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还在哭，苏落辰认为自己没错，是她先撞了自己，没理由他要向肇事者道歉。
于是，他蹲下身，一手掐着布娃娃的脖子，对宝宝说：“不准哭，再哭我就掐着它不放。”
宝宝哭得更大声了：“不要掐阿婆。”
“小辰，不要吓她。”燕明昇抱起宝宝，拍打她的背。
宝宝的眼睛一直望着苏落辰手里的布娃娃，抽抽嗒嗒伸出手：“我要阿婆。”
苏落辰凶巴巴地对她说：“你要跟我说对不起，我才把阿婆还给你。”
布娃娃急了：“她还是个孩子！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好意思的！我老婆子今天要教训教训不懂得尊老爱幼的下流胚。”
苏落辰手指尖凝聚黑魔法，对着布娃娃眉间点了一下，布娃娃顿时哎哟不止。
“切，鬼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我面前卖弄本事，告诉你，我是暗黑森林之主，嗜血杀戮……”苏落辰还没来得及把自己长长的名号报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着急的声音：“美云！”
她大步向这里跑来，宝宝见到她突然就不哭了，嘻嘻伸手要抱：“妈妈。”
女人接过孩子，见她脸上泪痕未干，心疼地擦了擦，又将目光投向燕明昇：“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苏落辰抢先告状：“她骑车撞了我，自己先哭。”
女人看着女儿：“是不是这样啊？”
宝宝点点头。
“向叔叔道歉了没有啊？”
宝宝摇摇头：“阿婆要他道歉。”
女人皱眉：“你撞了别人，怎么能要别人道歉呢？快，跟叔叔说对不起。”
宝宝嗫嚅：“对不起。”
女人也向苏落辰道歉：“对不起，家里太乱了，我一时没看住她，她自己跑出来玩。你的裤子没弄脏吧。”
“没事，就轻轻碰了一下。”燕明昇止住了还想继续发挥的苏落辰。
他看见女人胳膊上带的黑纱，本地的习俗，家里父母过世七天之内，子女是要戴黑纱的。
这会儿应该是家里最忙的时候。
“妈妈，阿婆刚才和叔叔说话了。”
“别乱讲，叔叔那是哄你玩呢。”
“没有乱讲。”宝宝撅嘴，用求助的眼光望向苏落辰，要他为自己作证。
苏落辰：“没说。”
他要坚持魔王人设——说谎。
燕明昇：“说了。”
苏落辰震惊地看着他，刚才，明明是在异类才能听见的心灵频道里对话，他怎么听见的。
女人抱歉地看着两人：“对不起，我妈刚去世，她……她可能还不能接受。”
母女俩走后，苏落辰还在琢磨燕明昇是怎么听见他跟鬼魂对话。
回到车里，燕明昇语重心长的教育他：“你不要破坏小朋友美好的幻想，她说有，那就有。”
哈啊？原来刚才燕明昇压根就没听见，他只是在说谎。
越来越有魔族风范了呢。
苏落辰魔心大悦，伸手捏住燕明昇的下巴，用电视剧里流氓的油腻轻佻语气说：“很好，不愧是我上过的男人。”
燕明昇：“？？？”
他想纠正一下苏落辰的认知，虽然他确实让苏落辰在上面过，但他始终在里面。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区区用词有什么要紧，实际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第68章 魔王突然变回原形
回到魔王城, 就有一堆工作要做。
不回魔王城，还是有一堆工作要做。
打工人的命运就是这么奇妙的统一，苏落辰现在唯一的快乐就是天黑睡觉之前, 燕明昇会和他互相交流一些八卦。
主要是苏落辰说，燕明昇听，偶尔有八卦消息中严重失实的地方，燕明昇才会出声修正。
燕明昇很好奇，这个身体的原主是清冷型, 从现在江海的性格也能看出来，所以，这么爱说爱八卦的性子, 一定是魔王本人的锅。
“以前你在魔王城也是这样吗？”燕明昇摸着苏落辰脑袋上一撮卷起来的头发，绕在手指上把玩。
苏落辰摇头：“我也很想跟他们说，但是没有人听我讲。我平时想找人说，他们不是问我是不是通过这件事获得启发, 找到发家致富新途径，要么就是诚惶诚恐地递上处理结果。”
他叹了一口气：“我就看到一对男女吵小架，一时好奇, 稍微多在那里站了一会儿, 治安官就把他们以噪音超标为名抓了, 还说是我的旨意。”
苏落辰抱着膝盖，眼睛在桌上零食里搜索, 抓起一颗奶糖扔进嘴里：“我就只能跟动物和植物说。可是还没化形的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化形的……我窗台上的一棵夜来香，化形第二天就跑了，连土都没带。”
说到这里，苏落辰无奈地笑笑：“那可是很好的土, 我按最好的配方给施的基底肥。”
燕明昇伸手环住他的腰：“我会听你说，不会跑掉。”
“嗯。”苏落辰靠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我还想再听你继续讲上回听到的某女霸总为救情郎，而踩着高跟鞋，气势如虹踏进某高官办公室的故事。”
燕明昇戳戳他的脸：“你对夜来香那么好，它还跑了。我现在不仅听你说，还讲给你听，就不考虑给我一点滋养？”
“你要什么？”苏落辰认真的想了一下，燕明昇家各种滋补炖品从来就不会缺，怎么会想到要他这个一无所有的小可怜的东西。
见苏落辰一脸茫然，燕明昇决定用实际行动介绍他想做的事。
刚刚含在口中的奶糖还没有化尽，就被另一根舌头进来争夺，护食的苏落辰要关闭门户大开的嘴，坏心眼的燕明昇拿出放在一边的恶魔尾巴，稍微试探了一下，就给苏落辰装上。
巨大的刺激让苏落辰“啊”了一声，嘴巴大张，奶糖也被燕明昇的舌头无情地卷走。
这能忍吗！
不能！
苏落辰开展反击，他勾住燕明昇的脖颈，尽力将自己送到燕明昇的唇边，用尖尖的犬齿在燕明昇的唇上咬了一口：“还我奶糖！”
“这么凶做什么，不如一起吃。”燕明昇笑着张开嘴，将从苏落辰那里掠夺来的奶糖还回去，这一还，就不想走了。
魔王喜欢金币，那是魔族发展壮大所需要。
魔王喜欢三头犬崽崽，想让更多的人也喜欢它，可以把它到处送人。
魔王喜欢听八卦，也想把八卦说给更多的人知道。
魔王喜欢燕明昇，谁也不想给的那种，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燕明昇的好，又不愿意燕明昇的好，像太阳那样普照在每个人的身上。
精神体一旦品尝到愉悦的刺激，就会根本停不下来，否则世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难以戒断的东西。
燕明昇，让苏落辰产生了极大的成瘾性。
多年一直以纯精神体存在的苏落辰，第一次有了“舍不下”的这种感觉。
苏落辰尽力贴近燕明昇，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你……”燕明昇一惊。
眼前的苏落辰突然变了，头上伸出两根黑色而弯曲的尖角，背后展开一双黑色的羽翅，还有一根细而黑的尾巴，从人类早已退化的尾椎骨那里生出来，尾巴的尖端是一个尖尖的三角形。
在苏落辰生出对燕明昇独占欲的那一刻，体内的魔力开始控制不住地震荡，把他的原形逼了出来。
躺在床上的苏落辰看见眼前那张惊愕的脸，再加上自己身体的异状，苏落辰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一定是吓到燕明昇了。
知道一个人是魔王，跟亲眼看到身形变化是不一样的。燕明昇第一次看到他毫无伪装的模样，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他急着想把原身收回来，越急却越没有用。
魔王是欲望的体现，对爱人的独占欲，是多少人愿意与恶魔订下契约的理由。
刻在魔族灵魂深处的法则，就是既然生出了欲望，就一定要得到，就连魔王，也不能违逆。
苏落辰收了半天，连最细的尾巴都没搭理他，不仅如此，还随着他的情绪，在空中摇摇摆摆，更像是在嘲笑他。
急于掩盖真相的苏落辰已经气急败坏到使用物理手段，他伸手去拔自己的角，又去扯翅膀，无奈两个都长得太结实，他一怒就去揪尾巴。
细细的尾巴被猛然一扯，疼得他侧身倒在床上，说不出话来。
他眼角被激出泪花，还不死心地想拔了尾巴。
却被燕明昇按住手背：“你干什么！”
苏落辰裸露出的大片皮肤上已经挂了一层薄汗，他没有回答，还企图拔尾巴。
“放开。”燕明昇将苏落辰的双手牢牢扣在掌心，继而高高举起，按在苏落辰的头顶。
燕明昇把苏落辰翻过来，仔细查看刚才被残暴对待的翅膀和尾巴。
虽然看不见，但是苏落辰还是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在打量着自己，他拼命挣扎，想逃走。
燕明昇一手按住苏落辰的腰，一手抚摸着肩胛骨那里与翅膀相连的位置，已经红了，尾巴那里也是。
“傻不傻？不疼吗？”
燕明昇轻轻揉按着那几处被魔王下狠劲拉扯的地方，为他缓解疼痛：“我又不嫌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呜……”苏落辰的身体猛然一阵战栗，翅膀根和尾巴根都是恶魔最敏感的地方，哪能受得了这么摸，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燕明昇以为哪里有重伤，急切地问：“怎么了，哪里疼？”
却看见苏落辰的侧脸满是红晕，双腿蜷起，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个茧，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放开……”
燕明昇也是个男人，一下子就看出端倪，他索性抓住苏落辰的尾巴，像玩头发那样，将那截细又韧的尾巴缠在自己手指上，反复搓磨：“不放。”
苏落辰不由自主的呜咽一声，竭力挣扎想要翻转过来。这下连翅膀也被抓住，燕明昇在他的脊背上落下一吻：“我知道你有魔法，不想的话，就挣开，就把我捆起来。”
苏落辰深吸一口气：“我才不会把魔法浪费在这种事上。”
说完，想了想，为了突显气势，还加了一个“哼”。
“你到底怎么了，突然这么激动？”燕明昇还是不明白。
苏落辰原先没打算说，但是在燕明昇使用棍棒进行严刑逼供之下，还是招供了：
“我怕你被吓死，我还要去找盗仙草，给你还魂。我又不知道南极仙翁在哪，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仙草。”
燕明昇忍不住笑起来：“真傻，我又不是许仙。再说，许仙一直不知道白娘子真实身份，难免恐惧，我早就知道你是谁了啊。”
“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看到是另一回事。”苏落辰对人性的认知非常透彻。
燕明昇没有再说话，而是将他亲吻他，炽热的吻从后颈顺着锁骨到肩头，沿着手臂到指尖，温热地安抚着被扯疼的肩胛骨与尾巴根，如同火焰般，烘烤着皮肤，又随着血脉流遍全身。
“别傻了，我也不是普通人。”燕明昇将苏落辰翻过来，看着他的眼睛：“我说过，会教你尾巴怎么用的。”
“你又没有尾巴……”苏落辰的声音瞬间转成破碎的音节。
瞬间，仿佛有一道白色的闪电划过苏落辰的大脑，连带着眼前的视野都变得模糊，有那么短暂的一刻苏落辰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宽大的双人床上，雪白柔软的被子渐渐从床沿滑落，床单被揉出一道一道褶皱，苏落辰的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手指的骨节透出苍白。
“你的身体，怎么突然变了？”苏落辰被燕明昇抱在怀中，那条得瑟的尾巴还在摇摆，彰显存在感。
“刚才，我稍微想了一点事情，触发了恶魔法则，就这样了。”苏落辰愁苦万分，如果变不回人形，就要花魔力搞障眼法。
虽然从南毅事件中，他得了不少魔力，但是也不能跟暴发户似的这么用啊。
“想什么？”燕明昇问。
苏落辰不想回答，但是燕明昇又使用棍棒进行了严刑逼供，苏落辰一边喘息着一边老实交待：“我想要你，我想你是我一个人的，恶魔法则就给了我标记你的魔力，这股魔力会迫使我恢复原形，如果我不标记你，我就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标记会怎么样？”
“基本，就是绑定了吧，连带你的灵魂，也会属于我。无论我到哪里，你都会跟着我。”
燕明昇神色轻松：“那就标记嘛。”
“标记？”苏落辰怀疑他不懂被标记代表什么，本着优秀销售的精神。他又重申了一遍：“如果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灵魂会被撕碎。”
“明白，没有离婚，只有丧偶。是这意思吧？”燕明昇笑道。
苏落辰苦恼地看着他：“人类的本性就是朝三暮四，你看那些爱豆们的粉丝们，还不是换部剧就换个墙头，老公老公的叫，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燕明昇搂着苏落辰：“你也不要太小看我，快标记吧，不然，明天你怎么上班？”
“我可以用障眼法，你不是才跟我说过，在酒桌上和在床上说的话，是当不得真的吗？”
燕明昇一愣，万万没想到，这话这么快就落回到自己头上了。
苏落辰觉得自己简直太善良了，从来没有恶魔会主动拒绝人类送灵魂上门呢，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恶魔职业道德协会弹劾。
燕明昇再三要求，他也不为所动，最后燕明昇同意，让苏落辰再想想：“如果你想明白了，我随时配合。”
他又邪邪一笑：“暂时不定也好，小尾巴很好玩。”
苏落辰缩在床角，一脸戒备地抱着自己的小尾巴：“不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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