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渊步步紧逼,直至将他逼到书架的墙角,木楚后背撞到墙才发现已退无可退,眼神有些闪躲地低着头。
“你抱着这些东西做什么?给我看看。”井渊说着便伸手去抽他怀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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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楚抱紧了怀里的书,侧过身道:“都是一些杂书,没什么好看的……”
井渊看着他耳根发红的样子,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师尊,你真是不会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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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惨遭囚禁
木楚被他说得一愣,井渊趁机从他怀里抽出被他遮得严严实实的书,木楚反应过来伸手便去抢,却被井渊直接将他的手扣在墙上,他看着他,勾唇笑道:“师尊干嘛这么紧张?莫不是在偷偷看什么‘小人图’?”
而后他目光落到封面上的“楼兰”二字时,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一点地凝固了。
木楚一脸愧疚道:“对、对不起,我不是要揭你伤疤……”
井渊死死地捏着手中这本书,书页都被他这力道捏得扭曲得不成样子,他垂眸低声说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嗯。”
井渊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嗓音破碎道:“那不堪的过去你都知道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他扣着他的手用力收紧,突然阴郁地喊道:“你是不是又想离开我!”
木楚抬头看着这个情绪激动的人,忧虑地说了句,“我没有嫌弃你,也没有想离开你,我就是心疼你。”
井渊扣着他手的力道一松,因他这句话有片刻失神。
半晌,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轻颤,闷声道:“后来在昆仑学有所成,我也回去过,呵,那时,那个将楼兰灭国的国家已经被其他国家踩平了,踏扁了,那些人都死光了……”
井渊眸光黯淡,自嘲道:“你看,好不容易可以报仇了,一回头却发现你的仇人死得渣得不剩了……”
木楚垂眸低声问了句,“你恨吗?”
“恨吧,之前我支撑我活下去的便是复仇,后来仇人已死,楼兰的也被沙漠中的黄沙覆盖,当初的人四散流离,昔日楼兰历经世事分崩离析,也是可笑。”
井渊看着他,忧郁的脸庞渐渐染上和煦温暖的笑,“再后来我便一直迷迷茫茫地苟活在这世间,幸好,幸好还有师尊愿意陪我,愿意‘捡’我回家。”
“我……”木楚还欲再说什么,突然从四肢百骸传过来的钝痛让他身形一晃,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往前栽去。
该死,这劳什子后遗症怎么这个时候发作!
井渊急忙扶住他,惊惧道:“你怎么了?”
木楚痛得浑身痉/挛,他用力地抓着井渊的手臂,额上布满汗水,却还犹自咬牙道:“我……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井渊忽然想到了什么,暗红色的瞳孔光芒幽暗,他红着眼眶颤声道:“是不是上次的病……你不是跟我说已经好了吗!!你又骗我!”
木楚眼前阵阵发黑,腿都是软的,要不是井渊托着他,恐怕他都直接跪了。
井渊慌张地抱着这个人,开口竟是满含哭腔道:“师尊,师尊,你撑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病,我这就看你去看病。”
他一把将这人打横抱起,跑得跌跌撞撞,一路疾跑去青囊阁。
青囊阁内,李清祁正在调配药剂,突然“砰”的一声,有人十分粗暴地一脚踹开了他的房门,李清祁被这踹门声一吓,手下一抖,将将配好的药剂就这么毁了。
井渊紧紧地抱着这个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一双丹凤眼有些空洞,他哑着嗓音问道:“他没事的,是不是!”
李清祁皱着眉看着他这幅丢了魂的模样,和那次他三更半夜把他揪去魔界的模样丝毫不差,他净了手,眸光淡淡的看着这位魔界君主,“把他放下吧。”
“你回答我!!”
李清祁见他依旧站得笔直,还牢牢地抱着早就昏迷不醒的人,浑身肃杀之气更是不要钱地往外散,巨大的威压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他单手撑在桌上稳定身形,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有我在,死不了。”
李清祁翻出一排常用的银针,对着还兀自守在床边的某人没好气道:“借过。”
井渊站到一边,眼眶通红的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人。
李清祁接连在木楚几个穴道上扎了好几根银针,皱眉道:“见鬼,怎么又严重了?”
井渊紧张道:“什么又严重了!!”
李清祁挑眉道:“他之前在水牢就被人下过毒,虽然解了毒,但是损了一半修为,而且还留有后遗症,我本来以为这后遗症顶多也就折磨他一时半会儿的,没想到这后遗症居然会日益严重。”
他头痛地揉揉脑袋,“必须要尽快找出破解的方法,要不照他这样,最多五年,五年后就会彻底变成一个废人然后被这后遗症活活折磨至死。”
井渊闻言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整个人都傻了,整个人都不可抑制地在微微颤抖着,眼前的光亮明明灭灭,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你骗我……”
李清祁烦躁道:“先别急着难过,我需要炼个丹药先压制这后遗症,但我手头还缺一味药材,这味药材只有魔界雪岭才有,你现在立刻去帮我取来。”
……
木楚整个脑子都是混沌的,迷迷糊糊中有个滴答滴答的声音如同立体环绕音一样一直在耳边响着。
他就是在这滴答滴答的声音中清醒过来的。
木楚头晕目眩地看着眼前景象——
牢笼。
牢笼!!
他瞬间清醒,手刚动了一下,却发现根本动不了,木楚连忙转头去看——
什么鬼!!这什么情况?
老子为什么被五花大绑地绑在十字架上,还特么关在一个铁笼子里?!
这也太惊悚了吧!
他就是后遗症发作晕了一会儿的功夫吧,难道在他断片的这一会儿又错过什么重大事件了吗??
而且,靠!要死!
他的左手手腕上居然被划了一道口子,此刻那滴答滴答的声音就是他的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看地上的那一摊血迹,显然他这么流血已经有一小段时间了。
晕死。
我他妈真的是招谁惹谁了,老是受到这种“贵宾”般的待遇。
不行不行,这血再这样流下去,他绝对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木楚打量着这个昏暗的房间,这个房间的窗户都被封死了,屋里也没什么陈设,这又是哪里??
突然,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
突如其来的光明十分刺眼,木楚不适应得闭了闭眼,随后微眯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
只见从光明里缓缓走过来一人,这人一身湛蓝衣襟,温文尔雅,不是谢悯然又是谁?
【作者有话说:要大结局啦】
第86章 往事可堪回首?
木楚抿着唇,沉着脸看着站在他跟前的这个人。
谢悯然唇边带笑,提着一小坛酒,席地而坐,缓缓开口道:“师弟你别这么看着我。”
木楚冷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悯然突然轻笑出声,“呵,你还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我还以为你都猜到了。”
木楚黑眸沉沉地看着这个朝夕相处的师兄,一字一句道:“师尊的事,是你做的。”
谢悯然毫不在意道:“你说那道貌岸然的死老头子?没错,是我把他弄死的。”
“你居然真的杀了他!!”
“呵,告诉你也无妨,横竖你没有我的把柄,再说你也活不长了。”谢悯然靠着牢笼,提起酒壶喝了一口酒,懒懒道:“当初是我给那死老头喂了假死的丹药,让你们都以为他已经仙逝了。而后你们把他下葬,但你们绝对没想到,他下葬后不久我就把他挖了出来,然后废了他一身修为,挑断手筋脚筋,将他扔到大街上,让他像一个乞丐,像一条狗一样地趴在地上乞讨,接受人们的鄙夷、施舍。哈哈哈哈。”
木楚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毫无感情地说着残酷言语的人,吼了一声,“你疯了吗!他是你的授业恩师!”
“授业恩师?”谢悯然扶着笼子的铁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眸光冷冷地看着他,唇边带着讥讽的笑,随后将手里的酒壶狠狠地摔在一边,酒壶“嘭”地一声,摔成碎片,酒洒了一地。
而后他似乎是气极地吼了一声,“他根本就不配!他算什么恩师!假仁假义!道貌岸然的狗杂碎!”
木楚沉默地看着他。
谢悯然哈哈大笑,笑得却十分苦涩,“你还不知道吧,我被这狗杂碎捡回来以前,在京城那金碧辉煌的恶心地方乞讨,我是一个乞儿,哈哈哈哈。”
“那狗杂碎可怜我,把我捡回来,在人前他教我习武,教我术法,端的是一副好师尊的派头,可是你知道他私底下是怎么说我的吗!”
谢悯然咬着牙,十分仇恨道:“他说我是乞儿出身!难成大业!不堪托付!哈哈哈哈哈,乞儿,乞儿!既然那么看不起我,那他妈就别捡我回来!!捡我回来干什么,羞辱我吗!!”
木楚:“就因为他侮辱你,你就将他残忍杀害!”
谢悯然冷笑着,“不止,不止是这样。”他忽然激动道:“师弟,你知道吗?昆仑的掌门之位本来应该是我的!我的!就因为那狗杂碎的一句话,所以这掌门之位才落到了许谨厚那个憨货手上!而我呢?我成了有实无名的二把手,呵,说得好听点是二把手,其实就是那憨货的跟班!就算我做得再怎么好,人前人后我还不是得叫他一声掌门!!”
木楚:“你要掌门之位干嘛不直接跟掌门师兄说,他又不会不给你!”
谢悯然大吼道:“给我?那叫施舍!懂吗!那是施舍!我什么都比他强,还用得着他施舍!!”
谢悯然单手覆在眼眸上,疲惫道:“师弟,我也曾敬仰过那死老头的,为了他的一句鼓励,我能彻夜不眠不休地练武,我能拼命学习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可是,结果呢?”
“结果呢!!!结果换来的就是他的忽视!他的偏心!”
“明明我也是个人,我也是个会哭会笑会难过的人啊!他凭什么这么对我!就一句话把我所有的努力都抹杀!!他死不足惜!他死有余辜!”
木楚沉声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谢悯然笑着,却像在哭,“能有什么误会,都是我亲耳听到的。”
回想徐乘风那老东西死的那天晚上,那天,是新月,天上除了那抹残破的月牙,其他东西都是黑的,黑得冰冷。
徐乘风趴在地上,趴在他的脚边,谢悯然俯视着这个废人,眼眸里是畅快,是痛快,但是,却还有一丝哀伤,他问:“你后悔吗?”
徐乘风没有应他。
他见他到死居然还一副铮铮傲骨的模样,心里就火大,他把他从地上拖起来,狠狠质问道:“说话啊!老子又没拔了你的舌头,说话啊!”
徐乘风只是看着他,怜悯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谢悯然被他的那充满怜悯的眼神一烫,跟扔掉垃圾一样将他重重地甩在地上,“你凭什么怜悯我!你有什么资格怜悯我!”
徐乘风被这一砸,他重重地咳了两声,竟然还咳出一口血来,随后他轻声唤了一声,“悯然……”
谢悯然瞳孔微缩,垂在身侧的双手倏地握紧。
徐乘风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你不是这样的……”
谢悯然阴郁道:“那我是哪样的?”
徐乘风:“我带你回昆仑时,那个稚气未脱的你……那个事事努力的你……”
谢悯然眸中光点闪烁,他怒吼道:“还不都是你逼的!!!世间皆好人,难道我就想做一个坏人吗?徐乘风,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
徐乘风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是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谢悯然见他快死了,急忙蹲下身,抓着他的肩膀,发狠地问道:“你求我啊!你求我救你啊!求啊!”
徐乘风抓着他的手臂,艰难地说了三个字——
“回头吧。”
谢悯然面色狰狞道:“我为什么要回头!做错事的又不是我!”
突然手臂上传来细微的疼痛,谢悯然急忙甩开他的手,拉起袖子一看,手臂上一个梅花形状的伤口正在不停地往外冒着血,他气得难以自抑,愤恨道:“你就这么厌恶我吗!死之前还要在我身上留一个记号,你是不是想用这个记号给谁传递信息,好让他们都知道是我杀了你!”
徐乘风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自始至终,只念叨着三个字,“回头吧。”
谢悯然看着他突然哈哈大笑出声,笑得眼眶通红,笑得悲凉难分。
最后他看着他,狠绝道:“徐乘风,既然你这么不留情面,那也别怪我不给你留个全尸了。”
他把濒死的徐乘风拖到万人坑前,“我的好师尊,你看这里,作为你的埋骨之处可还满意?”
他“唰”地一声打开折扇,在身前悠然地摇着,冷漠地看着这个只能在地上匍匐的肮脏的人,不,应该说是乞丐,随后他一脚把这低贱的乞丐踹下万人坑,如毒蛇般缓缓地吐出一句话,“你欠我的便让你在这里被这万鬼啃咬活剥来偿还吧,呵,也还算公平。”
谢悯然回过神来,看着手腕正不断往外滴血的木楚,他懒懒地抬眸对上木楚的目光,缓声道:“师弟,其实你早就怀疑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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