾人祸，他们就是最先被牺牲的人。但是士兵就不一样了，要想士兵有体力训练、巡逻、保护领地，给他们吃饱那是必须的！至于说面临的危险——农奴还随时面临被饿死的危险呢！
唯一可惜的是，牧子语不能把所有族人都选入其中，像方伯这样年老体弱的人不能算进巡卫兵。
“就算你们成为农奴也不怕，我们抽空就帮你们干一些活，总能活下来的。”有被选为士兵的汉族人安慰那几个落选的道。
牧子语也说：“我一定会想办法好好安置你们的。”
跟着他们这些青壮年一起离开族地，出来寻找生路的老弱，基本上都是拥有各种独门手艺的，做农奴太可惜了。
晚上，有了新的容身之处的牧子语想着今天见到殿下的情景，那片不着寸缕的脊背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令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迷迷糊糊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房间之中，这次那个赤裸着上半身的人靠在他的怀里，声音软软糯糯：“那你轻一点哦……”
凌晨，牧子语被同屋其他人醒来时发出的动静吵醒。昨晚难以启齿的梦还清晰地回荡在脑子里，裤子里濡湿黏腻的感觉让他心中充满了自我厌弃。
他怎么可以对殿下那样尊贵的人生起这么下流的想法！
换了条干净的裤子之后，牧子语沉着脸将弄脏的裤子给洗了。同族的其他人都是比他年长的男人，哪里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要不是牧子语的脸色实在难看，说不得大家还会调侃一下“少族长终于长大成一个真男人了”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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