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最小的箱子也有二十公斤重,男的还好说,女的搬这么重的箱子走那么崎岖是山路,至少也要两个人协作完成。
关键是分配备给女生部的箱子并没比男生部少很多。这情况就很尴尬了,爬个山就快累成条死狗,即使女同事打扮的再漂亮,男职员们也没心思再怜香惜玉了。一个个都闷头忙着完成自己的任务,各扫门前雪。
两个南方来的娇小妹子吭哧吭哧抬着一个纸箱,几乎走几米就得放下来休息一下。眼看着被大部队落下的越来越远了。要知道,在这种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脱队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她们急得快要掉眼泪的时候,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出现。
“我帮你们拿吧。”
八喜一手提着一个纸箱绕到前面,把两个纸箱摞在一起,再把她们的纸箱放在最上面,然后从底部托起来,抱着三个纸箱继续往前走,回头朝她们俩喊:“跟上啊,你们没受伤吧?”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赶紧摇摇头追上八喜。
她们在公司待了有一两年了,对张卓瑶的事情也略有耳闻,不过也只是见到脸能认识的程度,并没有过交流。虽然平时就在一个部门上班,这却是她们第一次跟对方说上话。
怎么感觉跟传言中的不太一样,也不娘啊,也没他们说的那么自私自利,而且还挺帅的。
等八喜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后,又帮几个体力不好的女同事把箱子搬了,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帮助过自己的人就更不能像以前那样爱答不理的了。
一个个都顶着微红的脸颊,道了谢,把自己带来的小零食抢着往八喜怀里塞。
八喜没拒绝,也没全拿,只是象征性的尝了一点。自他借用张卓瑶的身份以来,公司里的人除了谢总,都对他冷冰冰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同事们的笑脸。
“谢谢你们。”
八喜有些激动,甚至鞠了个90度的躬。把女同事们逗得欢笑连连,天啦,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可爱。
激动中她们完全忘了,张卓瑶比她们还大几岁呢。
半山腰上,谢书年顶着大太阳,捡着地上的小石块精卫填海似的丢了半个钟头,才发觉自己有点饿了。摸着阵阵腹响的肚子,他捞起地上的背包继续往上走,看到路旁随风摇曳的橘色小花,面前又浮现出八喜的脸。
哼,那个小傻子。
还敢给他发好人卡,还敢当众公主抱他,还敢跟女职员搂搂抱抱眉来眼去。
还好他早有准备,昨天特意让人事部加了一条,每个部门的扎营地点都有具体划分,不同部门之间的职员不能私自乱窜。就是为了防止那个没眼力见的女职员去找小傻子。
不过也不排除他俩会私下见面啊,而且小傻子还有她的微信。
想到这,谢书年顿时整个人都好了。登山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脚下生风,把路边沉积的枯叶踩得支离破碎。
他万万没想到,等他登到山顶却看到了这样一幕。整个一部门的女职员全都围在了八喜身边,争着抢着跟他搭讪,众星捧月,都快把小傻子埋进女人堆儿里了。
最可气的是,小傻子还笑得跟朵花一样。明明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都没这么开心过。
谢书年在不原处的树荫下站着,窥视的目光就像是机枪上的准星瞄在了八喜的小脸上,浑身都在散发着肉眼看见的黑色气场。
呵,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10章
八喜还沉浸在终于跟同事相处融洽的喜悦里,没注意到,除了谢书年的死亡凝视,坐在对面的一众男员工也嫉妒的说起了酸话。
露营物资已经搬运完毕,下一步主要有两项任务,一个是搭帐篷,另一个就是做饭。虽然说是自愿选择,但男职员一般都会选比较耗费体力的搭帐篷,而女职员则更偏向于围在一起做做饭。八喜就反其道而行,选择了做饭。
本就看他不爽的男同事更是借题发挥,说什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娘炮就是娘炮,跟小女生抢活干。要是搁在以前,肯定所有人都一起取笑他,可现在情况大有不同了,此话一出,立即就有一名女同事狠狠怼过去。
“刚才搬箱子的时候我们累死累活,就瑶瑶过来帮我们,说人家娘炮,赶紧去厕所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不是去趟泰国把什么落下了没带回来。”
不等那名男同事反驳,又有两名女同事继续怼,接连不断的炮火攻击,把男方轰炸的体无完肤。怪不得都说不能女人吵架,平时看似腼腆的小姑娘,一到这种时候,都变得跟首席辩论家一样。口若悬河,舌灿莲花,就像银针一样,专门往死穴上扎。
太吓人了。
八喜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越来越激烈的争吵声,他站在中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劝女同事,就被摸头,说乖听话。劝男同事,就被推一把,骂少装好人。
他就像片被风卷起的树叶,一会扬起,一会下落。根本控制不住越来越失控的局势。
一片慌乱中,不知是谁往外推了他一把。八喜朝后一仰,身体不受控制的砸在了某人的肩上,不等他反应,纤瘦的身体已经被牢牢环住,禁锢在怀抱里不给他一丝挣脱的余地。
“还没吃饭就玩上了,是都不饿么。这是开辩论赛呢,也带我一个?”
谢书年三个字永远是最有效的制冷剂,公司里任何喧闹的场合,只要他一出现,三秒之内立刻冷场。
“谢,谢总……”
上一秒还像一团乱麻绞在一起的男男女女迅速自动分开朝两侧退出一条小道,谢书年把怀里的八喜慢慢扶稳,才松开手。
“这次露营的主要目的是想给大家创造一次愉快的集体回忆,增进团队友谊,你看看你们刚才的表现,一个个张牙舞爪,我再不出声你们是不是就要来个男女混合散打?还有负责带队的组长,不但不阻止也跟着瞎起哄。你们心里有没有装着一点集体荣誉感?”
谢书年冷冽的嗓音,说话从来都低沉着,声音不大,却不怒自威。他视线扫过不敢抬头的众人,眼中的失望不言而喻。
“今天出来玩是想让大家开心,但你们这样的行为,比其娱乐你们还是先反思一下自己吧。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下不为例。否则行政部三年内的团建活动全部取消。”
说完,谢书年转身离开,没有理会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灰溜溜的众人望着谢书年朝远去的背影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只有一道身影,毫不犹豫的追了过去。
八喜亦步亦趋跟着谢书年,两道影子都快重叠在一起了,谢书年往前走,速度毫不递减,余光却紧紧盯着追随自己的影子。等了好久,对方还是跟着,就是不出声也不上前。
谢书年认输了,停下脚步猛地转身,“跟着我干嘛?”
八喜不知道对方早有察觉,吓得一愣,身体摇晃了一下才停住。
“谢总非常抱歉。”
说着,他又鞠了个躬。直起身子,看着谢书年睫毛扑扇扑扇的,看得出他很紧张,但眼睛却毫不回避的直视着你,就像把一整颗心四敞大开的给你看。
谢书年最受不了这种眼神,或者说,最受不了八喜的眼神。每次看到,都会抑制不住的悸动,变得情难自己。可惜他从未喜欢过任何人,他也不清楚,这份心情到底有无关于爱情。
所以他要试探,不但要试探出对方的真心,也要试探出自己是否动了真情。
他不动神色的移开目光,“我发现你是真奇怪,什么错误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又没跟他们瞎胡闹道什么歉。没事,回去继续跟他们玩吧。”
谢书年看他一眼,继续转身往前走,八喜慌了,急忙伸手扯他。这一下就拉住了对方的手。指尖相触的刹那,谢书年身体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谢总你别生气。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好好的,没有吵架。后来可能是我做错了什么,才让大家都不高兴了。等我回去问问他们是什么原因,我改了他们就不会再吵了,你别生气了好么。”
说到最后,八喜一脸期待的看着谢书年,又补充了一句:“你回去,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谢书年望着他,张开的牙关又缓缓落下,猛然把八喜按在怀里,压着他的头靠上自己肩膀。
八喜心下一喜,还以为谢书年不生气了。就听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要是哪天被我发现是装的,我非扒了你皮不可。”
“……”
临近中午,男生部那边已经帐篷已经搭得差不多了,女生部这边的菜也清洗完毕,开始了烹炒阶段。八喜拿着菜刀,有条不紊的写着胡萝卜丝,每一刀都切得粗细均匀分毫不差,把一些常在家里做饭的女同事都看得连连称赞。
“瑶瑶你有没有女朋友啊?”一个围观的女目不转睛的盯着八喜线条柔和的侧脸,忍不住问。
八喜把切好的胡萝卜素端端正正摆在盘子里,点头,“以前没有,现在有很多啊。”
这话把在场所有人都听楞了。八喜朝她们笑,“你们都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就是女性朋友,大概就是这样吧。
这下所有女孩都被撩了个晕头转向。这种又帅又萌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天啦噜,忽然想要一个男朋友了~
谢书年提着一袋从树上摘下来的野梨果往这边走,打算给大伙分分。这管理公司就跟管理人的情绪一样,要恩威并施,说得不好听点,打个巴掌还要给个甜枣呢。刚走到营地附近,就听八喜那边又叽叽喳喳响成一片,今天这行政部怎么这么热闹。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八喜一看谢书年来了,开心的放下菜刀去接他手里的梨果,“在聊女朋友。米粒姐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大家都是我女朋友。”
谢总的脸瞬间变成了桑葚色。
八喜并没察觉,把梨果倒进盆子里打算拿去清洗,冷不丁又来了一句,“谢总也是我朋友。”然后笑眯眯的看着谢书年,“你是我男朋友。”
这话一出,围在临时厨房这边的女生部是彻底炸锅了。
真是的,怎么能这么苏!
谢书年那张桑葚脸迅速由黑转红,他一开口,牙都是哆嗦的。只能惊慌失措的瞥了八喜一眼,用自己都听不清的音量说:“瞎说什么。”
然后从八喜手里抢走装着梨果的盆子,头也不回的往河边走,生怕再晚一步就被人瞧见绯红的脸色。
真受不了,这小傻子突然瞎说什么啊!
一上午吵吵闹闹很快过去了。吃过午餐,大家集体去后山玩寻宝游戏。游戏规则很简单,两个小时,红线圈定的范围内,这座山上找到的物品卡都可以兑现,以往年的经验,奖励的物品最次也是个手提电脑,最好的连车路虎车都能找到。不过奖品卡数量有限,藏得位置又极为隐蔽,要想每个人都找到是绝不可能的。
人人都知道,先下手为强。
八喜第一次接触这种游戏,倒是十分新奇,根据他在兽联星的丛林生活经验来看,站得高望得远,最好找一棵比较高的树跳上去,看看哪里有人为留下的痕迹。公司藏奖品卡的地方,肯定会在周围留下足印。
可是八喜刚走到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打算跳上去看看时,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句声嘶力竭的救命。
他拨开交叠错落的枝丫,看见对面的峭壁上正挂着一名男同事,对方手里抓着一棵从石缝中长出小树,正朝上方大声呼救。可那棵摇摇欲坠的小树俨然快要支撑不住他的重量,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树根附近的土在簌簌脱落,盘踞在石缝中白森森的树根也被拉了出来。
八喜大致目测了一下自己到对面峭壁的距离,跳过去是没问题的,可关键是这么人多看着,搬箱子可以解释说天生力气大,一下跳出几十米远,这就有些超出人类常规了,他不能做的这么明显。
就在八喜一筹莫展时,谢书年已经背着攀岩绳从峭壁上慢慢爬了下去。本来决定露营之前,已经事先来山上考察过地形,把有危险的地方都圈在红色警戒线外了,没想到围在这边的红线却被山里的动物破坏掉,加上有不少高大乔木的阻挡,就变成了视线盲区。
谢书年一只手抓着绳索,一只手向被困职员尝试性探去,“你别乱动,把另一只手给我!”
悬崖下山风很大,必须要后很大声才能听清。
男职员早就吓得浑身发软了,他伸出发抖的手艰难的朝上伸去。眼看着还差一点谢书年就要抓着他的指尖,就听哗啦一声,唯一支撑着男职员重量的小树彻底从石缝中连根拔起。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喊叫,一道黑影从树丛中跳跃而出,卷起嘶嘶风声,像一朵颜色绚烂的火烧云。
第11章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八喜一手提着男同事的后衣襟,一手扯着从榕树下拽下来的藤蔓,在半空中荡出一道巨大的弧线,快到上面时双腿微蹲,扑通一声,干净利落的站在平地上,不激起半点飞灰。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滞怠,足以媲美国家跳马运动员谢幕时那惊鸿一跃。
被救上来的的男职员已经吓昏了,跟一块冻僵的猪肉似的躺在地上拉都拉不起来。员工们一拥而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泼冷水,各种急救方法齐上阵,最后总算是恢复了意识,被几个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同事抬到帐篷里休息。
八喜跟谢书年也跟着跑前跑后忙活了一通,等男职员情况平稳了,谢书年留下两个随行的医护人员,才从帐篷里离开。他踩着坚实的山石上,却感觉脚步虚软,整个身体就像连着坐完十次云霄飞车刚下来的状态。
刚才那么惊险的情况,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坠崖的男职员身上,除了他根本没人留意到小傻子是从悬崖对面扯着树藤跳过来的。即使借着藤蔓,普通人也不可能跳出几十米远。
可他是怎么做到的?
再联想到远足爬山时小傻子的健步如飞,谢书年突然有些脊背发凉。他忽然有些怀疑了,小傻子真的是张卓瑶吗?
如果不是,突然性情大变的原因就解释得通了,可不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长得一模一样?小傻子又为什么要顶替张卓瑶的身份?
谢书年一边看着脚下的碎石,一边漫无目的的思索着,忽然,路前方出现了一双熟悉的腿。他猛然停住脚步,抬头就望见八喜正关切的看向他,手里还拿着两瓶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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