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心里又升起了挖角的冲动,港口实在太缺人了,但他们正在转型,需要的可能更多是那些普通人。
在出租车停下来前,他们的交谈都算非常的和谐,中也看着这片低矮的建筑群,不由打量起来,没想到死屋之鼠会在这种地方,不过老鼠藏在普通人之中,也算非常正常。
倒不如说,这样才更安全。
果戈里非常热情介绍。“其实他准备了很长时间,本来我们并不是在这里,但一想到要邀请朋友过来,就不得不重新找了个合适的地方。”
他们在一栋普通的民居前停下脚步,国内监控设备的普及率还是太低,下车后就没看见一个监控摄像头,坂口安吾要来找的话,可能得费些时间。
中也不为所动地跟着果戈里进屋,在玄关处换下鞋子,他这一刻真如同一个普通的上上门做客的人。
也终于见到了那张照片上的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确像个只会在黑夜中出没的吸血鬼,他面色苍白,黑眼圈非常重,看上去有些没精打采的,又让人感觉特别的纤细病弱,还有些神经质。
中也在走近他时,脑中的危险警报并没有拉响,他非常坦然地走过去,并看到对方端上一些茶点,果戈里还在唠叨,似乎茶点里的点心就是他特别准备的。
中也沉默地看着两人,上门做客让他感觉挺新奇的,屋内的氛围意外的普通,他有些意外,即便看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照片,但想到对方的所作所为,还是免不了觉得对方可能有着什么,就如同太宰那样。
背后可能有条噬人的蛇。
“长话短说吧。”中也开门见山,如果直接解决的话,说不定就不需要去见什么种田了。
对方若真的像太宰那样,那就更不能和对方东绕西绕,现在他就连嘴皮子上的亏都不想吃。
果戈里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他就像是在看戏的观众,嘴角的弧度在幸灾乐祸。
陀思妥耶夫斯基并没有因为中也的态度而感到不悦,也并没有因为朋友的笑容而觉得生气,他自己率先喝了一杯茶。
温热的茶水流下喉咙,温暖了脏腑,这样的感觉对他来说也很久没有过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只是随便地活着,就算不那么随便,他也不觉得进食对于自己来说,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也并没有感觉到纤细的身体,会带来不便。
不过倒是因为如此,反倒拥有了不错的欺诈性。
他捧着杯子,看向中也,语气里满是真诚。“其实我只是想要中原首领,能够将‘书页’交给我,我知道那位前首领将它放在了你这里。”
而此时此刻的机场内,太宰看着银将盯着自己的黑手党成员塞进卫生间的隔间,丝毫不在意进出卫生间人的惶恐神色,甚至拿着手机装模作样的不断朝某个号码发去短信,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好了,就这样吧。”
太宰并不打算给这个部下一个教训,银也收回手,对方已经昏厥的不省人事,她在里面关上隔间的门,又从上面翻过去,走出来。
干练的丝毫没有被拷问时留下的伤口妨碍,她只是沉默地跟在太宰的身后,最后太宰将两张机票递给她。“你先过去吧。”
中也那家伙想把他撇开,根本不可能,那么有趣的事情怎么可能少的了他呢。
最好在中也受伤的时候,自己华丽丽地登场,这样才能狠狠地嘲笑中也的自作主张,一想到拷问室内那张冷淡的脸,太宰就觉得气闷。
他实在搞不明白自己胸腔内鼓动的到底是什么,索性直接归结成可恶的蛞蝓。
银接过机票,抿紧唇,转身离开,太宰盯着这个部下的身影,眸光不由越发冷酷起来,蛞蝓果然还是蛞蝓。
还是回去好好嘲笑他吧。
太宰干脆利落的转身,朝机场外走去,这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他看了眼上面的电话,皱了皱眉,还是点开。
还没听完对方的话,脸色不由一变。
走出机场后,一辆车停在他身前,坐在驾驶座上的坂口脸色复杂地看向这位港口黑手党的前首领,后座的种田脸色还有些苍白,青灰色的和服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看上去非常的严肃,其实他的表情也是这样。
太宰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哎呀,是安吾啊。”阴阳怪气地打起招呼来。
坂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和太宰也就见过两三面。
最开始是在港口,他是潜伏进来的调查员,彼时森鸥外还在,但关系绝不是能够这样打招呼的。
之后就是见证了种田长官和他的一些会面,但这也是非常官方的,是为了平衡横滨的各大势力。
而港口那时的势力已经造成了一定的倾斜,太宰的手段又非常的冷酷,很多时候,异能特务科又非常的被动。
坂口没有回应,他虽然察言观色,却绝不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
“中也真的被带走了吗?”太宰冷不丁地问。
种田看了眼坂口。“准确的来说,是跟着走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确实如你所言非常的棘手。”种田道。
太宰皱紧眉头。“中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除非他心甘情愿,否则任何人都不可能强迫他。”只是,他回忆着最近对方的表现。“他可能察觉了。”
说完这句话,他不由笑了起来。“果然是中也,也终于察觉了嘛,没脑子的蛞蝓也不算笨嘛。”
他重新掏出熟悉自己的那只手机,左手又拿着从部下那边拿来的手机,不断地发起短信来。“跟着它来走吧。”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坂口,上面正有着红点在地图上。
是定位。
“福泽正在处理猎犬的叛徒,侦探社可能不能到场,如果中原中也不能处理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话……”
“就要出动你们的杀人侦探勒。”
太宰似乎知道他要说的话,杀人侦探他略有耳闻,而陀思妥耶夫斯基至今为止所做的事情,只要被特级危险人物揭穿的话,结果是他们都喜闻乐见的。
但这样并不能让太宰感到有意思,但显然他和种田所代表的官方组织,并不能维持牢靠的盟友关系。
异能特务科处理完这件事,就会对威胁横滨的组织出手,港口和他们处于天然的对立面,这是之前的他并没有改变的事情。
其实对现在的他来说,横滨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就算整个城市都毁灭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毁灭了就毁灭了,他从来不觉得这个城市有趣,更加不觉得之前脑子里出现的东西,不受自己控制,好似存在另一个意识的‘自己’所做的事情有趣。
有的只是可笑。
或许他的敌人陀思妥耶夫斯基想要达成的目的更加的有趣吧,但现在或许正在偏离那个目的呢。
但这样,也是很有意思的,不是吗?
“你不觉得自己□□控了吗?”
在这栋普通民居里,死屋之鼠的首领这么说着,来自俄罗斯的客人说起话来有种慢吞吞的感觉,中也觉得自己的耐性比起之前要好多了。
“这种操控非常的细微,我之前也未曾察觉到,但在这次的行动中,我却有了明显的感觉。”
“是啊是啊,在离开我们的据点时,第二天却又莫名其妙回到了那个地方,我讨厌这种感觉,所以在陀思察觉之前,我的厌恶感更加明显。”果戈里满脸笑容地说着,全然看不出厌恶。
中也看向对面人,陀思妥耶夫斯基是那种精于布置的人,也善于察觉身边的违和,在恶劣程度上说不定比港口还要更让人忌惮。
不过对于他们虽说的事情,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其实我并不觉得这样操控非常的讨厌,倒不如说有些喜欢,这个人一定是相当了解我的人,我乐于和这样的人交流,并且非常的感兴趣。其实我也是想过如果摆脱这样的操控,只是想要寻找那样的东西,可能太过不便,不过我们的计划里,那样东西可以由某种东西暂时的替代,而西格玛交换到的情报,指向了你。”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起话来的神态让中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感觉并非来自危险,而是来源于某种异形之物。
正如他见到对方时能够隐约觉得对方可能有些神经质,这一刻他也感受到对方处于的危险状态。
中也的变化,很容易察觉,也在这一刻,果戈里感觉肩膀一沉,整个人被稳稳地‘坐’在沙发凳上,再看自己的朋友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不堪重负地弯下腰。
重力是非常好操控的,在不接触身体的状况下,中也也有了其他的方法,更为精细也更为的危险和方便,中也直接将整栋房屋都放在自己的重力之下。
只是建筑材料并不能承受重力的压迫,又因为他摸不清这两人的异能力,只能不断地加强。
最先承受不住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内脏,果戈里尚且还好,但脸色却也不怎么好看了。
中也掏出手机,他不觉得面对强大的力量,阴谋诡计还能够继续上演,而且他不曾依附于任何一个人,更不需要担心其他的什么。
他也不想听两人说话,直接让他们闭嘴。
只是看到手机上的短信时,不由挑了下眉头,后才站起来,重力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产生任何的变化,反而在有意的动作下,继续的加重。
对于危险,港口的行动向来是斩草除根,说实话,他现在就有这种念头。
他在玄关处换下鞋,又伸手摸进衣袋,掏出的东西是辻村借给他的红色水笔,刚刚来的时候忘了还了,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就算有气囊,但轻微的脑震荡是躲不过的。
后中也打开门,不由愣了下。
小院的门外,黑发的青年正一脸得意地朝他招手。
“你没去美国?”他有些不怎么高兴,港口的首领的心情表现的一如既往的直率。
太宰晃了晃手机。“中也,你也太马虎了。”
他没有上前,如果直接介入重力的范围,很可能这个被制造出的重力场会直接消失,对于死屋之鼠,乃至那个天人五衰,还是逮捕的比较好。
中也站在院门前,并没有踏出这一步,因为他往前一步,重力场就会扩大。
“你应该去美国的。”他盯着这个曾经的搭档这么道。
太宰的笑容消失,不解道。“为什么?”
“这是你加入黑手党的测试,黑手党里的命令是绝对的,太宰。”
这句话真的是似曾相识,他有时候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还是另一个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做过那样的事情,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给他一种相似的感觉,好像就是自己做的。
这种感觉让他烦躁,让他愤怒,让他抓着头发想着那到底是什么,自己又算什么,让他不知不觉产生了一种破坏欲。
“中也,我——”
只是不管发生过什么,他对这个人依旧不能坦然的坦诚。
太宰退了一步,神色有些茫然,又有些痛苦。“我只是——”
我只是——
我想说什么呢?
“太宰,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儿?”
别问。
太宰的脑海里浮动着这两个字,但还是抬起头与那双眼睛对视,重力场在这一刻消失,异能特务科埋伏在这附近的人,瞬间侵入。
但太宰却感觉到整个世界的声音正在慢慢被消去,而这个世界的中心只站着他们两人。
“是你算计了我,算计了港口对吗?”
在他问完,似乎又有声音响起了。
‘去成为救人的一方吧。’是很耳熟的声音,就像是叹息一样无力的,断断续续地想要对自己述说什么。
‘可恶太宰,你这个混蛋,到底在搞什么啊——’
却又有另一道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荡过来,就像是柳絮一样,他想要抓住,最后却两手空空。
他什么都没有得到,却又什么都得不到。
太宰脸上又浮现出那轻浮散漫的笑容,中也只能看到对面人的表情肌肉在把脸上的皮肉朝两边拉扯。
丑陋而又扭曲的笑容。
“是啊。”他用脚尖点着地面漫不经心地说着。“啊,竟然被蛞蝓给猜到了,真没意思呢。”
遗憾而又让说的人,听的人不是滋味的声音。
中也点着头退了两步。
“被打击到了吗?”太宰上前一步,双手放在院门上,笑得有些灿烂,似乎被中也的神情给逗到了。
中也摇了摇头后,又看向曾经的搭档。
“不。”
太宰不知道搭档那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此刻正在翻江倒海,他只能歪了歪头,像以前那样。“去哪儿?中——”
话没有说完,声音好似卡在了喉咙里,这个逐渐失去声音的世界里,除自己之外唯一的人好像也在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想伸出手,却觉得身后有什么在拉扯自己。
中也,你——
中也抬起头,看向昏厥倒地的人,他又仰起头看着有些阴沉的天宇,在他的眼中,有着什么在一点点的崩裂。
最后他掏出衣袋里的笔,还有那个被不知道什么人塞在里面的纸团,因为已经被打开过了,再次打开就更加皱巴巴的,边角和中心还有破裂的痕迹。
只是在纸团的下方,多出了几行红色的潦草字体。
最后两行这么写到。
[刺啦——]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时,他从睡梦中被惊醒了过来,脑袋有些昏沉,四肢疲乏,刚刚好像梦到了什么,现在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红的刺目而又让人觉得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可能是烂尾了吧,对死屋之鼠也不想细写了,说真的,强大实力对上阴谋诡计,在一方绝不归附某个人的时候真的不算太难为,最近漫画又更新,莫名有些失望
写完之后,就觉得,这样的世界,毁灭了未尝不好。
总觉得剧本组都坏掉了,
有时间会补一篇对太宰治的分析
以上,感谢大家对这篇文章的观看和留评,我爱你们,也希望生活和世界于你们而言,是简单而又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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