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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屋敷耀哉一愣，这个温和的男人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失态：“真的吗？！”
还没踏入这个世界时神谷瞬一就隐隐察觉自己的力量增强了。空气里有很多奇怪的臭味，强弱分明，其中一道气味和五条悟裹胁在一起，正是之前遭遇的下弦一魇梦。
他本来就怀疑虚弹和血鬼术能相互免疫这件事背后的逻辑，现在一想，一个以人类为食，一个以灵魂为食。
大概能算得上半个同源。
按照十二鬼月的强弱排名，魇梦是下弦一，那么他感觉到的其他几个比魇梦强的气息，应该就是上弦或者鬼舞辻无惨了。
神谷瞬一点头：“大概可以。”
产屋敷耀哉心情复杂，不由得捏紧了手。
千年了，这场持续和鬼舞辻无惨不死不休的斗争，终于要看到结局了吗。
“往南边走，以人类日常行进速度，差不多十天，有鬼的气息。”神谷瞬一当然不会觉得对方这么轻易就能相信了他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派人去调查一下吧。”
“鬼不是不会老吗，调查一下当地的传说，应该是个不太弱的鬼。”他对产屋敷耀哉说。
南边，十天......
产屋敷耀哉一愣，想起了今天才接到的，吉原花街，似乎有鬼出没的报告。
地点对得上。
“如果那里确实有鬼的话，那我说的应该就没错了。”
产屋敷耀哉定了定心神：“多谢......如果，如果阁下真的能察觉到鬼的踪迹，对局势一定会有相当大的改变。”
神谷瞬一笑了笑，他对拯救人类没什么兴趣，这是在还产屋敷耀哉“收留”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人情。
年轻的主公大人身体真的很不好，在风里站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咳嗽。他们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命不久矣，家入硝子忍不住，试图用反转术式治疗他，但无济于事。
她的咒术对产屋敷耀哉不起作用，因为他的恶疾并非来源于受伤，而是诅咒。
产屋敷耀哉察觉到她沮丧的情绪，体贴的安慰：“多谢你，我感觉好多了。你能治疗伤口是吗？”
家入硝子在反转术式的运用上被称为天才，这一刻却因为无法治疗这个青年而感到难受，抿了抿嘴：“嗯。”
“太好了。”产屋敷耀哉笑，“如果你能加入战斗的话，对于人类来说一定是个非常有力的支援。”
家入硝子点头：“我会的。”
产屋敷耀哉的身体支撑不了再多的谈话了，他们很快告辞。
夜已经很深了，家入硝子因为是女生，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产屋敷耀哉考虑到他们是同伴，又很久没见了，应该有很多话想说，差人在现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房间加了一床被褥。
家入硝子打着哈欠，今天发生的事情信息量太大：“晚安，我要用睡眠来治疗一下自己。”
几个男生回到房间，被褥已经被铺好，按顺序依次是，神谷瞬一、夏油杰、五条悟。
“唔......”五条悟手肘抵了抵夏油杰，“今晚换个位置。”
“哈？为什么？”夏油杰不干，“这么晚了，干嘛要折腾。”
五条悟：“你忘了是谁每天体贴地把房间让给你睡觉吗？”
夏油杰：“需要你让吗？”他揉揉头发，叹了口气，“好吧，你自己来搬。”
神谷瞬一把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这两人关系好了不少。
也是，对他来说他们只失踪了不到一天，对他们来说，却已经是朝夕相处了十几天。
五条悟搬好被子，满意地拍拍手，现在顺序变成了神谷、他、夏油。
“对了对了，我给你买了伴手礼哦。”他转头找神谷瞬一，招手，“快来快来。”
夏油杰忍不住说：“你真的以为是出来旅游的吗？”
“有什么关系嘛，这些都很适合神谷同学嘛。”五条悟不以为然，“顺带一提，没有夏油的哦。”
夏油杰额角一跳：“谁稀罕啊！”
就不该和他换位置！
“所以，买了什么？”神谷瞬一走过去。入学几个月，他已经适应了五条悟时不时给他送礼物的操///作，也学着回送些价格差不太多的礼物。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拆开一个袋子：“当当当当，是帽子哦！”
他曾经买过他的一本杂志，上面少年就戴了这种样式的复古礼帽，穿着黑白色的休闲装，看上去比平时更加精致。
神谷瞬一一眼认出来：“5月刊的封面穿搭？”
“恭喜，猜对啦！”五条悟笑，“快试试，快试试。”
神谷瞬一把帽子戴好：“这样？好看吗？”
他没有镜子，帽子戴歪了一点。
“有点歪。”五条悟伸手帮他扶了一下，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顿了一下。
他看了眼低着头浑然不觉的人，悄悄的又蹭了一下。
唔，好软！
神谷瞬一：“好了吗？”
五条悟飞快地收回手，突然大声：“好、好了！”
“......”一旁的夏油杰，他看错了？
刚才五条悟是不是摸了神谷的头？
第31章 -31-
几天后, 产屋敷耀哉派去吉原花街探查的队员传回讯息，那里确实有怪异意向发生，很大可能藏着鬼。
这一说辞证实了神谷瞬一的感知准确。
据他所言, 这只鬼的实力要强于魇梦。
十二鬼月分成上下弦月, 再按照强弱依次由一排到六，魇梦是下弦一，比他强的只可能......
是上弦鬼！
近一百年间，鬼杀队偶尔有柱曾与上弦鬼相遇，但从未成功剿灭过对方。这一次若能将这只暂不明顺位的上弦鬼击杀, 对于人类和鬼杀队来讲，都是改变与食人鬼对抗的突破口。
产屋敷耀哉立即派出音、蛇、恋三柱前往吉原。
与此同时。
神谷瞬一，终于锁定了鬼舞辻无惨的位置。
决战, 一触即发。
临行前一夜，产屋敷耀哉主动拜访了高专四人的房间，灯光照着他布满了恶疾的脸, 沟壑纵横, 像极了小时候故事书里，能吓得小儿啼哭不止的反派角色。
只有认识他的人才知道，这个人狼狈的皮囊下有一颗多么温柔的心脏。
“晚上好, 硝子小姐、悟君、瞬一君、杰君。”产屋敷耀哉捧着个精致的木盒，端正跪坐, “明天就要出发了。”
“是啊。”五条悟正在把他给神谷瞬一买的伴手礼装袋, 闻言, 水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好战, “希望鬼舞辻无惨和他的手下们不要太弱。”
“悟君, 请不要小瞧鬼舞辻。”产屋敷耀哉说, 手指摩挲膝上的木盒, “诸位知道这是什么吗？”
家入硝子：“什么？”
“是明天即将出发的队员的遗书，有九柱的，也有普通队员的。”产屋敷耀哉垂下看不见的眼，神色温柔，“这一行吉凶难测，孩子们都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
众人一怔，连神谷瞬一也偏过头来。
“所以，来自异世界的客人，我不能将你们也卷入这场纷争。”产屋敷耀哉说。
相处多日，他已经知道这四名来自异世的少年有着不凡的身份和能力。他大可以让他们一起加入到讨伐无惨的战斗中来，成为战场上的的“剑”。
但产屋敷耀哉的良心做不到。
他们已经为鬼杀队付出了许多，在他们的世界，还有家人和同伴正在等着他们回家，鬼杀队不能这么自私地将他们人生的可能性留在这里。
“......”
“噗。”五条悟反应过来，失笑道，“主公大人，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们了，我们可不是会死在这种地方的人。”他环住神谷瞬一的脖子，“是吧，神谷同学？”
神谷瞬一没推开他，默认了他的话。
夏油杰笑：“而且，保护同伴这种事，不是全人类的职责吗？都到这一步了，我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置身事外。”
家入硝子跟着点头：“对。”
产屋敷耀哉愣住，片刻后俯下身子：“我，产屋敷耀哉，代表鬼杀队，谢谢诸位......”
*
上弦六被击杀的消息同样传入了鬼舞辻无惨的耳朵。
心悸感再度传来，鬼舞辻无惨失手打碎了一只花瓶，碎片洒落一地，他却没有心思收拾。迅速叫来了拥有空间移动能力的鬼——鸣女，命令她召集全部上弦。
做完这一切后，鬼舞辻无惨没有放松。
他从十几天前起便断断续续地感觉到一种被毒蛇盯上的窥视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对他虎视眈眈一样。加上上弦六的死亡，百年来没有变动的局面突然出现了缺口。
“咔擦——”
鬼舞辻无惨捏碎了桌角，语气阴森：“产屋敷......”
分散在天南地北的上弦接到了集合命令，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来，配合鸣女的空间移动能力，一天之内赶到了鬼舞辻无惨说的地下城。
上弦们落地以后，才说了几句寒暄话，鸣女突然开口：“鬼杀队来了。”
她话音刚落，一道红光从天而降，劈开了坚硬的地面，直指他们藏身的地下。
“怎么可能，这可是地下啊？”上弦五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唷，这么多人呀。”
烟尘落下，一道轻浮欢快的声音响起，“哇哦，夏油你的咒灵还是有点用的嘛，挖土很在行呀。”
“闭嘴，五条悟。”
几道身影从劈开的裂缝中跃下，鬼舞辻无惨眯了眯眼，突然一怔。
他略带僵硬的转头，对上了一双黑色的视线。
那双眼睛像某种食肉动物，紧紧锁住了他。
就是这个......那个在暗中窥视他的人。
“......鸣女！”鬼舞辻无惨下意识喊道。
每个鬼都有自己的血鬼术，而鸣女的血鬼术——
是通过波动琵琶，任意改变这座地下城的空间格局。
“当——”鸣女波动琵琶。
空间变了。
“空间移动能力？倒是有点意思。”神谷瞬一没想到自己只是看了鬼舞辻无惨一眼就给了他这么大的反应，他一打响指，不断下坠的身体在空中定住。
偌大的木质结构控件类，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等人都被分散到了别的地方。
“故意让我落单吗？”神谷瞬一盯着远处摆着的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既然没有‘友军’，稍微出格一点也没关系吧。”
他踩在空中，一步一步往前，每走一步，空气似乎都轻微震动了一下。
“你不出来吗？”神谷瞬一看着某个罐子问。
“......”
“那我就先上了噢。”
“消失在他眼前吧，不知名。”
死神解放斩魄刀的步骤为不完全始解、始解和卍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者是单独的个体，互相陪伴。
而虚的概念则不同，他们把解放斩魄刀称为归刃，意思是——
释放自己本来的力量。
实力和天赋越强大的虚，会在归刃之上再领会奥义，即二段归刃、三段归刃。
神谷瞬一便是这样的虚。
他话音落下，左脸覆上白色的面骨，眼睛变成无机质的金色，头发里冒出一对耳朵，身后长出一根漆黑的尾巴。
“恭喜你，第一个看到我真身的鬼。”他笑着说。
第32章 -32-
如果说人类姿态下的神谷瞬一是一只慵懒的大猫, 那么，归刃以后的他就是冷静的捕猎者。
如同活跃在森林的黑豹，一双金色竖瞳牢牢盯准了猎物。
不远处的罐子在他的注视下动了动, 一个人型生物从罐子里显现出实体，只见他的脸上应该长着眼睛的地方被两张嘴取代, 额头裂开了一条缝，写着上弦, 舌头里则刻着五。
浑身上下长了数十双小手，下半身和罐口紧紧连接在一起。
神谷瞬一只看了一眼就别开视线：“好丑。”
上弦五接到了鬼舞辻无惨的命令，优先过来解决这个人类，没想到却见到了奇特的一幕，他“呵呵”笑起来：“难怪能让无惨大人如此挂心, 原来你也是个怪物。”
神谷瞬一兴致缺缺：“和你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
上弦五说：“就让我把你做成艺术品——”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脖子一凉, 下意识伸出手——
“啪嗒。”
接到了自己的头。
上弦五一怔, 瞪大了眼睛：“啊啊啊啊啊！！！！！我的头！！！”
这是何等的速度啊！
刚才还站在不远处的神谷瞬一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 金色的竖瞳里闪着暗光：“别叫了，这不是你的本体，死不了。”
他归刃化后就连话也变得冰冷起来, 舔了舔嘴唇, 战意十足地道：“给我看看上弦的实力吧。”
神谷瞬一说得没错, 这确实不是上弦五的本体。他表面上将上半身露在了罐子外，实际上却把本体藏在了罐内，不断修炼实力。
罐身微微晃动。
神谷瞬一耐心地等待, 下弦五的身体在他的视线下逐渐变大, 下半身长出了脚, 从罐子里迈出来：“嚯嚯嚯嚯, 是你要求的，可不要后悔看见本大爷这幅完美的姿态啊。”
他的脚上有蹼，浑身却覆盖着像蛇一样的鳞片，强不强不知道，丑倒是丑的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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