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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父(近代现代)——pillworm

时间:2021-04-02 08:09:08  作者:pillworm
  谢钦冲他竖起中指,“怂。”
  “我也看不起你,是男人就选大冒险。”
  “真心话都那些脸皮薄的小闺女才选,你个大老爷们选这玩意儿?”
  “大冒险大冒险,别让我看不起你,孙洋。”
  兄弟在旁边起哄附和,孙洋感觉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被侮辱,凶巴巴嚎了一嗓子:“怂你妈个蛋!选!选大冒险!”
  “哦哟,哦哟。”
  谢钦看热闹不嫌事大,两手给他啪啪啪鼓掌。
  “你去咱对面那家店,给店主拉拉客。”
  有个兄弟提出大冒险,立马笑倒一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卧槽太狠了,牛逼。”
  “孙洋哈哈哈哈哈哈,快他妈看孙洋。”
  孙洋脸色绿得仿佛老婆出了轨,小超市对面是家成人用品店,24小时无人售货那种。
  众所周知,战胜羞耻的办法就是勇敢面对它,于是孙洋在起哄声里走进了成人用品店。
  他撅起大腚,硬凹出个翘臀,熟练摆出迷离的表情,肥手翘起兰花指,做作地咳嗽了两声,夹着嗓子娇滴滴说:
  “嗯呐~~~窑子开张啦~~~”
  “大爷们进来玩嘛~~~”
  说完还冲谢钦抛媚眼,送出一枚飞吻。
  像极了一头发春的母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
  谢钦捂着肚子笑得死去活来,嘴角咧到耳根,两排大白牙露出来。
  在场的人都在狂笑,几个兄弟作出呕吐的表情,孙洋发完骚之后也被自己恶心到了,跟着他们一块笑,甚至笑出一个猪打嗝。
  趁气氛热起来,他们又连着玩了好几局,局局都是大冒险,谢钦愣是没输过一回,看了别人一晚上笑话。
  天快亮的时候,谢钦坐在小超市门口看日出,太阳带着光一点一点爬出来,白天到了,他该去学校睡觉了。
  像往常一样,谢钦在路上买了杯豆浆,耷拉着惺忪睡眼,边走边喝。
  谢钦以前是不吃早饭的,他吃饭不规律,不饿的时候两天吃一口,饿的时候一天八顿。
  他胃不好,消化不良,医生说不吃早饭他早晚得进手术室躺一躺,谢钦这才喝上了豆浆。
  今天来得晚,班长已经打开门,谢钦戴着帽子低头走进教室,班里立马安静下来,见他趴到桌子上睡着了,才敢小声说话。
  谢钦是异类,但不属于受排挤和鄙夷的异类,他高二没来上过一天学,却被所有人惦记着,议论着,并怕着。
  全校没人不知道他,睡大街,抢狗食,进局子,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都干了个遍。
  越特别才越有吸引力,校里确实有暗戳戳打听谢钦的女生,还不少,不过没一个敢告诉谢钦的,怕挨揍。
  “啪”一声巨响在教室炸开,惊叫,逃窜,瞬间爆发,卧槽连连。
  紧接着,第二串鞭炮被扔进教室。
  “啪——!”
  一个男生站在后门,脖子上挂了一串鞭炮,手里攥着打火机。
  鞭炮炸开的地方离谢钦两米不到,谢钦这次再听不见就该去看耳科了。
  他脑袋慢慢抬起来,掀起眼皮,懒洋洋转头去看门口的男生。
  彭飞。
  蒋严欲公司竞争对手的儿子。
  彭飞以前在背地里犯过几次贱,谢钦懒得理,让他别给自己整这套,直接搞蒋严欲去。
  谢钦的原话:“蒋严欲跟你爸干架关老子逼事。”
  彭飞他爸干不过蒋严欲,彭飞于是替父出征,争取在儿子这一辈扳回一局,有事没事就喜欢挑衅谢钦两下,谢钦没跟他一般见识,他狗改不了吃屎。
  谢钦站起来朝彭飞走过去,打着哈欠抓了一把头发,脸上写着懒和困。
  彭飞这次不跑了,很爷们地定在门口。
  紧张的气氛被推到顶点,班里没人敢出声。
  眼看架马上要打起来,班长突然挡住了谢钦的路。
  “那个,班主任叫你过去,”班长尾音有点颤:“你父亲来了,在办公室。”
 
 
第7章 
  谢钦走进办公室,班主任喊了他一声,蒋严欲背对他坐在沙发,连个头都没回。
  谢钦坐到另一个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声音很困:“你们聊,我补觉。”
  蒋严欲低着头在看地面,却对谢钦说:“腿放下。”
  语气很淡,很平静,但谢钦从中听出了命令的意味。
  气氛瞬间僵住。
  谢钦的视线在蒋严欲身上挂了一秒都不到,他没照做,甚至还晃了晃二郎腿。
  “额,没事,没事,”班主任笑着打哈哈,“怎么舒服怎么坐,都行。”
  他接着说:“今天这个谈话呢,就是想明确一下谢钦对毕业有什么打算,蒋先生,您劝谢钦来上学,是决定让他参加高考了吗?”
  “他已经成年了,”蒋严欲说:“决定让他来做,后果自己承担。”
  班主任有点尴尬,又转头看着谢钦。
  “随便。”谢钦说。
  “....”班主任抿了抿嘴,“那要不这样问,谢钦,你对什么比较感兴趣?”
  “烟,钱,睡觉。”
  “喜欢钱是好事啊!”班主任一拍大腿,“喜欢赚钱还是数钱?管理营销和经济类的专业都可以选,范围很广。”
  “随便。”
  “那跟我说说,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以后想干什么?”
  “开公司,赚钱,买顶层豪宅,”谢钦懒懒道:“再收养几个小孩放家里,然后……”
  谢钦顿了一下,目光直视蒋严欲。
  “然后解决自己恋 童癖的需求。”
  放学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天阴沉沉的,雷声轰鸣,暴雨飞扬。
  校门口一片混乱。
  浑身淋透的学生骂骂咧咧,吵嚷,推搡,家长骑在小电驴上按喇叭,被堵住的汽车鸣笛催促。
  门卫怒吼,妇女扯着嗓子喊自家的孩,人人只顾着自己,人人在混乱中焦急。
  彭飞脸色很臭,他校服全湿了。
  远街飞过来一辆重型机车,震耳嗡鸣声比雷还响,后面跟着一辆闪红灯的警车。
  车从风里蛮横地撕裂一道口子,直飙过来,电光火石间,差点就碾在彭飞脸上。
  谢钦刹车,轮胎惨叫着在地上划出一道痕。
  彭飞被溅了一裤子脏水。
  “草...”
  脏话还没说完,谢钦一把拽起他扔到后座,动作极其粗鲁,不等彭飞坐稳就踩下了油门。
  机车“唰”一下飞出去。
  警车穷追不舍,车顶的喇叭放着一遍又一遍警告。
  彭飞手忙脚乱抓住谢钦的胳膊,他刚才一个后仰差点摔下去,心脏快要蹦出嗓子眼。
  他想喊,想大叫,但喉咙像被人扼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惊恐和急切让他红了眼眶,偏偏风太猛雨太大,眼睛被挤得变了形,什么都流不出来。
  死死抓住谢钦的臂膀,生的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
  谢钦全身都是湿的,雨水流进眼睛里,他眨都没眨,车飙得飞快,戾气翻涌,整个人仿佛不要命了一样。
  警车的喇叭声越来越远,最终被甩丢。
  车在一家网吧后街停下。
  彭飞的神还没跑回来,谢钦掐住他脖子一把拖下车,抬脚就踹在他膝盖上。
  彭飞腿本来就是软的,这一脚落下来,他直接两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雨还在下,坑坑洼洼的地面流淌污水,墙边有一根废弃排水管,堆满垃圾和塑料袋,苍蝇绕着飞。
  谢钦靠着摩托,点了根烟,居高临下看他,声音很冷:
  “磕头,说对不起。”
  彭飞膝盖疼得发麻,胃里一阵滚动,想吐又吐不出来,他虽跪着,脊梁却挺的笔直,硬气道:“换个解决方式。”
  “比如。”
  谢钦慢悠悠低头,点上第二根烟。
  “打,赔钱,都行。”
 
 
第8章 
  “哟,巧。”
  网吧后门走出来个孙洋,手上夹根烟,谢钦瞥他一眼,没说话。
  孙洋抽着烟走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彭飞,“惹着谢大爷了?”
  “跟一小屁孩计较啥,”孙洋接着说:“甭气了,我替你收拾收拾。”
  “啪”一巴掌扇在脸上。
  彭飞上半身晃了晃,捂着脸去瞪孙洋。
  谢钦没表情,靠在摩托上继续抽烟,有点困。
  他不爱跟彭飞这种人动手,掉价,跟欺负小姑娘似的。
  其实谢钦压根就不喜欢跟人打架,他太懒了,打着打着就没劲了,后期只能躺平挨打,哪回跟蒋严欲干架输的都是谢钦。
  今晚估计又得跟蒋严欲打起来。
  他上午当着班主任的面,把蒋严欲那些龌龊事隐晦地说了出来,班主任听明白多少谢钦不关心,反正蒋严欲当时的反应很平淡,没有丝毫情绪起伏,他的喜怒哀乐从来不写在脸上。
  离开学校的时候蒋严欲掐了一把谢钦的后颈,面无表情跟他说:
  “放学回家。”
  “回家”这俩字对谢钦来说,不是挨打就是挨草。
  不知道什么原因,谢钦突然一下子就觉得没意思了。
  跪在他脚边道歉的彭飞,他骑了四年的摩托,最好的朋友孙洋,眼前这所有的一切都很没意思。
  无聊透顶。
  谢钦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想一个问题,他这种人为什么要活着,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别人活着也许是为了自己,为了父母家人,为了理想和向往的生活。
  他呢。
  谢钦没有理想,也没有向往到非要不可的东西,父母更不必说,谢钦从父母嘴里听到最多的词就是“送养”,他们每天都在不停争吵,到底要不要把他这个祸害赶出家。
  现在的生活也过得一塌糊涂,颠倒的作息,颓废的日子,空荡荡的内心,肮脏的身体。
  他像个鬼一样飘在街上,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该朝哪儿走。
  如果人注定死亡,死亡是绝无可能扭转的结果,那么过程再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他有时候会觉得死亡是解脱,终结这段混乱而无聊的人生,他才会得到永远的安宁,才能睡一场再也不会被吵醒的觉。
  谢钦沉默着骑上摩托,踩下油门,轰鸣声在耳边炸开,车冲了出去。
  他身子压得很低,连闯一路红灯,刚才的警车又鸣笛追上来,谢钦在猛风暴雨里狂飙,头发,衣服飞扬凌乱。
  雷声在咆哮,闪电撕裂天空,暴雨如注,路边草木急速后退,重影模糊了目光。
  远方灯火万家港湾温暖,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故乡。
  到蒋严欲家的时候是九点半。
  谢钦带着一身雨和风进来,客厅没有人,他脱下湿透的衣服先洗澡,洗完之后去了二楼书房。
  推开门,蒋严欲坐在桌前开视频会议,手上夹着根谢钦说不上名的烟。
  蒋严欲目光略过他,谢钦洗完澡换了身白T黑短裤,他头上搭着条毛巾,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眼睛。
  蒋严欲在工作的时候很烦被别人打扰,和谢钦睡觉时一模一样。
  谢钦没出声,坐在沙发上眯眼,有点发困,书房里摆满了各种不同语言的书,他不想看,也看不懂。
  蒋严欲到现在还没动手,打他是不可能了,今晚八成屁股得遭罪。
  谢钦在地上跟蒋严欲打得你死我活,在床上也没老实过,从一开始乖乖趴着,到后来用颤巍巍的胳膊,拼命把自己撑起来。
  少年的反抗确实倔强而可笑,他把嘴唇和手腕咬出血,抓破床单,往死里忍着不出声,实在受不了也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痛苦的低吼。
  蒋严欲冷眼看他疼得脖颈青筋都突出来,锁骨窝和额头全是汗。
  今晚也是这样,甚至更惨烈一点。
  ……
  谢钦爬下床,点了根事后烟。
  脸上全是麻木,他的眼睛很黑,很亮,却看不见半点生气,瞳孔涣散,视线不知道放在哪里。
  蒋严欲洗完澡回来,一闻见烟味,表情立马沉下来:“掐了。”
  掐了?
  哦,他的杂牌烟太差劲,蒋严欲闻不惯。
  “烟味难闻是吧?”
  谢钦说完,猛吸了一口烟站起来,掐住蒋严欲的下巴亲上去,把烟全呼进他嘴里。
  “好不好闻?”
  后脑勺“嘭”撞在墙上,谢钦低骂一句草,蒋严欲接着就恶狠狠压了上来,嘴唇被凶猛撕咬,突然一阵剧痛,血锈味钻进鼻子。
 
 
第9章 
  谢钦拎着啤酒坐马路边,脚踩拖鞋,小腿露在空气里吹冷风。
  他被蒋严欲赶出来了。
  刚下完一场雨的凌晨,他像条狗一样被赶出家。
  蒋严欲把他按在墙上咬,嘴唇的血流到下巴,谢钦没反抗,蒋严欲以为他长记性老实了,拍拍他的脸说:“乖点,以后。”
  谢钦说嗯,点了点头。
  然后补上一句“乖你妈。”
  再然后,他就被蒋严欲扔出来了,身上只穿着短袖短裤,整个人瘦得像片叶。
  谢钦坐在马路边,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他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喉结滚动,酒劲钻进胃里,眼角被刺激得有点红。
  都这副模样了,还是从他身上看不见一点落魄和卑微。
  谢钦身上的气质很鲜明,无论是谁,第一眼看上去只会觉得他野。
  既颓丧又浑身带着一股韧劲儿的野。
  谢钦手拿啤酒,摇摇晃晃站起来,趿着拖鞋朝小区旁边的公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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