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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霜想到这些细节，看向周围的视线都变得柔软了许多。
也许和林汐在一起是真的会改变很多的吧，像她这样本身有些冷漠的性格，现在看待世界的眼睛里，也有了几分与以前不一样的期待。
“今年这一个月虽然不能见面，但是我们可以在通讯软件上视频。”陆寒霜说道，“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在视频里一起跨年，一起吐槽春晚，一起看烟花，一起——”
陆寒霜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的脑海中都是她和林汐依偎在一起的画面，一起倒计时跨年，一起看春晚，一起感受窗外升起的烟花，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她们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有一个柔软的沙发，一个放着电视节目的电视，一个装满了零食的茶几，还有能够让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的小毯子——
她们能够肌肤相亲，能够相视一笑，能够——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林汐还是第一次这么完整地表达出自己对陆寒霜的需要，她踌躇了一瞬，说道，“就是我们分开太久了，我怕我不习惯。”
“我也不习惯。”陆寒霜想了想，“等过了大年初一，我找时间来京城看你。”
“好啊，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逛一逛景点什么的。”林汐的眼睛亮了起来，“对了，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魔都玩，听说魔都的欢乐谷超级好玩，我之前没有去过，但是想到跟你一起去，我就——”
“就？”
“就开心极了！”林汐这个时候真的快乐得像是一个孩子，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身上的变化，也不知道改怎么去形容自己在陆寒霜身边每一天的雀跃心情，她只要一想到陆寒霜，一想到她们可以有许多许多的节日能够在一起，林汐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陆寒霜也能够感受到林汐的快乐，将林汐的手扣得更紧了一些，笑道：“走吧。”
突然，冰冰凉凉的东西轻轻地点在了陆寒霜的发梢上，然后更多如同绒毛一般的雪花淡雅地飘落下来，陆寒霜是正儿八经的南方人，最多也就是过年的那时候能看到下雪，没想到今年的第一场雪降得这么早，正好就让她和林汐赶上了。
雪在南方人的心里的寓意还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头上的雪花越飘越大，很多教学楼里的小伙伴都欢腾着：“雪！雪！下雪啦！”
陆寒霜和林汐对视的眼睛里都含着笑，两个人也不避着雪，就是在雪里慢慢地走，走到头发花白。
“白头偕老了。”林汐笑着说道。
“嗯。”
陆寒霜牵着林汐到教学楼的里面，慢慢地将林汐头上的雪掸开，林汐也有学有样地为陆寒霜将雪掸开，洁白的雪花划作晶莹的水滴，慢慢地浸润了两个人不安又干涸的心。
“我们还会一起走很久。”
“那就请多多指教啦。”
女孩的笑靥，是埋藏在心底的珍宝，永不褪色，心中的炽热，是流淌不息的真诚，永不干涸。
我。
我爱你。
***
语文老师笑着踏进教室，大家的雀跃之情还没有消散，都在讨论窗外的雪。
语文老师自然也是高兴的，毕竟窗外的雪真的挺难遇见，像是今年降得这么早的雪，就更少了。
南方有的时候都是不见雪的，偶尔会下一点雪米，之后又变成漫天冰冷的雨滴，瑞雪兆丰年，今年的雪，像是一个好兆头。
“外面的雪要是能积得起来，下次语文课的时候，我就带你们出去打雪仗。”语文老师难得“任性”了一回，毕竟是期末的课，自然是上一节少一节，专门拿课去玩耍的，大家也是第一次见。
语文老师话音未落，就得到了大家一阵有一阵热烈的欢呼，等欢呼声过去之后，今天的语文课才算是开始了。
林汐之前找了班主任换位置，美其名曰跟陆寒霜在一起好讨论问题，班主任看是林汐提的，林汐这么稳重的人，班主任放心得很，自然就同意了。
林汐和陆寒霜上课的时候认真得很，只有下课的时候才会默契地去走廊转一圈，不想出去的时候就在作为坐着，只要在一起，哪里都觉得快活。
林汐最近也提高了刷新时事窗口的频率，系统自从上次去了之后就没有回来过，林汐不敢掉以轻心，自然要时刻紧张着。
时事窗口也许久没有刷新了，林汐每每看见没有什么需要的，就会莫名地松一口气。
辟邪的符咒林汐也多买了几份，在陆寒霜的包里也藏了一些，希望能够有些用处。
时间过得很快，纵使林汐和陆寒霜百般不情愿，寒假也如约地到来了。
林汐和陆寒霜在争夺第一名的位置上从来不会手软，两个人都认真地考试，认真地跟对方比拼，陆寒霜本就聪明，做过一次的题目她就不会忘记，自从有了学习空间里的题库之后，陆寒霜更是进步飞快。
不仅如此，陆寒霜已经发现了，学习空间并不是她的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她现在还无法解释和破解的一个谜题，这样的谜题让陆寒霜更加期待起未来解开它的样子。
陆寒霜已经有了未来想要做的东西的雏形，她渐渐地在脑海中描绘这一份准备送给林汐的礼物，想着林汐接收到的时候那样惊喜的表情，陆寒霜从心底觉得熨帖非常。
发了寒假作业之后，大家都已经准备离开学校了，很多人的家长都是开车来带孩子回家，陆寒霜家里也不意外。
陆寒霜的爸爸妈妈很疼她，但是因为工作比较忙，走不开，所以大多都是陆寒霜的叔叔伯伯来接她回家的。
林汐……林汐其实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会来人，不过她已经做好了自己一个人回家的准备，所以行李都带得很少，没想到家里还真的来人了，林汐看着站在门口有些紧张的爸爸妈妈，第一次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话都想不起来说。
林汐呆呆地拿着行李站着，陆寒霜在一旁帮林汐卷被子，感受到林汐愣住了，陆寒霜一时间还有些疑惑，没成想林汐颤了颤，开口道：“爸，妈。”
话音刚落，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欸。”林妈妈率先支持不住地冲过来抱住林汐，她和林爸爸平时怕林汐逆反，只能在一旁悄悄地观察孩子的情况，说实话，孩子长大了，想要试着自己往外飞，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林家有足够的底气成为孩子的避风港。
林妈妈和林爸爸都是开明的人，他们会尊重孩子的决定，也会给孩子更好的、最好的东西，但是他们也会想孩子。
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父母，仅此而已。
“妈。”林汐的眼泪浸湿了林妈妈肩膀上的纱绸，林妈妈也忍不住润湿了眼眶，只是看到旁边还站着陆寒霜，她用纸巾点了点眼角，说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娇里娇气的，你同学还在一边呢。”
林妈妈说是这么说，但是依旧没有推开林汐。
林汐这才想到陆寒霜还站在一边。
陆寒霜突然遇到林汐的家人，心里紧张得不行，虽然林妈妈和林爸爸不知道，但是陆寒霜却已经有了见家长的自觉，身形挺直，脸上还挂着不自然的笑，面对家长的样子乖巧极了。
“这就是你的室友吧，”林妈妈抬头看陆寒霜，“长得可真漂亮。”
“嗯，妈，她叫陆寒霜，是我的室友。”林汐介绍道，“之前的英语国赛就是她跟我一起去的，我们还一起参加了物理竞赛之类的，不过今年的物理竞赛延期了。”
“你这孩子，出去了一圈，倒是过得不错。”林妈妈嗔了林汐一眼，她之前其实是不舍得林汐离开家的，但是林汐想要出去的欲.望实在是太强烈了，想要离开家的意愿实在是太坚决了，林妈妈和林爸爸咨询了很多心理医生以及教育家，他们给出的答案就是适时的沟通，如果沟通不如意，可以选择相信孩子的决定。
现在看来，林汐说要出来上学明显就是对的，如果她不出来上学的话，她可能不会开窍。
林妈妈虽然不舍，但是看了很多前面传来的林汐的消息之后，也渐渐释然了。
“妈~”林汐有些害羞，她其实不是特别想让林妈妈提起她离开家来南方上学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从根本上来讲并不是她做的决定，林汐本身在生活上是一个比较“懒”的人，她不会介意自己的学习或者生活环境，她有自己的在意，也有自己的坚持。
陆寒霜在一边默默地帮林汐收拾细碎的东西，和林妈妈不小心对视的时候，陆寒霜紧张得手抖，第一次单方面见家长的陆寒霜连呼吸都轻细了几分，林汐笑着牵了陆寒霜的手，对林妈妈和林爸爸说道：“我的室友人非常好，就是可能见到生人会害羞，寒霜，这是我的妈妈，这是我的爸爸——”
“妈妈好！”陆寒霜嘴快地打了一声招呼，但是当她自己听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的时候，脑中的火山险些喷发，一片空白，陆寒霜赶忙补了一句，“阿姨好，叔叔好。”
“你这小同学还挺有意思的。”林妈妈笑着说道，“这半年我们家小汐多亏了你的照顾，不然她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我们还真的怪担心的。”
“其实都是林汐照顾的我。”陆寒霜说起这些来一点都不觉得亏心，她说得真诚，林妈妈偏偏还信了几分。
家长有些时候希望孩子长大，但是又不希望孩子长大得那么快、那么猝不及防，林汐的性格变了许多，为人处世方面也变得成熟了，至于学习方面更加是开窍了，但是林妈妈和林爸爸都知道，一个人只有在受到外界或者内在的刺激的时候才会寻求更大的改变，林妈妈一面欣慰，一面心酸。
林汐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提着袋子和箱子跟陆寒霜告别的时候，林爸爸伸手接过了林汐手上的东西，让林汐轻轻松松地道别。林汐一愣，她之前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提自己的东西，从来没有家人能够帮她分摊，给她宠爱，现在骤然享受到这样的待遇，林汐愣了一会儿，才笑起来跟陆寒霜道别：“走啦，通讯工具上联系。”
“嗯。”陆寒霜看着林汐转身，她突然叫住了林汐，“林汐！”
“嗯？”林汐回头看向陆寒霜，陆寒霜想冲上去拥抱林汐，跟林汐吻别，但是在林爸爸和林妈妈在一旁的情况下，陆寒霜只能轻轻地说了一句：“假期快乐。”
“假期快乐。”林汐笑起来，陆寒霜只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是甜津津的。
“再见。”
“……再见。”
***
林汐终于回到了北方，北方的冬天真的到处都是白雪的痕迹，窗沿上、马路边、胡同里还有大街小巷，都能窥见白色的雪的痕迹，但是身边的人已经鲜少有对雪保持热情的人了，毕竟大家对雪见怪不怪，加上这次的雪也不是第一天下了，大家自然不会再觉得惊奇。
林汐回到北方之后总会想起陆寒霜，她们约好的视频时间是在晚上睡觉之前，林汐每天都等到那个时候跟陆寒霜见面。
其他的时间，林汐会跟着林爸爸和林妈妈一起迎接前来串门的人，很多亲戚其实林汐也认不清楚，但是只要他们一回忆起说小时候还抱过林汐这样的交情，林汐都会很给面地跟前来串门的人寒暄。
顾成也来了。
顾家父母其实也踌躇着要不要来，只是最近这半年顾成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们根本不敢想象这竟然是他们的女儿。
顾家父母和林家父母还是有些亲近的，过年不来倒是还真的说不过去，所以总会来串串门子。
林家父母看到顾家父母来了，果然会热情许多，大人们在一起，小辈们自然也就凑在了一起。
林家的几个小孩儿都很黏林汐，本来在听说林汐学习成绩这么好还得了国赛二等奖之后，小孩子们对靠近林汐还是有些迟疑的，毕竟谁都不喜欢在别人家的孩子身边成天晃悠，但是大家看到林汐长得好看，性格也好的时候，就早就忘却了那些家长带来的不快。
小孩子们忘性大，林汐之前在孤儿院长大，其实也算是有了照顾小孩子们的经验，这些经验不仅今天有用，在很多时候的待人接物上，林汐总是比旁人要多几分耐心和理解，这也为林汐带来了更多的机会和信任。
林汐上次在学习空间内给了顾成遗忘过去的道具，但是看顾成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并没有将这个道具用上。顾成一个人站在院子的一角屋檐下，看起来落寞万分。
“顾成。”林汐走过去和顾成并肩站着，她顺着顾成抬头的那个角度，跟顾成一起看天上飘下来的雪花。
“美好的事物总是脆弱的，对吗。”顾成看着雪花喃喃自语，她伸手去捞，手心的雪花停了一瞬，但是很快就被她的温度给融化了，只剩下一点水渍，看起来倒像是眼泪。
“也不尽然。”林汐知道陆寒霜的心结，她其实对这些也云里雾里，她不知道在那个世界的躯壳是否被人占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睁开眼睛就会到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仍然有太多的谜团等待着她一点一点深入、探索。
“我还是很想她。”顾成下意识地想从口袋里摸一根烟出来，但是她今天因为是来串门拜年的，所以换了一件平时不常穿的乖巧一些的衣服，口袋里自然没有备烟。顾成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良久之后还是放下了，“我家里常说我是异类，他们想管我，但是又怕管我，想理解我，但是又太害怕外人的目光。
你转学到南方之后，变化这么大，这么好，他们就觉得我也可以。”顾成叹了一口气，“他们想把我送到那种专门纠正性向的学校，因为他们不相信我在普通学校能够变好。”
“那种学校一点都不能相信吧。”林汐皱眉，她之前没有听说有这样的学校，但是这样的学校一听就没有办学资质，“如果像是戒网瘾学校那样，限制你的人生自由，还动辄打骂的那种，真的不要去。”林汐诚恳地说道。
顾成看了林汐一眼，她皱眉说道：“你还真的就一点都不像她了，她不喜欢拍照片，我那时候回去找了，发现她的照片是真的很少——少得可怜，我们连合照都是小时候的家里人拍的，现在我倒是真的后悔了。”
“想开一些吧，也许会重逢呢。”林汐说道，“毕竟什么样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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