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辞似乎缓了一口气:“你不戴眼镜,看错也正常。”
他心下又有些困惑:这人八百度的近视为什么抓自己脖子时又那么精准?
“好喝吗?”陈惟晚忽然问。
林莫辞没反应过来:“什么?”
陈惟晚指指他湿润的嘴唇:“牛奶。”
“奥....”林莫辞点点头,摸了一下方才被陈惟晚碰过的地方,“挺好喝的。”
陈惟晚拿起杯子去厨房冲刷,对着他留下一句:“给你留了新牙刷,刷完后去我房间,那屋有书桌。”
林莫辞听话的去了卫生间的洗手台洗刷,刷完牙后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去了陈惟晚的房间。
门没关,但他还是倔强的站在门口喊了声:“我进来了哈。”
陈惟晚没说话,林莫辞厚着脸皮跳了进去,看见陈惟晚坐在书桌前,正在收拾试卷。
他慢悠悠的蠕动到了陈惟晚身边,讨好的问道:“这位学霸,可有什么学习资料能与我分享?”
陈惟晚翻出来一套资料,递给他:“这是我刚找出来的,我很久前用过的,你先看看,然后做一下练习。”
“这是什么?”林莫辞看着手里一沓钉的十分工整的A4纸,“啊,数学吗?”
陈惟晚拿笔指了一下:“我看过你以前的试卷,你基本是什么都不会,以后白天上课你要认真听,课后我带你从第一章 补一遍。”
林莫辞抱着资料点点头,看着重新戴上眼镜且满脸认真的陈惟晚,又看了一下桌边:“就一把椅子,我坐哪?”
陈惟晚向后伸展了一下,隔着眼镜放肆地在他身上扫过,手指在自己大腿上敲了敲,眉目间微微含笑,似在暗示。
“我去去去别的房间写。”林莫辞先前被他整了太多次了,从前在音乐教室被他抱到大腿上的记忆还十分清晰,立刻就要拄着拐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用了,我去给你拿凳子。”陈惟晚抓住他的手,“别的房间没书桌。”
林莫辞本来就还没适应单脚拄拐的节奏,忽然被他一拉,脚下一滑,竟然真的倒到了他的身上,坐进了他怀里。
这行为怎么看怎么像投怀送抱,林莫辞顿觉百口莫辩:“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陈惟晚笑了一下:“敢勾引不敢承认?”
林莫辞有些羞恼,立刻翻腾着要坐起来,陈惟晚按住他,低声道:“别动。”
林莫辞没敢动,他被陈惟晚忽然变直白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慌,只能僵硬地坐在他大腿上,视线胡乱的扫向别处。直到陈惟晚轻轻抬手拨开他的刘海,他下意识的以为对方要亲上来,紧张的闭上了眼。
然而对方只是在他额头上敲了个脑瓜崩,问了句:“你眉间的疤是怎么来的。”
“这个....挺有渊源的,说来话长。”林莫辞长舒一口气,稍微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坐姿,“我爸眉间也有一个一样的,小时候我一直听我妈说这是遗传..”
“这个不遗传吧?”陈惟晚又在那道淡淡疤上摸了一下,确认了不是胎记。
“嗯,后来我才知道不是遗传的。”林莫辞撇了撇嘴,“是我还不到一岁时,因为长得又小巧又圆,我爸拿我当球拍跟邻居打乒乓球玩,不小心把我摔了留下的。”
陈惟晚:.......
他忽然可以理解了林莫辞很多时候没有原因的沙雕行为。
原来竟是一脉相承的。
他忍不住又问:“那你爸爸眉间为什么也有?”
“是我爷爷,他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气得半夜去在我爸头上同样的位置拿钳子砸出来一个,说要让我爸也感受一下。”
带孝子林莫辞讲完当时的事还忍不住点评:“这事儿,我爹属实活该。”
陈惟晚已经无力吐槽了。
他想起了自己见过的林父的样子,实在没法把那个英雄人物跟林莫辞的描述对起来。
“他一共就看了我几次,每次都差点搞得自己没了儿子。”林莫辞讲到他爹做过的恶就滔滔不绝,忿忿道,“我三岁时,他有次把钥匙放家里就带上门出去了,结果我被窗边的一个大木板砸倒了,他听着声音过来,心急之下破窗而入,直接踩到了木板上,差点压死我,还四处喊我名字问我在哪。”
“还有四岁时,他带我骑自行车,把我掉在了半路上,后来我爷爷沿着那条小道走了许久才找到我。”
陈惟晚:“......你能活这么大真是命硬。”
“这都是很小的时候了,小学时我一度以为根本没有我爸这个人,是我记错了。”说着说着,林莫辞的神情先是咬牙切齿,继而得有些怀念,“那时我妈还要上班,最疼我的就是我爷爷了,他陪我玩的时间最多,对我特好,哦对,我特别爱吃他做的百合糖水,特别甜。”
看见他这个微微伤感的表情,陈惟晚仿佛明白了些什么,轻轻问道:“那你爷爷....”
“他去世了。”林莫辞的眼角垂了下来,没再说话。
他喝不到百合糖水了,最关键的是,挨他爸的揍也没人帮他了。
看他这么悲伤的表情,陈惟晚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声安慰他:“他只是去了别的地方,你得过得开心才能让他放心。”
“我知道。”
林莫辞郁闷的点点头,陈惟晚把他抱了起来放到凳子上,又将他连人带凳子一并往里挪了一下,对他说:“你坐这个,先写着,我去给自己再搬一个。”
A4纸被林莫辞铺到了桌子上,他整理了一下心情,挑了一只黑色水笔,认认真真的坐定开始看讲解。
上面的内容都是十分基础的,还是高一初入学时的简单内容,讲得是集合相关的各类概念,他顺着资料看,由浅入深,举一反三,竟然没觉得想睡觉。
陈惟晚搬着新的凳子回来后,照常刷着一些根本不是高中范畴的题目,林莫辞自己看材料之余瞄了一下他那边,好奇道:“你看的到底是什么?”
陈惟晚没回复他,一直到洋洋洒洒的把整道大题完整的写完后才道:“竞赛题。”
林莫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起了杨主任的话,又问他:“你以后要去参加竞赛吗?是为了去什么特招班吗?”
陈惟晚看了一下他读了一半的资料:“你把这份资料里的题目都做完再改正,我就告诉你。”
“好吧...”林莫辞拍拍脸,收回注意力,“那我到时候能再多问几个问题吗?”
“我看心情回答。”陈惟晚挑眉看他一眼,语气轻柔地笑笑,“快学吧,想追我又想不做废物的小朋友。”
他说完便继续看着面前的试卷认真演算,林莫辞偷偷瞄着身边面色恬淡且神情专注的陈惟晚,眼神顺着对方好看的侧脸轮廓描绘了一遍,感觉心里轻轻的痒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今日加更 略晚哈 扫奥瑞】
第38章 我相信你是真心
“我做完了。”
二人一直学到晚上十一点半左右,林莫辞打了个哈欠,放下了笔,看见陈惟晚还不肯停下,问道:“你还要多久。”
“我很快就好了。”陈惟晚正在看最后一道题 ,“你不会的地方先标出来。”
“这一部分挺简单的。”林莫辞得意洋洋的说,“我刚刚对了答案,全都做对了。”
陈惟晚一边写公式一边说:“半年前的进度你才刚开始,有什么好得意的?”
“今天的小进步就是明天的大进步。”林莫辞十分手痒的伸手捏了陈惟晚的一搓头发玩,他边玩边看着这人专心做题的俊脸,莫名想起了论坛里一些乌烟瘴气的小短句。
“今日笔记多一行,明天和校草同床,今日多学一分钟,明天校草我老...”
“老什么?念完。”陈惟晚做完了最后一道题,终于有机会收拾旁边的捣蛋鬼,一把抓着林莫辞作恶的手,偏头问他。
林莫辞尴尬的把不小心念出来的顺口溜憋了回去,强行改词道:“老兄弟.....”
陈惟晚轻笑一声,放开他的手没跟他计较,拿过林莫辞做完的题目又检查了一遍,见他是真的做得不错,伸手摸了摸林莫辞的脑袋道:“做得很好。”
被人在学习上这样夸奖的时候实在很少,林莫辞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低下头挨夸,把今天在学校里挨过的骂都全数忘光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陈惟晚卧室的大床,正想试探着问一下自己今晚睡哪,就听见陈惟晚率先站起来说了句:“你去隔壁房间睡吧。”
“啊...”林莫辞心里闪过一丝微妙的失望,他又瞄着陈惟晚的床,“我能不能....”
“林莫辞。”陈惟晚站在他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是明白了他打的什么小算盘,“你最好有点戒备心。”
林莫辞被他古怪的眼神看得有些头皮发麻,支支吾吾道:“你什么意思。”
“就算你生理知识匮乏,你也该知道,alpha对omega来说,本来就是危险的。”
因为这个角度,林莫辞的领口显得更加的低,陈惟晚伸手提了一下他的衣服领子,微微颔首盯着他:“而且现在在我家,只有你跟我,而我是一个alpha。”
他说这些话本想林莫辞学的有点警惕心,没想到林莫辞却挠了挠头:“我..我真的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不是那种人...”
陈惟晚简直不知道该说啥了。
“不过,你不乐意的话我还是去隔壁屋吧。”
林莫辞看他表情是认真的,心里知道没办法赖在这,便趁着还有点时间,坐在椅子上不起来,四处观察着陈惟晚的卧室。
他的目光扫到了床位那把破损的吉他,十分好奇道:“这吉他怎么坏成这样。”
陈惟晚没有回答他,林莫辞就提起了方才做题前对方说过的话:“你不是说我做完题就可以问你别的事儿吗?”
“你可以问,但我也说了,我会看心情答。”
陈惟晚把凳子推了一下,放到贴着桌子腿的地方,转身坐到了自己铺着墨蓝色床单和被罩的床上去,向后撑着手,浑身放松了下来,显出了修长的身型。
“那个竞赛题的事我可以告诉你,我确实有去参加竞赛的打算,目标就是你说的特招班,在S城大学。”陈惟晚望着他说。
林莫辞:“那个很难吗?”
陈惟晚点点头:“全国每年只招三十人,必须通过竞赛,竞赛拿到一等奖后还要再考试。”
“这么难?”林莫辞听着都发怵,“你们家这么有钱了为什么你还要去争这个。”
陈惟晚很少与人在这些事上谈论太多,他眼里带着一丝调笑的看着林莫辞道:“你猜猜。”
林莫辞的妈妈特别爱在家里看各类玛丽苏剧,里面有着不少狗血的豪门恩怨剧情,林莫辞有时吃饭时跟着瞄过几眼的内容,所以试探着说了句:“为了争家产?”
陈惟晚面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一些,半真半假道:“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不对啊....”林莫辞困惑道,“争家产不是一般都通过互相陷害和暗杀吗?”
“少看些电视剧。”陈惟晚摘下了眼镜放到了床头柜上,“赶紧去隔壁房间睡觉吧。”
“告诉我嘛。”林莫辞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干脆不客气的坐到了陈惟晚旁边,“别藏那么多心事,藏久了变成心病。”
“我只是懒得讲,你怎么会觉得这是我的心事?”陈惟晚好奇的问他。
林莫辞回忆起之前坐他的顺风车时,陈惟晚要去参加家宴的表情,又联想了一下对方之所以跑出来一个人住这件事,说了句:“感觉....感觉你每次聊你家里事时都笑的很假。”
陈惟晚倒是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这么一句,悠悠的看了看他,不置可否的躺了下来,手揉了揉额头:“是嘛,那你挺会看的。”
见他还是打着马虎不肯说,林莫辞有些着急:“真的,我不是为了八卦才问的,我是真的想... 想多了解你一下,我不想只看见你是好学生,是校草,是alpha等等这些标签。”
“我想关心你一下!”林莫辞看他还不肯说话,干脆也侧躺了下来,避开伤腿,凑在他旁边盯着他,“晚晚!”
他这一声喊完,陈惟晚抬起眼皮看了他一下,又伸手放在眼睛上挡住头顶直刺下来的光线,那光芒太热烈,导致他许久没吭声,心里翻涌着不明的情绪。
.....除去好学生、校草、alpha标签的陈惟晚,竟然真的也能有人关心吗?
“让你去隔壁屋。”过了一会儿,陈惟晚才轻轻地提醒他,“你怎么还在这躺下了。”
林莫辞趁他不戴眼镜看不清事情,对着他做了个十分不服气的表情,嘴上仍坚持说:“你先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愿意跟我讲你家里的事。”
陈惟晚掀开手,在他头发上揉搓了一下:“等你拿下我的时候吧。”
“那得什么时候啊。”林莫辞越听越焦虑,“我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不用,我已经相信你是真心的了。”陈惟晚笑了一下,摸着他脑袋的手一直摸到了他的后颈,几乎碰到了omega的腺体。
那里本来贴着创可贴,洗过澡后便摘了,露出了没消掉的青印和牙印。
他那天咬的力气太大,换别的omega可能已经恼了,偏偏林莫辞只说了句“不疼”便再没说其他。
想着想着,他又没忍住在那上面摸了一下,腺体对omega来说太过私密又敏感,林莫辞立刻缩了缩脑袋,小声抗议道:“别摸这。”
陈惟晚立刻收回了手,转过身去,语气稍微有些不好:“回你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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