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玩什么。”
“简单,上午我看那个你身边那个男的,他手长得不错,很适合当我的收藏品。我们就来比比看谁先拿到他的左手。”
话音刚落,白耳就察觉到手臂下的小猫猛然挣了一下。
八喜双手紧握着白耳的手腕,身体绷得紧紧的,大有对方再得寸进尺一步,就来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谢书年是自由人,你没权利拿他做赌注。而且你的理由我无法接受,要是因为手长得好看就去割掉对方的手,我觉得”
八喜朝白耳的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扫了一眼,“你的手比谢书年更适合割掉收藏起来。”
“哈!”
白耳被八喜一本正经的盯着,忍不住笑了一声,钳住对方的手臂也松了下来。他歪着依靠在镜子旁,指尖托着下巴点了点。
那只涂满鲜红色指甲油的手,被白皙的肤色一衬,就像一朵朵开圣诞节里的玫瑰花。危险而浪漫,这两种冲突的元素集合在白耳身上却没有一丝违和。
“你玩不玩无所谓,反正他的手我要定了。你要是想护着他,那我就顺道陪你玩玩增点乐子,要是不想,那我速战速决也乐的自在。你跟星七告状也随你的便,不过你告状的速度最好快点,有点实时性,毕竟我不总在一个地方待。”
白耳嗤笑一声,抱着肩膀刚要往外走,身后一直沉默的八喜突然喊了等等。
白耳一愣,转身笑了。
“改变主意要跟我玩了?”
哪知八喜举着那瓶没拧盖的指甲油一边拧盖一边递给他,“你东西没拿,别落下了。”
“……”
白耳抓了抓头,莫名有些愤闷,他这回来一把抢过指甲油,戳了戳八喜的脑门。
“真受不了你们八尾猫兽,一个个憨得要死!一瓶破指甲油,拿不拿管你什么事?”
八喜被骂懵了,“可是还有好多没用完,你不拿就浪费了。”
“呵。”白耳捏着指甲油朝门后一扬手,扑通一声,那只红色的小瓶准确无误的落进厕所门后的垃圾桶里。然后挑衅的看着八喜,“这样就不浪费了。”
八喜看着垃圾桶的方向,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你扔的是可回收垃圾桶,应该扔到有害垃圾桶里。”
“……”
八喜不明白,为什么他提醒白耳拿东西就把他惹生气了。走的时候不但骂他傻子,还把厕所门踢得咚咚响。他拿着洗漱台下的抹布,把门上的鞋印清理干净,又把那瓶指甲油捞出来,扔到旁边的有害垃圾桶。
之前星七提醒他,白耳徘徊在附近可能盯上了他公司里的人,让他这段时间注意点。听白耳刚才的话,他是盯上谢书年了,而且还是因为谢总的手?
他不知道白耳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毕竟狐族天性狡猾,最善于言语伪装。他不能全信,但对方已经点出谢书年的名字,他又不得不提防。
白天还好,可下班之后就不行了。谢总家离他住的地方那么远,这该怎么办呢……
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被反锁上,隔着磨砂玻璃,里面雾蒙蒙一片。谢书年举着电话一直留意外面有没有人经过,这话要是被听去可丢死人了。
结果电话那边的秦逍一点都不为他着想,大嗓门吼得一声比一声大。
“你说你打算追求张卓瑶了?!”
谢书年皱着眉,把手机拿远点,“你冷静点。”
“靠!你都疯成这样了要我怎么冷静啊?而且应该冷静的是你不是我,那个小戏精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上周你不还说要试探他吗,这还没试出个所以然你就放弃了?”
谢书年嗯一声,“你说的那几种方法我都试过了,他没有任何问题。我把这件事坦白问他,他说自己精神受了刺激,我相信他。”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秦逍在那头差点把手机摔了。
“你相信他?呵,那我说我上个月投资赚了一百亿你信不信啊?我说昨天晚上看月亮看见嫦娥下凡了你信不信啊?我说这世界上有外星人你信不信啊!”
秦逍吼完捂着胸咳嗽了好久,他端起茶杯刚喝一口,就听谢书年那边用低沉而平静的语调回复他。
“前两个我不信,最后一个倒是有些可能。”
噗——
刚进嘴的普洱茶一滴没剩,全都喷到了秦逍新买进的油画上。秦逍一边心疼的把油画上的水渍擦去,一边咬牙切齿的喊。
“谢—书—年!我警告你,你要真跟那戏精在一块,咱俩这哥们就做到头了。以后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谢书年干咳一声,“老秦。”
“啊?”
“你这么说,感觉就像在跟他争宠一样。不好意思,我对你真没那个想法。”这句话说完谢书年自己都忍不住乐了。
“滚你大爷的!不用你在这给我打马虎眼,你就看着吧,只要你一表现出愿意接受他的意思,马上巴巴的就黏上你。以前他狗皮膏药的时候你忘了是吧。”
秦逍越说越生气,数落得唾沫星子横飞,恨不得钻进电话里把谢书年揪住一巴掌打醒了。
谢书年听着更想笑了,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咚咚敲了两下。他赶紧按住手机,低声说:“差不多行了老秦。跟你说这事不指望你祝福我,下次见面时你别让小傻子难堪,就当给我个面子。挂了啊。”
谢书年把手机扔兜里,喊了声进。门吱嘎一声推开,八喜拉开一道小缝,从门缝里侧着身子挤进去,双脚一站到门里,赶紧转身把门关上。好像生怕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他进来一样。
他慢慢走到谢书年对面,视线来来回回扫在对方的左手上。别说,虽然没有白耳的手白,但骨节分明,修长规整,连指甲都跟一片片打磨好的小贝壳似的,还真挺好看。
难怪白耳想拿走。
“怎么了?”谢书年看他两手空空,也不像来送东西的样,那肯定是有事找他。
八喜收回视线,有些犹豫的往前走了两步,“谢总,我能不能去你家住几天。”
谢书年签字的手一停,钢笔尖在字迹末端晕开一片深黑。诧异的抬起头,“你不是一直在公寓住么,怎么突然?”
八喜深吸口气,把自己编了半天的理由说出来。他发现自从来地球以后,他开始说谎了,而且每次说谎的对象都是谢书年。
真是对不起了谢总。
“最近总下雨,卧室靠窗户那面墙长出不少霉菌,时间久了味道大对身体也不好,我打算把霉菌刮一刮,再把家里所有的墙都涂点防菌涂料,省的以后再生霉。所以这几天家里甲醛可能会比较重,我想去你家暂住一下。”
“这样啊。”
谢书年把钢笔帽扣上,心里也有点奇怪。他的公寓是公司配备的,要是出现问题,直接上报给后勤部,公司就会给他安排其他宿舍暂住,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又是刮霉菌又是刷墙的。
不过以这小傻子什么事都上赶着往自己身上揽的性格,他会做这种事倒也不奇怪。
何况公司的集体宿舍都是两人到四人寝,要他跟一帮光膀子的老爷们挤在一起,共用一个浴室洗澡,一个卫生间上厕所,谢书年巴不得把八喜揣自己窝里去锁上门谁也不让看。
“那好,等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你就搬过来吧。”
谢书年说完就有点烧脸了,这么说会不会显得自己太着急?他没想到对方比他更急。
当即来了一句:“我,我能不能今晚就去?”
第15章
能不能?
当然能啊。
下班之后,八喜跟着谢书年往外走,尽管他已经跟谢书年保持一定距离了,可一路上每遇到一个人,就会跟他来一句:“小张跟谢总回家啊。”然后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八喜就纳闷了,以前他不跟谢书年一起走,偶尔下班的时候也会碰见相互打个招呼,从来不见别人说什么。今天他头一次跟谢书年回家,也没告诉任何人,怎么好像全公司都知道这件事了?
他只能尴尬的点头,走得再慢些,跟谢书年拉大点距离,结果却收效甚微。八喜担心的朝走在前面的谢书年看了一眼。虽然他去谢总家住的目的是想保护他,怎么感觉又给对方添麻烦了。
到了停车场,谢书年拉开车门一回头,八喜落在他后面足足十几米远,他也没催,等八喜走到跟前才问:“爬山的时候还像猎豹似的,现在怎么变成蜗牛了?”
八喜走到车跟前,突然加快了速度,跳进副驾驶的位置,迅速把车门关闭。然后看谢书年慢条斯理的动作,忍不住拉了他一把,“快点上来呀。”
谢书年稍微加快了速度,不解的往后看了一眼,除了乌泱泱下班的员工,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忍不住问:“这又怎么了”
等谢书年把车门锁好,八喜朝车附近查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白耳的踪影才松了口气。他给些书年指了一下不远处还在暗中窥视的同事们,小声道:“他们都在看,所以我们要快点。”
谢书年回头一瞅,确实有几个人站在车旁边也不上去,假装聊天的样子偷偷摸摸往这边看。要是以前谢书年估计还要为那些流言蜚语头疼一下,现在,无所谓了。
他笑了声,发动车子朝出口方向开。
“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八喜双手紧抓着座椅两侧,仔细看就会发现,他腰背紧绷,双眼紧盯前方来回巡视,系在他身上的安全带正随着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就像谢书年形容的那样,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谢书年突然问他,八喜注意力还集中在附近的动向上,只回了句都行。
这么敷衍的回答谢书年显然不满意。他握住方向盘上的食指敲了敲,“都行是什么菜?”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呵。”要不是开着车,谢书年真想敲这个小懒蛋一下。他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下他面子的人,请吃饭,连想都懒得想。
好气啊。
可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喜欢人家。
谢书年点开手机,“你不选那我随便预定一家了,正好离家近,吃完我们就回去休息。”
八喜刚想嗯一声,无意间扫到了谢书年的手机界面,顿时眼睛张得好大。
个、十、百、千?还有万!
虽然不知道地球各地的消费水平差距有多大,可他好歹也在本地的小餐馆打过工,一般菜的价位他还是了解的。这上面一道蜜汁藤椒牛排,一盘六块肉,一块也就半个手掌大。竟然也要三千多元?还有上面那道法兰西秘制烧鹅,看着还没有卤肉店里的烤鹅大,竟然也要两千八?
看谢书年打勾的在那些菜,虽然不多,但粗算也有上万了。八喜实在忍不住突突狂跳的心,把对方正要付款的手机抢下来。
“我知道谢总你有钱,但也不能这么浪费啊。五百块就能吃到的东西,为什么要花上万去买。”
八喜叹口气,把已经锁屏的手机还给他。谢书年看他那心疼的小模样,突然有点想起他秦逍他奶奶了。老太太每次买东西都要讲价,要是比之前买得贵上一块两块,回家就要跟秦逍他爷爷念叨好半天。
虽然秦逍跟谢书年都是京圈里有名的贵公子,可秦家属于后起之秀,不像谢家起家的这么早。听说秦逍他爷爷刚出来谋生那会还在工地上摆摊卖过烧饼,就因为这事,挺多眼红他家的人还背地里喊老爷子秦大郎。
秦逍他奶奶一提到这事就乐得不行,老两口一吵架就拿这怼老爷子,骂他是秦大郎。老爷子张口就喊,我是秦大郎,你是潘金莲吗?到后来,老两口都骂乐了,张着没牙的嘴,笑得哈哈响。
谢书年就特别喜欢秦逍他家的氛围,只是看着就感觉心里暖融融的,不同于自己家的冰冷刻板,几百平米的花园泳池,价值连城的古董摆了满满一墙,说是别墅,说是房子,却唯独不能说是家。
想到这,他看着前方不断缩短的马路,眼睛突然有点酸涩,“是啊,明明很简单就能做到的事情,却非要不折手段的去赚钱敛财,其实活着根本就用不着那么多钱,他们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前半句八喜听明白了,点点头。后面谢总的话锋一转,他又不懂了。吃顿饭,怎么又扯到赚钱敛财上了。
这时候刚好经过一处农贸市场,八喜赶紧叫谢书年停一下。他建议道:“我们下去买点菜带回去吧,我跟刘师傅学的不多,但做顿饭应该还没问题。”他把安全带解开,问谢书年:“你喜欢吃什么菜?待会我多买点。”
谢书年看了八喜一眼,也把安全带打开,“我跟你一起去吧。”
他一下车,八喜就迅速从那边绕过来牵住他的手,其实与其说的牵,不如说是抓,八喜五根手指牢牢抓紧了谢书年左手的手腕,生怕稍不留神,谢书年的手就被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的白色影子割掉了。
两个西装革履相貌不凡的男人在菜市场逛游,还一个牵着一个,这无疑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听着周围窃窃私语的议论说,谢书年晃了晃八喜的手,低声道:“又不是小朋友,还要拉着手,怕我走丢了?”
八喜无言以对,他不是怕谢书年走丢了,是怕谢书年手丢了。
可这话该怎么解释。
他一边抓着谢书年,一边把从菜摊上拿起白萝卜放回去。趴在对方耳边小声说:“这里挺多菜贩都会以次充好,提高菜价,专门骗看着有钱又不会挑菜的人。尤其是谢总你这样的。你跟着我走他们就不会对你下手了。”
谢书年朝周围扫了一眼,别说,还真发现有不少贼眉鼠眼的小贩都在朝他这边虎视眈眈的盯着。那眼神,就跟等着老母鸡一离开就要去叼小鸡仔的黄鼠狼一样。
谢书年收回目光,不禁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他看着就这么像人傻钱多的主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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