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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流(近代现代)——花椒炖羊肉

时间:2021-03-24 10:08:53  作者:花椒炖羊肉

   《横流》 作者:花椒炖羊肉

  文案:
  他继承了我爸的全部,包括我。
  十年前,陶风澈他爹给他捡回来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哥哥又美又艳脾气差,一言不合就动手。
  十年后,老头子意外身亡,在他的葬礼上,这个消失已久的哥哥突然从天而降,夺走了陶风澈的继承权不说,还成了他的监护人。
  陶风澈以为自己该恨他的,却莫名其妙地恨不起来。
  人人都说陶氏的新掌门人是个心狠手辣的beta,可只有陶风澈知道,随月生是个omega,信息素还是甜甜的荔枝味。
  再往后,陶风澈忽然就不想当随月生的弟弟了。
  他想当随月生的alpha。
  ——
  陶风澈x随月生,哭包Ax暴躁O,年龄差十岁左右的年下。
  私设出生即分化,18岁性/成/熟(产生信息素),一切解释权归我所有。
 
 
第1章 夜雨
  初夏时节,静浦已经很热了。
  下午第二和第三节 课之间有一个长达二十分钟的大课间,前桌的男生转过身,问陶风澈要不要一起下楼打篮球。他瞥了眼外面的烈日,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诶陶风澈,你想好申请什么专业了吗?”严伊坐在他正后方,用笔帽戳了下他的背,假装漫不经心地将这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问出了口。
  就在笔帽戳上来的那一秒,陶风澈浑身上下的肌肉瞬间绷紧。但很快,他反应过来现在是在学校,感受到的异物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笔帽,整个人才又松弛了下来。
  “还没想好。”他不露声色地回答。
  这当然是句假话。
  老头子一直想让他去学生物制药,回国之后直接进家里面的研究所。但他实在是看着那些微生物就头疼,宁愿选药物化学。不过如果真让陶风澈自己来做选择,他其实对金融更感兴趣。
  可老头子不同意。
  两个人昨天晚上才为这件事大吵一架,陶风澈如今想起来就烦。
  不过这些,当然都没必要跟严伊讲。
  “哦,这样。”没能得到想要的回答,严伊明显有些失望。
  严伊面容姣好,又是omega,从小到大都被捧在手心,追求者不计其数,但像陶风澈这种对她完全不感兴趣,甚至频繁回绝她示好的alpha,严伊也就见过这么一个。
  好在陶风澈对其余的追求者也一样不假辞色。
  她很快重振旗鼓,软声叮嘱:“不管你最终决定申请哪所学校的哪个专业,这个学期都要开始丰富简历了。”
  现在是高二下学期,升上高三之后就要开始正式申请学校,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陶风澈还没来得及回答,捧着篮球准备出门的前桌先调侃上了:“那是我们,他家里什么简历不能给他做?”
  “也没这么夸张。”陶风澈笑了下,笑意很浅,并没到达眼底。
  “买水去吗?”好友汪源过来喊他,陶风澈点点头,跟他并肩走了。
  燥热的午后,正需要一杯冰冻碳酸饮料来缓解心火。
  “拽什么拽。”陶风澈走到班门口时,身后传来了一声极其不屑的声音。
  学校就是个小社会,即便是在这所生源非富即贵的国际高中里,学生也隐隐分出了三六九等——陶家世代从商,开着一家全国排名前三,手握几个抑制剂生产专利的医药公司,他自身又成绩优异,长相出众,明显属于其中最为靠前的那一批。
  喜欢他的人很多,但相对应的,看不惯他的人也不少。
  这人的声音有些小,陶风澈听见了,但步履不停,更没回头。
  这种只敢在背后嚼舌根的小人,甚至不足以让他施舍一个眼神。
  “蔡泓你说什么啊?”严伊瞪了他一眼。她知道对方喜欢自己,但这并不能成为他背后吐槽陶风澈的理由。
  不过说起来,刚才的某一个瞬间,怎么忽然感觉周边的气温下降了点?严伊边整理卷子边回忆。
  可教室里空调的温度明明没有改变……果然还是错觉吧。
  ···
  陶家在静浦有一座山,从山脚底下就开始有保镖站岗,安保严密得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祖宅则位于山巅,占地面积之广令人咂舌,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小型庄园更为恰当。
  司机从校门口接上陶风澈,一路开上山,停在主宅门口时是六点半,时间卡的刚刚好。
  空气闷热,天色阴沉,连吹过来的风都带着一股热浪,看起来像是要下雨。陶风澈下了车,守在门口的女佣帮他拉开了门,又接过他脱下来的书包去楼上放好。
  屋子里的中央空调兢兢业业地吹着冷风,很好地缓解了陶风澈心中的郁气。他换了拖鞋走到餐厅,圆形的餐桌前空空如也。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
  最近忙得忘了时间,又到二十四号了。
  “先生去老地方了。”管家适时提醒,“厨房的饭菜都备好了,少爷是现在吃吗?”
  “吃吧。”陶风澈点点头。
  管家姓徐,是位年过半百的beta,在陶家工作了三十余年,实打实是看着陶风澈长大的。陶风澈即使心里不大高兴,也不会对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老人家撒气。
  晚饭并不铺张,桌上摆的三菜一汤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唯独在原料和烹调方式上下足了功夫,陶风澈是早就吃惯了的,十五分钟解决晚饭,擦干净嘴后上楼写作业。
  其他作业都还好说,唯独生物,他他一翻开就感觉头疼,思索三秒后还是掏出答案,对着抄了上去。
  等考试前再把书翻出来背吧,陶风澈对此毫无心理压力。
  国际学校课业不重,但作业全部写完时也已经接近九点,陶风澈按照惯例下楼健身,一小时后上楼洗漱,又顺路跟汪源一起打了几把游戏,十一点出头,他准时下线,吹干头发上床睡觉。
  他的睡眠质量一贯很好,“失眠”一词素来与他无缘,可陶风澈今天躺在床上,却总是感觉到一阵没来由的心烦意乱。
  老头子还没回来,但往常他去那边时一夜未归也不稀奇,反正他每到二十四号心情就不好,指不定是去哪儿借酒浇愁了。陶风澈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又在床上烙了会儿饼,最终翻身下床快走几步,一把拉开窗帘,总算找到了造成他失眠的源头——窗外暴雨倾盆,雷声大作,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霎时间亮如白昼。
  陶风澈下意识地眯了下眼。
  陶家占地面积广,房间自然也大,陶风澈住的是个套间,自带浴室,书房卧室衣帽间一应俱全。他的书房外有个小阳台,卧室的床边上则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庄园内的路灯彻夜不熄,陶风澈站在窗边看出去,能隐约看到站在庄园门口的,和在院子里巡逻的保镖。
  一家医药公司,生意做得再大也不至于动用如此严密的安保,可在陶家,这确却是常态。陶风澈在年底出生,如今虽然还没成年,但年纪也不小了,他对祖辈暗中的生意心里有数。
  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中,陶风澈一贯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大雨可以冲刷掉许多痕迹,电闪雷鸣更是纯天然的掩护,暴雨天,素来都不是个多么消停的日子。
  如今窗外暴雨倾盆,陶风澈总感觉会出事。他想了想,伸手拉开床头柜,取出了那把放在衣服上的手枪。
  陶风澈五岁起摸枪,跟它混得很熟,拆卸后重新组装完成,整个过程耗时不过一分钟。一颗接一颗地上完子弹后,陶风澈的心情已经在这一阵养成惯性的动作中变得平静,他深吸口气,把手枪放进了枕头底下,侧躺着睡了过去。
  多年训练养成的习惯并不只有通过拆解枪械来保持平静这一条。即使是在睡梦之中,当感受到有他人气息接近时,陶风澈依旧迅速睁开了眼。他双目清明,右手持枪,迅速拉开保险栓,紧接着从床上一跃而起,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谁?!”
  “少爷,是我。”
  是管家徐松。
  陶风澈明显放松了些许,将枪口微微朝下:“徐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快一点了。满打满算睡了还没两个小时,他有点困。
  徐松没说话,一言不发地盯着陶风澈看了好一会儿,眼里有一些陶风澈读不懂的情绪。
  徐松一直没成家,自然也没有孩子,虽然有些逾越,但他其实是真的拿陶风澈当自家小孩在疼。
  也正因为如此,接下来的话,他有些说不出口。
  实在是太残酷了。
  可他没有别的选择。
  “少爷,先生他……”徐松斟酌着措辞,一字一顿,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正正好敲在陶风澈的心上,“他今晚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司机当场死亡,保镖一死一伤,现在人在医院抢救。”
 
 
第2章 车祸
  凌晨两点出头,陶风澈在徐松的陪同下,抵达了家里常年合作的私人医院。
  病人的身份不同寻常,手术室所在的楼层已经全部清空,陶风澈从家里带过来的保镖把守住了所有的进出通道,余下的两个一左一右候在他身边,宛若两尊门神。
  陶风澈坐在手术室外面的塑胶凳上,正对着手术室的大门,一抬起头就能看见显示着“手术中”的屏幕。
  从徐松口中得知父亲出了车祸的那一秒开始,他的灵魂就像是飘浮在了半空中,木然地任凭着身体授意徐松封锁信息、打听具体情况,再带着保镖赶往医院……全部都是下意识的反应,不过好在没出什么差错。
  一直等到此时真切地坐在了手术室的门口,陶风澈的灵魂才重新飘回了躯壳之中。他总算对刚才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情有了些实感。
  ——居然是真的,老头子回家的途中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手术室里动手术,生死未卜。
  陶风澈简直想不管不顾地大哭一场,可现实并没有给他留下软弱的余地。
  今天这一整件事,处处都透露着蹊跷。
  陶风澈出生在平安夜,但却并不平安。他的母亲是个瘦小的女性omega,死在难产之中,父亲因此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母亲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奶奶一直不满意她的出身,二人相处不大愉快。等母亲去世后,作为家主的陶父便不顾自己母亲的反对,并未将妻子葬在陶家祖坟,而是执意将她葬在了静浦一个依山傍水的私人陵园之中。
  陶知行对亡妻情深似海,每月二十四号都会前往陵园扫墓,雷打不动。但知道他这一习惯的人本就不多,知道陵园的具体位置和他车辆行驶路线的更是寥寥无几,无一不是最亲近的人。
  私人陵园建在一座人工岛上,地点很是隐秘,周围的车辆通行均有限制。而陶知行日常的座驾则是一辆防弹版的凯佰赫战盾,全车装备安全装甲系统,可以承受散弹枪的穿甲弹射击,说是一座移动的安全堡垒都不为过。
  按理来说,不管是什么车撞上去,都只有吃亏的份,更别说车上还有陶父的贴身保镖。
  从家里出发时,陶风澈便给静浦的警察局局长打了电话,对方跟他父亲同辈论交,在这种时候也乐意卖个顺水人情,不到五分钟,陶风澈便收到了他发来的事故现场的图片,还是高清版本。
  点开图片的一瞬间,陶风澈的眼皮就是一跳。
  跟凯佰赫战盾对撞的,是一辆载重100吨的重卡半挂车。跟这种车撞上,陶知行如今还能有个进手术室抢救的机会,已经算得上是福大命大了。
  警察局长好人做到底,一起发过来的还有一段监控录像,陶风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完,发现它和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陶知行送往医院的保镖临死前的话刚好对的上:陶知行今天一反常态地在陵园内逗留到了深夜,车辆刚刚驶出湖心岛,准备上环城高架的时候,拐弯的地方就冲出来了一辆重型卡车,直直地对着陶知行的车撞了过来。
  虽然保镖及时开枪将重卡司机击毙,但卡车依然按照着惯性撞了过来。陶家的司机急打方向盘往后倒退,另一个保镖扑到陶知行的身前充当了人肉垫子,才勉强给他留了一口气。
  按照静浦市的交通法,大型货车只有在凌晨十二点到早上七点之间才允许在市内行驶。可事发时是凌晨十二点十四分,重卡司机简直像是专门守在那里等着陶知行的。
  所有的蛛丝马迹结合起来,陶风澈并不认为这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在他看来,这是一场针对陶行知的,彻头彻尾的谋杀。
  陶知行近来一直早出晚归,家里面保镖的数量更是翻了倍,气氛很是紧张。陶风澈隐约感觉到或许是出了叛徒,但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陶知行也一直处理得很好,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这一场惨烈的车祸,用血的教训告诉了陶风澈,他跟父亲都轻敌了。
  这一次叛变的,绝对不是底下的那些小喽啰。
  会是谁?知道陶知行会去扫墓,又知道他车辆的具体行驶路径……
  ……会是他吗?
  陶风澈不愿意去怀疑那个人,可此时此刻,除了他跟管家以外,每个人都有嫌疑。
  他沉默良久,手里拿着枪翻来覆去地转,最终哑着嗓子开口:“叔叔呢?”
  在陶家,“叔叔”二字是一个专有名词,指代的是赵嘉阳,陶知行的发小兼结拜兄弟,二人有着过命的交情。
  在明,赵嘉阳不过是在公司里领了个闲职;可在暗,他是实打实的“二当家”。陶知行出事,除了陶风澈以外,他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话一出口,陶风澈便狠狠抿了下唇。于他而言,光是怀疑赵嘉阳涉嫌谋杀陶知行,就已经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了。
  徐松道:“刚才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是个年轻的男人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暧昧,他说......赵爷正在洗澡。”
  陶风澈想了想:“有听到水声吗?”
  “有。”
  陶风澈了然,下意识地撇了撇嘴。
  陶知行的发小其实有两位,除了同为alpha的赵嘉阳以外,另一位叫楚殷,是一个非常温柔的男性omega,陶风澈管他叫婶婶。这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赵嘉阳和楚殷结婚后虽然没有孩子,但素来十分恩爱,是圈内有名的神仙眷侣。
  可那只是曾经。
  楚殷的身体一直不好,可两年前他毫无征兆地突然病逝,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自此之后,赵嘉阳一反常态,大手笔在城中置宅豢养情人,对象无一例外都是年轻娇软的omega,放浪形骸得令人咂舌,像是从未有过楚殷这个爱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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