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楚沉默地看着这位曾经的师兄,如今的凶手,却是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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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谢悯然微微俯身看着关在牢笼里的这人,勾唇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自从我不小心被你看见手臂上的伤痕,又从许谨厚那憨货那里知道你在找狗杂碎命魂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早晚会怀疑我,所以嘛,索性我就先下手为强,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
木楚沉着脸,“上次试剑大会给井渊下毒,还有西风镇阴兵借道的事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谢悯然悠哉悠哉道:“是,也不是。”
木楚:“你的同伙是温有良吧。”
谢悯然轻笑一声,“哎呀,师弟,你的脑袋瓜变灵光了嘛。你怎么知道是那个病秧子的?”
木楚:“刚开始怀疑你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如果这些事都是你做的,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想当上昆仑的掌门,那你最直接针对的应该是掌门师兄,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谋划一些有损昆仑名声的事。而从你对师尊如此痛恨来看,你怕是连昆仑都恨上了。”
谢悯然阴沉着脸,“没错,我是恨昆仑,这个地方欠我的实在太多!我如何能不恨!!”
木楚:“所以,你这么恨昆仑,根本就不可能只是对昆仑做这些有损名声的不痛不痒的事,你更愿意做的是直接毁了它!”
谢悯然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师弟,你还真懂我啊。你知道吗?我本来以为你和我其实是一样的,一样地厌恶这里,所以一开始我是想拉你入伙的,就在上次试剑大会给你那好徒弟庆功的时候,我试探性地问了句‘你觉得昆仑怎么样’,本来我想着,你要是直接沉默或者是明里暗里地跟我暗示一下你厌恶昆仑,那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可你呢?”
谢悯然看着木楚摇摇头,“你这根朽木啊,偏偏脑子被门夹了一样居然和我说了一句‘很好’!好个屁!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咱们呐,道不同不相为谋。”
木楚:“所以你就和温有良勾结,给井渊下毒,目的就是想让昆仑在试剑大会、在整个修真界面前没脸,让祁连宗趁机上位!”
谢悯然挑眉道:“没错,不过,是那病秧子先来找我。他说我和他目标一致,可以合作,我助他登上修真界第一把交椅,他则帮我毁掉昆仑。那时仅凭我一人要想毁掉昆仑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所以病秧子找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病秧子说他需要让祁连宗在试剑大会上压昆仑一头,所以——”
谢悯然耸耸肩,不在意道:“我就给你那好徒弟下毒了。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那么拼,发着高烧神志不清居然还敢上台去比武,啧啧啧,勇气可嘉啊。”
“不过嘛,就算他勉强上台了,那病秧子毕竟还联合了毕方寺的老秃驴,怎么着都不会让你徒弟夺冠,可是结果呢——”
谢悯然捂着肚子笑得十分开怀,“哈哈哈哈,结果人家还不是照样赢了,你都不知道,那病秧子当时的脸色啊,难看得好像病入膏肓即将撒手人寰一样,哈哈哈,笑死我了,机关算尽,棋差一招。”
木楚气愤吼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他当时受了多重的伤!!”
谢悯然收了唇边的笑,不在乎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逼着他上去比武的。”
木楚咬牙瞪着他,如果现在他不是被绑着,他一定会冲上去捶死他。
谢悯然折扇掩面轻声道,“师弟,你别这么看着我嘛,怪可怕的。”
木楚看着他愤然道:“你少在那阴阳怪气的,西风镇的阵法也是你设的!你居然用活人做引!那个孩子才那么小!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不会吗!”
“良心?”谢悯然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师弟啊,不过就是牺牲一个魔族的孩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况且这事也是那病秧子谋划的,我不过就是顺手帮个忙而已。那病秧子本来计划的是在这件事里给昆仑找点麻烦,抹黑一下昆仑,不过谁都没想到你居然那么正义凛然。”
谢悯然折扇在铁笼上敲了敲,“你知道吗?就是因为这事,那病秧子才抓住了你的把柄,给你下套,引你去易楼,安排拍卖那个魔族女子,让你亲眼见见这个世间的丑恶,果不其然,这个圈套你跳下去了。”
“亏我在易楼还费尽口舌地跟你说了那么多,本来是想看看你这根朽木会不会脑子灵光地意识到这个局,但是当你说你要买下那魔族女子时,我就知道你啊,已经被套牢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也都是顺水推舟。”
“本来我们计划这件事也就是让昆仑栽个跟头,至于你,好歹也是昆仑三子之一,是昆仑的门面,到最后也是小惩大诫一番,反正命是不会丢的。师弟,你看我对你多好,都没舍得要你的命呢。”
木楚:“呸,老子在水牢身中剧毒,差点就直接去西天见佛祖了!”
谢悯然闻言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倏地攥紧了手里的折扇,阴沉道:“这死病秧子,都说了不准弄死你了!看我腾出手来不弄死他!”
木楚蹙眉,眸色复杂地看着他,他身上的毒居然和谢悯然无关……
谢悯然:“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好歹我们师兄弟一场,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何至于杀你。”
木楚闻言却突然笑了,“你说你不想杀我?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割了我的腕,让我自己慢慢滴血,直至血尽而亡。”
谢悯然微微抬起下巴,沉声道:“今时不同往日,那病秧子明明没几年好活了却始终不敢带人直接攻打昆仑,偏偏要讲究什么名正言顺,什么大势所趋,我也没那么多耐心陪他慢慢去布局。”
“而且眼下就有一个可以毁了这鬼地方的机会,我为什么要等。不过,师弟,我得感谢你,是你把这个机会送到我手里的。”
谢悯然看着木楚沉着脸不说话,十分好心情道:“之前打算用你那好徒弟给昆仑泼脏水的时候,我担心算计他会连累你,还特意找你费了一番口舌劝你们分开,没想到啊你那么情深义重,还跳出来替他认罪,师弟,你还真是会浪费我的好心。”
木楚目眦欲裂地看着他,“屠村一事也是你做的!!”
谢悯然:“是我啊,本来死病秧子是要拿你开刀的,多亏了我极力反对,提出用你那好徒儿来代替你,要不啊……师弟,你还不谢谢我。”
木楚:“我谢你个鬼!”
“哈哈哈,师弟你别生气,你一生气待会儿血流得更快了怎么办,我还想让你和我一起看明天的好戏呢。”
谢悯然说完后在他心脉处点了几处穴道,止住他手腕上的血。
随后他整整袖袍,笑吟吟地转身就走。
木楚在他身后大吼:“谢悯然!你别走!你他妈还想干什么!”
谢悯然舒了一口气,扬起唇角,背对着朝他挥挥手,脚步不停地出了房间。
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四周又是一片昏暗。
木楚挣了挣手上和脚上的绳索,可恶,可恶!!为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他这么弱,总是受制于人!!
“嗷嗷。”
突然两声动物的叫声传到他耳朵里,木楚警惕地望着四周,谁!?什么东西?!
“嗷嗷。”
一只浑身黑紫毛发的小貔貅噔噔噔地从一个黑暗的小角落里东张西望地跑出来。
它跑到木楚跟前,乖巧地坐着,歪着头“嗷嗷”地叫了两声。
木楚眸光一亮,“小貔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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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反目
次日,谢悯然摇着折扇,晃晃悠悠地来这不见天日的房间看他师弟。
谢悯然站在木楚跟前,嘴角上扬,笑吟吟地看着他,“师弟,好戏开锣了。你可是我请来的观众,可不能缺席。”
随后谢悯然拖着木楚去了昆仑的最高峰。
昆仑峰顶有一个天赐的能自产神器的熔岩池,熔岩池底终年流淌着炽热岩浆,但也是由于这岩浆的缘故,所以这峰顶向来是寸草不生,光秃秃的一片,看上去十分荒凉。从这里往下望,整个昆仑尽收眼底。
此刻,谢悯然站在在峰顶俯瞰着下面那吴泱泱的人群,木楚被他扔在一旁。
谢悯然用折扇“指点江山”,看着底下轻轻颂吟道:“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他暼了一旁被绑成粽子扔在地上虚弱的木楚道:“师弟,你看这景色,你看这台戏,好不好看?精不精彩?”
他蹲下身来,折扇扇页在木楚手腕上一划,木楚闷哼一声,手腕又开始缓慢地往外流血。
谢悯然在他身旁坐下,笑道:“师弟,你看你那好徒弟多喜欢你啊,我不过让人给他送了个消息,说要在昆仑公开处决你,他就着急忙慌地带着魔界大军杀到昆仑来救你了。哈哈哈哈。”
“不过啊,他会来,我早就猜到了,早在当初他为了给你报仇,率领魔界的军队在试剑大会大肆屠杀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他心中可是颇具分量啊。”
“而且不得不说你这徒弟当真是万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能做到在整个魔界撑开一个足以抵挡寻常攻击的结界,那得是什么境界?!恐怕这天下他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不是什么难事。这样锋利的武器,你说不拿来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太可惜了?”
他拍拍木楚的脸,轻声道:“师弟啊,我感谢你,多亏了你让他对你死心塌地,我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借他的手毁掉这让我厌恶至极的昆仑!!”说道“昆仑”二字,谢悯然简直是咬牙切齿。
木楚手脚皆被束缚,他趴在地上,愤恨地瞪着他,“那其他人!其他人是怎么回事!!”
谢悯然歪着头道:“你说的是那些自诩正义之道的伪君子吧,也是我叫来的,我散了消息,说昆仑和魔界勾结,藏匿了魔君头子,这不,这群蠢货就集结了过来打算共同讨伐昆仑和魔君头子呢。”
木楚:“你非要把这么多人都牵扯进来吗!!!”
谢悯还笑道:“热闹嘛,当然是越多人越好啊。”
木楚:“谢悯然,你这个疯子!你那么想看到血流成河!尸山血海的景象吗!!”
谢悯然:“我又不在乎,更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上次你那好徒儿在试剑大会上不就已经造就过一幅尸山血海的景象吗?参加大会三千人,死剩下不到八百人,更别提他还火烧易楼,被烧死在易楼里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而且他还纵容手下的人大肆屠杀那些曾经买卖、迫害过魔族的人,啧啧啧,师弟,你那好徒儿杀的人可比我多多了,而他呢,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却还整日缠着你对你讨好卖乖,我说,你就不瘆得慌吗?”
木楚:“你胡说!!李清祁明明告诉我试剑大会没死多少人就被子玉阻止了!!”
谢悯然闻言大笑出声,“哈哈哈,是,苏子玉是阻止了他,那是因为魔族实在太过强悍,他们发现根本没有胜算。彼时,双方都死伤过半,再打下去,只会同归于尽,所以苏子玉那傻逼才不得不跳出来阻止的。”
“那李清祁和我说的……”
谢悯然不无恶意道:“估计是被你那好徒儿警告过了,所以才骗你的。怎么样?现在看你那双手沾满鲜血的好徒儿还顺眼不?”
木楚抿着唇,黑眸沉沉。
谢悯然看着底下对峙的双方人马突然疑惑道:“诶,他们怎么还不打起来?快打起来啊!”
他努着嘴,眸光冷冷地看着下面的人,冷声道:“师弟,看来我得早点把你的尸首扔到你那好徒儿面前才行。”他侧过头看着木楚道:“你说,他看见你的尸体后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直接把整个修真界夷为平地?”
“你若敢动他,本君现在就把你‘夷为平地’!”
井渊一身黑紫魔君锦袍,发上珊瑚血玉闪着妖冶红芒。在他身后,许谨厚,苏子玉,温有良,凤鸣霄,住持落尘,竟是五大门派的掌门齐聚。
谢悯然阴沉着脸看着他们,怒吼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应该在下面厮杀吗!!!”
井渊冷哼一声,“不过一个幻境,还难得倒本君吗?”说罢,他一挥手,底下那原本乌央乌央聚了好多人的幻境瞬间消散。
他暗红色的瞳孔染着嗜血的杀意,厉声道:“把师尊交出来,本君饶你不死!”
谢悯然阴笑着,从地上将木楚拖起来,“好啊,你把他们都杀了,我就把他还给你。”
木楚被他拽着,声嘶力竭地吼了句,“谢悯然!你疯够了没有!!”
谢悯然愤恨道:“没有!!!是这世间先对不起我的!我不过是要讨回来罢了,我有什么错!!我没有错!!”
许谨厚心痛至极地看着他这幅癫狂的样子,“悯然!你放了师弟!这些事和他没有关系,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都冲我来!别为难师弟!”
谢悯然:“许谨厚,你少他妈假惺惺的装宅心仁厚!你以为你是谁!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温有良缓声道:“谢悯然,你还要执迷不悟吗?前几日有个人晕倒在我祁连宗山门前,醒来之后便指控说他曾在二十五年前亲眼看见你在京城郊外的破庙里毒害了六名乞丐。这事,你认也不认?”
谢悯然极其厌恶道:“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也值得你翻出来说。我是杀了他们又怎样?那群老乞丐,不,应该说是人间的恶鬼,居然想砍了我的手让我去大街上博同情乞讨,我他妈难道还不能反抗吗!!”
温有良冷然道:“杀人就是杀人,你难逃罪责。不仅如此,屠村一事的凶手也已经找到并且已经供认,是你指使他们易容成井渊让他们去屠村的。”
谢悯然:“哈哈哈哈,谁都有资格指责我,你这死病秧子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也配!屠村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地装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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