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女生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不是做你女朋友吗?”
“诶?”男人一脸无辜,“难道我没说吗,我一直在寻找一位能和我一起回归死神怀抱的女士,你不知道你刚才说要殉情的样子有多可爱,从那一刻我就觉得你一定是我要寻找的人。”
“所以,可爱的小姐,我们一起殉情吧!”
殉情是不可能殉情的。
这辈子她都不会再为个男人要死要活了!
女生脸上一阵青一阵赤,想要骂人,但仔细回想,人家确实没有说过要她做女朋友这种话,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多情。
女生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面对男人殷切的目光,她只觉得难堪不已,当即一跺脚,掩着面嘤嘤嘤跑出去。
太宰治目送小姑娘离开,咂咂嘴,意犹未尽道:“真可爱啊。”
完全没有欺负人的罪恶感。
星见差点被突然冲出来的人撞倒,等他避开对方再抬头,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织田作之助着急,“没事吧?”
星见摇摇头。
他想了想,没有直接进心理辅导室,而是先扒开门缝朝里看。
探头探脑的模样让织田作之助忍俊不禁,“怎么不直接进去?”
星见压低嗓音,“我看看情况,如果不合适我们就不进去了。”
我们。
织田作之助品味着这个词,空虚的胸腔里仿佛有暖流涌过。
门缝里忽然出现个小脑袋,太宰治不用细看都知道是谁,他心情很好地招呼,“这位同学也需要做心理疏导吗?”
“咳。”偷窥被当场抓住,星见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我就是瞅瞅你在不,刚才那个女生怎么哭了?”
太宰治笑眯眯,“我劝她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她感动到哭了。”
“你竟然劝别人活下去?!”星见眨巴眨巴眼,感觉听到了今年,啊不,今天最玄幻的事情。
要知道这家伙可是抓起医院成分不明的液体就往嘴里倒,最后洗胃洗到废才被救活过来的那啥爱好者哇。
想起当初吓得他瓜都掉了的场景,星见至今心有余悸。
他嘀咕道:“刚才那姑娘怒气冲冲的背影可不像是心如死灰。”
静静站在角落的织田作之助却知道,太宰这话是认真的,他真的让一位准备轻生的姑娘放弃了消极的念头。
太宰总是飘忽不定,说话做事真假难辨,让人弄不懂他的真实意图,织田作之助很多时候也搞不清楚太宰想要做什么,但没关系,他知道太宰的底线在哪里就够了。
眼前的太宰,真的很不一样了呢。
那双鸢色眸子里,有了光。
织田作之助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庆幸。
如果他的死亡把太宰拉回了人间,那对于生如草芥的自己来说,曾经的生命就是有价值的。
太宰治有些不自在,总感觉有人在温和地注视着自己。
这种感觉从某个人死后就再没出现过了,他扫视一圈。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不该出现的监控设备。
有了乱步和他家大叔的前车之鉴,星见对侦探社成员的敏锐程度已经有了新的认识,他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像是不经意般问道:“你在看什么?”
“不,没什么。”太宰治收回视线,帮忙把星见往屋里推,“呐,星见竟然不相信我会救人吗,好歹我可是心理老师呢。”
“我相信的。”
“诶?”太宰治开心地像个孩子,“原来星见这么相信我呀,好开心。”
星见鼓了鼓脸颊。
他体内的神格和欲望有关,因此对人的情绪波动很敏感,这家伙怎么看都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但实际上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日常这么装,不累么。
星见忽然促狭心起,就想看对方变脸,于是他说道:“大叔不会把恶狼放进羊群的。”
“原来星见相信的是社长的判断啊。”太宰治幽幽叹气,忽然弯腰靠近轮椅上的少年,半真半假问道:“话说回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男人靠得太近,星见甚至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因为没有休息好而出现的红血丝,呼吸之间两人喷薄而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热度徒然上升。
星见顾不上看太宰治变脸了,他使劲推对方,“快起来,你挤着我了。”
“就不!”摆明了不得到答案不离开。
一旁的织田作之助忍不住想叹气。
怎么感觉太宰年龄越长,耍赖越熟练,连小孩子都欺负。
啧。
身形颀长的男人看似瘦弱,星见却觉得掌下胸膛又沉又硬,推了半天对方非但没有后退,反倒越朝前凑了过来。
两人本就离得近,如此一来鼻尖都快要贴在一起。
太宰治本来抱着戏耍的心思,看到少年像兔子一样就要避开他的时候忽然有些不爽,鼻翼间是青草和树木的气息,是独属于这人身上的味道,
曾经在很多个夜里,就是这种味道伴着他入眠。
鸢色的眸子变得幽深起来,他缓缓低头,似乎想要凑近白皙的脖颈仔细品味这清香,又似乎想擒住那抹圆润诱人的唇珠,叼起来细细把玩。
坐在轮椅里的少年身子不断下移,试图想要离笼罩着上方的男人远一点,却始终都无法逃脱男人的禁锢。
从旁边望去,瘦弱的少年整个人都被青年圈在怀里,只要再往前一步,两人就能唇齿相依,亲昵无间的姿态牵扯出一段缱绻之意,看上起暧昧无比。
“太宰!”
星见不是你曾经调戏的那些心智成熟的女性,你这样做,如果他真的沉迷于你了怎么办。
你能负责吗!
织田作之助想要拉开性格恶劣的好友,手却从对方身体穿过。
太宰治无知无觉,像被妖精诱惑的旅人,此时鸢色的眼睛里只有这个少年,只有那色泽浅淡的唇。
他情不自禁凑上前去,“唔……”
白皙的五指盖住了他的大脸。
太宰治眨眨眼,神色终于恢复清明。
星见趁其不备,终于把这家伙推远了点,“喂,你再对我动手动脚,回去我就告诉大叔。”
少年脸上犹带着红晕,气的,一双眸子亮晶晶,对着太宰治biubiu地发射着死亡光波。
刚才的暧昧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比起主导一切的青年,他才更像这场闹剧里的掌控者。
太宰治什么人啊,短暂失神之后才不会让自己落于下风,他决口不提刚才的失态,垂下眉眼看起来失落无比,“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啊。”
呵,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
星见相当坦诚,“也说不上喜不喜欢吧,对于随意糟蹋生命的人,看不顺眼是真的。”
人类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在人命如草芥的年代,人为了活下去可以放弃道德放弃自尊,只要能活着,做什么都可以。
可到了和平年代,生命却成了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
星见今天能站在立海大的校园里,能和太宰治讨论生命的意义,是他废了不知道多少血泪和努力才换来的。
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也不曾放弃过对生的向往。
他是个人,他热爱生命,所以他能有机会站在这里,有机会见识到更多美丽的风景。
这一刻,少年稚嫩的脸上闪过沧桑,他通透而温柔,是历经世事之后仍保留着对生命的热烈和敬畏。
太宰治一瞬间被拉回过去。
曾经有个小孩也这么对他说。
【要努力活下去啊,这个世界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无聊,只有活下去你才有机会找到生命的意义。】
太宰治深深看着眼前的少年,记忆和现实逐渐重合。
这个人,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有变。
唯独忘了他。
感受到绷带精如波浪起伏的情绪,星见瞅对方一眼,以为自己说重了,不由别扭地补充:“不过生命是自己的,怎么处置,旁人无权置喙。”
“我一直觉得,一定是对这个世界绝望到极致,人才会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吧。”
少年清凌凌的眸子温柔而包容,“所以没有要讨厌你的意思哦。”
太宰治猛然避开那双眼睛,低下头略显急促地说道:“你找我来有事吗?”
太宰这是不好意思了吧?
太宰竟然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背后灵越当越熟练的织田作感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
“对哦,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星见一拍手,问道:“你负责我安全的话,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吗?”
说起正经事太宰治还是很可靠的,星见活动范围单一,除了学校就是家里,本人还很乖,这个保镖并不难当。
正事说完,星见轮椅一转,走得毫不迟疑,像极了拔那什么无情的大猪蹄子,“那我走了,放学见。”
“你要找地方午休吧?”太宰治在后面笑眯眯,“还有40分钟就要上课,等你找到休息的地方恐怕睡不了几分钟,不如在这里休息呀。”
星见一顿。
见状,太宰治笑得越发开心,“我办公室里的床超级舒服,要试试吗?”
为了给学生提供一个放松的环境,这里配备的床虽然不大,但看上去就很柔软,星见盯着那张床,陷入天人交战。
少年面色变化,表情之丰富看得太宰治十分有趣,织田作则不忍星见这般纠结,“就在这里休息吧,如果太宰搞小动作,我会叫醒你的。”
织田作你真好~
星见送给背后灵先生一个超甜的笑容,然后伸出胳膊,叫绷带精抱他去床上。
手搭在太宰后颈时,星见明显感受到对方的身体骤然紧绷,那是常处于生死边缘的人要害被碰触的本能反应。
星见连忙把手缩在太宰肩膀上,避免再碰到对方任何要害位置。
太宰治眼眸微沉。
这个反应迅速的动作本身能说明很多东西,就是不知道经常用这种亲昵姿势抱着星见的同类是谁。
社长吗?
星见躺在床上时嘴里还念叨着,“陌生的环境我睡不着啊。”
十分钟后,太宰治看着哼哧哼哧睡得小猪似的少年一脸坏笑。
他干脆坐在轮椅上,左手撑着下巴,右手对着少年那张白嫩嫩的脸颊就是一顿戳。
细腻的触感极其美好,手指贴上去就像被吸住了一般,太宰治仿佛找到了新玩具,戳过脸颊又捏那挺翘的鼻子,骚扰得星见烦不胜烦。
但每次星见快要醒的时候,太宰治像哄宝宝那样轻轻哄着人家,于是某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再次陷入深眠,然后又差点被弄醒。
如此反复。
看得织田作之助都忍不住扶额,一个手欠,一个心大,真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星见一中午都觉得有恼人的蚊子在耳边嗡嗡嗡,以致于放学后坐在网球部的休息椅上看小伙伴们打球时,还忍不住问背后灵先生,“我的脸上真的没有红疙瘩吗,我感觉被蚊子叮了好多个包,现在脸上都有些刺疼。”
那是被太宰捏的。
织田作之助昧着良心替好友隐瞒下真相,“真的没有蚊子,也没有包,应该是中午没睡好的缘故吧。”
星见接受了这个说法,“果然陌生的环境就是没办法保证睡眠质量,明天我重新找个地方休息。”
织田作:……
一时不知道应该感叹星见没有自知之明,还是该嘲笑太宰自作自受。
星见的生活很丰富,周围总是热热闹闹的,这样一来越发衬得背后灵织田作形单影只。
星见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冒出一个主意。
他跟背后灵先生商量,“你想不想出现在人前,我觉得我应该能办到。”
其实现在的生活织田作之助已经很满足了。
让他惦念的好友过得不错,他自己也不再是日复一日徘徊在荒野的孤魂,这样很好。
不过见少年眼巴巴看着他,很显然是很想要尝试一下新主意,于是他点点头。
星见开心地眯起眼。
下一瞬,立海大网球场内出现一位红棕色头发带着细碎胡茬的男人。
第二十五章
切原赤也正在喝水, 视线四处逡巡,下意识就去找星见的身影,红棕发男人出现的情景恰巧落入他的眼中。
“噗咳咳咳——”
凭、凭空出现!
切原赤也瞳孔紧缩, 一口水呛住不由剧烈咳嗽起来,半天没缓过神。
“赤也, 你没事吧?”柳生比吕士正在旁边,便伸手帮这个不省心的后辈顺气。
仁王雅治站在一边说风凉话, “噗,赤也你也太逊, 喝水都能呛住, 这么不靠谱可怎么把网球部传承下去啊。”
要是以往仁王雅治说这种话,切原赤也一定会急躁地跳起来,可这会儿他没有丝毫反应, 只指着休息区的方向,“咳咳, 那里有个人!”
“那里不就是星见嘛。”仁王雅治转身望去,“星见你又不是没见过, 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不是, 我刚刚看到有个……”切原赤也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家都在训练, 休息区上那里只有星见一个人在,哪里还有别人。
网球砸在地面的砰砰声接连响起, 整个网球场都洋溢着青春热闹的气息,切原赤也却狠狠打了个冷颤。
“我刚刚明明看到有个红棕色头发的男人出现在那里啊……”
“你看花眼了吧,外人怎么可能随便进来。”仁王雅治摇摇头。有些后援会成员太疯狂, 为了避免麻烦, 网球部早有规定, 陌生人不能随意出入这里。
他动态视力很优秀, 怎么可能看错嘛。切原赤也将目光转向柳生比吕士,希望柳生前辈能支持他。
柳生比吕士推推眼镜,残酷无情地打破了他的期待,“那里真的没有别人,不信你问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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