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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嘛，小桐跑那么快，都抓不到。”
“明明是你跑的慢……”
几个孩子就那么叽叽喳喳的吵起来，虽说并没有加入到其中的争吵，可小沈尘依然开心的笑起来。
“我来抓你们吧。”他歪着脑袋，并不觉得当鬼有什么的，只要有人愿意带着他一起玩，就已经满足了。
“那行吧，你来抓我们。”孩子王一声令下，同意了小沈尘的提议。
用布条蒙住眼睛，顿时一片漆黑，小沈尘本来是有些害怕的，可听到耳边的欢声笑语后，又安心下来。
试探着迈步朝说话的人那里走。
几圈下来，小沈尘都转迷糊了，分不清方向，更别提抓人了。
突然，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响起，“苏桐家的大黑！”
随之而来的是杂乱的脚步声，小沈尘慌了神，连忙扯掉脸上的布条，只见几个孩子分散跑开。
一只黑色猎犬直直朝小沈尘冲过来，眼如铜铃，背部弓起，上下两排尖锐的牙齿仿佛能将人皮肉撕碎。
它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像是看见了敌人一般发狂。
“嘭”小沈尘吓得后退两步，都忘记了要跑，被石头绊倒在地。
奇怪的是，猎犬在距离小沈尘两米远的地方停下来，来回转圈，爪子在地上乱刨，不时发出奇怪的声响。
“你……你怎么了？”小沈尘试着去跟这只狗交流，“你是饿了吗？我找吃的给你。”
说着，他开始翻找自己身上，在兜里摸出来一块糖，撕开包装，将水果味的糖放在手心，小心翼翼的伸过去。
“这个是爷爷给我的，我都没有吃过，你吃了以后，别咬我好不好？”
虽然猎犬还保持着攻击的姿态全身颤抖，可小沈尘发现，它似乎并不会咬自己，于是壮着胆子坐在地上，手又往前伸了伸。
猎犬原地转了两圈，慢慢走过来，低下头在小沈尘手心中闻了闻，又用脑袋在他手背上拱了一下。
毛茸茸的触感让人不自觉的放松，小沈尘大着胆子伸手在猎犬头上摸了两下。
不知道为什么，小动物们并不愿亲近他，每次只要他靠近，不到三米，不是跑了，就是嘶哑咧嘴的要咬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摸到狗狗，好喜欢。
可是没多久，猎犬又变成攻击姿态，全身的毛发颤栗，嘴里发出哼声。
甚至张开嘴巴，不给小沈尘逃离的机会，一口咬在他小腿处，尖锐的牙齿瞬间穿透布料咬在血肉上。
鲜红的血顺着小腿流在地上渗入土里，小沈尘疼的喊出声，小脸煞白，身子一软半晕半醒的倒下去。
很快其他孩子就领着家长赶过来，虽说不喜沈尘这个灾星，但到底也是条人命，不能放着不管。
有人拎起木棍打在猎犬身上，它被打的往旁边倒，却又立马爬起来冲到小沈尘旁边。
“大黑怎么回事，头一回见它发狂成这样啊！”
“它这是要咬死那小子啊！”
话音刚落，猎犬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一次冲向小沈尘。
“砰”的一声闷响，猎犬倒在小沈尘面前，刚才被小沈尘摸过的脑袋，此时生成一片血花，红色的血，溅在了他脸上。
“大……大黑？”小沈尘已经疼的没有知觉，半睁着眼睛，只觉得身上滚烫。
血将地面染红，有沈尘的，也有大黑的，混杂在一起分不清，之后小沈尘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醒来时，他已经在医院了。
沈尘还记得，苏桐哭红了的眼睛，大黑冰冷的尸体毛发不在柔顺。
苏桐指着他，一边骂一边哭，“都怪你，大黑从来都不会乱攻击人的，你走啊！滚远点！”
小沈尘什么都不懂，可是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低着头离开。
第一次接纳他的小伙伴，第一次亲近他的动物，都在当天，消失不见。
他做错什么了吗？好像没有。
就像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摆在面前，将沈尘困在原地，前进不得，后退不行。
他也因此每天都躲在屋里，不在出门，爷爷告诉他，大黑是喜欢他的，并不是因为讨厌他才会发狂。
小沈尘昏迷时，已经快要不行了的大黑，张嘴用舌头卷起因为疼痛而被小沈尘丢在一旁的水果糖。
爷爷没告诉沈尘大黑吃糖的事，而是又给了他好几块糖，告诉他。
下次不要给狗吃糖，它们不可以吃的，表达友好的方式，要建立在对方喜欢的情况下。
别人如果不喜欢，那你的善意与亲近，只会给他们带来烦恼。
那时候的沈尘还小，并不知道爷爷是在用大黑的事来教他道理。
直到后来沈尘知道老一辈的说法。
黑猫通灵，黑狗辟邪，镇宅去凶。
民间有一种说法，那些‘脏东西’，怕黑狗，怕黑狗的血，怕黑狗的牙……
腿上的伤隐隐作痛，让沈尘想起大黑咬他的时候，好像是同一条腿呢，他这条腿真是多灾多难啊！
“你在那坐半天了，不赶紧睡觉休息，思考人生吗？”房间里响起其他人的声音，沈尘一点也不意外。
这些东西，经常遇见，也就习惯了。
懒洋洋的抬眼看过去，淡淡道，“你们还没走啊！”
“我们这孤魂野灵的，能去哪？再说了，你身上有东西对我们吸引力很大。”
不然谁愿意在你这狗逼东西身边！
一想起昨天晚上沈尘那些行为，灵就气的直抽抽，身上的黑雾不停往旁边飘散。
沈尘白了他一眼，“就是因为有你们天天跟着我，我才这么倒霉。”
正常人身边，跟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不就是会影响气运。
“别往我们头上赖，你倒霉是你自己的事。”那灵冷哼一声，似乎还有些不屑。
“你好像知道点什么？”沈尘挑了挑眉，也有了兴趣，心里盘算着怎么套话。
“那必须的，姐姐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那灵好像还挺骄傲，身上的黑雾跟着她晃动。
沈尘沉默了两秒，抬手指向房门，“出去。”
灵，“……”
咋的了这是？咋的了这是？
刚才还能好好聊天，突然就赶灵走算怎么回事？性别歧视吗？
“我说你怎么大晚上跑我房间里，呵。”沈尘不屑的别过头，顺便拽了个毯子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灵，“你把我当成什么灵了？”
沈尘，“半夜爬床的色鬼。”
灵，“……”
你他妈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男女老少鬼灵人神通吃？
还爬床？明明年纪不大，那脑子里装的都是废料吗？你丫的看不出来她连人形都没有吗？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真看上沈尘了，她有那功能吗？有吗！！！
她气的不轻，要是有人形，沈尘估摸都能听见磨牙的声音。
“你看，你都不说话默认了，还说什么我有吸引你的地方，这不就是间接表白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是不会跟……”
沈尘说的挺像那么回事，配上那自恋的小表情，属实招人恨。
“跟你妹啊！老娘死的年头都比你大！”灵气的不轻，就差冲过来掐沈尘脖子了。
“那你死的时候多大？”沈尘接话接的很自然，完全没有忌讳死不死这个话题。
“问一个女生多大年龄，你不觉得很没礼貌吗？问一个灵死的事情……更过分……”
她似乎想起来自己生前的事情，情绪低落，越说声音越小，一副要哭的模样。
沈尘看着那团从外形看，没有半分人类特征的灵，轻抿着唇，并没有继续毒舌，而是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大蒜。
“啪”将整头大蒜从中间掰开，又掰下一小瓣放在手里。
手指灵活，不过几下，就给那蒜瓣剥了皮，露出里面白色饱满的部分，朝那只灵递过去。
“你干嘛？”灵疑惑，她没有实体，触碰不到人类的食物。
沈尘晃了晃手里的蒜瓣，说的很认真，“科学研究表明，吃蒜可以让人快乐。”
不信就去问度娘，它说的！
灵，“……”
吃你mmp，你是不是忘了，昨天还拿蒜驱邪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只灵年龄不大，沈尘逗她就跟逗小孩子一样，莫得男女感情。
灵也不会偷窥沈尘换衣服什么的，更不会有肢体接触，大家放心。
第18章 社会性死亡
“你是真脑子有坑还是装啊！我她妈都服了！”灵气冲冲的飘过来，似乎想要打掉那瓣大蒜。
但因为无法触碰到，所以沈尘没什么感觉，最多就是有点冷。
马上夏天了，这灵留着当个空调挺不错，省电又省钱……
“你们灵……就只会冒冷气吗？”沈尘觉得，自己可能高估这些灵了，传说中的鬼灵，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所不能。
“当然不是，我只是比较弱而已，我们这种鬼灵，也是有机会修成鬼仙的！”
瞧瞧，这不就套出话来了。
“怎么修炼，杀人？□□气？”沈尘说的无所谓，比起这只灵，他倒是更像怨灵一些。
“那倒不至于……”灵悄悄瞥了一眼沈尘。
少年长相极好，五官柔和，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微笑。
他是怎么做到，笑着说出灵杀人这种事的？就算真的杀，自己一只灵就在他旁边，他不怕吗？
“那你刚才说，我身上有吸引你们的东西，是什么？”沈尘又拿起一瓣蒜，无聊的剥着，像是在跟朋友闲聊。
“怨气。”这只灵也是小孩子心性，刚才还气的要掐死沈尘，现在倒也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天。
沈尘一点都不意外自己身上会有这种东西，抬手剥起了第三瓣蒜，“继续说说，不然我可找人驱邪收灵了。”
他这话毫无半分威慑力，灵无语的沉默了一会，不知在心里骂了沈尘多少句，才开口道。
“人的灵魂分为很多种，按照他们生前的所作所为，各有业障因果，有……”
“太磨叽了，能麻烦你简短点吗？”沈尘面无表情拿起第四瓣蒜。
指甲都沾染上了蒜的味道，他也不在意，漫不经心的剥着。
灵冷笑一声，也有小脾气了，“简单点说，就是你坏事做太多了，没等你死，你就已经怨气冲天，将附近的鬼灵都吸引过来了，等着你一死，就撕碎瓜分你的灵魂。”
“……”沈尘放下蒜，没有说话。
“你今天是不是就差点翘辫子了？实话告诉你，你要倒大霉了，不出一年，你准没命。”
灵说完以后就待在旁边，观察着沈尘的反应，没有意料之中的害怕与恐惧，沈尘很淡然。
“行了，挺晚了，早点睡吧。”他摆摆手驱赶灵，将剥好的蒜瓣丢过去，然后窝在床上不在说话。
他毫无防备般的将后背朝向那只灵，呼吸逐渐平稳，折腾了一天，掉坑爬坑的，他也确实有点累了。
腿上的伤，只要不去碰，不活动，也不怎么疼，进入睡眠还是可以的，不影响什么。
“我还没说完呢，你这人怎么回事，还有，我不怕蒜，不怕！你听到没……”冲着沈尘的背影吼了几句。
见沈尘没有醒的意思，反而越睡越沉，灵只好飘到客厅的一处角落蜷缩着。
她才不是色鬼呢，这里明明是她的家……
倒霉东西，你可别真因为那莫须有的气运，就死了啊！
一夜无梦，沈尘睡得不错，醒来时，那只灵已经不见了，没有了手机，他连时间都不知道，完全是睡到自然醒。
从床上爬起来，腿上的伤实在是不方便，沈尘就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随即开始翻找自己的行李。
手机丢了，日常生活有太多不方便，沈尘得找到他以前办的银行卡，不然钱取不出来，饭都没的吃。
他记得，自己的银行卡都在钱包里，奈何他一向没有出门带钱包的习惯，所以早就不知道塞哪去了。
事实上，沈尘没有带钱包的习惯是正确的，因为就算他出门带钱包，也会丢……
等会！
钱包，他好像不久前用来着。
翻行李箱翻到一半的沈尘突然停下动作，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极度无语。
下飞机坐机场大巴没有现金，他跟路人大哥微信换了现买的车票，随即顺手把剩下的70块钱现金放进了钱包。
之后钱包丢了，被郝韫捡到。
再然后，坐火车，去舒源店里，回出租屋洗澡换下的衣物……
卧槽啊！
沈尘呆呆的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发烧那天，他迷迷糊糊的冲了澡，把衣服顺手塞进了洗衣机。
慢慢站起身走到洗手间，沈尘打开那尘封了一天一夜的洗衣机盖子。
洗衣液的味道扑面而来，挺清新的，看来衣服应该是莫得问题，再洗一遍还能穿。
他那□□服穿的少，总共就那么几件，几乎是一眼就能看见洗衣机里的东西。
黑色的钱包，明晃晃的躺在衣服上面，里面的银行卡等物品被无情的抛弃在外面。
沈尘伸手捏起两张被水泡过的纸币，一张50，一张20，有点潮，还很皱，但干了以后应该还能用。
只是那银行卡有点惨，被甩的半干的衣服缠绕着，虽然没有折断，但也差不多了。
用八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惨不忍睹，不忍直视。
拿着这张卡去银行取钱，沈尘感觉窗口的工作人员都会笑出来。
好在身份证比银行卡更幸运一点，也更结实些，并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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