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宥黎看了眼客卧门,又看陈熠,说:“你没戏的。”
陈熠:“……”
郑宥黎说:“江老师喜欢司叔叔,谁都看得出来,司叔叔也喜欢江老师。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陈熠沉下脸,从包里摸出烟来,没点燃就那么叼着,表情带了些无赖:“那个大叔什么都不懂,能跟老江在一起多久?我可以等他们分手。”
郑宥黎点了下头:“那你加油。”
陈熠:“……”
郑宥黎想了想,又说:“在那之前,你不如认真念书,多学点东西。”
陈熠:“啊?”
郑宥黎说:“我现在挺后悔那时候不好好念书,如果我能更努力一点……”
郑宥黎话没说完,似乎想到什么,摇了摇头,也不管陈熠什么表情,关上门走了。
陈熠对着门皱起眉,然后回过神准备去破坏客卧里卿卿我我的两人。
他咳了一声,将烟先藏起来,然后理了理衣襟去敲门。
咚咚咚——
卧室里静默片刻,江一白来开了门。
“哎?小郑走了?”
“嗯。”陈熠一秒变乖,笑眯眯地,“老师,我想听你弹琴。”
司韶容在门里将衣服整理好,本还在想江一白说的事情,闻听此言脸黑了一半,抱着电脑走了出来:“我也想听。”
江一白:“……”
司韶容踩着拖鞋,一脸正儿八经的样子,抱着笔记本坐到餐桌上,一边工作一边示意:“去吧。”
江一白:“……”去什么去啊!你个吃飞醋的家伙!幼不幼稚!
江一白无奈,坐到钢琴前揉了揉手指,陈熠搬了椅子坐到一边,撑着下巴看他。
其实陈熠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江一白有不一样的感情的,可能是江一白老出卖他,让他觉得这个人很特别;可能是江一白从来不哄着他,还老跟他谈大道理,看起来有些傻;可能是江一白听他抱怨时,偶尔会露出的那种迷茫的神色,让他好奇;可能是江一白弹琴的时候专注的神情太过好看,吸引了他。
有很多可能,陈熠自己都说不清,他一直都喜欢有事没事来找江一白,哪怕被江一白念叨,被他打小报告的时候真的很烦,但还是想来看他。
起初他没往那种喜欢上想,直到看到他和司韶容那么亲密的样子,他心里不舒服,不开心,看司韶容各种不顺眼,他才渐渐明白过来。
但一开始他并不想承认,可跟江一白亲近时,司韶容难看的脸色取悦了他,于是他仿佛找到了什么新玩具似的,乐此不疲地玩了起来。
他没想过江一白真的会接受自己,毕竟年龄差摆在那儿——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能也只是想气气司韶容吧?
所以是不是真要同郑宥黎商量出个好歹来,也并不重要。江一白那个傻子,只有他那么看重而已。
陈熠发着呆,看着江一白的侧脸,片刻后觉得哪里不对,转头发现餐桌边司韶容正看着自己。
那眼神绝说不上友好,带着审视和打量,陈熠的那枚反骨便又作妖起来,别人越是不爽,他越是高兴。
他便故意又挨近了江一白,笑着看司韶容,还挤了挤眼睛。
他本以为司韶容会勃然大怒,他带着几分看好戏又觉得刺激的心态,期待地看着司韶容。
可这回司韶容却没有如他所料,男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挑了挑眉,居然收起了笔记本,慢条斯理地进客卧去了。
甚至关上了门。
陈熠:“???”
陈熠的挑衅完全被无视了,他心里诧异又疑惑,正皱着眉回想自己哪儿没做对,是表情不到位?还是挤眼这个动作太中二了?就听江一白停了手。
“对比起来,还是你更幼稚一点。”江一白无奈地笑着,转头看了眼关上的房门,又看一脸迷茫的陈熠,说,“不过你还小,也正常。”
陈熠一下就生气了:“我不是小孩子。”
“那就回家去。”
陈熠站起来:“你又赶我走!”
“你有自己的家,一直待在我这儿不是个办法。”江一白道,“我会跟你妈妈好好谈谈。”
陈熠暴躁地拿了外套,准备出门:“我不会回去的!”
“陈熠。”江一白站起来,直直地看着他,“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如果不把自己当小孩子,就用成年人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什么成年人……”陈熠转过身来,吼,“成年人小孩子,那都是你们划分出来的!有的人活了一辈子还不如孩子呢!”
“确实。”江一白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将小孩儿藏在袖子里的烟摸了出来,看他,“那你就像个男子汉一点,去解决问题,不是逃避问题。”
“我……”
江一白说:“你爸就算暂时不走,总也是要走的。不是所有事都会按照你的意愿实现,人生不如意十之**,不顺才是人生的常态。你要学着接受。”
陈熠粗重地喘息,站在原地,瞪着江一白:“你又想教训我什么?”
“不是教训你,有些话你现在听不进去,以后总会懂的。”江一白点燃了陈熠的烟,叼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说,“我没那本事对你拔苗助长,你有自己的时间,该明白的迟早会明白。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与其你这么躲着,不如趁你父母都在的时间,好好跟他们待在一起,好好相处,不要浪费了。”
江一白幸灾乐祸道:“反正你爸最后还是得去英国。”
陈熠:“……”
江一白道:“你算算这笔账,你在我这儿浪费的时间越多,你跟他相处的时间就越少。划算吗?”
陈熠不想跟他说话,将钥匙摸出来丢在地上,提了包转身走了。
客厅大门摔得砰一声响,司韶容打开门,探出头来:“走了?”
“他妈就在楼下,出去就得被逮住。”江一白晃了晃手机。
司韶容看着江一白,眼神有些复杂。他们才说好了,不要把对方排除在外,要接纳对方进入自己的私人空间。江一白先前难得说了自己的想法,这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句话司韶容听见了,他想:江一白劝别人的时候倒是一套一套的。
江一白叼着烟,看着地板发了会儿呆,突然说:“你之前问过我,我爸妈住哪儿,我没说。”
司韶容愣了一下,直直看着他。
江一白在烟雾后淡淡道:“他们去世了,在我临近大学毕业的时候。”
江一白说了父母去世,之后再没说话。
司韶容没逼他,拿了外套出来说:“去约会吧?”
江一白掐了烟拿手扇了扇面前的烟雾,从烟雾后露出的脸又带上了欢快的笑意:“好啊,我想看电影吃火锅。”
司韶容点头:“吃。”
江一白跟他一起出门,又说:“晚上去喝酒吧,去李寻那儿。”
司韶容转头看了江一白一眼,感觉到江一白已经准备好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了,他压抑住激动紧张的内心,努力镇定地点头:“好。”
两人还没出门约会过,临近夏末了,暑假快结束了,蝉鸣还在树头叫得声嘶力竭。
灿烂的太阳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树荫斑驳在人行道上,仿佛是摇碎了一地的阳光。
两人去看电影,进了情侣厅,连在一起的红**侣座里还放着桃心的靠枕,特别可爱。
吃爆米花,喝可乐,电影结束后在商场顶楼的小吃街里晃悠。
吃鸡排、烤串,领了优惠券吃麦当劳新出的布丁甜筒,然后窝在二楼的书店里看书小声聊天。
一说起书来,司韶容的话就多了不少,跟江一白推荐了不少的书,还买了两本不同装订版本的“月亮与六便士”。
“毛姆的书很不错。”司韶容跟江一白推荐,说起喜欢的事情便滔滔不绝,还顺道聊起了江一白的文。
“你的文我看了几本,”司韶容说得十分严肃,“题材其实挺不错的,你脑洞挺大的,很合适网络小说的市场。”
“但是你常会抓不住重点,”司韶容道,“你太顺着自己的感情去写了,主次会很容易被混淆,其实有时候你觉得很重要的部分,不一定非得写出来,或者可以换个表现方式。你想表达的感情太过丰富,在极短的阅读时间里塞了太多内容,反而会引起阅读疲惫。”
司韶容喝了口茶,说:“你懂我意思吗?”
江一白笑眯眯地咬着自己饮料的吸管,看着他:“懂,司老师。”
司韶容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觉得你还有进步空间,不如试着认真一点,好好写大纲,把细纲也分一分,分清一下主次和人物出场的必要性。”
司韶容道:“比如最新的‘二三事’……”
江一白打断他:“那是我的日记。”
司韶容:“……”
司韶容左右看了看,微微俯身,看着对面笑得十分灿烂的恋人:“你的日记写得太夸张了。”
江一白嗯哼,痞气兮兮道:“那是我的日记,我想怎么写怎么写。”
司韶容一秒被转移了注意力:“商量一下,不要每次都你在上面。”
江一白意有所指:“意思是,偶尔你也可以在下面?”
司韶容咳嗽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江一白顿时忍不住了,在座位上挪了挪屁股,道:“我想上厕所,你去吗?”
司韶容:“……”
不是休息日,商场里人不多,二楼的厕所里也没有人,这里的环境很干净,还有淡淡的香水味。
江一白推开了隔间,确定没人后,将司韶容拉进了其中一个隔间里,关上了门。
江一白将司韶容压在门板上,凑过去叼他的唇瓣。
“在下面没问题?”
司韶容拉开了江一白的腰带,手摸了下去,咬着恋人的嘴唇含糊地说:“做个日历表,一三五你,二四六我。”
江一白一下笑出了声:“周末呢?”
“周末休息。”
江一白笑得浑身都在抖,被司韶容找着了机会翻身压在了门板上。
两人姿势顿时一换,江一白也懒得跟他争——也就这种没开荤的小处男才总这么执着。
江一白动了动腰,被司韶容拽着裤子拉了下去,直褪到了脚踝上。
夏天本就穿得单薄,司韶容捞起江一白的T恤,无师自通地让他咬住。露出了结实精干身躯的江一白,咬着T恤下摆,胸口两点粉色,内裤半松,十分性感。
司韶容贴了上去,江一白甩了下腿,将一边的裤腿甩掉,单腿抬起,轻轻勾了勾司韶容的小腿肚。
司韶容登时掐住了江一白的大腿内侧,手劲没收住,掐出了印子。
江一白轻轻地“嘶”了声,司韶容便凑过去一手胡乱地揉捏了一下那可爱的粉点,一手将两人的握在一处,动了起来。
……
司韶容大概是太兴奋了,射了两回。第二回湿漉漉的东西从江一白诱人的缝隙里擦过,司韶容红了眼睛,几乎是下意识地动着腰,好在江一白堪堪给他挡住了,这才没擦枪走火。
两人解决完又平复了呼吸,司韶容摸出湿巾来给两人仔细擦干净了,确认身上没有不明物体,这才出了隔间。
江一白脸上带着一点粉色,笑着看恋人:“最近怎么喂不饱你了?”
司韶容耳朵红透了,不说话。
江一白又道:“你说的,要做一个日历。下次一定喂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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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你猜我猜(十二)
“银轴”酒吧今夜也和平日一样热闹,昏暗的灯光人群舞动,觥筹交错,是一片颓废旖旎的场面。
李寻正同几个老朋友靠在吧台边说笑聊天,舞台上郑宥黎轻声唱着歌,年轻人刚从汽修厂下班赶来,身上带了点机油味,黑色的背心外随意套了件过于宽大的牛仔夹克,牛仔裤将修长劲瘦的腿勒出分明的线条肌肉;他一只腿屈着蹬在椅子下的横杆上,一条腿伸直了踩着地,面无表情的脸上带出少年老成的感觉,别有一番吸引力。
李寻面对着舞台上的人,一边喝酒说笑,一边时不时和郑宥黎对视。
两人隔着拥挤的人头,眼神接触时空气里仿佛多出无形的触手来,在彼此身上贪婪地抚摸纠缠,李寻嘴角勾起笑容,旁边一人凑过来小声说:“你这小男友不错啊,交往多久了?”
李寻挑眉,一身西装革履,端得是衣冠禽兽的精英败类样,看起来优雅绅士,说出口的话却很是调侃暧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想都别想。”
李寻看着台上的人,端起酒杯晃了晃金色的液体:“那小子是我的人。”
被李寻直白戳破小心思的人也不生气,哈哈一笑,抬手摸上李寻的肩膀。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那小子,不是你?”
郑宥黎看着陌生男人把手放上李寻的肩膀,眼神登时沉了下来,李寻就喜欢看小孩儿吃醋的模样,于是并不拍开男人的手,反而转过头同男人挨得更近了些。
“你是个不忌口的,”李寻看似暧昧,但话却说得很讥讽,“哪个你都想要。”
对方拿酒杯跟李寻碰了一下,想凑得更近些,却被李寻点到为止地避开了。
李寻朝台上冷着脸的少年抛了个飞吻,拿开了男人的手,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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